第47节(1 / 1)
她刚躺进床榻,卫瞻扔开先前遮着他脸的衣服,动作粗鲁地将霍澜音拉过去,扯开她胸前的衣襟,把脸深深埋进霍澜音的胸口,用力地嗅了嗅。
啊……好闻啊!
也就只能靠着这神仙味道,才能拯救卫瞻对药臭味儿的极端厌恶。
“音音……”
“殿下怎么了?”霍澜音问。
卫瞻一张嘴,只觉得鼻息间的香味儿更浓郁。他蹭了蹭,懒得讲话了。
霍澜音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卫瞻的下文,也不敢再去问他,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卫瞻匀称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霍澜音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越来越多,从先前的零星燃放,到现在的一起燃放,这是到子时了。
新的一年了。
模模糊糊将要睡着前,霍澜音隐约想到卫瞻好像并没有生她的气?
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捅了太子爷的屁股,还能全身而退。至少,她现在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睡觉……
霍澜音睡着的时候也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卫瞻半夜醒过来发脾气。也没睡多久,天还没亮时,她便醒了过来。她不敢乱动,不想将卫瞻吵醒。她只是合着眼,假装自己仍旧睡着,直到卫瞻醒过来。
卫瞻很烦。
他宽大的手掌握着霍澜音的腰,还没睁开眼睛呢,先叹了口气。
“殿下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霍澜音小心翼翼地问。
卫瞻没理她。
霍澜音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那……咱们明天还启程吗?”
卫瞻在霍澜音的腰上捏了捏,又拍了一巴掌,暴躁地说:“走,为什么不走!”
一个时辰后。
卫瞻脚步从容地走进正厅,霍澜音默默跟在他身后,目光总是不自觉落在他的屁股上。
江太傅等人正在吃早饭,见卫瞻进来都有些意外。因为卫瞻毁容之后不再摘面具,所以他没有再与他们同食过。林嬷嬷试探着开口:“殿下和夫人要一起吃吗?”
卫瞻立在厅中没说话。
霍澜音不由胡思乱想——大殿下是不是伤口疼了?
奚海生笑着说:“殿下,明日启程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两家镖局那边也说好,会如约赶到。”
“明日先不发出了。”卫瞻冷梆梆地开口。
“咋回事?”奚海生愣愣地问。
卫瞻将躲在他身后的霍澜音拉到身侧,换上一种关怀备至的口吻温柔地说:“夫人昨夜染了风寒,孤实在不忍她带病奔波。且待夫人风寒痊愈再启程。”
霍佑安审视地看向卫瞻。无奈卫瞻恰好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又去打量霍澜音脸上的表情。
小豆子挠挠头:“夫人昨天晚上不是切水果的时候割破了手吗?怎么又染上风寒了……”
第57章
霍澜音适时侧过脸,以手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才歉意地说:“都怪我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染了风寒,又要连累大家了。”
正端着最后一道菜进屋的莺时刚巧听见霍澜音的话,她一惊,赶忙快步迈进来,匆忙将菜摆在桌子上,走到霍澜音面前,十分关切地小声问:“没事儿吧?”
霍澜音骑虎难下,也不敢多说,只含笑摇摇头。
“那我得与那两家镖局说一声。”奚海生说着站了起来,“殿下,那咱们改成何时出发?”
“再说。”卫瞻语气不耐烦。
霍澜音担忧地瞥了卫瞻一眼,忽然开口:“过了十五再走吧……”
奚海生诧异地看了看霍澜音,又去看毫无回应的卫瞻,他拿不定主意,转过头去看向江太傅。
江太傅将一块滑软豆腐吃进嘴里,才点了下头。
“好咧,我这就去镖局说一声!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他们白准备一天!”奚海生叼着一块烧饼,大步往外走。
“我觉得孙家这厨子着实不错,让之,你坐下来尝尝。”霍佑安说。
卫瞻瞥了一眼长凳,心里的那股暴躁快要压不下去。
“送我房里去!”他说着大步转身往外走,脚步匆忙。
他怎么可能不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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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怎么坐?
一想到自己在床榻里,上一个女人上了一半的时候被女人捅了屁股,他就暴躁地想发泄。
院中忽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响动,霍澜音赶忙追到门口,看见卫瞻一脚踢折了院中的一棵槐树。
霍佑安吸溜了一根面条,拉长音调,语气悠悠:“夫人,你这风寒瞧着也不严重,甚至根本瞧不出来。殿下就要为你歇半个月啊……”
“虽然我瞧不出染了风寒,可是额头滚烫得很。这是殿下摸过确定过的。霍将军是不是也想摸一下试试温?”霍澜音顿了顿,“然后再跟殿下举起双手实话实话,没事儿的。”
“哈?”霍佑安皱起眉。手中筷子上的面条滑了下去落入碗中。
小豆子低着头,使劲儿憋着笑。
霍澜音不再理他,挺直了腰杆,转身往外走。她吩咐莺时将卫瞻的早饭端来,也没让莺时送进去,她自己端进了屋。
霍佑安望着霍澜音走远,他问屋里的人:“大殿下喜欢这一口?”
他“啧”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说:“除了好看点,香了点,再没什么优点了嘛。小嘴儿叭叭的,说话真是不受听,她就没兄长管一管的?”
屋子里的几个人默默吃饭,谁也没接话。
霍佑安与卫瞻的关系,是旁人无可比的。霍佑安可以这样说卫瞻的女人,旁人可是不敢。
平日里,卫瞻白日应当在书房里看看书和京中送来的信件。然而今日,他从正厅回到寝屋后,就趴在了床上,连霍澜音送过来的东西也没吃。
他让霍澜音去了一趟书房,把他昨日没看完的书册,还有今天一大早驿站送到他书房的信件都拿了过来。他趴在床上去拆那些信件。
他拆了两封信,大致扫了一眼,随手扔到地上。
霍澜音蹲在床边,将落在地上的信件捡起来,也不多看信上内容,只是将信笺折好,规整地收进信封中。
卫瞻在看第三封信的时候皱了眉,说:“去给我拿纸笔。”
霍澜音看了看,将圆木绣凳搬过来,将砚台放在上面。她瞧了瞧绣凳的高度,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为卫瞻仔细磨墨。石榴红的长裙绽开铺展。
卫瞻瞥了她一眼,接过笔,趴在床上写回信。
他肚子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回信的口气也比以往更加暴躁。
卫瞻先将信件处理完,然后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书来读。
霍澜音放下墨条,默默帮卫瞻整理信件。一个不小心,厚厚的一摞信从她手中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她的石榴红长裙上。她低着头,将一封封信收起来。将那些来信和卫瞻刚写完打算寄出去的信件分开。
卫瞻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读书。片刻后,卫瞻忽然“咦”了一声,诧异地看向霍澜音,问:“音音,你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是不是该重罚啊?”
霍澜音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想起卫瞻上次对她的惩罚。她连信件也不整理,抬起头望向卫瞻的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殿下又想怎么罚我呀?”
“公平起见,也当还你一刀。”卫瞻认真地说。
霍澜音将双手搭在床沿,略微凑近了些卫瞻,将语气放软放柔,甚至带着丝撒娇:“殿下,实在是逼不得已。外面在放烟花,我喊了人,可没人听见。倘若不这么做,那现在已经没有音音了。待殿下清醒发现错手杀了音音,殿下得多失落呀。”
卫瞻冷眼瞥着她,道:“依音音这意思,被你刺了一刀还要谢谢你?”
霍澜音搭在床沿的双手交叠,她将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背上,含情脉脉地望着卫瞻的眼睛。她不说话,可是千万种柔情都写满在这双盈盈动人的会说话的眼睛里。
卫瞻不为所动,道:“拿刀来。”
霍澜音也没动,她眨了下眼睛,极近望着卫瞻的眼睛,说:“殿下还是不要了吧,有了伤就会落了疤,落了疤就要变得好难看的……”
她的眉心揪起来。
美人轻蹙,楚楚动人。
卫瞻却冷哼了一声,暴躁道:“你身上落疤难看,孤身上落疤就不难看了?”
霍澜音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犹豫了一下,才望着卫瞻的眼睛,小声说:“可是殿下屁股上落了疤,殿下自己看不见。我屁股上落了疤,殿下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哪儿能丑了殿下的眼。”
卫瞻一窒,盯着霍澜音这双狡猾的潋滟眸,竟是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半晌,他才“嘶”了一声,将要说话,霍澜音正等着他要说什么,可卫瞻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忽然抬手掌捂住了霍澜音的眼睛。
霍澜音还没反应过来,卫瞻温热的唇舌封了她的红唇。霍澜音怔了怔,飞快地用舌尖钻进卫瞻口中抵了下他的舌,又迅速退出。
卫瞻动作微顿,笑了一下,没理她的小调皮,继续长久的亲吻。
瞧着她这张红唇开开合合说个不停,他早就想吻她。
一个长久的吻结束,卫瞻松开霍澜音。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将目光落在跌落在枕旁的书卷,继续一本正经地读书。
霍澜音继续整理信件。
卫瞻的目光没离开书卷,慢悠悠开口:“忽然觉得这书索然无味,音音去弄本小黄书来,咱们一起读。”
第58章
霍澜音抬着头,惊愕地看着卫瞻,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小……”霍澜音抿抿唇,有些尴尬地僵笑了一下,“殿下虽远离京城,可是心系国家大事,这些政史军礼的古籍才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卫瞻又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问:“听说女子出嫁前,家里人会准备小册子,还有压箱底。音音当初来我身边前可看过啊?”
霍澜音揪着眉头,小声说:“看过……”
“好看吗?”卫瞻问。
霍澜音立刻使劲儿摇头,忙说:“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音音还是陪殿下看你现在看的这卷书吧?我瞧着挺有趣的!”
“哦?”卫瞻这才抬眼看向霍澜音,随手将书册递到霍澜音面前,笑:“没想到音音如此博学,竟是连这卷书也看得懂。”
霍澜音这才发现卫瞻手里的这本书册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并不是北衍的文字,而是西夷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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