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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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要如何做到?

“东深。”夏昼轻轻一挑眉,“你有没有觉得饶尊跟阮琦两个人怪怪的?”

陆东深顺着她的目光瞅过去,正好瞧见阮琦狠狠瞪了饶尊一眼,饶尊也不甘示弱,回瞪了她一眼后就起身挪了个位置,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

“倒是不怪。”陆东深道,“但是依照饶尊的性子,能跟个女人这么较劲还真是奇怪。”

夏昼仰起头,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费解呢喃,“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葬礼结束后,邰业扬在送完宾客后进了灵堂后面的休息室。邰梓莘早他一步到,坐在门边的位置,正对着她的、靠着窗边而坐的男人,整个人罩在逆光里,面色清冷沉肃,身边还站着个男人,也是面无表情,而邰梓莘面色虽没太多波动,但眼里的无奈显而易见。

另一侧窗子前站着邰业帆,窗子开着,他在抽烟,背对着这两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邰业扬一进门瞧见这幕,心里多少就明白了。

邰梓莘这时开口,看着对面的男人,“毕竟是邰家自己的事,阮琦不出面吗?”“怎么?我饶尊的身份还没资格跟你们谈?”饶尊左腿似悠闲地叠在右腿上,从烟盒里拎了支烟叼在嘴里,一偏头点了烟,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吐了烟雾又说,“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话毕,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全。

高全将公事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到桌中间,顺带的,将一只签字笔附上,然后退到了饶尊身后。

饶尊的脸湮在青白色的烟雾里,透过烟雾,他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冷淡,“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签了吧。”

邰梓莘看着文件迟迟没动。

邰业扬站在桌前,双手插在西裤兜里,也始终没拿笔。邰业帆更没反应,还是在自顾自地抽烟,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似的。

“尊少,做人做事别欺人太甚。”邰梓莘冰冷开口。饶尊笑得清淡,“欺人吗?很抱歉,我饶尊就爱欺人。我心情好了,大家都好,我心情不好,想拉谁下水也不是不可能。长盛现在的股价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还不惊险刺激吗?成啊,文件你们可以不签,但可别怪我有这闲情雅致再掺和上一脚,到时候,至少长盛在内地市场会很难过。”

邰业扬微微眯眼,“尊少这算威胁?”“我不能威胁吗?”饶尊朝后一靠,弹了下烟灰,“你们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会礼让三分,现在要我跟你们客气?连陆东深都要忌惮华力三分,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抗衡?另外,别以为你们隐瞒了邰国强死于亲王府一事算是卖我个人情,我不是陆东深,这件事没找你们算账已经便宜你们了,敢污了我饶尊的地盘,都活腻了是吧?”

说得邰梓莘和邰业扬两个人面色僵冷得很。

那边邰业帆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掐灭了烟头,然后走上前,二话没说拿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在文件末页提笔就要签名,被邰梓莘一把按住。

饶尊挑眉看着邰梓莘,眼里悄然多了几分沉冷。

邰业帆转头看着邰梓莘,“她要回去的也是属于她的那份,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咱爸的遗愿,有什么好反对的?”

邰梓莘还压着邰业帆的手,目光对上饶尊,“属于她的遗产可以拿走,但,我爸的尸体不行。”饶尊抽了一口烟,朝着邰梓莘的方向吐出烟雾,夹烟的手搭在桌角,慢条斯理地说,“我饶尊落在文件上的字就是板上钉钉,半个条件都不允许更改,今天,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第297章 别八卦了

邰业帆这边已经要签字了,闻言这话后目光一冷,“我之所以同意签字,不是怕了你尊少,而是遵守我父亲生前立下的遗嘱。”饶尊刚开始注意力没在邰业帆身上,闻言这话后笑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谁说邰家二公子只会纵情享乐?当初被陆东深设计,欠了谭耀明一笔巨款还敢跟谭耀明公然叫嚣的主儿哪会是软柿子?今天这么一瞧,还真是有几分骨气啊。”

邰业帆没恼,看着饶尊,“生意场上就跟人生际遇没什么区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尊少有必要现在急着落井下石吗?”“就算我现在真有这个心思,日后有利益牵扯的时候,你们华盛该要跟华力合作还是要合作,所以,落井下石?我饶尊没这个工夫。”饶尊夹着烟,烟头一点点燃烧,倒是跟他的态度似的,不紧不慢。“我出面只想告诉你们,别欺负阮琦身后没人,以后,她的事就是我饶尊的事。”

邰业扬的目光落在饶尊脸上,有点冷。

离开灵堂的范畴,是一大片人工草坪,有戴着宽大帽檐帽子的花丁正在剪草,机器经过时轰轰响,空气里弥漫着全都是被碾碎的青草的尸体味。草坪中间有喷泉,正在工作,数米溅高的水流是优美的弧度,水影光落间是一座高达近20米的观音像,站于汉白玉雕刻的莲花座之上俯瞰世人,莲花座上刻了捐赠者、修建者的名字。

顺着草坪下去就是露天停车场,车辆不少,有些已经陆续离开,几乎都是来参加邰国强葬礼的宾客,还有些是始终没走的,所以停车场里也是热闹。夏昼没凑这个热闹,坐在离停车场几米远的台阶上。这一阶阶的青石砖都是上了年头的,已经有了龟裂的痕迹。台阶之上是一株株参天古树,台阶之下可瞧见停车场里的情景,树荫落在台阶,挡了日头,夏昼坐在台阶上甚是悠闲,看着陆东深被那些没走的宾客围了个瓷实。

人生三大应酬场,宴会、同学会、葬礼,陆东深全都占了个全。夏昼是落得洒脱,逍遥自在地坐在那,嘴里还叼着根青草,小领衬衫在室内的时候还系的严实,现在户外些许热了,她把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脖子又长,

光影又衬得她脖颈肌肤白嫩得很。

她坐在这里等阮琦,陆东深原本是打算回到车里抽根烟,岂料刚在停车场现身,就迎上来攀谈者,再然后,人就越围越多。

隔着人群,陆东深朝这边瞧了一眼,夏昼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就十分没良心地坐在斜上方看热闹了。

阮琦下来的时候,见夏昼朝着下面瞧得津津有味,她也瞧了一眼,看清后没说什么,在夏昼身边的台阶上坐下,但她没法同夏昼一样坐得洒脱,毕竟是穿了裙子。

直到夏昼瞅得没意思,才活动了一下脖子,不成想身边坐了人,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直往下压,“怎么不出动静啊?”

阮琦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做过鬼啊,所以习惯了。”

夏昼好半天喘匀气,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你也听说了?”阮琦知道她问什么。

夏昼朝着陆东深的方向呶呶嘴,“有他在,很多情况我也就知道了。”阮琦往前伸了伸腿,面色看上去比平日的要白上几个色度,虽然她不说什么,但夏昼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哀默。她开口道,“如果他能跟我妈合葬,我想我妈在天之灵会很安慰。”

“人死如灯灭。”夏昼的话说了半截。

阮琦是聪明人,当然能明白她那那半截掩着没说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争取不来他的骨灰吧。”

“这不是件容易事。”夏昼轻叹。她是吴重的女儿不假,但除了她之外,吴重还有其他三个儿女呢,就算这遗嘱是吴重当时改的,那邰家也会用病患修改遗嘱时神志不清为由驳回,再说了,这件事如果被外界知道,那邰家的脸面还往哪搁?

阮琦看向远方,目光深远,“饶尊去帮我办了。”

“他?”夏昼多少震惊。

“他说他有办法。”阮琦轻声说,“要我等着就行。”

夏昼收回了一脸的惊诧,瞅着阮琦,眼里是探究和玩味。阮琦收回目光,见她这么瞅着自己,多少不自在,“怎么了?”

“你跟饶尊两个是相爱相杀啊。”夏昼说了句。

阮琦冷哼,“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人都替你去办那么棘手的事了,还不叫相爱?”

阮琦闻言这话后,眼里多了一份叫做义愤填膺的东西,咬牙,“他那是心里有愧,不帮我做事他好意思吗?”

夏昼一听这话,心想着这一定有事啊,便追问,“他怎么心里有愧了?”

话音刚落,她脑袋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紧跟着一道嗓音降下,“跟陆东深在一起没学会别的,倒是先学会八卦了是吧。”

夏昼一回头,是饶尊。

站在台阶之上,高大的身影将叶隙间投落的光影遮个严实。

夏昼避开他的手,嘟囔了句,“有脸说我吗?不也一样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走路都不带声的。”阮琦起身看着饶尊,因为是相差了一个台阶,这么看着两个人的身高就差出了一大截,总是饶尊高高在上的感觉。夏昼没起身,曲起腿,胳膊支着膝盖,手拄着下巴,典型的看客心。

饶尊也没避讳夏昼的凑热闹,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高全,高全将文件递给饶尊后,接到他的眼神,然后先行离开了。饶尊将文件递给阮琦,阮琦狐疑,接过翻开来看。

在看的同时,饶尊的嘴也没闲着,“我说你是不是傻?用你爸给你留的遗产去换你爸的尸体?遗产是你爸留给你的,你要也是理所应当。”

阮琦看得快,也是因为文件也没多长,她抬头,不悦,“你让他们签了声明?”

“是。”饶尊双手插兜,“自愿履行遗嘱的声明,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该要就得要。你以为你放弃遗产继承,只要尸体,他们会对你感恩戴德?脑袋被门挤了吧?”

阮琦咬牙盯着他,“饶尊,你凭什么替我瞎做主张?他的钱我不稀罕,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连他的尸体都不要!”饶尊抬手就使劲怼了她脑门一下,“不知好歹是吧?你年纪轻轻的打算坐吃山空啊?有了这笔钱你干什么不好?另外,你看后面的附加条件了没有?我把邰家在北京的老宅子给你争取过来了。”

“什么?”阮琦一惊,又重翻了文件,这才发现声明后面还有附加条件,刚刚她光顾着气愤了,没看全。“我不要!”气得她把文件往他怀里一塞。“要,为什么不要?”夏昼实在看不下眼了,起身拿过文件又塞回阮琦手里,“你知道现在北京房价有多贵吗?没去过那个老宅子吧,我去过,老天,简直是世外桃源,你赚大发了。真不想住的话,转手卖了够你活三辈子的了。”

阮琦面色十分难看,“我自己有手有脚,花不惯脏钱!”饶尊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冰冷冷地说,“你爸在遗嘱里声明要你任职长盛,凭着你的性子是肯定不能去的,所以倒不如跟他们换套房子来得合算。阮琦你记住,这世上脏的不是钱,只有人。”三人说话间,陆东深已经摆脱了那些人过来这边,站在夏昼所在的下一个台阶上,但仗着身高优势,还是比夏昼冒出头来。他看了一眼阮琦手里的文件,心里也多少明镜了。

夏昼说,“阮琦,现在挺好的,钱有了,房子有了,你父母还能合葬,三全其美。”

阮琦使劲咬着唇,“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饶尊,我不需要你做这么多!”

“你当我愿意做是吧?”饶尊不悦,“我是看你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这世上也就只有我愿意出这冤枉力了!”

“你骂谁心思歹毒?”阮琦火了,“你个色狼你还有脸说我呢?”

“我色你什么了?”饶尊听了这话更恼,“我色着你了吗?阮琦,我说你是不是上天故意派下来整我的?我饶尊活这么大从没见过你这么阴毒的女人,什么事你都敢干啊!”

阮琦压了火冷笑,“阴毒?饶尊我告诉你,看在你曾经帮我的份上我都忍了,再有下次,我就不是要你叫一晚上这么简单了!”话毕,转身就走了。

气得饶尊脸色发青。

倒是夏昼,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奈何被陆东深这个不识相地扯了一把说,“走了,别八卦了。”

夏昼哪肯错过这个好戏啊,两只眼睛亮得跟钻石似的,大半个身子还留在原地,“饶尊,她对你做什么了?能让你叫一晚上,我多少猜出点什么。”

饶尊羞恼难耐,一个劲地瞪夏昼。陆东深干脆一把抱起夏昼,直接走人。

第298章 很金贵的姑娘

整个十一期间,是长盛的动荡,对于华力和天际来说,亲王府项目有条不紊进行,除此,天际h品牌亚洲区项目组在紧张筹备即将开始的新品发布会。

而对于夏昼来说,十一国庆节的结束,意味着她和陆东深的关系将会翻了全新篇章。这是夏昼从床上睁眼后窜到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因为就在前一晚她在陆东深怀里入睡,然后结结实实地梦见了她和他的婚礼,热闹极了,直到醒来,她的嘴角还是往上翘的。

吃早饭的时候,陆东深跟她说,“今天所有的相关文件都会到,你晚走一会,签收了再去实验室吧。”

今天夏昼没打算去公司,很快新品就要上了,她再做最后一次审查。闻言,夏昼冷不丁想到了昨晚的梦,却明知故问,“什么文件啊?怎么不直接邮到公司?”

陆东深叉了块切好的三明治,含笑看着她,“你说什么文件?”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那么多重要文件。”夏昼敛眉喝牛奶,心脏却在突突跳得厉害。陆东深笑得纵容,故意把话说明白,“能跟你结婚的材料,还有我所有投资理财、动产和不动产的合同原件,算是我的身家情况吧,所以往家里邮最合适,签收人和保管人是我老婆也最合适。”

“千里迢迢的从托管机构邮过来就是想找个保管人啊。”

陆东深喝了一口早茶,笑道,“陆太太没听过夫妻共有财产一说吗?当然,陆太太想要独吞或者掌管财政大权,为夫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夏昼觉得心脏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也烫得很,但她归怪于今天的气温回升,清清嗓子,“你这声陆太太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咱俩一没办婚礼二没领证的,谁是你的陆太太?”

“我约了明天上午九点。”陆东深抬腕看了一眼,“准确来说,还有25个小时10分钟你将会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口中的陆太太。”

夏昼惊讶,“明天?登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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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明天?”

“为什么不是明天?”陆东深反问,“登记材料也都准备齐全了,陆太太还准备等波情敌来跟我捣乱?”

夏昼被他逗笑,更正一句,“论情敌,你应该输给我吧?我还怕婚礼上遭遇情敌联盟复仇记之类的剧情呢。”

陆东深轻笑,“这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婚礼,谁敢捣乱,我会拼命。”这话说得夏昼心里甜滋滋的,干脆坦白,“可是明天是你生日,我都偷着给你准备生日会了。”十一长假过后的第一天就是他的生日,她是看过他证件后才知道的,又怕日子有误,跟杨远还证实了一番。杨远十分干脆,许是喜欢的姑娘还没追到手,一心拿她当救命稻草,所以态度上很配合:没错,就是每年的10月8号,注定就是个劳碌命,过生日还赶上个工作日,典型的天秤男。

天秤男,夏昼只接触过天秤女,典型的外貌协会会员,但若是看陆东深平日里仪表的整装劲,估摸着他还挺符合天秤座的臭毛病,或许他作为外貌协会会长都不为过吧。

于是乎,她就很想给他过个生日,朋友不需要多,聊得来的就好,不需要很盛大,因为本身陆东深就怕吵闹。

陆东深还真是没料到她会做这些事,微怔片刻,然后笑了,如阳春三月的暖风,又似夏夜深邃的星空,有宠溺有疼爱,还要感动。“你要给我过生日?”

“那当然,还有主题呢。”对于这件事,夏昼是典型的狗肚子装不下二两油,藏不住事,“我想了好长时间,想得脑细胞都死了一车皮,我自己的生日都没这么上心过。”

“你的生日我上心就行。”陆东深拉过她的手,唇边温柔,“这样也挺好,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跟你求婚,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跟你登记结婚,多有意义。”

“那以后每一年结婚纪念日都是你生日,你也不用费心去记日子,太省事了吧?”

陆东深道,“那结婚纪念日可以算在婚礼当天。”“婚礼当天……圣诞节?”夏昼这才回过味来,一巴掌拍他手背上,“陆东深你真是老奸巨猾啊,不管是登记的日子还是婚礼的日子都跟节假日挂钩,要么就是你生日要么就是圣诞节,哪个日子都便宜你了。”

陆东深反手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哪里便宜?你可是我用全部身家娶到手的姑娘,贵着呢。”因为夏昼的和盘托出,陆东深这一早上看上去就格外高兴,临出门前还在问她生日是什么主题,她愣是守住最后一个秘密不撒口,站在玄关,给了他一个金贵的吻后,推他出了门。

上午十点多钟,文件就送来了。竟是一个整箱子,光看那箱子就价值不菲的,更别提一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带着编号的合同文件以及他所有的个人材料。夏昼扶住了门框才没瘫在地上,颤着手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陆东深传过去,又附上了一句话:陆先生,是不是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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