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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让夏昼瘫软,所有的硬骨气都坍塌在结实的气息里,不想是假的,这是什么?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见状,陆东深笑了,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卧室。
夜色已尽阑珊。当夏昼终于有力气活动胳膊腿时,陆东深也冲完了澡出来,衬衫西装裤工整得那叫从容优雅。夏昼瘫趴在床,汗湿如鱼,她抬眼盯着陆东深,还真是阳春白雪禁欲系,哪还有刚刚禽兽的模样?咬牙,“陆东深,你出尔反尔有意思吗?”
“特别有意思。”陆东深神采奕奕,伸过手来掐了她一把。
夏昼拍掉他的手,拉高被子。
陆东深含笑,活脱脱是餍足了的猫,抬手系了袖扣,不紧不慢地说,“对了,从明天起你搬到我那住。”
“啊?”夏昼瞪圆了眼,“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陆东深道,“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物业跟我说了你收到快递的事,以防万一,你还是跟我住在一起吧。”
夏昼无语,这物业还真把他看做男主人了,什么事都说。“一看就是商川的粉丝干的,不理会就行了,我这么一搬走不就显得我心虚吗?”陆东深从扔到床头的浴袍口袋里拎出那把匕首来,“虽说是把没开封的刀子,但已经可以判定为伤人事件了。商川的粉丝疯狂,你的住址已经暴露,保不齐下次还会闹出什么事,所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最稳妥。”“这个小区也是高防护啊,快递送不上来,大不了我以后不接快递了呗。”夏昼还没做好跟他同居的心理准备,之前他不是没提出过,但那也只是说说,还没到那种水到渠成的地步,可今天,她看得出他是铁了心做这个决定的。
陆东深摇头,“下次未必是快递,商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旦不结束你住在这里就危险。”他系好扣子后,探身过来,温柔说,“听我的话。”
“那……”夏昼总觉得不大好意思,虽说她喜欢跟他腻在一起,可这跟同居是两码事。想了想,“我先去你那避避,等风头过了我再回来。”
陆东深看着她笑,稍许使劲一揉她的脑袋,一锤定音,“明天我让景泞来给你收拾,你什么都不用管,下班乖乖回我那就行。”夏昼噎了一下,还要收拾东西啊……
第209章 你跟错人了
陆东深雷厉风行,翌日景泞就抓了公司的几名保镖做了小时工,又派了搬家公司来。家里在有条不紊的收拾时,网络上的负面情绪继续发酵,围绕着夏昼曾经在沧陵巫医的身份和吴重鬼混说事。曾经出卖吴重的邰家人多次被提及,有人开始暗指当年走通消息卖友求荣的人就是如今长盛集团董事长邰国强。这并非空穴来风,一则是因为邰姓,二则是因为邰国强的老婆何姿仪。何姿仪的背景不难扒,香港回归前,其父在香港是响当当的社团老大,那个时候有黑道背景又有财力的人都一股脑地投资影视,在早年的香港电影里,出品人一栏频频出现“何至超”一名,经网友深扒,何至超就是何姿仪的父亲,而第一版《浮生》的出品人也恰好就是何至超。而邰国强早年经历就少了些,网上能找到的无非是出自他的一些专访,提及早年辍学后就远赴外地打工,从零工做到零售,然后凭着对销售的热忱一路前行,后来开始做进出口贸易,主要枢纽站就是香港,也就是在那时与何姿仪相遇相爱。随着市场形势大好,邰国强与国际贸易往来更加密切,公司一再盈利并且成功上市,邰国强将总部搬迁国外,并更名为长盛集团。
网上便有人质疑他的经历,如果吴重一事是真,那邰国强的成功就掺杂了不少阴谋,而长盛能在短短时日达到上市规模,很多人认为这是跟何姿仪的背景分不开。
流言四起,一下子就扯了两家集团进来,可想而知声势浩大。
夏昼来邰家的时候,何姿仪在花园里剪花,一壶花果茶煮得清雅飘香。“都是自家种的花卉,喝起来放心。”何姿仪一袭淡青色家居裙穿得秀气,脸色红润了不少,拎起彩琉璃烫金茶壶给夏昼满了杯茶,说,“这宅子啊是早年就买下来的,也幸好买的早,要是按照现在的房价,这座宅子可是花费不少。我在国外这几年总想着宅子里的花花草草怎么样了,现在住回来还是觉得这里最舒服。”
夏昼轻轻闻了一下花果茶香,果真是纯净得很,“的确是好茶。”抿了一口,入口香甘,道,“邰太太对气味很有研究?这个花果茶气味配比构成很讲究。”
除此之外,上次去她房间,化妆台上的护肤品也是订制的,气味独特,跟她的气质吻合,那气味可不是一般调香师能调出来的。何姿仪拿过罗扇轻摆了两下,天气微热,偶有清风拂面,扇子的风就带了几许香气,她说,“夏小姐是内行,我这次能醒过来也是托了夏小姐的福,所以我哪敢在你面前谈研究?长盛的气味分析师想来夏小姐也认得,卫会长在气味学上有一定的造诣。”说到这,她用罗扇轻抵了抵唇,笑道,“可我觉得夏小姐更胜一筹,卫会长啊还是太循规蹈矩,我听说了夏小姐在沧陵为国强治病的事,更觉得夏小姐是隐世高手。”
“隐世高手谈不上,不过就是野路子多了些,跟卫会长比登不了大雅之堂。”夏昼多少心里明镜了,只是没想到卫薄宗能这么亲力亲为。环视了花园四周,这处宅子落到现在的确不常见了,处于繁世却又能隐于世,光是这花园占地面积就不小,四方围墙阔了蔚蓝天色,园中郁郁葱葱百花齐放,哪怕是盛夏,处在这里也是清凉无汗,哪怕是财力雄厚的陆东深也未必能有机会寻得这么好的一处宅子。能与之相媲美的就是陆东深送她的那处气味实验室,也不过远离市区而已。
“这座宅子的确买的值当,搁到现在就是天价了。”夏昼起身,信步踱到一株梨树前,想来春季的时候最美,梨花满天飞。“但我觉得邰先生早年未必有这眼光吧?”何姿仪也是个聪明人,听出夏昼的言外之意,放下茶杯,“跟夏小姐也算一见如故,所以没必要在你面前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在怀疑网上的流言蜚语,认为国强起家是靠了我们娘家,更怀疑他就是当年的告密者,实际上这只是巧合。我父亲当年的确投资了浮生,可吴重当年是深陷角色出不来最后跳台自尽,哪有像网上杜撰的那些事?这其中是本末倒置了,我嫁了邰家在先,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就拿着邰姓编了这么个故事。”
末了她又叹道,“都说人生入戏戏如人生,这当演员的啊有时候痴梦一生,走不出角色也是常有的事,先是吴重后是商川,一场浮生一场大梦啊。”
浮生一场梦一场,谁人又不是痴恋于世间爱恨情仇迟迟不醒呢?
坐在车里,夏昼的脑子里反复转着这句话,何姿仪三言两语解释了网上的流言蜚语,虽撇得干净,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至少在商川一事上她跟她达不成一致。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助理茱莉打来的,火急火燎,夏昼听完一惊,命司机马上调头回公司。
天际的气氛诡异,从上到下,夏昼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了。
茱莉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见她回来了,还没等她问就马上说,“估计亲王府那片地悬了,那位京城太子爷来势汹汹啊。”
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正巧会议室门被推开。先是出来两名保镖,然后饶尊从里面出来,旁边跟着助理,助理的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在饶尊的身后是天际的高层领导,里面烟雾缭绕,夏昼打眼一瞧只能看见陆东深洇在青白色烟雾里的身影。饶尊穿得规整,衬衫西裤的挑不出丝毫挑衅的姿态来,可脸上的傲气昭示着他的目的达成。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走上前戏谑地笑,“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会站在风口浪尖里,至少,会像三年前一样跟只鸵鸟似的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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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昼与他逆光而站,盯着他笑得不阴不阳的脸,“饶尊,你这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饶尊抬手敲了敲助理手里的文件,“或者可以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昼脸色一僵。陆东深从里面走出来,光影逆在他阔拓的肩膀上,眉色间的神情似乎因为光线的缘故,瞅上去有些倦怠,他大有送客之意,饶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戏言,“想当初谭耀明不能自保,陆总趁机截了夏小姐,现在,似乎风水轮流转,就不知道到了最后陆总肯不肯割爱了。”
夏昼神色惊,喝道,“饶尊,你别胡说八道!”
“我对夏小姐的心思,众所周知。”饶尊没理会她,目光落在陆东深脸上,似笑非笑的。
夏昼攥了攥拳头,饶尊这招真是扒了陆东深的尊严和脸面。
陆东深的脸色也不好看,眉间僵冷,沉沉地说了句,“尊少慢走,不送。”
饶尊嚣张,不紧不慢,踱步到夏昼跟前,压低嗓音对她说,“在内地,陆东深想跟我斗还差得远,夏夏,你跟错人了。”话毕,扬长而去。夏昼呼吸急促,再抬眼,陆东深已转身回了会议室,沉默的背影令人心疼。
第210章 他是黄雀
夕阳冲天的时候,景泞打了电话过来,小声告诉夏昼,陆总已经开完会了。夏昼扔下大半杯的花茶,赶忙奔了总经理办公室。项目部刘总监从办公室里出来时瞧见了夏昼,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敏感地问怎么了,刘总监知道她跟陆东深的关系,也没做隐瞒,说,“陆总彻底停了亲王府项目组的工作。”
夏昼心里一哆嗦。
办公室里的烟草味不轻,夏昼进来的时候,陆东深手旁的烟灰缸里插了不少烟蒂,好在他抽的是订制款。见她进来,他起身开了通风,眉间落有沉暮,她知道他很累,饶尊走了后他就一直跟高层们开会,临进门的时候景泞悄悄告诉她,陆总的心情不是很好,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饶尊怎么来了?”夏昼思量许久,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饶尊出现、项目断停,糟心的事已成定局,安慰无济于事。
陆东深站在窗子前,转过身来看着她,逆光之下他的眼出了奇的黑,他没瞒她,说,“他接手了亲王府的项目。”
虽说在心里已隐隐有了预感,但这话就这么板上钉钉地听在耳朵里,也着实让夏昼猛地一激灵,“合同不是已经签好了吗?市政那边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陆东深踱步到办公桌旁,弹了烟灰在烟灰缸,“当时天际、长盛和华力三家公司角逐,在公司财力和实力都不差上下的情况下政府选定了天际,目的就是看重天际的信誉。
现如今,亲王府闹鬼传言在天际接手后非但没遏制反而沸沸扬扬,自然会引来市政的不满,虽说是签了合同,但从当初规定的条款来看,天际已经属于违约。“夏昼闻言,心里一阵阵发紧,接手亲王府,这原本就是政商两届互惠互利的事,至少对天际在国内继续开拓市场有极大帮助,可现在闹到翻脸,天际落在政府眼里的声誉就可想而知。再说回饶尊,虽然当初华力因疑似窃取商业信息一事失去了竞标资格,但现如今,商川一个坠台事件同时牵扯了天际、长盛两家企业下水,这就给了华力绝佳的反攻机会。当然,国内的企业和入驻国内的外企不止这三家,可饶尊凭着在国内的资源和人脉,在这个关键时期夺回亲王府项目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环紧咬着一环,山水轮流在转,商界风云变幻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她问,“总部那边什么意见?”
陆东深眉宇深沉,没说话,只是将烟头摁灭,然后一点一点将仅存的烟身捏碎。夏昼从他的沉默里看出端倪来,心里更是没底了。亲王府那片地当初在总部眼里就备受争议,现在项目没了,又搭上天际的声誉,可想而知接下来的风浪有多大。他之所以暮色沉沉,不仅仅是自己身陷囹圄,就连当时力保他的陆振扬也会举步维艰吧。
“东深,其实是有办法的。”她尽量压着对未知的惶惶不安,紧着嗓子说。
“是有办法。”陆东深抬手摩挲着她的脸,手指微凉,让她激灵了一下。“饶尊提议项目两家共同开发,但他的条件是,你。”
夏昼蓦然心惊。
陆东深扣过她的后颈将她拉近,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她亦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他眼里的墨色似天地间阴云,层层叠叠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
“看得出他是真喜欢你,不惜拿利益来换。”他似笑非笑,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生气,可又让人悬着紧张。
“东深,我……”
陆东深的拇指抵住她的唇,令她噤了声。他将她拉至怀中,低头寻她的唇,气息温存,“只可惜,我也喜欢。”
似烟花骤然炸开,姹紫嫣红令人欣喜,夏昼忍不住圈住他,主动吻了他。
下一秒他化被动为主动,与她唇齿厮磨。
许久,陆东深放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缠着她的发丝,也绞疼了她的心,她低喃,“可是这样一来你怎么办?”
他嗅着她的发香和体香,轻声说,“兵来将挡。”
夏昼更是难过,虽说陆东深的决定令她感动,可这么一来他就把自己推到了绝境。
“商川的尸体不准再动了,我已经签了火化书,商川的葬礼天际会出面安排。”他在她头顶上说。
夏昼一愣,少许抬眼看他,眼中质疑。“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但现在华力全权接手亲王府,商川这件事就算闹得再大也会因为天际的退出而告一段落。”陆东深搂着她的腰,低叹,“你在这场纷争里能全身而退是再好不过的事。”
夏昼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东深,你不能这么不相信我,商川的事我说能查出来就一定能查出来,只要给我时间。”“事实上不会所有事都要给你时间。”陆东深跟她讲道理摆利害,“囡囡,你要知道,有很多真相不是用来挖的。你跟商川的感情我能理解,但查明真相也要审时度势,现在这个阶段最适合商川的就是入土为安。”“那网上的流言蜚语又怎么解释?”夏昼说,“很显然这不是一拨人做的,煽动粉丝情绪、大肆宣扬商川受巫医蛊惑的是一拨人,扯出邰家和吴重恩怨的是一拨人,利用商川是主演和天际代言人身份来诋毁天际信誉、将邰国强拖下水的又是一拨人。虽说网络暴力大多数都来源于商川的粉丝,但很显然这是操控舆论的人有意为之。最后逼得你交出亲王府的项目,背后之人目的昭然,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纵容?”“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毕竟牵扯天际的信誉和口碑,可是你不要插手了。”陆东深十分清醒,“饶尊做事有他的手段,接了亲王府,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护你周全。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你继续查势必要跟他牵扯不清,我不想你太接近他。”夏昼仰头,咬牙,“饶尊自己都说了,他是黄雀!什么护我周全?他就是自尊心作祟,在亲王府这个项目之前,他哪吃过那么大的亏?天际和长盛需要攀借政府项目步步高升,华力是本土企业,他饶尊又是响当当的太子爷,哪还缺个亲王府?他伺机报复!”
第211章 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既然看得这么明白就不要去找他。”陆东深沉稳答话,“说白了他在等你上门。”
夏昼道,“东深,你得相信我。”
陆东深叹了口气,“好了。”
他的态度摆明了一锤定音,不再允许她查下去,她心里憋得慌,不仅因为商川,还为了天际无端背上的黑锅。她还想据以力争,可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就忍住了。
景泞敲门进来,许是瞧出办公室的气氛有异,开口时十分谨慎,“陆总,董事局会议。”
陆东深点了下头,待景泞出去后,他说,“我先去开会,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
夏昼使劲咬了咬嘴,唇被她咬出一排白印子。
陆东深走到办公室门口又转身返回,微微侧脸盯着她脸上的神情,问,“今晚回我那,记住了吗?”
她没说话,也没看他。
他半天等不到她的回答,末了,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出了办公室。到了晚上,华力接手亲王府项目开发一事就被传出来了,停工了几日的亲王府一带又开始了热闹,工程车一辆辆地来,一群身穿带有“华力”字样工作服的工人开始入驻,
将属于天际的logo逐一替换。网上大多都是幸灾乐祸,说天际什么的都有,粉丝们在网上给商川举行了祭奠,自然是将这股子怨气撒在夏昼身上,但风头大不过吴重事件,陆东深说得没错,饶尊的接手多少平复了些许网友的不满,至少网上骂她的没有继续发酵。
大家都在翘首期待,看看华力要怎样面对吴重鬼魂一事。
夏昼临进家门的时候接到了饶尊的电话,那头,嗓音懒洋洋的,铁定又不知在哪风流快活。“夏夏,做人不能太自私,陆东深为了你都能丢项目,你就不能为他做点事?”
“做点事?饶尊,你说话什么时候喜欢拐弯抹角了?你不就想让我跟你吗?”夏昼压着不悦,冷言。
饶尊笑道,“不行吗?我比陆东深更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比任何人更了解你。”
“是吗?”夏昼冷笑,“那你猜猜看我现在想做什么?”
“把我千刀万剐。”
“知道就行。”夏昼咬牙,“你回回都跟东深杠,手段卑劣让人不齿,你还敢把我放在身边?你以为我的刀子生锈了是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饶尊不怒反笑。想要激怒饶尊,容易也不容易,跟饶尊一样,他了解她,她也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乖张不羁、任性而为。只要踩了他的颜面他一准暴怒,但如果心情大好,哪怕她说了再恶毒的话,他都如同四两拨千斤。
像是现在。所以夏昼聪明地不跟他多费口舌,他打电话过来无非想看她怒喝崩溃,她再继续话赶话燃了情绪,岂不就是如他所愿?清清嗓子,“饶尊,你今天在陆东深面前那么说,不就是想让他和我心生芥蒂吗?我这个人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好啊,我家大门常打开啊。”饶尊一副不紧不慢的死样子。
夏昼二话没说掐了通话。
气得手指发抖,她想着,如果饶尊此时此刻就在面前,她肯定会一脚踹下去,踹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开了房门,室内新风系统自动开启,有徐徐风流,轻若羽毛拂面,还有她亲手调配的清香。
一腔怒火瞬间殆尽。
入眼是自动燃亮的夜灯,光线十分柔和,宛若一抹白月光,透过整面的落地窗,夜色皎然现世安稳,所有的喧嚣和纷杂也似乎一并被这夜色收敛了。月光与夜灯交织,这个夏夜就显得清凉,绵延入室,是上好的木质光泽,仿佛沉淀了岁月。夏昼忍不住笑了,也是打心眼里佩服陆东深的强迫症,他竟整体换了地面,抛了惯用的大理石,改成木地板了。
她的东西被景泞收拾得妥帖精细,与这个家里原有的东西融得一丝不差,就好像她原来就住在这似的。
衣帽间里,她的鞋子、衣帽等排放在陆东深的右侧,尤其是她众多的礼裙安置稳妥,按照颜色、款式、长短逐次排列。
夏昼感叹景泞的心细。
搬进来跟陆东深同住是个考验,她要随时迁就他的强迫症和洁癖,像是景泞这般精细置放,完全就是考虑了陆东深在生活上的矫情。她的洗漱用品被景泞安置在一个白色的置物筐里,花花绿绿的,上面放了一张小字条:这些都是跟陆总的洗漱用品不搭的,比如说形状、颜色或大小不统一的,你看着更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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