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叫魏红的擦擦手上水,从卫生间出来,有些拘谨的道,“你要是还嫌脏,俺再用碱面泡一泡。”
自己这表嫂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以往在老家时候,要是碰上了,总要仗着自己命好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挖苦她几句。
林砚秋哪会知道这些细枝末节,摆手说,“不嫌脏,是我不好意思才是,让你大老远跑过来给我干活。”
魏红张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另一个叫高雪梅的心直口快,一双眼上下打量林砚秋,撇嘴道,“你这女人咋啦?俺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瞎讲究,住你家两天,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你回来一个不高兴,把俺们挖苦的帽子都戴不住。”
林砚秋,“......”原主以前这么厉害的?
既然这样,她们还大老远过来干什么?不是找不痛快吗?
没等她问,程家述就先开口了,“表大娘,您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
表大娘从厨房出来,一把将她闺女魏红扯推到程家述跟前,说,“俺也是没办法了,三蛋儿,你看看这大院里,有没有哪家缺保姆,给你妹子找个活干,给她谋个出路。”
程家述听得皱眉,“魏红不是嫁人了吗?她来这里,婆家那边没意见?”
表大娘呸了声,“什么婆家!俺要是早知道那小兔崽子是个不能人道的,俺说啥也不让红红嫁过去,你看看,俺红红在他家遭多大的罪...”
说着,一把撸起魏红衣袖,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林砚秋给吓得眼皮一跳,看向眼窝汪泪的魏红,“他为什么打你?”
魏红咬着唇,不好意思说。
倒是一旁魏红的嫂子高雪梅百无禁忌,直接就说,“你傻呀,男人那玩意儿要是不管用,他能正常么,肯定变着法的折腾人,你说你都四个娃的妈了,咋还跟黄花闺女似的啥也不知道。”
林砚秋,“......”这位大嫂你是专门来怼人的吧。
程家述虚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声,“这种事您就算来找我,我也不好出面。”
表大娘说,“三蛋儿,俺没让你出面,就是把俺红红送你这儿避避风头,她要是搁家里,那边三天两头来闹,非要带红红回去,你搁部队里,他们不敢,再说俺红红还是黄花大闺女,可老家那边人不管,就认准了她嫁过人,加上那边不放她,谁还敢再娶她呀!”
林砚秋听懂了,“所以您想把红红送来外边,要是能再找一个,那更好。”
表大娘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要不俺犯不着大老远来你这,俺知道,城里人管俺们这样叫打秋风,可烦可烦了。”
林砚秋,“......”那大娘您把您媳妇孙子孙女都带来是啥意思。
当着她们的面,林砚秋没好说,等吃了晚饭,她摸到程家述屋门口,见男人在台灯下写报告,哪怕受了伤,肩背也是直挺挺的,高大伟岸,莫名的,林砚秋就想到了他乳名。
两手趴在门框上,伸长个脑袋悄声喊他,“三蛋儿。”
程家述“啪”一下把钢笔拍桌上,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条裂缝。
这女人,她皮又痒了是吧?
程家述没好气乜她,压低声音警告,“不许叫我那什么。”
他起身一把将女人拉进来,关上门,作势拧她脸。
林砚秋害怕的忙捂脸躲开,她想说叫三蛋儿多好听,多可爱啊,比大宝爸顺耳多了,可眼下男人正处在恼羞成怒的边缘,她哪还敢再惹,乖巧如鹅的连声道,“不叫了,不叫了...”
程家述哼了声。
林砚秋掩嘴小声问他,“那个红红,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这么办,只能找借口弄走,他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程家述正欲开口,外头忽然传来表大娘的声音,隔着门问,“三蛋儿,你跟你媳妇咋还分房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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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秋,“......”怎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家述低头看女人一眼,打开门,表大娘就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林砚秋睡觉的被子和枕头,“二宝开始跟俺说俺还不信,好好的你俩分啥房?”
程家述面不改色道,“她这段时间在跟我置气,就睡去了二宝屋里。”
“那也不能。”表大娘一股脑把被子枕头塞程家述怀里,语重心长道,“分房睡就生分了,听话,有啥矛盾关上门好好说,可不能再分房!”
程家述应声,目送表大娘去二宝屋里,又低头看看怀里的被子枕头,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重新关上门,对林砚秋道,“红红这事...我打算先收留她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她想回老家就回老家,不想回去就留在这。”
顿了顿,又补充,“她手脚勤快,正好能帮你做做家务,带带几个孩子,也有地方给她住,二宝屋里还能再添张床。”
林砚秋急急就问,“那我呢?我睡哪里?”
程家述两手背后,清了清嗓子,“你就睡我屋里,家里有人在,要是知道你跟我分房睡,传出去影响不好,至于后果,我也跟你说过,闹不好就是蹲监狱。”
林砚秋莫名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嗓子眼里冒火,还没想说两句,就听男人反问道,“红红现在这样,你也不想把她撵回老家让她再去婆家遭罪是吧?”
第32章 16号已更
别看林砚秋平时作作的,其实本质上还是乖乖小绵羊,心肠子软,程家述多毒啊,一下就戳中了她软肋。
可她还是不想跟他睡一张床啊,总觉得就跟掉狼窝似的,谁知道哪天身旁这头狼会扑过来,她对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是很有信心的,除非哪个男人真不行了才对她没反应。
她不吱声,低着头扣指甲,心里两个小人在打仗。
然后她就被男人扶着肩,按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里,看着她低声说,“你不是成天跟我嚷嚷不想刷碗不想洗衣裳吗?有红红在,你就都不用做了。”
他视线落在女人一双青葱玉指上,白嫩,细腻,柔若无骨,声音更低了,“我也不能总帮你,以后全部队都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还怎么训练新兵。”
林砚秋闷闷嗯了声,“那好吧。”
不过她很快就补充道,“你不能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就xx我。”
这时代的女人还是特别保守的,起码没哪个好意思把做.爱摆到台面上说,还说得不带脸红气喘,但程家述是谁,处变不惊的神情半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还对她说的这番话嗤之以鼻,“只有强.奸犯才会那么做。”
“那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林砚秋嘀咕一句,从他腋下钻出去,开门就跑去二宝屋里。
魏红正坐在灯下缝补一条裤子。
“嫂子。”她看见林砚秋,局促的站起来,解释说,“俺见大宝换下的裤子破了个洞,就拿了你家针线包,给补一补。”
“你坐你的。”林砚秋微微一笑,听见表大娘在隔壁屋说道几个萝卜头,高雪梅在卫生间给她家孩子洗澡,看着魏红打趣道,“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干什么。”
魏红抿嘴笑了下,就低头继续干活了,话也不多。
有时候喜不喜欢哪个人,只需要一眼就够了,林砚秋打量着魏红,问她,“你自己怎么想的?想避避风头再回老家,还是...”
“俺不想回去,俺就算一辈子再找不着男人,就算死在外头,也不回那个家了,他逼俺吃他那脏玩意,俺不干,他就打俺。”
魏红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吸了吸鼻子道,“嫂子你就让俺留下吧,俺啥活都会干,吃得也不多,俺还能帮你带孩子,你再生几个俺都帮你带,俺在婆家时候给俺弟媳妇带过,有经验,真的,你趁年轻再给俺哥生几个吧!”
林砚秋给说得滴冷汗,忙道,“够了够了,你哥孩子够多了,用不着我生。”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少女呢,可从来没想过生孩子,最好一辈子都不生当丁克。
谁也没规定女人就一定要生小孩呀。
别人有选择生的权利,她也有选择不生的权利,反正子宫长在她肚子里,生不生她来定,谁要强迫她生她就跟谁急眼。
不过林砚秋也不会天真到把真实想法跟魏红说,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理解不了。
“魏红,你想留在这里可以,你帮忙做家务,我会让你哥给你工钱,但是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你不能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如果你做不到,我还是会让你哥把你送回老家。”
林砚秋把平常程家述跟人说话的气势学了个九成像,魏红本来就怵她,当下点头如捣蒜,“俺知道,俺保证不乱说话。”
“好了你也不要怕,你在这里不会有人打你的,还有,你要学学说普通话,别再俺俺俺,别人听了会看不起你。”
林砚秋交代她几句,又问她要不要被子,魏红摇头,“你给俺嫂子那边拿两套吧,她们那屋人多。”
家里只有三间屋子,表大娘跟魏红还有二宝睡一屋,大宝那间有两张床,平常大宝睡一张,三宝小宝睡一张,眼下人多,只能把两张床拼起来横着睡。
林砚秋回到主屋里,从橱柜里翻出两套被子,却不自己送过去,而是让还在书桌前写报告的程家述送。
掩嘴小声道,“你那个嫂子话多,我说不过她。”
程家述无奈起身,房间不隔音,这女人跟魏红说的话一字不落全进了他耳里。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
还专门去提醒魏红,不能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这样看,倒真像旧社会的资本家大小姐,事儿多,还矫情。
要搁往常,程家述早开腔训她资本家作风了,可今天不行,也怕惹恼了,死活不在他屋里睡。
高雪梅痛痛快快的在卫生间洗了澡,还是拿香肥皂洗的,洗完之后浑身上下可香可香了,难怪三蛋儿那媳妇离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那能不香么,就跟腌咸菜似的,天天拿香肥皂洗澡,早就腌入味了!
洗好出来,她打算找三蛋儿媳妇讨一块香肥皂带回老家,正好三蛋儿送被子过来,忙问,“三蛋儿,你媳妇呢?睡了没?我找她有...”
还没说完,程家述就道,“她睡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高雪梅讪笑两声,搁心里嘀咕,找你有啥用,你一个大男人,我还能管你要肥皂不成。
她还想说话。
程家述根本不给她机会,“嫂子,部队上有规定,家属探亲时间不能超过三天,你跟表大娘都来两天了,我看明个就回去吧,我让人送你们,至于红红,我向部队打个申请让她留下来。”
高雪梅啊了声,急切道,“不是...俺们才见着你人,就让俺们回去,俺还没...”
她想说还没吃好喝足,回去多亏,再说了,她大老远的带几个孩子过来,起码给她几个孩子一人包一个红包,不给红包,也要给做身新衣裳吧!
“这啥破规定呐!”
高雪梅口无遮拦的吐槽,她也不想想自己脚下踩得可是部队的地儿,在部队上说人家破规定,不是找死么。
程家述脸唰得就沉下来了,不怒自威,“那嫂子你说说看,要怎么规定才能合你心意。”
别看高雪梅按辈分来算是程家述的嫂子,其实怕着他呢,尤其还是他现在这副全身煞气的样儿,高雪梅哪还敢再多逼逼一句,没缩脑袋就不错了。
屋里,林砚秋听得一清二楚,本来还以为她们会住个十天半个月呢,没想到部队上居然有这个规定。
出于好奇,等程家述进屋了,林砚秋才忍不住问他,“部队上真只给家属三天探亲时间呀?”
程家述唔了声,“部队上的事少打听。”
“哦。”
第33章 17号已更
不打听就不打听。
林砚秋收拾了下换洗衣裳去卫生间,她是最后一个洗的,刚脱下衣裳,就发现平时放在洗手池上的香肥皂没了,还剩大半块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也不傻,稍微想一想,大概也能想到去了哪,只是人艰不拆,大晚上的,她懒得再大惊小怪出去挨个盘问这半块香肥皂去向,除了给自己添堵,没什么大用,反正她们明天就走了,等等...
程家述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送她们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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