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你就是苏新月的前……男友?”对方问得直截了当。
殷朗微微扯着嘴角,笑得有点冷:“你又是哪一位?”
“明伊,苏新月的同事、上司。”明伊做着自我介绍。
在殷朗看来,他的介绍里缺少一个头衔——月月的爱慕与追求者!
有人爱慕月月,他应该感到开心和骄傲才对。毕竟,这恰恰证明了他有眼光。
可,一想到有人觊觎着他家月月,他却只觉得一阵阵烦躁郁闷。
“你没资格重新追求她。”
来自情敌的断言无疑是对殷朗的巨大挑衅。说自己没资格?难道他就有吗?
“有没有资格,应该月月说了算。”殷朗不温不火地回呛一句。言下之意:我和月月之间容不得你一个‘外人’置喙。
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一身西装的明伊双手插进裤袋里,脸上表情越发透出几分尖锐的讽刺,慢悠悠地说道:“在她那么年轻的时候,你让她饱尝丧子之痛,而当时,你甚至不在她身边。你确定像你这种卑鄙自私的人适合她吗?”
“。。。。。。”。
明伊这两句话,不止殷朗听到后因震惊而整个人僵在当场,就连不知何时出现在明伊身后的苏新月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让苏新月做梦也没想到,当初意外怀孕又意外失去孩子这件事会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被殷朗得知。如果可以,她情愿他永远蒙在鼓里。有的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
“他说的……是真的?”殷朗询问站在明伊身后的新月,声音微哑,有隐隐的克制。
事已至此,苏新月还能说什么?
“这里不方便谈话,换个地方吧。”说罢,新月率先迈开脚步朝着附近一家咖啡屋走去。经过明伊身旁时,她若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叹息,是对明伊的谴责。这件事,说与不说,权利在她。明伊不应该在没知会她一声的前提下就擅自做主地把真相摊开在殷朗面前。他这样做,将她置于何地?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她懊恼也没用。
看着苏新月和殷朗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明伊冷酷的表情稍有缓和。即使遭受到苏新月的责难,他也不后悔这么做。如果那个男人有足够的担当,他就应该知道:一个男人绝不可以让自己的女人第二次受到伤害。如果他真的爱苏新月,就请拿出行动来。如果他因此而怯步,说明他不是苏新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那时,他明伊将不会再让步,无论如何也要把苏新月从渣男那里抢过来!
~~?~~
咖啡屋里,殷朗点了一杯冰水。新月由于是‘特殊时期’,忍痛放弃平时爱喝的咖啡,点了一杯热牛奶。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却一时无言。
殷朗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新月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很快,服务生就把冰水送了上来。大约殷朗急需要降温,咕咚咕咚将一杯冰水全部喝掉。空杯放在桌上,他又点了第二杯冰水,同样也是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几天没喝水了呢。
直到两杯冰水喝下去,大约殷朗也冷静下来,乱成一团的思绪逐渐理清,他抬头看向新月,尽管竭力克制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其实当初,苏新月又何尝知道?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她企图模糊重点。
殷朗乍然得知此事,整个人深陷在巨大的冲击里,一心追求真相的他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就蒙混过关?
“月月,我请求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新月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何必呢?
不过就像他说的,他是孩子的爸爸,这件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既然他想知道 ……
“那天,我坐车回到s市,在车站打电话给你。电话通了,却不是你接的。接电话的人自称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还说你喝醉酒吐了一身,要我赶紧送衣服过去 ……”
听她说到这里,所有的事情均已水落石出。一起都是叶楚菲在暗中搞鬼。殷朗也好,苏新月也罢,都只是误中了她的圈套。新月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要一想到她当时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被医生告知孩子没了,会是怎样的悲伤绝望,殷朗就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殷朗颤抖的字音里充满了自责与悔痛。怪只怪他一再对叶楚菲心软,终于酿成大祸。姑姑说,他给不了月月想要的信任,终有一天会因此而失去月月。现在想想,姑当时的话真是对极了。怪他笨拙不懂感情,才害得月月吃了那么些苦,也让自己饱尝了三年的思念之痛。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会知道原来他竟是这么的在乎着月月。
第237章 一直到天荒地老
离开咖啡屋,殷朗和苏新月慢慢地走回家。路上,新月不发一言,让殷朗误以为她的沉默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
不安忐忑的殷朗遂小心翼翼问道:“月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正在想事情的苏新月被他打断思绪,扭过头来,不期然间撞上他不安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与其说我在生你的气,不如说我气的其实是我自己。我气当初的自己懦弱不争气,气当初的自己小气多疑,更气自己居然那么疯狂地在乎你……我明明可以猜出那天酒店里是叶楚菲耍出的又一个手段,却还是傻傻地掉进圈套里。我明明晓得你不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知道你不屑去做那种肮脏龌龊的事,到头来,我却还是被叶楚菲牵着鼻子走。或许正是因为那时的我对你的在乎已经演变成一种接近病态的占有欲。以至于我不能容忍你和任何异性私下里的接触。尤其那个异性还是你曾经暗恋的叶楚菲……”
殷朗笑得像是一个得到糖的孩子一样。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在大街上,弯下腰,突然把新月扛在了肩膀上,欢呼起来。
“呀呼~”
他听到了,月月说在乎他,他的月月,说在乎他!
苏新月脸朝下被他扛在肩上,要不是还没吃饭,恐怕会吐出来。
“快放我下来。”忍不住用手捶打着得意忘形的男人。那么多人在看,他也不嫌丢人?
丢人?这怎么就丢人了?他殷朗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别人羡慕嫉妒还来不及,这有什么丢人的?
扛着她,殷朗大步流星完全不管不顾地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地问着被他扛在肩上的女孩儿:“就这么扛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路过的几个年轻女孩儿瞧见这一幕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低呼声。人家的男朋友啊,帅得没天理就算了,居然还把女朋友宠上了天,这是要眼馋死谁吗?
~~?~~
浑浑噩噩的礼拜一!
昨天周日,正赶上新月轮休,结果被殷朗连哄带骗地拉去,说要进行什么一天约会。都是他安排的行程,她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
为此,新月觉得十分困惑。他们现在这样……算是恋爱吗?
要是殷朗知道她这会儿居然连他们关系的属性还分辨不出,一定会哭笑不得吧?
“新月,出事了,出大事了。”吴佳怡突然风风火火地跑来,坐在了新月对面。
现在是午休时间,新月正坐在医院内部的食堂吃饭,听见她的话吃饭的动作仍旧没停,甩出一句意兴阑珊的询问:“又出什么事了?”不是她不配合大惊小怪的吴佳怡。医院里每天都有许多故事在发生,吴佳怡又是他们科室出了名的‘包打听’。而且她这个人有事没事就爱咋咋呼呼,有时很小的一件事也会被她无限夸大,新月都习惯了。
见她爱答不理,吴佳怡干脆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筷子,逼得苏新月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然后,吴佳怡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关注她们这边才压低了声音对新月说:“刚出的医疗事故,就今早上送来的那个产妇,据说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孕妇娘家和婆家的人都在妇产科那边闹着。你说说,这算不算大事?”
新月眉毛向上轻轻一挑。死了?
今天急诊科的患者不算多,那名产妇又是第一位患者,因而当时的情况她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一个即将分娩的产妇会被送到了急诊科?
这还要追溯到一年前。
产妇王某某在一年前曾剖腹诞下一男孩儿。不幸的是,男孩儿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王某某与其家人均遭受重创,尤其是王某某的婆婆,事情发生后非但不安慰王某某竟还逼着她尽早再怀上一胎,为他们家传宗接代。王某某不应承,她就寻死觅活。无奈,在其丈夫劝说下,王某某只得答应尽快怀上孩子。如此,就有了今天的事。
王某某这种情况属于剖腹产疤痕怀孕。因疤痕组织张力小,表面又薄,当胚胎长大时会把这疤痕撑破,引起大出血。
今天早上,王某某被送来急诊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十分危险。后虽紧急送去了妇产科,结果还是没能挽救她的性命。
哎!
“等等,吴姐,你刚才说‘医疗事故’……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家属闹着非要医院给个说法,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嘛。是他们拿产妇的性命开玩笑,明知道两次剖腹产之间不能间距过短却还明知故犯。现在人没了,居然还想把屎盆子扣在医生头上 ……”气急了的小吴护士已经口不择言。
“我记得负责给产妇做手术的好像是李明凯。”新月说。
吴佳怡点头:“没错,就是他。”
新月突然扔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往外跑,不忘边跑边说:“帮我把餐盘收起来,多谢。”
“你去哪儿啊?喂~”
新月跑到了妇产科,直奔李明凯办公室,却险些与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明伊撞个满怀。
“跑这儿来干嘛?你很闲?急诊科里没事做?”明伊对她冷言冷语。
“哦,我听说了李主任的事,想来问问……”
“他又不是你什么人,操的哪门子心?”明伊说话很冲,一点也不给新月留面子。
“算我多管闲事了,成吗?”新月凉飕飕地瞪他一眼,转身走向了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明伊走到了她身旁,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淡淡地说:“以李明凯的地位,即使最后被认定这是一桩医疗事故,他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不过……”他突然顿了顿。
“不过什么?”新月被勾起了好奇心。
“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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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配合李明凯进行手术,地位没有他高的医生 ……”
话到这里,新月算是懂了。家属闹起来,医院注重形象和影响,势必要推出一些人出来顶罪。按照明伊所说,李明凯身为主任医师,地位和实力摆在那儿,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发生动摇。不过其他人就未必会这么幸运了。
第238章 再让我抱一会儿
几天后
上班时,苏新月在医院外见到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脖子上挂一纸盒做成的牌子,牌子上控诉着医院的种种暴行,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入了科室,新月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奔护士站。不巧的是,今天吴佳怡轮休,没上班。不过,最近有赶超吴佳怡趋势的小刘护士把打听来的事原原本本地对她说了。
原来,站在医院外的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妇产科开除的那名女医生的母亲。医院为了自身影响推人出来顶嘴,不幸的是,刚入职不久的那位女医生成了人们口中常说的‘炮灰’。虽然得到了医院给的一笔补偿金,可那有什么用?工作都丢了。
“我听说啊,那医生回去后一病不起,她老母亲找院领导讨说法不成,后来干脆站在医院外举牌抗议。要是能引来记者,那事情可就大了。”
新月轻轻地蹙起眉头。她并不是认为老妇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本来在这件事上就是医院的处理方式不妥当,即便是为了医院的整体利益,也不该以牺牲个人作为前提。那他们整天累死累活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她却有些同情甚至心疼站在医院外执意要讨个说法的老妇人。毕竟,人微言轻,她也不年轻了,这么站下去万一把自己的身体站出毛病来……
因为这个小插曲,苏新月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下班后本来约了殷朗去吃火锅,也临时取消了。实在是她没那个心情。
殷朗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三天就得回部队去了,所以两人才想着等她下班后出去吃顿好的。其实说吃好的,也就是顿火锅而已。谁让他们懒呢。与其斟酌着去点菜,还是火锅省事多了。
殷朗是在来医院接她的中途接到她取消约定的电话,不过他还是准时在她下班时间站在了医院门口。
时间一到,他一眼就从下班走出医院的一行人中捕捉到了苏新月的身影。不似平时她总是朝气蓬勃,精气神很足的样子,今天的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出来后不停地四下里张望环顾,像在找什么人。
“月月~”他喊了一声。
听到声响的苏新月看了过来,见到他的瞬间,一片暗沉的面容才露出了微许晴光。
“怎么了?很累的样子。”迎着她走上前,他心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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