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1 / 1)
从零星的光点汇聚成光流,走了十八个台阶,一层一层到他头顶上。
一整条浩瀚的星河。
“十八岁了。”
林间啪的一声按响打火机,火苗在星河下跳动起来,映着他琥珀色的瞳光:“生日快乐,欢迎回家。”
第104章
直到吹了蜡烛许了愿, 听着林间跟林女士一边拍手一边合唱了生日歌,开了灯吃完蛋糕,时亦都还没太能从整件事里彻底回过神。
“第十八代cpu延迟这么久吗。”
林间胡噜胡噜小木乃伊的脑袋, 笑着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回魂儿了时老师。”
时亦跟着坐直,缓过神看着他。
林女士的毛衣除了造型有点儿抽象,其他的都挺好, 版型也舒服,穿在身上格外暖和。
暖和得都有点儿热。
“下回劝林女士织毛坎肩。”林间笑了笑,帮他擦了下额间的细汗, “脱下来吧?”
时亦低头看了看, 攥着衣摆犹豫了一会儿, 点点头。
林间抵着沙发边, 帮他把毛衣脱下来叠好, 跟另外两件放在了一块儿。
林女士很体贴,跟着两个小朋友闹完了生日流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特意嘱咐两个人多睡一会儿,明天她来帮忙收拾。
时亦靠在沙发里, 被林间兴致勃勃地调整着摆了好几个造型。
“应该照相的。”
林间最后拿他时老师的胳膊比划了个y=sinx, 反复端详了半天, 没忍住乐了,揉了把头发:“忘干净了。”
时亦跟着笑出来,把胳膊放下来,摇摇头:“不用。”
“好歹做个纪念, 这么大日子,明天扯着林女士照一张。”
林间在他颈后揉了两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亦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笑了,枕着他的手掌侧过头。
“怎么样啊?”林间逗他,跟着转过去,“给个点评?时老师?”
这个人挺烦人。
偏偏反射神经跟运动神经还都非常优秀,他往哪边转头,就跟着飞快转到哪一边。
时亦彻底放弃了过脑子地跟他闹,转得头都有点儿晕。索性闭上眼睛,没压着嘴角那点儿弧度,直接躺在了他垫在身后的胳膊上。
林间转过来,呼吸跟着停了两秒。
屋里的灯只开了一盏,夜光的星星们稍微有点儿黯淡了,还在努力把最后那点光亮出来。
从窗外漏进来的、偏冷色调的月光下头,小书呆子不带半点儿防备地靠在他臂间。
男孩子清瘦,肩膀轮廓清晰得几乎锋利。
阖着眼,眉角沾着那点儿月亮,描出来尤其柔软干净的笑。
时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有新反应,睁开眼睛。
下一秒,林间的吻已经覆落下来。
时亦迎住他,摸索着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蛋糕的甜香味儿。
唇齿碰上的温热交融,气息洒在皮肤上的微凉跟心跳擂鼓的聒噪喧闹。
林间的手臂上添了点儿力气,又一点点放松下来,格外柔和地圈拢着他。
时亦动了下胳膊,曲着的手指顶了顶他的掌心。
指节在温热掌心滑动,画出了个有点蜿蜒的轨迹。
还没来得及点问号最下面那个一个点,林间已经轻笑了一声,呼了口气:“小书呆子。”
时亦抬头,发梢蹭过了一点儿他的颈窝:“嗯?”
林间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许了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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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亦指了指他。
林间愣了下:“什么?”
“愿望。”时亦说,“借你了”
“……”林间用力一拍大腿:“靠。”
因为时亦先过生日,所以把愿望借给他了,让他过生日的时候再还。
小书呆子说的这句话他当然记得。
不光记得,甚至还记的很清楚。
清楚到能记一辈子,别的什么都忘了,这个也能清清楚楚想起来的那种。
……
可也没人会在人家过生日人家吹蜡烛的时候自己许愿的。
“那时候就得抓紧机会了吗?”
林间挺后悔,跳起来翻那根红彤彤的蜡烛:“再点一回还算数吗?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大意了……”
吹完蜡烛就忙着吃蛋糕送礼物,打火机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林间攥着蜡烛找了一圈,已经开始考虑用不用钻木取个火的时候,被他们家小书呆子及时拽住了胳膊。
“生日愿望啊。”林间惋惜得不行,“我同桌借给我的,错过了就没了。”
时亦摇摇头:“没错过。”
林间眼睛一亮:“我同桌还过农历生日吗?”
时亦:“……”
时老师在每件事上的考虑都非常周全,为了防止林间同学在这种环节粗心大意,还帮他许了一份愿。
不光许了愿,还很严格地闭着眼睛数了十个数都没睁开。
林间有惊无险,松了口气放下蜡烛,跟着坐回去:“现在问题来了,我男朋友到底许了什么愿?”
时亦摇摇头:“不能说,说了会不灵。”
“这么严格的吗?”
林间有点儿好奇:“我们以前一般许愿都会故意让对方听见,比如我上个生日许的愿就是林女士能不再给我织毛衣了,林女士许的愿就是能把我送去参加变形记。”
“……”时亦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得停都没停下来。
林间也跟他一块儿乐:“确实,说出来就不准了,我们俩的愿望好像都没实现成功……”
“林阿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时亦问。
“还不改口啊?”林间揉了揉他的头发,“林阿姨跟我一天生日,六月二十一,夏至。”
小书呆子愣了愣,抬头看着他,眼睛睁得有点儿圆。
“没记错,跟身份证上不是一个。”
林间笑了笑,顺着沙发往下滑了滑,抱着他侧过来:“身份证上那个不过。”
那个生日早就不过了,他跟林女士的生日是后来两个人一块儿商量的,就定在了跟人渣离婚带着他收拾东西跑出来那天。
“新生,特有意义。”
林间枕着胳膊回忆。“当时我们俩还想去文个身来着。”
“后来呢?”时亦问。
“……后来。”
林间:“在林女士的视角里,文身那个不知道是针还是枪的玩意儿在我胳膊上点了个点,我就疼得三个人按都按不住地跳下来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时亦:“……”
林间转过头:“我其实是觉得文身不该太草率。”
时亦点头点头。
林间:“不是怕疼。”
时亦咳嗽一声,点点头。
林间戳戳他的脸颊:“我同桌可能不知道,他憋笑的时候酒窝甚至比他直接笑出来更明显……”
时亦实在忍不住,低头趴在了他胳膊上。
“别笑。”林间捞着笑得肩膀都跟着颤的男朋友,挺严肃“所以说我是个文过身的大佬也没错,对不对?”
时亦深吸口气,配合着点点头。
林间把袖子撸起来,给他看胳膊上那个不起眼到了极点的小黑点:“不过得先定好,要是有人问,我们要统一口径,告诉他们这个是痣。”
……
时亦本来好不容易忍住了,跟着他这么一句,彻底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呛得一连串咳嗽了好几声。
本来还想着干点儿别的,结果两个人一块儿先笑得彻底没了劲儿。
林间觉得自己都快从沙发上滑下去了,也懒得往上挪,拢着时亦的手:“小书呆子。”
时亦跟他调整到一个高度,觉得腿撑着地有点儿累,伸手抱住他往上挪了挪:“嗯。”
林间本来想配合他,看着小书呆子抱得一脸认真,索性也彻底松了劲儿,让他连拖带拽把自己拉回沙发上:“你真不过农历生日啊?”
“……”时亦往他背后塞了个抱枕,松开手让他靠着:“不过。”
林间挺遗憾,叹了口气:“我还刚发现自己做蛋糕的爱好跟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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