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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粗糙的急救知识以及刚刚的观察来看,刚刚撞的那一下只撞到了头部,内脏器官没什么受损。但身上的剑伤却不少,有些是旧伤,被简单处理过,但大部分是新伤,看起来也就是这一两日受的。伤口倒是都不深,问题是这人此时正发着高烧。
全部检查完之后,林灼灼叹了一口气。
“来,搭把手。”
“干啥?”林贵子不解的看着林灼灼。
“把他抬到附近的山洞里去。”林灼灼简单明了的说道。
“为啥?姐,你疯了吗?你是要救他吗?他身上的伤又不是咱们弄的。”林贵子瞪大眼睛看着林灼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犹豫了,为了你以后早生贵子大富大贵,抬一抬他吧。”林灼灼木着脸说道。
“姐,我还是觉得他不是好人。他万一一会儿醒来拿着剑杀了咱们怎么办?”林贵子还是有些担忧。
林灼灼自信的道:“别怕,剑在咱们手里。而且,姐刚刚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伤口很多,还发着高热,手无缚鸡之力。这不,还有咱家小白呀。”
“好吧。”林贵子认命的搭把手抬起来沈其煜。
两刻钟后,在林灼灼和林贵子路上休息了无数次后,终于把看起来没多胖但却高大结实的沈其煜抬到了山洞里。
姐弟俩累得气喘吁吁。
林灼灼是一动都不想动了,踢了踢坐在另一边的林贵子,吩咐:“去,回家拿个木桶,再去河里打点水。”
林贵子本想再说些什么,但都已经把林贵子抬过来了,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只好认命的回家去了。
等林贵子回来之后,林灼灼这才发现没有毛巾。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躺在石板上的沈其煜,伸手在他已经破烂的衣裳上撕掉了一块。
“你去镇上拿些药,退热的、止血的、消炎的……还有一些干净的纱布和……”林灼灼还没说完,就见林贵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林贵子一脸茫然的道:“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记都记不住,要不你再说一遍?”
林灼灼一时语塞,不知道现如今的医学到底发展到何等地步了,万一说错了名字,岂不是惹人怀疑。思考了片刻之后,林灼灼道:“这样,你去医馆跟大夫说,你好兄弟上山采药腿被划伤了,口子很严重,现在人有点发烧,说胡话。问大夫开点药,拿些包扎伤口的东西。”
“哦,好。”说完,林贵子依然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去?”
“姐,咱们没钱啊。”林贵子指出来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林灼灼也愣住了,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啊,没钱,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用简单的方式帮他处理伤口和发热?冷水降温,冷水冲洗?万一发炎了怎么办,万一温度降不下去又该怎么办……
外面倒是有不少草药,可那些都没经过处理,也少了那么几味药。她又不是大夫,不敢随便用药。
她好不容易大发善心一次,竟然被钱给难住了。
林家本就穷得叮当响,她身上又怎么可能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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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要不然别管他了。他身上的伤又不是咱们弄了,发烧也跟咱们没关系。再说了,咱们又没有钱。”林贵子道。
林灼灼看了一眼躺在石板上受着重伤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虽说是他先拿剑威胁我,咱们家小白才撞晕了他。但,如果他没被撞晕的话估计自己就能去求医了。如今他发着高热,如若咱们不救他,他很有可能会死。”说到底,林灼灼既有一丝愧疚,又完全做不到见死不救。
林贵子听后,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正思索间,突然,林灼灼看到了一件东西。
有了!
林灼灼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来放在沈其煜身边的那把宝剑。拿着布条把剑上的血擦干净之后,林灼灼又从沈其煜身上撕扯了一大块布条,把剑包了起来。
包完之后,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兄弟,你现在发着高热。若是不赶紧吃药,恐怕会烧坏了脑袋。我很想救你一命,无奈囊中羞涩。为今之计,只能先把你的剑当掉了。你若是不同意,就哼哼两声。”
躺在石板床上的沈其煜自然不可能吱声,几息之后,林灼灼又语重心长的道:“当掉你的剑是不得已之举,全都是为了救你性命。你的命应该比一把剑值钱吧?希望你醒来之后不要怪我们。你放心,我们给你活当,等到你病好了,拿着当条自己去赎回来。”
见男人一直没反应,林灼灼一锤定音:“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林灼灼转头看着林贵子,把剑递给了他:“你先去把剑当掉,记得,活当。然后再拿着当掉的钱去医馆抓药。”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布,道,“哦,记得再给他买一件衣裳。这样既解决了没钱的问题又防止他突然醒过来伤了咱们。”
等林贵子离开之后,林灼灼拿起来布轻轻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最后又给沈其煜擦了擦脸。
等到把脸擦干净之后,林灼灼顿时愣住了。
剑眉,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紧抿着……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刚刚摸着身上破烂不堪的里衣她就觉得布料似乎很高档,此时再看着男人的这张脸,更加觉得不俗。
也不知,这男人到底是何等的身份。
第3章 怼人
半个时辰后,林贵子提着一大包东西从镇上回来了。此时,林灼灼也从家里拿了一床破旧的棉被回来。
“一共当了二两银子,抓药买衣裳一共花了一两二钱,还剩下八钱。这是当据。”林贵子把东西全都给了林灼灼。
在听到这些普通的草药竟然这么贵时,林灼灼惊讶的啧了啧舌:“怎么这么贵?”
“不算贵了,前几日村长家的二狗哥生病了,花了整整二两银子才看好呢。”林贵子认真的说道。
林灼灼心中一动,不过此时没说什么。接过来之后,开始给沈其煜清理身上的伤口,林贵子则是回家偷偷把药罐子给偷了出来。这东西一直放在杂物间,很少用到,林大齐夫妇也不会发现少了。
等到清理完伤口,给沈其煜换了新衣裳之后,林灼灼把剩下的铜板和当据全都塞到了沈其煜的身上。
这时,药也熬好了,两个人又给沈其煜灌了药。把破旧的棉被给他盖在了身上,等着发汗。
做完这些,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此时已经是未时,想必去镇上赶集的林大齐一家人也快回来了。
想到周翠花那难缠的性子,林灼灼和林贵子赶紧拿着木桶,赶着小白回了家。
没成想,林大齐他们一家人已经回来了。
还没进家门,林灼灼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阵阵笑声。
“咱们家柱子换了这身衣裳跟员外家的儿子也不差什么了,真精神……”
“娘,我这耳坠好不好看啊?”
“哎呦,我们家田妮的耳坠当然好看,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说着,一家人全都笑了起来。
这时,林灼灼推开了门。
周翠花听到动静,立马转过头来。待看到来人是林灼灼和林贵子时,脸上的笑容立马消散了,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两个吃白饭的,都什么时辰了,又跑到哪里疯玩儿去了!竟然敢把家里的猪牵出去,我看你们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灼灼皱了皱眉,正想反驳,却感觉到身边的林贵子在发抖。她握了握林贵子的手,站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周翠花的视线。
“小白不牵出去,难不成要把它放在家里等着别人来偷吗?”
“你个死丫头,牙尖嘴利的东西,我看你最近越来越不懂事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周翠花怒极,像往常一样,抄起来旁边的扫帚就要过来。
她最近是真的烦死林灼灼这个死丫头了。自从醒过来之后,性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牙尖嘴利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日日敢跟她顶嘴。前些日子因着村长训斥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收拾她,今日她是不想忍了。
林灼灼怎么可能站这里让她打,连忙对着旁边的院子大吼:“叔叔婶婶,村长爷爷快来啊,我娘又要打我了。”
她可不怕周翠花,之前村长刚刚训斥了林大齐和周翠花。而且孙大娘去世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俩人如今也不敢太过分了。
很快,隔壁喜欢看热闹的香婶子端着饭碗就跑出来了,一脸八卦的问:“灼灼,咋了,你娘又打你了?”
“是啊,嫌我跟弟弟回来的晚,要打我们。”林灼灼口齿清晰的道,“我娘再打我,我可活不下去了。”
“这可不行,也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也别太过分了。嫂子才死了多久,你俩就这样了?”
林大齐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出来了,对着香婶子道:“婶子您误会了,柱子他娘没打灼灼。”
“是吗?灼灼,你娘要是再打你你就跟村长说去,找村长给你做主。咱们村还没见过逼死女儿的人家呢,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忒狠心了。”香婶子嘟嘟囔囔的说道。
“好嘞,多谢奶奶。”林灼灼道。
见状,林大齐扯了扯周翠花,黑着脸道:“你又干什么,忘了村长说了什么?”
周翠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实在是太生气了,而且打林灼灼已经成了习惯。
见周翠花住了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狰狞。林大齐低声道:“……你忘了镇上那事儿了?”
周翠花眼前一亮,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给忘了!想到镇上的事儿,周翠花脸色好看多了。
“还不滚去做饭!难道要老娘做给你们吃吗?养你们白养了?一个个讨债的,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东西。”周翠花虽然放下了手中的扫帚,但嘴上难听的话却没有停。
林贵子顿时就红了眼圈儿,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小时候就是被爹抱回来的,至于娘是谁,没人知道。因着这事儿,他小时候没少被人嘲讽。
林灼灼扯了扯林贵子,对着他摇了摇头。
“说我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也就算了,小叔走的时候可是留了不少钱,娘说话可注意着些。小叔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贵子,回来要是生气打了爹娘可就不好了。”在林灼灼的印象中,林二铁性子可不太好,没少打林大齐。
周翠花被林灼灼气得手抖了起来,想到镇上的事情,忍了几忍,大吼:“滚去做饭。”
林灼灼慢悠悠的一手牵着今日的“大功臣”小白,一手领着脸色难看的林贵子走进了院子里。
林灼灼煮饭烧菜,林贵子生火。
原身从小就做饭,做这种事自然是跟家常便饭一样。但林灼灼不会做,前几日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再后来,煮的饭也是半生不熟的,被周翠花好一通说教。林灼灼推说自己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不会做饭了。周翠花也拿她没办法。
就这么几日过去了,林灼灼做的饭也没好到哪里去。端上饭桌的依然是夹生的米饭。
林柱子之前一直在镇上读书,这还是林灼灼醒过来之后第一次吃林灼灼做的饭,只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呸,这什么玩意儿。大姐,咱家猪吃得都比这好吧?你到底会不会做饭,不会做饭就跟娘多学学。”
林灼灼实在是饿了,虽然夹生,但依旧吃得香甜。听到林柱子的话,眼皮不抬的说道:“那你就去猪圈里吃小白的东西吧。我刚刚看了,还有一些,够你吃一顿的。”
说着,夹了一根青菜嚼了起来。心想,不错,这次终于弄熟了。原生态无污染的青菜就是好吃,尤其这青菜还是她自己做的。
“你……你……有辱斯文!”林柱子指着林灼灼说道,“娘,你也不管管她,她如今竟然敢欺负我了!”
“斯文是啥,能当饭吃吗?姐没读过书,不懂。”林灼灼继续说着气人的话。
“娘,大姐炒的青菜一点味道都没有。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肯定是怪娘刚刚说她了。自从奶奶死了,大姐就不好好做饭了。娘,你快打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林田妮在一旁添油加醋。
“有人给你做饭吃就不错了,嫌难吃你不会自己去做啊。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充什么小姐!”林灼灼继续怼。谁不让她痛快,她就让谁更不痛快。
周翠花听着儿女的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嘴里的米饭也实在是难以下咽。见林灼灼在说儿女,把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吼道:“谁给你胆子,敢说你弟弟妹妹了。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
林灼灼心想,可不就是越活越回去了,前世二十多,现在十几。
“虽然我没读过书,也知道礼义廉耻,我身为长姐,说弟弟妹妹几句怎么了?倒是他们,一个个的不珍惜粮食不说,竟然还敢说长姐的不是,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够了,都别说了!”林大齐黑着脸说道,“吃饭!明天你娘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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