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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臂男一听这话呦呵了一声,重新审视夏昼,“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懂道上的规矩啊。”

“三杯酒我领罚,我朋友跟你道个歉,人我带走。”夏昼始终慵懒地靠在那,“有意见吗?”“小姑娘,话说得挺溜啊。”花臂男笑得一脸猥琐相,“规矩是这个规矩,但理可不是这个理,你朋友不懂事得罪了我,这口气我可轻易咽不下,不喝酒也可以,你得想出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办法来。”“心服口服是吗?好办啊。”夏昼的脚微微一抬,用鞋尖一怼骰盅,“赌一把如何?你赢,酒台上有多少酒我就喝多少酒,你输,人我带走。”

第190章 不学无术的程咬金

经过这番折腾,陈瑜算是彻底醒了酒,盯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三个男人心里直突突,凑到夏昼跟前压低了嗓音,“你别逞强,找机会咱们报警吧。”“你脑袋是被驴踢了是吧,报警了之后呢?不怕结下梁子对方继续找你麻烦?”夏昼从牙缝里低低挤出这句话,然后调整了下坐姿,再开口就云淡风轻,一副潇洒自若的模样,“放心,我在道上混的时候,这三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还不定在哪给人端茶倒水呢。”

陈瑜攥了攥手心,濡湿。花臂男上下打量了夏昼,笑得很是诡异,又抬眼瞅了瞅两名手下,黄毛和绿豆眼笑得快前仰后合了,黄毛一脸嚣张,“臭丫头语气不小啊,敢跟我们熊哥较骰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熊哥的名号,响当当的赌桌圣手,你跟我们熊哥赌?赌不死你啊。”

花臂男一脸得意,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都快把眼睛给挤没了。

夏昼不为所动,抬手示意了一下,“熊哥是吧?既然这样,那我就领教领教。”熊哥微微一愣,然后眯眼重新审视她。自是生得俊美的姑娘,又因这一身慵懒和邪气平添了不少英气来。原本想着左右不过个黄毛丫头,说几句话重话就能乖乖上前赔罪,不想竟公然叫板?

半晌,他冷哼,“想跟我赌,就凭着这桌子酒瓶子?小姑娘,筹码太低了。”

“那你想如何加码?”夏昼冷笑。熊哥盯着她的眼神里多了流里流气,“要是你输了,你们两个今晚就跟我们走怎么样?丫头,这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道上的人如果想找你们点麻烦,还算是挺简单的事。”

夏昼始终含笑,竟丝毫没有犹豫,“好啊。”

陈瑜一听这话,倏然攥住了夏昼的手腕,又听夏昼慢悠悠地追问一句,“但如果熊哥你输了呢?”

“我们熊哥会输给你?”金毛笑得十分嚣张。

就连熊哥都像是听到笑话似的,“那你想怎么样呢?”

“简单啊。”夏昼笑得牲畜无害的,“留下根手指给我可好啊?”

这话让金毛和绿豆眼收了笑,许是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姑娘能扔出这么个条件来。熊哥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盯着夏昼,“什么?”夏昼收回腿,身子前倾,对上熊哥的眼睛,“既然加码,不玩点真格的多没意思,熊哥要是输了,那就切根手指头下来给我。”话毕,她将果盘里的水果刀拿起,狠狠扎在瓜皮上。熊哥看着眼前明晃晃的水果刀,又看了夏昼,她眼睛里有隐隐的狠,这是在道上混的人才能察觉出的狠。半晌他哼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骰盅往两人中间一放,“想怎么玩?”

夏昼说,“来个最简单的,五骰,看点数比大小。”

“好。”两方拉开了阵势,熊哥有金毛和绿豆眼在旁助威,夏昼只有陈瑜,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势她们已经被架上下不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压了心惊胆战,想着一旦夏昼真输了,那她也能保留点体力拉着夏昼一起跑。夏昼不知道陈瑜的心思,撸了袖子,手拿筛盅,与忽闪的光影里摇了骰子。熊哥也在摇,将夏昼摇骰盅的样子看在眼里就心里明了了,原来这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骰盅摇得十分娴熟。

两人同时扣盅,一时间气氛紧绷。金毛在旁又开始叫嚣,“你完了我告诉你,我们熊哥要么不晃骰子,要晃就是五个六!你还想要熊哥的手指头?不是我吓唬你,骰盅一开你就等死吧!我就把话撂在这!我也把我的右手撂在这,熊哥要不是五个六,都不用断熊哥的手指头,直接剁我的手!”

夏昼没理会金毛,只是冷笑,“你的手下还真聒噪。”话毕,直接开盅。

29点。

金毛一看乐了,少一点。

夏昼朝着熊哥示意了一下。

熊哥得意洋洋,“小丫头,你就等着陪我们玩一晚吧。”紧跟着开了骰盅。

金毛第一个凑上前,定睛一看,先是愣住,然后哭丧着脸说,“熊哥,我只有左手的话能在您这做点啥不?”

熊哥低头一看,脸色都变了。原本是放在果盘旁的备用刀片不知什么时候竟跑进了他的骰盅里,经这么一搅合完全影响了他的发挥,骰子的点数摇得那叫一个凌乱。金毛在旁抱着头,“熊哥啊,两个一点,剩下的三四五,您要是摇出个二也行啊。”

熊哥倏然盯着夏昼,咬牙切齿,“死丫头,你出老千!”

“出老千?熊哥,问题出在你骰盅里,愿赌服输吧。”话毕,拿起盅里的刀片朝着熊哥的小手指猛地一划,出手十分利落。

歇斯底里一声叫。

却是出自金毛,冲着夏昼就死命喊,“敢切我熊哥的手指头?你活腻了!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门!”“给我闭嘴!”熊哥抱着手指头,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手指头没掉,对方只是划伤了他的手指。可周遭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一时间面子上就挂不住了,狠声喝道,“死丫头出老千,还想走?你们两个给我上去抓住她们!”金毛和绿豆眼扑上来了,夏昼刚要摆开架势硬拼,不想,眼前晃来一道身影,懒洋洋的,却成功阻断了金毛和绿豆眼的打算。“堂堂个爷们,愿赌服输,出尔反尔不好吧。”

夏昼定睛一看,愣了。

竟是邰业帆那个败家公子。

这是怎么个意思?还打算来个英雄救美是吗?他似乎忘了自己在沧陵赌场的时候如何输得血惨了。

邰业帆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刚刚跟他一起喝酒的,各个看上去都不好惹。熊哥见这架势有点怂了,冲着夏昼嚷嚷,“怎么着,还找帮手了?”

夏昼还没等回答,邰业帆上前一把推了熊哥,痞态十足又不客气,“影响你爷我喝酒了不知道吗?你再给我嚷嚷个试试?”

熊哥也是明眼人,眼前站着这几个人非富即贵,未必是他能得罪的人,一时间没了动静,金毛和绿豆眼见老大都不吱声了,自己就更不敢上前嘚瑟。

邰业帆转头看向夏昼,目光在陈瑜身上停了一下,问她们,“有事没事啊?”

夏昼哼笑,“承蒙败家公子仗义出手。”

邰业帆不屑,“要不是你救过我爸,你以为我爱管这闲事?赶紧走吧。”

一场剑拔弩张就被邰业帆给化解了,简单粗暴,以强压强。

待几人离开后,熊哥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气得直哆嗦,金毛赶忙帮他处理伤口,边处理还边说,“幸亏手指头没掉。”

熊哥刚要咒骂,对面就坐下了一人。

是刚刚在台上跳舞的女人,面纱依旧未摘,“伤怎么样了?”

熊哥马上说,“皮外伤,一个臭丫头能有多大的劲?”

女人却笑了,“一个臭丫头?你的手指头能保住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切,你以为,沧陵的蒋爷想要一个人的手指头是难事吗?”

熊哥一听愕然,“什、什么?姑娘是说刚才那丫头是、是蒋爷?”

“是啊。”女人朝后一靠,“果然是曾经跟着谭耀明的人,身上那股子狠劲是藏不住的。”

熊哥抹了一把额头汗。“把刚刚的事再跟我讲一遍。”女人说,“尤其是她的行为举止,一样不能落。”

第191章 陆东深你过分了

跟陈瑜等人告别后,夏昼出了酒吧就往西侧马路停车方向去,刚一拐弯就瞧见了陆东深。他靠在车门上抽着烟,浅灰色衬衫没系领带,夜色下看上去很是干净,车尾还泊着辆车,应该是公司的车,他自己开过来的。

司机站在不远处抽烟。

见她出来了,陆东深掐了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双手插兜伫立在夜色下等她。

不知怎么,夏昼心里一阵欢愉。

也许是在酒吧里面对着那位熊哥“尊容”太长时间,再看到陆东深后就觉得惊为天人举止温雅,满眼睛都是舒服,真可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又也许只是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出现,夜色之下,他身后是绚烂的霓虹和被霓虹燃上姿态的长街,过往间都是涌动的车流和人影,他却静止于这片来往中,让她想到了一个词:顶天立地。

她加快脚步上前主动搂住了他,仰头巧笑,“陆先生不是忙得连微信都没时间回吗?怎么突然本尊现身了?”

陆东深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拨了她额前发,“听说某人在里面都快跟别人动刀子了,我再不赶过来怎么行?一旦真见了血,总得有人收拾烂摊子。”

夏昼笑得更欢实,“后援就是守在酒吧门口啊?”

“听说我女人还搞的定。”

夏昼道,“我瞅着陆先生怎么都不像是后援团的,更像是来捉奸。”

陆东深笑,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谁敢奸你?活腻了。”夏昼将他搂紧,“东深东深,你可真好。”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司机身上,眯眼,死老徐,阳奉阴违啊,挺会传话啊。那头,老徐正好要抽最后一口烟,冷不丁对上夏昼的眼神,吓得手一抖烟头就掉了,许是理亏,忙赔了笑,拾了烟头扔进垃圾桶后走上前。

陆东深命老徐开公司的车回去,临走时,老徐又是一阵殷勤询问,“夏小姐需要解酒茶什么的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去给你买。”

“老徐好像挺怕你。”回到车上后,陆东深替她系好安全带,说了句。

夏昼得意洋洋,“那是,我巾帼不让须眉的。”

“能让一个特种兵出身、跆拳道黑带高手对你毕恭毕敬的,你也是厉害。”陆东深笑道。

夏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咋舌,老天,这老徐这般能耐呢,怪不得只要有老徐在的话,陆东深都不带保镖。真要是动起手来,她还真未必有胜算。

车子一路前行,很是缓慢,前方长串红灯。

“以后不准去酒吧,还有,除了我在身边,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准再喝酒了。”陆东深稳稳地控着方向盘,语气轻,说的话对夏昼来说却是极具打击性。

夏昼炸毛了,“陆东深你过分了!”

“我是你男人,对你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过分。”陆东深四两拨千斤。

“我喝酒又没误事,再说了,我什么酒量你不知道吗?能把我喝倒的人寥寥无几。”夏昼据以力争。

“你的确没误事,但你能惹事,尤其是为了女人,你什么英雄情结都出来了。”

夏昼盯着他的侧脸,“这话说得没良心啊,陈瑜爱你不成抑郁买醉,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调戏,你说我能不管吗?”

“你能赴约谈判,这件事在我看来就很离谱。”陆东深接得四平八稳,“再说,酒吧里都有保安,你单枪匹马就跟对方动刀子,万一吃亏怎么办?”他虽态度温和,但言语锋利,句句就跟刀子似的。换做别的男人,夏昼早就来一句:靠,你算老几,敢这么跟姑奶奶说话。但面对陆东深她可不敢这么叫嚣,一来,这男人真能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算老几,二来她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再听进她耳朵里都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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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靠近他,谄媚,“谁说我能吃亏啊,不是还有深哥您罩着小的嘛。”

“嗯,嘴甜。”陆东深腾出只手捏了把她的脸,笑道,“再叫一声,用你在微信里的语气。”夏昼是何等人?暂且不能用“见风使舵”来形容她,但至少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时候不涉及大是大非,她就会像个泥鳅似的滑来滑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最是在行。

于是,她甜着小嗓腻着小音又叫了句,“深哥……”

陆东深很是受用,眉心舒展。

见他貌似好说话了,夏昼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他的衣袖一角,轻轻荡了两下,“那你刚刚说的……”

“该不允许的还是不允许。”

夏昼吃了个亏,咬牙,“陆东深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陆东深跟她打趣。

“骗我的身、骗我的心!”

陆东深方向盘微微一打,车子拐了弯,目视前方微笑,“这倒是,所以,今晚跟我回家,继续让我骗。”

“我不去!”夏昼收回手,靠在副驾,“我要回家。”

“去你家也行。”陆东深道。

“陆东深。”夏昼皱着眉,“你管这管那的,我会受不了你的。”

“是吗?”他闷笑,拉过她的手扣在他裤链位置,“我也受不了了。”

夏昼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红了脸。

**

翌日,两人一同去了公司,在这点上,陆东深丝毫没有避讳。

员工电梯先到,他就跟着夏昼一起进了电梯,身后涌进上班的员工,见到他后纷纷恭敬地打招呼,然后看着站在陆东深身边的夏昼,眼神里就多了几许暧昧。夏昼没贴得他很近,也没跟他牵手,但还是觉得她和他太明目张胆。昨天见过他的,如果今天再看见就能轻松发现他没换衬衫,又是跟她同进同出的,说明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抬眼悄悄打量他,他目视前方,侧脸如削,俊得让她心生欢喜,忍不住伸出尾指轻轻划了下他的手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攥紧。心口被浪潮席卷,他大手的温热贴着她的手心直达心头。

然后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欢腾地告诉她:这个男人是你的,这个备受人瞩目、让其他女人惦记着的男人是你的。

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很陌生却又十分期待,宛若是件她从未得到过的珍宝,如今就捧在手心,旁人都拿不去。

她快出电梯时,陆东深跟她说,“今晚等我吃饭,还有,家里的地毯赶紧选。”这话落下,她听见周遭有几声倒吸气的声响,耳根子就热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嗯啊应了声就赶忙出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了,那些跟她一同出电梯的同事笑问她,什么时候办事呀?我们一定得去参加婚礼。

夏昼清清嗓子说,什么跟什么啊,赶紧工作吧。人群散了后,她才冷不丁想起今晚还有事,昨晚光顾着缠绵,刚刚又光顾着羞涩,竟把正事给忘了,也罢,回头跟陆东深在微信上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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