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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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好不容易分开,陆玉山便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本子赫然正是之前被他丢进火盆里烧掉的那本!

陆玉山按照记忆力的路线准确来到威尔逊医生的住所,见到这位穿衣后还算高挑俊美,脱了衣裳瘦骨嶙峋的洋大夫,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说:“威尔逊医生,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

威尔逊医生见到陆玉山的时候,正在院子打扫卫生,看见陆玉山来,眼睛都像是能放电一样立马亮起来,冲到陆玉山的身边,双手拽着陆玉山的袖子,说:“陆兄!如何如何?!三少爷可同意了?”

谁知道陆老板却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威尔逊,良久,说:“威尔逊医生,我想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有时候太过沉迷一件事,可能就会在无数次的回忆里扭曲一件事的真相……”

威尔逊医生立马皱起眉,说:“陆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玉山叹了口气,打开牛皮笔记本,翻到威尔逊医生所说的他父亲记录给顾葭做手术的那一篇,结果内容和威尔逊所说的完全不同!

威尔逊一边看一边检查自己的笔记本,可这笔记本除了有一股子淡淡的墨香以外什么异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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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父亲的笔记本!

可内容怎么从给顾府的一岁孩童肚子里取出另一个孩子变成了从一岁孩童肚中导出巨量的腹腔积液……?!!

“这、这怎么可能?!”威尔逊医生瞪大了眼睛不停的翻看笔记,可除了这一篇,其他篇幅都是正常的,只有这一篇不对!

“不对!我不可能记错,我父亲也亲口告诉过我这件事,这个笔记本有问题!”威尔逊医生虽然这样断定笔记本有问题,可却找不出问题的所在,这笔记本的外貌、字迹、还有儿时他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的记号,每一处都是真实可靠的!就连经历这么多年,笔记本的损坏程度都是正确的,那么有问题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记忆?!

陆玉山连忙安慰说:“这个……威尔逊医生你不要着急,慢慢想一想,哎,我回去看到这里也是特别疑惑,就想着是不是你给错笔记本了?”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威尔逊医生似乎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了。

陆玉山冷漠的看着威尔逊医生转身冲回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便轻笑了一下,他的右手因为有贯通伤,虽然自己拆了绷带,但还是蛮金贵的安分守己放在口袋里,只甩了甩酸胀的左手,转身离开……

第112章 112

顾无忌是在五点五十六分上的私家车, 车子经过花店的时候, 顾四爷微微举起手,旁边的手下便下车买了一束百合,然后车子继续开, 在六点十分的时候到达西华医院。

西华医院旁边的夕阳咖啡馆早早的打了烊,门口堆放着破碎的玻璃和东倒西歪的木椅, 医院大门口的花园则早早亮起了路灯,在这寒冷的冬季,六点已然天色暗了下来, 因此橙黄色的西式路灯把周围染上一层橘色,光亮印在打扫得异常干净的地面上, 泛起波浪一般细碎的反光。

黑色的轿车碾压过那些破碎的光, 直接停在医院的大门口, 顾四爷从后座下去, 右手抱着一把含苞待放的百合,走到医院里面的时候, 温暖的热水汀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暖气扑面而来,顾四爷的手下便走到顾四爷身后, 帮其把肩上的大衣披肩取下。

顾无忌伸手揉了揉自己浓密的黑发,头发因为比较硬,因此无论怎么用手拨弄都很快又恢复原状, 他睫毛略长, 浓密, 一双极具邪气的眼给人薄凉冷酷的观感,然而正是这么对谁也不上心的浪子偏偏最惹女人死心塌地。

他走到四楼去,楼道里没几个人,唯独403号房门紧闭,他便走过去伸手敲了三下,想着若是三下后没有人应答,那么直接离开就是,他可没有功夫赔个千金小姐嬉笑。

说起陈传宝,顾无忌其实没什么好感。

不过能让顾四爷有好感的,除了那些知情知趣的胸大屁股圆的女人,就是事业有成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哥哥不在好感之列,因此这里也不赘述。

从前舞厅里很有名气的梅贵正是最知情知趣的一位,但渐渐的,腻味了,顾无忌也就懒得再找她,转而去和楼里新增的姑娘耍一处去了。

从前江入梦也在顾无忌这里算是个枭雄,有些东西顾无忌觉得自己还应当学习人家,直到这人把注意打到自己的哥哥身上。

所以这个世道,当真什么都是假的,都虚伪且恶心,包括自己。

毕竟他虽然对陈传宝没什么感觉,但若是能在这次让陈传宝亲自答应原谅哥哥,那让他送多少花都使得——虽然顾无忌并不认为顾葭哪里错了。

“在吗?我是顾无忌。”顾四爷声音冷淡,敲了三下,也没人回应,于是没什么耐心的准备把花直接丢垃圾桶,去接哥哥参加欢迎会去。

该玩还是得玩,凭什么这个陈传宝出事了,哥哥就得自责的在家闭门思过?她算个什么东西?!

无辜的百合花被顾四爷捏的根茎都软烂起来,即将沦为垃圾与医疗废物躺在一起的时候,403号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啊!是无忌哥哥吗?’的声音。

百合花随即被从垃圾桶的上口处挪开,重新回到了顾四爷的怀抱中去。

顾四爷复到403门口,推门而入,说:“是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准备明天再来看你呢。”

病床上激动的满面通红的陈传宝连忙摇头,双手拽着被子,真是恨不得站起来给顾无忌端茶倒水,然而关键时刻陈传宝忽地记起哥哥的话,便立马又端着身份,说:“可别呀,无忌哥哥,我口渴了,能给我倒点水吗?”

“好。”顾无忌一边把百合花递给陈传宝,一边准备倒水,然而这里的水壶是空的,便对陈传宝说,“我到水房去接一点。”

陈二小姐矜持的抱着百合花,点点头:“恩。”

然而等顾四爷刚走,陈二小姐便哼着歌笑起来,她想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自己被撞成这样,很有一部分顾三哥哥的责任,顾三哥哥最是容易自责了,只要自己表现得永远都不原谅三哥哥,那么顾无忌就会为了讨好自己而不得不来和自己呆在一块儿。

俗话说的好嘛,日久生情呀!

陈二小姐真是觉得自己来京城还来对了,被撞也撞的好,只要能让无忌哥哥多陪陪自己,那么就算是腿都断了,日后都得坐轮椅,那都是无忌哥哥抱着自己,多好呀。

大哥说了,这段时间最好是一直不见三哥哥,让三哥哥继续愧疚,指不定日后自己要求和无忌哥哥结婚,无忌哥哥就算不同意,三哥哥也会帮忙强行促成!

陈二小姐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可不管顾无忌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负责任的冷血动物,她只瞧见无忌对三哥哥好的不得了,感觉无忌在三哥哥和自己面前都温柔又体贴,无时无刻不让人心动,于是便不管不顾了。

她甚至想,要不然乘着这个机会,直接住到顾府养伤去,去了顾府才好知道无忌哥哥平时都会干些什么,有哪些走动的朋友?有哪些亲密的女朋友……

对了,大哥还吩咐自己,要在今晚把无忌哥哥留住,因为哥哥一晚上都不会回来,那正好能让无忌哥哥留下来照顾自己,大哥真是想得周道呢。

陈二小姐满脑子除了要和顾无忌共度一晚上,再想不到别的事情,偶尔隔壁传来呜咽的哭成,陈二小姐也没了白日里的同情,只觉得很烦:“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隔壁床位的元宝鼻青脸肿,扭头看着陈二小姐,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满是泪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陈二小姐连忙说:“哎,好了好了,是要叫护士还是医生?我帮你叫。”说罢就按了床边的按钮,让医生过来看看元宝。

医生来后检查了一下元宝,却也除了叹气没有别的法子,说:“现在没有吗啡止疼,只能忍着,那东西贵得很,医院都没有几只……”

元宝还在哼。

陈二小姐不悦的说:“你们就不能把她挪到别的病房吗?她老哼哼我还能不能休息了?!”陈二小姐大抵是善良的,可善良的有限,一旦有人危害到她的利益,让她不满,让她受委屈,那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行!她要告给爸爸和大哥听!让大哥和爸爸为她做主!

医生没有法子,道:“只能忍一忍,现在床位紧张。”

“我家出的钱难道不够多吗?要一个单人病房都这么简难,我看你们就是故意为难我!你知不知道顾四爷是谁?等会儿无忌哥哥来了让他和你说!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医生当然知道顾无忌是谁,这位爷谁能不知道呢?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都晓得,为的就是当这些人家受了伤,报上名号,他们立马就能处理,把其他没钱看病的人往后拖,先给这群特权治病。

“好好,我想杂物间应该还能放一个床,这就让人把她推过去好了。”罗大夫垂着眼睛,让护士帮忙将那个他亲自做手术摘掉子宫的可怜女孩推了出去,出去前,多看了一眼终于满意起来的陈二小姐,心想这样的人,就算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也是活该……

罗大夫虽然为了生存妥协了很多事情,做过错事,但也做过好事,自诩不是单纯的坏人,但也对很多苦苦挣扎的病患无能为力冷眼旁观,因此也不是好人。

他心中自有一套医者的道德不断让他与现今需要生存而向权贵做出妥协的自己陷入折磨,夹缝求存的罗大夫曾很想干脆‘揭竿而起’拒绝为那些插队,或者抢占别人资源的混蛋做手术,然而现实里,他一次都没有拒绝过,他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来维持生机,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来让自己不被父亲瞧不起,他需要钱,于是尊严就算不得什么,丢就丢吧……这世道,乱世,谁比谁快活呢?没人自由。

送元宝区杂物间的时候,杂物间已经抢先被清洁工塞满了扫把、拖把和水桶,地面潮湿,把刚做完大手术的病人送到这里,不异于找死。

“罗大夫,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先拿出来?”有小护士为难的询问,毕竟这里的扫把还有抹布都是擦过厕所的,多脏啊。

罗大夫看了看杂物间里面,又看了看病床上根本说不出话来的元宝,一下子被元宝绝望的眼神给惊到,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觉得格外心痛难过:“把她送到我办公室吧,我办公室大,先让她住那儿,等哪儿有了空位再把这位病人挪过去。”

罗大夫说完,便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被插满针管的元宝轻轻捏了捏,病床上的病人依旧很疼,但却对着罗大夫露出一个微笑,无声的说着:谢谢。

罗致对这位姑娘遭遇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他亲手开的刀,哪里有创伤,哪里坏死,哪里被侵犯,他一清二楚,可至今没有什么人来给个说法。

虽说这样的事情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数不胜数,有些姑娘还根本没机会活到医院,也没钱住在医院,相比之下元宝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但罗大夫还是对眼前的元宝有些无法言说的最没有用的同情。

“不客气。”罗大夫心想,你笑什么呢?从病房被赶出来的人,不该笑的。

第113章 113

罗大夫今晚值班, 没有手术, 但是也必须到岗,毕竟也怕发生什么紧急状况。

他的办公室很快腾出来一个空地,把元宝的床位推进去后, 罗大夫便坐在一旁看报纸,报纸被熨过, 以免手上站上油污洗也洗不掉,但即便这样罗大夫的手指还是没能护住贞洁,一个个手指头终究还是被玷污成灰蒙蒙的样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罗大夫看见今日新闻报上说天津卫出现了一个《目击者报》时,还觉得蛮新奇, 毕竟能转载别地报社报道的事情可不多见, 只见上面印了不少简笔画, 十分有意思, 后面还配了图与文章,目击见证者总共三位——高一、杜明君与微之。笔者是杜明君。

文章写得格外理性, 不偏不倚,只是陈述所见所闻,客观报道当地一桩强拆案, 最后似乎闹到开发商不得不撤出天津作为事件的了结。

忽地,楼道里传来几串脚步声,嬉闹着下楼, 罗大夫不悦的放下报纸, 出门看了一眼, 发现是白天那两个不小心受到惊吓和轻微擦伤的公子。

他走过去,询问道:“两位先生这就出院吗?”

两个互相搀扶的公子一齐回头,看见是大夫,其中一个留有一字胡的二十来岁青年,他们脚步虚浮,面色发青,眼窝深陷,足足的烟鬼模样,但好在精神头还很足,笑着说:“是啊,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儿吗?我见没流血了就打算出院。”

另一位总是驼背的左脸上有一块儿红色三角形胎记的公子却用手肘碰了碰一字胡的朋友,说:“欸,对了,你朋友元宝不是也住进这家医院了吗?王燃那小子说的。”

“哦,对对!”一字胡的公子连忙拍了拍自己脑门,问医生,“罗大夫是吧?我们可不可以去探望一下那个朋友呢?如果方便的话。”

罗医生并无不可,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在病房里,在我的办公室。”

一字胡的公子很是意外,与有胎记的朋友互相对视了一眼,笑道:“元宝怎么在医生您的办公室?罗大夫你这……有些不对呀。”他们笑得十分微妙。

罗大夫立马反应过来,说:“不、不是,是没有床位了,先生们不要想多了,像元宝女士那样的创伤,连说话都成问题,并不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

“哦?那我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好是好,可元宝女士现在情绪恐怕不稳定,如果她表达出不满或者不愿意见你们的意愿,我希望我们还是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比较好。”罗大夫总觉得带这两个人去见元宝并非什么好事,可他还是同意了,毕竟他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这两位先生的要求。

贵人杰贵先生是京城外交部长的亲侄儿,脸上有胎记的那位名叫邢无,人称邢老鬼,在纸醉金迷的八大胡同是出了名的有钱人,这世道,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包括人命,因此罗大夫觉得还是不要让这两位不顺心才好。

从楼梯口到他办公室,总共十五步,罗大夫在这里走了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办公室的入口,里面的摆设、地面的斑痕、墙壁上钟表的位置、桌子上茶杯的颜色,每一处都从未变过。他如此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却偏偏和父亲的姨太太搞了一腿,如今搞大了肚子,还被人知晓,想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里面。”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对身边的两位先生说。

贵先生和邢先生都没有进去,他们两人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打着针一动不动的元宝,忽地对医生说:“罗大夫,她做了手术?”

罗大夫:“是的,切除了子宫,未来她永远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哎……真是可惜。”贵人杰声音单薄,感叹的时候似乎真的在惋惜,但又没有惋惜几秒,便笑说,“不过妓女都是这样,以后都没什么机会生孩子,她这是被客人玩残了吧。”

罗大夫一愣,他没想到元宝居然是那种行业的女人:“是……她是……”

“哦,罗大夫你不知道也不稀奇,她是我兄弟温泉馆的搓澡女工,给钱给多点也陪睡,估计这回接了个大单子,结果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这个钱,真是不知好歹的贪心啊……”

罗大夫觉得不对,光是元宝身上种种痕迹就足以证明有过反抗,身上到处都青紫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而是一场暴行!

可就算是暴行又如何,说不定元宝自己同意了,而且她本身又是做那个行当,即便如今的世道再是笑贫不笑娼,一个娼因为贪钱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也绝不会有谁给她一分同情,只会感叹一句‘活该’或者‘我早知道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

罗大夫正心中为自己之前的同情复杂万分的时候,办公室内的元宝女士却忽地激动起来!

她看见了站在窗外的两人,浑身反射性的抖个不停,破锣般的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叫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样,让罗致心惊!

“怎么了?!”罗大夫连忙打开办公室的门,阻止元宝女士疯狂挣扎想要起来的动作,“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小心针管!护士长!护士长!”他一个大男人竟是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了元宝,于是只能求助于健壮肥硕的护士长。

待护士长匆匆赶到,一手按住元宝的脖子,一首按住元宝的双腿,元宝便动弹不得,罗大夫更是擦了擦脸上的汗,长吁一口气,扭头刚要和外面两个公子哥道歉,说不能探视,结果却发现外面两个人早早下了楼,对那位元宝女士失去了兴趣,坐在车上便开始讨论今晚欢迎会的主人公。

贵人杰坐在后座的右边,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问身旁的邢老鬼,说:“你说,顾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少爷?我他妈一直以为顾老四前头那个三少爷早夭,所以才从来没见人提起过。”

“是啊。”正在揉自己腿的邢老鬼也很是好奇,说,“王燃好像也没怎么给我们介绍,我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个顾三少爷的脸。”

“我更是没瞧见啊!我他妈昏过去了!”贵人杰遗憾得要死,不过也仅限前一秒,下一秒他便开心地道,“我看王燃那小子的样子,就知道那顾三少爷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而且又是从天津卫来的,天津不是商人多吗?一个个儿富得流油,咱们兄弟俩要不就会会这天津佬,让他给咱们交点‘学费’?”

“行啊,反正跳舞没什么意思,不如打牌有趣。”邢老鬼的三大爱好无非是抽烟喝酒打牌,只要和他玩过这三样,基本就是他哥们了,只不过基本上邢老鬼打牌,坑的就是哥们的钱,越是亲密越坑得厉害,一旦别人赢了他的钱,他却要翻脸掀桌,牌品几乎没有。

两人也不知道王燃所说的欢迎会到底是什么规模,猜想不过十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一聚那样,到时候跳累了便凑个三四桌,然后一战到天亮!

可谁知道等他们的汽车到了如梦舞厅的岔路口上,就发现这条路上比平日里还要热闹!简直就跟当初舞厅里梅贵小姐最红的时候没有两样,甚至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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