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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种合金,成分为纯金、银和铜。一般,百分之七十五的金,加上百分之二十二的铜,再加上百分之三的银,混合之后就可以得到玫瑰金色。三者之间不同的比例可以调出不同的色彩,这个跟调色的原理差不多。

它满足非金非银的条件,用它可以做很多复杂精美的设计。头面上可以镶嵌除玉石以外的其他宝石,比如红宝、珍珠之类的。这样搭配不光美观大方,还能满足崔景铄提的非金非银非玉的要求。

陆云妆将自己的想法同钱师傅说了一遍。钱师傅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听说过有合金这么个东西,虽然心里没底但也打算按照陆云妆说的试试看。

将事情交代完后,陆云妆便马不停蹄地回府,赶工画设计图。崔景铄留给他们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个不知合金为何物的年代,尝试合成玫瑰金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再加上首饰还要设计、加工、镶嵌和打磨,更加费时了。

陆云妆不由联想到上次她在崔景铄手下救了那两个纨绔子弟的事。心中猜测,崔景铄八成就是因为那件事怀恨在心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故意找麻烦。

想着,她就在心里不停地臭骂崔景铄。早不找麻烦,晚不找麻烦,偏偏挑吕元亮快要院考的这段时间。只怕他是故意的吧?

第37章 感动

福运酒楼二楼的雅间, 一个俊美的男子凭栏而坐, 一边饮着酒一边低头看向不远处的万宝斋。

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着碧色衣衫的年轻貌美的妇人自店门而出,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行去的背影, 不由得勾唇一笑。

身旁的护卫瞥了自家侯爷一眼, 心中直嘀咕。他道侯爷为何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找万宝斋的麻烦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女子。

心中不由感叹, 侯爷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先前还那般讨好顾家小姐, 如今却……

直到马车不见影了,崔景铄才慢慢地将视线收回,差人付了银子便起身离开。

马车很快地到了吕府, 府中下人就见着自家少夫人脚步匆匆, 直奔画室。

因为陆云妆时不时地需要画首饰图,周氏便又在沐松苑里头收拾了一间空屋子出来,用作陆云妆画图的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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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子,她便一屁股坐下,拿起笔就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画室外头魏紫瞥了一眼,都不由得担心,道:“也不知道这次的客人究竟是多大的来头, 弄得少夫人这般严阵以待。”

姚黄是跟着陆云妆一道出的门,听闻便道:“可不就是信阳候吗?那位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贵人物。只怕是因着上次少夫人好心帮了那些人一把,这位怕是不高兴了,今日特意过来找麻烦的。”

“找麻烦?”魏紫上次游湖并未跟着去, 因此也并不太清楚信阳候的事。于是姚黄又将那日的事简要地同魏紫说了一番。

听闻,魏紫则不住地叹了口气,“少夫人真可怜。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话音刚落就被姚黄紧紧捂住嘴巴。就听她压低声音道:“祸从口出!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魏紫:“唔唔……”

见周边没人,姚黄这才敢把手放开,叹了口气,小声道:“咱们府上虽然是吃喝不愁,可说到底不过是平头百姓。人家信阳候可不一样,那可是皇亲国戚,权贵之家。人家既然知名要万宝斋做了,咱们自然推脱不了。要是惹得那位不满意了,咱们可不得砸了招牌?”

说着又看了一眼在画室里头专注画图的陆云妆,道:“少夫人这是在保全咱们吕家的声誉呢。”

魏紫点了点头,道:“少夫人这般辛苦,咱们还是去备些解暑的茶点过来吧。”

说着,两个小丫头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去备吃食了。

信阳候上门找了万宝斋麻烦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吕兴昌和周氏。

虽然已然听张管事派来的人报告了,但二人却始终有些不放心。这非玉还好说,非金非银要怎么做头面啊。

万宝斋那边只是有人简单地报告说陆云妆有了解决办法,但一切都还没实施。那所谓的玫瑰金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

于是,陆云妆这回府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二老便寻上了门。

陆云妆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迎了上去。

吕兴昌沉着声道:“信阳候寻你定制头面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

周氏拉着她的手道:“云娘啊,你说的那个玫瑰金靠不靠谱啊?”

还不等陆云妆回答,就听吕兴昌道:“合金这个法子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云娘,这个玫瑰金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陆云妆心下一个咯噔,玫瑰金在后世的珠宝首饰界应用特别广泛,可在现在这个时代确实闻所未闻的。

思前想后,她冷静地回道:“这个玫瑰金是我很早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瞧见的,不为人所知也很正常。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做,所以成不成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听,二老只觉得心突突直跳。

周氏长叹一声:“那可如何是好啊。”

见状,陆云妆劝慰道:“爹,娘。你们不要担心。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只要钱师傅将这玫瑰金制出来,这桩生意就成了一半了。”

吕兴昌听闻,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云娘,我们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说没什么大问题,那我们也就相信你。你就大胆放手做,不要害怕,出了什么事,咱们一家扛着。”

周氏也附和道:“是啊云娘,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

听闻,陆云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经过,她笑了笑道:“爹,娘,谢谢。”

晚间,陆云妆仍旧泡在画室里,废寝忘食地画着图。

恰逢晚饭时分,吕元亮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由问道:“少夫人呢?”

姚黄道:“少夫人还在画室里画图呢,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事,所以让少爷先用饭。”

吕元亮皱了皱眉,关于信阳候找陆云妆定制头面的事他已经听底下人说了。信阳候这个名号他早有耳闻,京中权贵,皇亲国戚。他原先以为这样的人物注定跟他没什么交集。直到那次落水后做了梦,梦见他得罪了信阳候,导致了吕家的覆灭。因为这个梦,他私底下便悄悄关注起信阳候的事来。

不过,为什么信阳候一个京中权贵要去万宝斋找陆云妆定制头面呢?他那样的皇亲国戚,在京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猛地,他突然想起上一次游湖的事。当时,朱文瑞和孙循调戏了嘉阳公主和顾姑娘。然后一个男子跳出来教训了二人一顿。嘉阳公主称呼那个人为侯爷……

那人就是信阳候!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男的走之前还深深地看了陆云妆一眼。

吕元亮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怕不是因为云娘救了那朱文瑞孙循二人就被这小肚鸡肠的信阳候给记恨上了吧?

想着,他看着对面的空位越想越不是滋味,也无心用饭,便站起身对姚黄道:“我去寻少夫人。”

吕元亮缓步走到画室外头,就见里头灯火通明。探着脑袋望去,一个女子正坐在书桌前提笔细细描绘。

他轻轻敲了敲门板,唤道:“云娘。”

陆云妆听到响动忙抬起头看向来人,表情疑惑,“你怎么来了?”

吕元亮不答径直上前,在屋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晚饭已经备好了,你先放下笔歇歇。用完饭再来画吧。”

听闻,陆云妆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向,吕元亮又道:“不吃饭怎么行呢?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你这样下去只怕还没完工就要先把身子熬坏了。”

陆云妆放下笔,叹了口气道:“道理我都懂。可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充足。这次的客人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听吕元亮接过话茬道:“是信阳候对吧?上次游湖出手惩治朱文瑞他们的那个人。”

陆云妆见状有些讶异,“你知道?”

“我听底下人说了,非金非银非玉。”就听吕元亮道:“这信阳候怕是来找茬的吧?”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就听她开口道:“是又怎么样?咱们家也不过是平头百姓罢了,得罪不起这样的贵客,只能想办法解决。”

看着面前女子低垂的眸子,吕元亮一时觉着有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难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吗?

他没有像梦境里的那样直接得罪信阳候,可人还是找上了门来,寻上了他的妻子。

陆云妆怕这件事影响他科考的心情,便笑了笑,语气轻快道:“你也别担心,我已经寻到办法了,一定能让他哑口无言闭嘴惊艳的。”说着就站起身,走上前道:“你也别多想,好好对付接下来的院考。家里的生意还有我和爹娘呢。”

吕元亮看着眼前人的笑靥,心中一动,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陆云妆冷不丁地被他一抱,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做什么?”

“云娘,”吕元亮小声开口道:“谢谢你。”

陆云妆微微一怔。

只听吕元亮闷声道:“这些日子你又要管理铺子又要上心我的事,真的辛苦了。明明我才是丈夫,却要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些,是我没用。”

听到这话,陆云妆默了默,鼻尖突然有些泛酸。

从穿越到现在,她都是靠着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尽管外表看上去坚强不催,可她终究还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在现代别说结婚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来到这里是又当爹又当妈,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望夫成龙的贤妻。还要打理好万宝斋,实属不易。

许是一个人支撑太久了,现在听到吕元亮说的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心中高高竖起的壁垒就像瞬间裂了一道缝似的,开始崩塌。眼泪就犹如决堤的江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她很想哭,可又不想当着吕元亮的面哭。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只得推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擦拭眼泪。

吕元亮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子一直都是十分自信的,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就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一般。连当初他混成那副样子,丢下她一人独守空房,她也没哭。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子,现在却哭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云妆好端端地会哭,一时也急了,忙上前扶住她的肩道:“你怎么哭了?我,我应该没惹你生气吧。”

就见陆云妆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扬着笑容转过身来,“你看错了,我没哭。”说着便要绕过他出门,“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饭吧。”

就在这时,陆云妆突然觉得右臂一紧。转过头就见吕元亮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明明就哭了。”

“哭并不丢脸。”

他黑润润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若是觉得不开心或者累了,可以跟我说。我就算现在再无用,也还是你男人。”

第38章 求欢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 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陆云妆只觉得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他认真的眼神竟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把他当成弟弟,当成学生, 当成任务来看待。可是不知何时, 当初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任性熊孩子, 不知何时已经褪去青涩, 面庞的轮廓渐渐初具男子汉的模样了。

这种改变来的自然却又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是, 她却意外地不讨厌。

良久, 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云妆隐隐觉得, 似乎从这一晚开始, 她同吕元亮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觉得这是应该一件好事。

距离院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吕元亮废寝忘食的读书,心中想着一定要考上秀才。

而陆云妆每日仍旧是在打理万宝斋和设计头面这两件事中度过。虽然很忙碌,可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了目标,这日子过的倒也不难熬。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院考,吕元亮带着吕家上下的期盼还有周氏替他求的护身符进了考场。

这一日, 吕府的人无心做事,都想着吕元亮。尤其是周氏,她的一颗心早就飞了,恨不得也跟去考场, 在对账的时候还算错了好几次。吕兴昌在旁边看着不放心,拿过账册忙劝她歇一歇。

手上没了活计,周氏就愈发的胡思乱想起来。心神不定,又只得拿着串佛珠跟着老夫人在佛堂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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