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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被人紧急敲开,宋青山一进门就在组装他带来的来福枪:“赶紧穿衣服,咱们马上就得走。”

见苏向晚略慢了一点,他还得抱怨两句:“你看谷东穿的多快,就你拖后腿,赶紧穿。”

三分钟,几个大小伙子也涌进门来了。承泽率先问:“大舅,到底怎么了,咱们得走的这么急?”

宋青山从床底下掏出一只蛇皮带子来:“里面有拆开的枪来福,一人组装一把,赶紧下楼,你在野叔叔在楼下等着呢。”

几个大小伙子到底是当兵的,训练有素,不一会儿,个给个组装了一把枪。

凌晨五点,下了楼,果然,刘在野就在大卡车上呢。

只等孩子们一上车,刘在野一脚油,车开的飞起。

紧跟着,后面好几辆马卡斯跟疯了一样在追呢,宋青山和大的几个在车斗子里,全是伏击的姿势,在跟后面的车展开枪战。

苏向晚和谷东俩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俩大熊猫,啥也干不了的,只能是随着刘在野的车给荡上天花板,又落下来。

“王八蛋的赵兵,华人之耻,汉奸,败类,王八蛋!”刘在野听着叮叮当当的子弹声,大声的咒骂着。

“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啦,是不是把咱们卖到苏联当劳工啦?”苏向晚紧紧抱着谷东,扭着脖子看着后头问。

刘在野都快气疯了:“他要让我当劳工,我都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缺钱,非卖我不可,但他干的事情比让我当劳工还可恨一百倍,一千倍,不,应该是一万倍。”

后面的车越追越紧,车斗子里直挺挺的趴着四条汉子,没一个孬种,看得出来,除了宋西岭枪法稍次,别的几个全是神枪手级别的。

黑暗中,有一辆车紧追不舍,而且火车还挺猛的,一时间流弹刷刷,弹壳四周乱飞。就在这时,宋青山居然站了起来。

苏向晚在拍窗子,谷东却一把就把她的嘴巴给捂上了:“妈妈,这时候需要的是安静,你不能张嘴,真的。”

宋青山站了起来,夜空中,灯火中,略瘦而又高大的身影,随着车的摆副晃悠,他在流弹中瞄准,在那一刻,让苏向晚发声她也不敢啊,枪林弹雨,说的就是现在。

宋青山突然扣动掰机,后面那辆车随即就打弯了。

却原来,他一枪直接把后车的轮胎给打爆了。

幸好所有的物资全运到火车站了,到了火车站,追的人还没来,现在毕竟信息滞后,进了火车站,外面的人就追不进来了。

“赵兵带着足足两千升的,压缩过的高放射性核废料,要带回国。”宋青山上了火车,才心有余悸的说:“苏联要处理那么多的核废料,得花费几千万美金,让赵兵带回咱们国家,只需要花费几万块钱,那些核废料就成咱们的难题了,处理吧,要很多钱,不处理吧,那东西比最凶猛的野兽还厉害,你想象一下一颗没有保护的原子弹被随意丢弃的危险性,就知道这事儿有多恶劣了。”

高放射性核废料,据说只需要一勺子,就能把一个人直接烂成一团肉泥的。

上辈子看过切尔诺贝利,看过日本核电站事故中那些人可怖的样子,苏向晚哇的一声,直接就开始吐苦水了。

“所以,咱们来买钢材,自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差点替国家花了几千万?”李承泽笑着说。

宋东海抖着身上的弹壳说:“做生意本来就这样,鬼骗鬼,看谁骗得过谁,很明显咱们赢了。”

总之,钢材拿到了,手表有三千块,至于核废料,还是让那些苏国大爷们自己消受吧。

宋青山盯着苏向晚看了半天,眼看火车就要来了,他有点儿不敢相信,又有点儿雀跃:“小苏,你该不会?”

“是啊,她怀孕了,你不会才知道吧。”刘在野大惊小怪的说。

好吧,直到所有人都知道苏向晚怀孕之后,宋青山才知道自己老来得子,又要当爸爸了。

“好样的,我又要有个儿子了。”宋青山有点语无伦次:“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他有东海这么结实,脑瓜子有西岭的好用,长的像承泽一样帅气,千万别像谷东一样脾气臭就行了。”

第173章 宋北岗

在苏俄这边倒是没碰到什么麻烦,毕竟现在的苏俄极度混乱,政府腐败无能,几乎处于瘫痪状态,到了口岸,只需要塞点钱就可以过境了。

但是过境以后,咱们中方的管理却是非常严苛的。

两国的风界就是那么的明显,一边是醉熏熏的,打着哈欠的苏俄,一边是严肃而又古板的,一板一眼的华夏男儿。

赵兵给他们丢在苏俄了,刘在野和宋青山格外担心,怕这边边防上没有打过招呼的话的,东西运不进来,他们俩还得被抓。

毕竟显而易见,赵兵的头顶肯定还有人,是这个人为了赚钱牟利,一路开着绿灯把赵兵送到秦州军区,再从上面打好招呼,让他来找宋青山,到苏俄去,明面上是去运钢材,但其实就是想把苏俄不要的核废料运送回国,从而从中赚大钱。

核废料的污染性有多严重,不是像宋青山这种曾经工作在核辐射一线的人,还真不知道。

当然,像清水县核电站对于核废料的深埋,那都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还要挖深坑,用铅裹住废料,再浇铸水泥,记久封禁。

那么大的代价,非花几十上百万不可,还不算安全的封存。

就不知道那个卖国贼,赵兵的顶头上司究竟是谁了。

而此刻,他们最怕的是那个人要在边防上设卡抓他们,报复他们。

“手表都拿好了吗?”眼看口岸在即,宋青山侧首问苏向晚。

“我带了两百块,谷东背着三百块,这些就足够了,要太多我们也背不动,被抓住的机会反而更大。”苏向晚说。

宋青山低低的就叹了口气:“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站在一座山岗上,有条通体雪白的狼崽子在你的脚边闹着玩儿,还不停跳着,想让你抱它,当时我就想,该不会我家向晚又怀孕了吧?”

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要真的赵兵上面还有位高权重的人物,从塞米金斯出来已经三天了,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来部署人员,在口岸上抓他们。

“狼?那也太丑了吧,我可不要生头狼。”苏向晚说。

“你不能犹豫,只要有人进了车厢,朝我们走过来,你就跑,带着谷东一直跑,别回头。”宋青山又说。

孩子们全在上铺躺着呢,刘在野在给常丽萍写信,这家伙嘴欠人不欠,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那败家娘们要知道我得把牢底坐穿,估计得高兴死。”说着,他突然就泪雨滂沱:“我得有多大的福气,才能遇到我前妻和常丽萍这样俩女人爱我啊。”

宋青山握着苏向晚的手,紧紧的,过了很久,又问了一句:“你知道的吧,我一直都特别爱你。你不会走,这太好了,但现在,我宁愿你没有怀孕,还能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这么些年辛苦了你,真的我们要被抓了,你还怀着孩子,日子只会更艰难。”

苏向晚强作镇定的说:“这不有表嘛,五百块,也够赚几万块钱了,等你和刘在野进了监狱,我打算和常丽萍每天在家唱歌跳舞,过最潇洒自在的单身日子。”

刘在野直接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爸,有人来了。”一直在望风的谷东突然说。

宋青山站了起来,见上铺的几个孩子手里还抱着拆开的枪管,一脸戒备,拉着脸说:“不能跟国家对抗,现在给我下来,给你妈磕个头,然后咱们就走。”

西岭和东海乖乖的把枪缴了,就承泽不肯:“大舅,咱不能进监狱,咱又没干坏事。”

“你可以上军事法庭申诉,但必须尊纪守法,给我下来。”宋青山厉声说。

几个孩子从上铺跳下来,宋东海率先砰砰砰,跪在苏向晚面前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就开始往外走,接着才是宋西岭和李承泽。

几个大小伙子,真要被俘,大好的青春不能报效国家,造福人民,就得去唱铁窗泪了。

不过,李承泽刚一跪,就听身后有人咳了一声:“不会,我也要跪吧?”

居然是马木提,所带的,就是上次苏向晚他们出口岸时的那帮,值勤的小伙子,穿着铁路公安的衣服,在过道上站着呢。

“老马,你怎么来了?”宋青山说。

马木提很坦然的笑了笑,伸开手给了宋青山一个狠狠的拥抱,才说:“我听说上面有人想在铁路这边搞你们,所以我们赶来了。既然最终要把牢底座穿,那我们就很有必要把你们护送回秦州,也算我马木提办了件像样的事情吧?”

先是私自放卡车出国门,现在又冒充铁路公安,马木提罪上加罪,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有边防部队押车,沿路几乎没有经停,列车直奔秦州。

“你家这几个小伙子挺孝顺的啊,都有对象没?”出了阿拉山口,马木提才松了口气,回头对宋青山说:“我姑娘长的特漂亮,就像我们边疆,乌玛依有名的阿瓦尔古丽陈丽娜一模一样,你家这些小子们哪个没对象的,把我闺女娶了吧。”

宋青山还没说话,谷东悄悄举手了:“马伯伯,你姑娘多大啦,我也没对象呢。”

马木提赶忙说:“已经很大了,配你明显不合适。”

谷东看着窗子,心觉得自己挺帅的呀,咋人人都嫌弃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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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孩子,得用七八个月的时间来成长,然后才能呱呱落地。

在这期间苏向晚专门跑了一趟北京,联络上韩江的妻子苏敏,一块120块钱,在宣武医院,街道办,各处出手了一千块手表,净赚了12万块。

就在宋青山以为她要把钱存起来,放在银行吃定期的时候,人苏向晚转手,三万块钱一个,就在韩明家隔壁买了四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院子。

“你买几个院子干啥啊,咱又不住北京。”宋青山说。

苏向晚正在给生了病的大山灌土霉素药:“好歹咱有仨个孩子,一人总得留点啥吧?四个院子,咱们住一个,仨孩子一人一个啊。”

现在的人不懂,眼看全国大兴土木,北京的房价一日三番,她那几个破院子,一个买着才三万,到了将来,那都是别人仰望不起的存在。

“对了,我这个月工资又用完了,这两天张副司令退休,我得看看他去,能不能给上二十块钱,我给老领导送几罐奶粉吃。”宋青山说。

一个副司令退休,宋青山居然连买礼品的钱都没有,苏向晚眼看生孩子,颇觉得这家伙有点不上心啊。

“你这个月就没往家拿过钱,你现在一个月津贴280,厂里还有300,好歹也是整个社会上的高工资,钱哪儿去了?”

“马木提入狱了,他儿子要上部队,闺女得找工作,我得给俩孩子给点路费啊。”宋青山说。

马木提被判了十年,现在去蹲监狱了。

曾经放宋青山他们出口岸的那十二个士兵也集体受到了处罚,这件事情还在边防上通报批评,严查狠整顿了一番,抓了一批边防倒爷们。

然后边防在查的时候就发现,还真的差点就有人从伊春那边,把核废料弄进国门。

这一查,给国家止的损失可真是不少。不得不说,宋青山他们一趟苏联,去的实在太值了。

给马木提给钱,倒也是宋青山的良心未泯,这个苏向晚说不得啥。

“妈,咱家的大山是不是快死了?”宋南溪放学回来,进门就来看大山。

一条老狗而已,默默的跟在几个孩子身后,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它也该到死的时候了,这条狗要用人来算,已经七老八十了啊。

苏向晚注意到南溪的手腕上有一颗特别漂亮的梅花表,表盘还是镶了钻的,手腕一抖,亮晶晶的漂亮。

这姑娘如愿以偿上了高中,现在已经是第二学期啦,高一嘛,还可以轻松一年,等到明年开始,就又是她的苦日子了。

“你这表哪来的,看起来可不便宜。”苏向晚说。

“我哥给我买的呗,怎么啦?”南溪把手表摇了一下,又格外小心的缩回袖腕里去了:“不能给人看着,要郭晶晶和陈小丽看见了,止不定又得怎么编排我呢。”

郭晶晶的丈夫张团长转业了,现在在住建局工作,而郭晶晶呢,则给自己开了一个建筑公司,说是建筑公司,其实就是雇了一帮人搞拆迁。

现在各处都在大兴土木,建厂房,建居民楼,全市的拆迁工作,据说全是由她来承包的,当然了,眼看着她就富起来了。

整个光荣大院里,她是除了苏向晚外第二个学开车的女同志。

整天提着皮面包包,穿着高跟皮鞋,烫的大波浪长发,戴着墨镜,穿一件花的能闪瞎人眼睛的衬衣,下面是阔腿牛仔裤。

嘴巴涂的就跟吃了狼似的,见了谁都叫总,张总李总刘总,要么就是哥,有一天还喊宋青山叫哥,宋青山幽幽来了一句:“郭大姐,您看您那脸上的褶子里能夹苍蝇,这年龄喊我叫哥,我当不起啊。”

一句怼的郭晶晶从此见了宋青山,都得绕道走。

只能说,要宋东海看到自己曾经的恋人把自己倒饬成这个样子,估计得自戳双目,让自己瞎掉。

“怎么,郭晶晶是不是又在外面说你啥了?”苏向晚一听郭晶晶,直接就炸毛。

去年从霍尔果斯回来,苏向晚专门在院子里像幽灵一样的转了几圈子,正好,就给她抓住郭晶晶在跟几个干部家属们阴阳怪气的嚼南溪的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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