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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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喜欢围在一起拿放大镜挑刺去嘲笑一个人,以寻求无聊的乐趣而不被大部队抛弃,人们喜欢反复提及过去的罪状,当有人生气时又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过是“玩梗”,“我们没有恶意”,再当很多人选择走法律途径回击谣言时,又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嘲笑。

在如今的世道,合法维权也能变成一件令人嗤笑的事儿。

笑得出的人,不过是没落到自个儿头上罢了。

人们面对很多事情都有莫名的恶意,一切优秀的,出名的,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刺激到某些群体嫉妒心的,自己拥有不了的。哪怕它再好再优秀,总能给你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并不遗余力地抹黑它,毁灭它。

人们可以在网络上气势汹汹地打出一行“你去死”,却在现实中一声不吭,可以抨击斥责各种现象,却在遇到该发声的事儿时冷眼旁观,可以随意挖苦,辱骂一个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不允许别人反击自己。

于是,逼退越来越多曾经喜爱分享生活的人,明星的微博布满广告和宣传,说真话会被骂,只好用漂亮的假话去伪造一个和平的现状。

如今,是营销号和水军的天下,带领着一群不会独立思考的网友们,每天被冲击,每天在更换三观。

有人发现不对么,或许有。

可惜环境太吵了,每个人都在大声说话,各抒己见,吵吵闹闹。没有人愿意听别人在讲什么,也没有人肯闭嘴。

……

祁正在第四天晚上接到一通电话,他记得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女生,丁遥。

她告诉他夏藤现在的位置,让他帮忙去看看,他们怕她想不开。

“帮帮她吧,我们走不开,算欠你一个人情。”经过这几天,丁遥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抽空打了这个电话,她说:

“我怕她这次挺不过去。”

第44章

去的路上,丁遥把事情给祁正说了一遍,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所保留地告诉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接不接受得了。她隐约觉得,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走进夏藤的世界,不是他,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夏藤躲在旁边的县城,和昭县差不多大,离得不远。祁正为赶时间,直接打车过去了。

计价器上路费直往上飙,他懒得管,听丁遥在电话那边讲夏藤以前的事,他从未这么耐心地听过别人的故事,一个字也没落下。

祁正好像无法想象丁遥口中那个明星夏藤的样子,他认识的她,明明大多时候怂兮兮的,喜欢故作清高,喜欢逞强,其实矫情又胆小,还做作得要死。哪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她?

可是看过她跳舞,又好像很容易理解。她可以掌控舞台,不畏惧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享受表演。她那么漂亮,尤其自信的时候,会占据他视线的全部。

直至丁遥讲完,祁正一声没响,丁遥犹豫了一下,停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她以为吓到他了。

“有什么可说的。”祁正付钱下车,甩上车门,看着眼前的酒店。

“我到地方了。”

“……”

这么快。

丁遥瞬间放下心来,“谢了。”

“嗯。”祁正挂断电话。

听了一路,他好像参与了一下她那段徒有其表的人生。

光鲜亮丽么,他没感受到。他只觉得付出这么多代价,穿上的不是礼服,而是沾满鲜血的盔甲。

*

房间门紧闭。

祁正怎么敲她也不开门,里面安静无声,打扫隔壁房间的保洁阿姨出来看,“是不是里面的人不在啊?”

“在,我朋友离家出走了,可能还生气呢,不愿意过来开门。”祁正这辈子没表现得这么人畜无害过,“阿姨,能帮忙刷下房卡么?她家里人着急,实在不行我把身份证抵给你。”

好看的脸是万能通行证。祁正顶一张充满欺骗性的脸,再有模有样地说几句人话,阿姨立马就信了,“那我给你刷一下吧。”

“嘀嗒”一声,房门打开,祁正道过谢走进去,房间一片昏暗,窗帘全部拉紧,床上没人,祁正往里走,床与窗台的缝里蜷缩着一个人。

她抱着膝盖,头低低垂着抵在墙上,那么窄一道缝,放只猫进去差不多,也不知道她怎么挤进去的。

脚边几个啤酒罐,还有零星的烟头,祁正看见,脑子“嗡”了一声。

夏藤没抬头,就那么缩着。四天没洗澡,头发都油出味儿了,她懒得洗。

祁正也没说话,站在床尾看着她。

沉默半晌,夏藤动了,她摸索到床底下的烟盒,抽出来一根放嘴巴里,颤颤巍巍点火。

火苗卷上烟头,祁正开口:“烟扔了。”

夏藤没听,吸进去一口,不人不鬼。

祁正受不了她这幅样子。

她是软绵绵的小绵羊就好了,又蠢又纯又天真,别搞这套堕落姿态,不适合她。

祁正把床踢开一截,人走进去,夺过她手里的烟,打开窗户扔出去。夏藤愣了一下,又趴在地上,重新去摸烟盒。

祁正一脚把烟盒踹进床底下,看不见了,夏藤就伸手去掏。

她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半分“夏藤”的样子。

祁正心里窝火,“你给我起来。”

夏藤专心致志趴地上掏烟盒,胳膊伸进去,左摸摸右探探。

“听见没有?”

她不听,祁正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夏藤浑身没骨头似的,腿上一点儿力不使,一下跌进旁边的床里。

祁正和她一并倒下去,他压在她身上。

“操。”祁正嫌弃地皱起鼻子,“你几天没洗澡?”

夏藤长发铺满身后,眼神无光,两手摊在耳边,怔怔看着他。

祁正胳膊撑起身子,起来,“去洗。”

夏藤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你来干什么?”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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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被她这么拽着,半弓下腰,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目光里没有同情,他很清楚,这种时刻,她这样的人最不能忍受“同情”。

“我看看你死了没有。”

夏藤木然眨了下眼睛。“我死了吗?”

“这你问我?”

“我不知道啊。”夏藤嗓子哑到快发不出声了,她轻轻说:“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祁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洗。”

夏藤不说话,也不动,祁正不跟她废话了,打掉她拽着他的手,胳膊圈住她的脖颈和膝盖窝,把她横抱起来。

踢开浴室门,他把她放下来,夏藤还是一副麻木的表情。祁正说:“是不是还要我帮你脱?”

夏藤眼珠动了一下,拿起浴室里摆放的洗护用品,看了一眼丢地上,“我不用这个。”

又捡起洗漱台上的塑料梳子,“这个梳不了我的头发。”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的衣服。”

祁正绷着唇角看她,夏藤回看,不躲不避,了无生气。半晌,祁正认命地点头,转身走出浴室。

“我去给你买。”

楼下就有超市,他下去乱七八糟买了一通,看着有用的全都买,五分钟后,重新刷卡进门。

一路都是用跑的。

夏藤没出来,跪坐在浴室的角落里,头耷拉着。

祁正把塑料袋扔到她旁边,夏藤挑开袋子看了一眼,凑合能用,她撑着墙站起来,不看他,“你出去吧。”

祁正再次深呼吸,一忍再忍,“砰”一声关上门。

衣服一件一件掉落在地上,夏藤踢到一旁,散下头发,赤脚拉开玻璃门走进去。

水声哗啦哗啦,响了将近半个小时。

夏藤身上穿着他买回来的纯色白t恤,长的能当裙子穿,头发也没拧干,湿哒哒地贴在身后。

她拉开浴室门,走一路,滴一路的水。

祁正对着窗口抽烟,听见动静回头,她走出来便带过一阵洗发水的香,皮肤冷白冷白,浸过水后泛着盈盈的光。

她走到他面前,他没动,眼睛跟着她,她伸手拿他的烟。

头发把她衣服弄湿一大片,祁正往旁边侧了侧身,“湿了吧唧的别碰我。”

她一双眼湿气腾腾地望着他,抬起的手慢慢落下来,伸向他身后,似要抱他的腰。几缕发尖滑落在他身上,湿迹逐渐在他衣服上晕开,祁正心跳开始不受控制,随着她的靠近越跳越快,就差把她揽进怀里了,夏藤倾身,拿过放在他身后桌子上的矿泉水。

“嘎嘣”一声,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祁正还没被这么“欺骗”过,恼羞成怒,“让你别碰我!”

也不知是希望落空生气,还是衣服被弄湿了生气。

“没碰你,头发不小心的。”夏藤把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的脖颈细而白。

她目光平静,“我刚刚听见你心跳了。”

对话似曾相识,在台球厅那次,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只是今天,角色对调,她这个样子,他只想掐死她。

“赶紧吹头发。”

夏藤端着水瓶,“找不到吹风机。”

“你找过了?”

“没。”

今天不是掐死她,就是被她活活气死。

祁正:“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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