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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青鸢气得翻身起来道:“这人!怎么说走便走!”
清浅笑道:“你这样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人在面前的时候,怎么便一声不吭?”
瑞珠叹息道:“姑娘何尝不是如此?”
清浅一愣,低头不语。
粉黛哈哈笑道:“唯独奴婢性格直接,不爽快了,直接给小林子两脚,哈哈哈……”
清浅淡淡道:“似乎刚才没跪足一炷香?”
粉黛低声道:“姑娘,奴婢错了!”
清浅和青鸢等同时笑了。
清浅揽着青鸢的肩头道:“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的姐妹,我怎会让你被人欺负,好好擦了眼泪,三日后等着好消息。”
青鸢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姑娘说与自己是姐妹,没说是丫鬟呢,这种知遇之恩,需涌泉相报才是。
崇山干劲十足,当夜不停歇审问钱嬷嬷,各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钱嬷嬷涕泪俱下招供。
一份口供送进宫里呈给皇上,一份留在锦衣卫,袁彬着人抄了一份给清浅。
清浅吃着冰沙西瓜,听着青鸢在念口供详情。
“钱嬷嬷招供,当年她在太后宫里伺候,暗中留了一件忍冬的衣裳,本是为皇上成年后,在皇上跟前卖个好,谁料被保太妃发现。”
清浅笑道:“人人都有私心呢,接着念吧。”
青鸢继续道:“保太妃威逼利诱之下,钱嬷嬷不得已交出了衣裳,保太妃三年前便用人血浸了鹤顶红,涂在衣裳上头,钱嬷嬷没料到,居然是用来陷害太后的。”
宫中皇上同样在读着口供,越读越心惊。
“钱嬷嬷说,保太妃涂着人血时冷笑,总有一日能用上的,到时候我便是宫里第一人了,到时候要什么不得?”皇帝对皇后道,“乳母她,居然如此恶毒?”
皇后指着口供道:“皇上后头还有,钱嬷嬷说,太妃当年伺候皇上,便存了和太后叫板的意思,并非真心为李太后,为皇上。”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传朕的旨意,将保太妃废为……降为县夫人。”
到底没舍得将太妃贬为庶人。
此时,首辅李贤的折子也递上了。
皇帝递给皇后道:“今日有些头疼,你替我念吧。”
皇后打开折子道:“臣李贤再次上本,为太后请命。太后慈和,躬亲养育皇上多年,多次受胡皇后攻讦并未放弃,后皇上出使瓦剌,太后多次在先帝跟前恸哭,才换回皇上的归来……”
往日恩情历历在目。
皇帝摆摆手道:“不用念下去了,这回是朕的不是,明日朕去向母后请罪。”
似乎为了掩饰心中不安,皇帝吩咐道:“皇后跟着朕同去,再叫上清浅,太后似乎十分喜欢清浅。”
皇后抿嘴道:“臣妾遵旨。”
第二日,难得的凉风习习,皇上带着皇后和清浅,移步来到慈宁宫前。
前次当众给皇上无脸历历在目,清浅很担心重蹈覆辙。
在清浅的竭力要求下,皇上身边只带了于公公,皇后身边只带了陆姑姑。
慈宁宫前依旧是门可罗雀,里头念佛声和木鱼声隐约可闻。
皇帝亲自敲门道:“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
里头安静了片刻,念佛声继续响起。
皇后上前道:“儿臣和清浅一道,随皇上给母后请安。”
清浅盈盈而拜道:“宫中偷盗案已审理出结果,太后是冤枉的,皇上已废保太妃为县夫人,亲自来迎太后出宫。”
木鱼声又停了。
太后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皇上回罢,哀家年纪大了,今后便在慈宁宫为先帝祈福罢了。”
这是不愿意见的意思。
檀云姑姑出来,跪拜道:“太后昨夜梦见先帝,情难自已,请皇上,皇后,闻姑娘回吧。”
皇上叹息了一口气道:“母后还在生朕的气罢。”
要想打消皇上的顾虑,有些话非得说清楚不可,清浅道:“檀云姑姑,保太妃曾说在皇上面前谗言,说太后说了一句悔不当初的话,敢问可有此事?”
皇帝眼神锐利瞧了过去。
对,自己曾亲耳听见,太后说了一句悔不当初。
到底悔什么?
皇帝很想知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琅琊王氏
清浅之所以问出来,也是想解开母子的心结。
檀云诧异道:“姑娘怎么知道,太后曾有此语?”
清浅屈膝道:“无意听见,请姑姑明示。”
“当时太后说此话的时候,还有几个宫女太监在。”檀云回道,“太后说悔不该当初让保太妃这种心术不正之人养育皇上,以至于乱了先帝的后宫。”
以至于,不是嫔妃之人而居太妃之位。
清浅含笑道:“原来如此,清浅明白了。”
并不是皇上以为的悔不该收养自己,悔不该拥自己为帝。
皇帝叹息了一声道:“人言可畏,哪怕是自己亲耳听到的,都不可信的。”
皇后低声劝道:“太后昨夜梦见先帝,心情郁郁寡欢,皇上不妨过两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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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点头,向里头道:“母后保重身子,儿臣明日再给母后请安。”
木鱼声这次再也没有停下。
回到坤宁宫,皇帝叹气道:“这次朕伤了母后的心,母后不愿意原谅朕呢。”
皇后亲手端上一盏茶,微笑道:“太后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皇上有心,太后必定会感动。”
清浅也道:“只要皇上心意足够诚,太后必定会被打动。”
皇上不停叹息道:“没想到保太妃……县夫人,是这种人,朕往日真是走了眼。”
清浅低头不语,走眼的时候,怕是还未到罢。
于公公急促地脚步传来,手中呈着一封秘奏道:“皇上,琅琊王氏从瓦剌送回的密奏!”
琅琊王氏?
这是清浅再一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皇帝问道:“是琅琊王夫人吗?”
于公公点头道:“回皇上,正是。”
“昔年在瓦剌,多得王夫人襄助,王夫人高义并不仪仗功劳要求回报,今日怎么突然上书?”
皇上有几分好奇。
皇后小声给清浅解释:“昔年皇上在瓦剌,衣食不全,多得琅琊王夫人接济,王夫人言必行行必果,为人乐善好施,虽然是异乡人,但深得瓦剌民众爱戴。”
想必当年也接济过文质吧!
清浅懵懂点点头,对王夫人的好感又上升了些。
皇上拆开朱漆封口的书信,里头的小楷正是王夫人的。
皇上读出来:“琅琊王氏未亡人给皇上请安,多年前,小儿王华懵懂无知,答允过季福公子一事,今日应诺。”
清浅低声问皇后道:“上回听说王夫人正值中年,七年前,王华公子多大?”
皇后算了算道:“或是七八岁。”
“琅琊王氏,居然如此守信,七八岁稚子随口应诺,也要完成誓言?”清浅赞道,“怪道一个女子能撑起一族。”
皇后低声道:“好好听皇上说话。”
皇帝的脸色随着书信的阅读,越发阴沉,最后竟是山雨欲来,将书信摔在地上。
皇后亲自捡起道:“皇上,有不妥当吗?”
皇帝气得直喘气道:“你自己瞧。”
清浅将头凑过去,和皇后一起看着书信。
“小儿王华无知,多年前与季福公子约定,季福公子将一封密函放在王氏手中,每逢初一十五若是来信,密函便不开启,若是一旦失去联络,请王氏一族开密函,呈皇上。”
清浅浑身一松,原来,初一十五的秘密在这里,怪不得保太妃初一十五都要回封地,怪不得保太妃不敢杀了儿子季福,原来,两人之间还别有玄机。
书信继续写道:“千年世家不能毁于我儿之手,七年间,王氏谨守承诺,直至本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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