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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彻挣扎,未果。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以前养过一只小黑猫。捡来的,刚来家里超级可怜,睡觉都只敢墙角团成一团,抱它上床它都发抖。”
“我觉得它惨乎乎,就天天抱抱它、喂小鱼干。结果一年之后,这只小黑猫在我家作威作福,每天一大清早在我脸上踩来踩去。”
“不及时起来喂它,它就跳上柜子,把我收藏的工艺品往地上推。”
程彻:“……”
程彻:“所以,我是你捡回家的那只黑猫?”
赵清嶺:“呵呵,呵呵呵,怎么会呢?哪敢影射我们程总啊,就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有这样一只猫,心血来潮提起而已。”
程彻:呵呵呵你妹!
——论和暗恋十年的男神黏黏糊糊谈恋爱小半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体验就是,甜蜜之余,大家都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他作死,姓赵的也作死。
大家都作死。
继而咕噜,赵清嶺的肚子发出了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
程彻:“……”
赵清嶺:“……”
程彻:“饿了吗”
赵清嶺:“嗯。”
程彻:“吃晚饭?”
赵清嶺:“吃。”
程彻:“想吃啥?”
赵清嶺:“肉。”
程彻:“不行你肉吃太多了不能再吃了。不是怕你变胖,是怕你下次体检血脂高,咱们吃点豆腐饺怎么样?”
赵清嶺:“我不!我要吃肉!”
程彻:“乖,听话。”
赵清嶺:“就不!不听不听,我要吃肉,不给吃肉日子没法过了,不吃肉就吃你!”
“……”
被一个心尖上的人撒泼打滚,真的会一不小心就失了智,然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备菜、切肉,做他喜欢吃的菜了。
程彻觉得自己真心没原则。
一边鄙视自己的没原则,一边继续满心温柔,想要宠他、把一切都给他。
第50章
隔日是周末, 程彻跟赵清嶺去了医院,去看弟弟小筵。
“彻彻, 真不是我说, 你有时也太宠着这孩子了吧?”
一大堆程彻帮小筵网购来的书, 赵清嶺帮忙吭哧吭哧扛到车里。
纸制品这种东西,通常总是给人的错觉“很轻巧”,但实际上背过书包的人都知道,别说一捆书了,就区区几本摞堆在一起, 那重量也已经挺要命。
到车库不过几步路而已,真心重!
这样吭哧吭哧扛过去了,以赵清嶺了解自己弟弟的尿性, 这些书能在医院的书架上存活满一星期吗?
并不能。
“唉, 我之前就没有见过谁看书, 能像那熊孩子一样看得那么费的!送过去几天就刷刷给你看完了,一看完就又要买新的。一周折腾一次,也就彻彻你那么有爱心还纵着他!”
程彻笑笑:“可是, 送过去的书,小筵都有读啊。”
“小筵的脑子真的特别聪明, 是那种天才型的过目不忘, 读完一遍都能记住,所以看完自然就可以不要了。而且他又不是扔了, 都是捐给流动图书站会送到山区……也算做好事不是吗?”
赵清嶺挑眉, 托腮看着他。
看着他说起自家弟弟时, 眼角泛起的宠溺。
口亨~“哎,问你,是不是我弟要是再大个十来岁的话,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嗯?”
“小东西长得比我帅、头脑又比我好,还比我年轻、可爱,还特别喜欢粘着你。”
“将来长大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赵清嶺眯着眼睛,程彻愣了片刻。
“你……不是连你自己弟弟的醋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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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嶺:“不行吗,你都没给我买过书!天天给他买!”
程彻无奈,笑笑,想想还是哄下吧:“好好好,给你买,你想看什么?”
赵清嶺:“看你上次说的二战、塔林那本。”
程彻点头答应,又要搬书,腰间忽然一重。赵清嶺又开始进入日常突然撒娇模式了,整个儿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喃喃。
“你是我的嘛。”
“是是是,”程彻垂眸,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不稳,“是你的。”
真正说出“是你的”这么区区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一阵酸酸软软。
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其实分量和“喜欢你”……也差不多了。
赵清嶺却还不满意,声音咕呜咕呜的:“彻彻,以后小筵会越长越帅,而我会越来越老。以后就没他帅了,到时候也不准盯着他的脸看,知道吗?”
程彻真的是要被他的撒娇溺坏了:“你在胡说什么,那我比你还大两个月呢,要老也是我先老啊。”
“不是的。你那种长相耐老,我这种反而将来残得快。不行,彻彻,我决定了,”赵清嶺突然抬起脸,“我以后也要抽时间多看书,老了也绝对不能被小兔崽子的光芒给盖住!”
程彻:“……”
逗他?赵清嶺还想努力,想着要变得更好?
本来追上他的步伐就够难的了,再拉开差距可还行?
……
医院。
程彻坐在床边,听小筵开开心心跟他说这周又看了什么书、又吃了什么药,听得很认真。
啊~平行世界里软萌版本的高中赵清嶺,眼睛里亮晶晶的,真的可爱到他移不开眼,百看不厌。
可是那么可爱,却只能待在医院里。
这么好的孩子,应该自由自在活在阳光下啊……
程彻默默,想起赵清嶺跟他说过的话,他说已经约到了世界顶级的专家,排到了明年秋天,给赵清筵做手术。
【要是成功,小筵就能和普通孩子一样生活了。】
【可以去念大学,可以回归正常的人生。】
【但万一失败……】
万一失败,赵清嶺垂眸道,医生说小筵他有可能就活不到二十岁了。
……
跟赵清嶺在一起小半年,程彻已经习惯了经常去医院看小筵。他每一次去,小筵都会非常开心的样子。
可是每次分别时,赵清筵的脸都会异常平静。
像是习惯了分开一般。
从来不会说任何任性的话,不会说“哥哥别走”,更不会像他亲哥一样没事就撒娇,说什么“再多陪我一会儿”。
他就只是微笑,挥挥手。目光深不见底。
“再见。”
那样的笑,每次都让程彻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他总想着,上天应该不会那么残忍吧。
这么乖、那么懂事、那么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手术成功的,一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
“哎,彻彻,咱们每次看过小筵,你好像心情都会有点低落的样子?”
晚餐,是在医院附近商场新开的中餐厅吃的。
赵清嶺把程彻最喜欢吃的笋子挑出来,嗖嗖给他夹到碗里:“是不是舍不得小筵呀?没事的,过两天还去看他呢,下次给他多带点礼物,嗯?”
“嗯,”程彻点点头,喃喃,“明年,要是手术能成功,就好了。”
“一定能成功的,”赵清嶺说,“到时候咱们带着小筵,一家三口一起去国外玩。顺便再一起开发一条比东欧还棒、还受欢迎的旅游路线,你觉得怎么样?”
程彻呆呆的。
不止为什么,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一年以后,他和赵清嶺带着小筵,在异国他乡的晴空下。有风车,有白云,更有一大片紫色的、瑰丽的薰衣草田。
他看到了。一定、一定有那样一天。
赵清嶺:“卧槽,卧槽彻彻,什么鬼,你看你后面!”
突然的打断,程彻疑惑,循着赵清嶺指着的方向,看向身后的玻璃。
咖啡厅落地玻璃外面,一个男的搂着一个齐逼黑色小皮裙、露脐装的女人,正在对面的橱窗看衣服。
男的不丑,但气质油腻,他见过。
程彻:“颜珍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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