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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慕总大名,这次还是跟着黄老板才有幸能见您一面,这杯酒是为诚意,我就先干了。”

她说话倒是分寸拿捏得好,让人挑不出错。

可惜赵西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回应。

“抱歉,女人敬酒我一概不接,家里夫人会不开心。”

断句都不会变,每次都是相同理由。

丁汀作为世逸老板娘,除了婚礼未曾出现在公共视线之内,但是名号却在临市很响当当,关键词大概是——善妒、做作、脾气臭、爱花钱。

实际上只有赵西知道。

人家压根也不爱搭理自家老板,从来不吃醋。

大概人就是这样,会拼命叫嚣缺少的东西,来掩饰心里那点小情绪。

一顿饭边吃边谈,很多事都能解决,但是耗时也久,众人喝得东倒西歪散场时,已经接近凌晨。

倒是慕言依旧清明,勾着外套大步流星离开。

到达均桂园楼底下,赵西停了车,听从明天的安排,眼神一边从后视镜观察老板,一边又看见了前面熟悉的人影。

“老板,那好像是……夫人?”

有条不紊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果然立刻打开车窗往外看去,路灯下正歪歪扭扭往这边走的人,果然是丁汀。

拉开车门下去,慕言飞快走到她身边,被一股劣质白酒的味道熏得皱眉。

单手握着女人的手腕,另一只胳膊勾住她纤细的肩膀。

未曾想却遭到剧烈地反抗。

“啊!你谁啊,别过来,我报警了!”

手舞足蹈间,丁汀脸色霎时一变,来不及推开身边的人,径直跑到花坛旁边呕吐。

慕言见状也跟过去,大手在她后脊骨轻轻拍打。

“呕……我晕猪,丑东西你离我远点。”

……

赵西听得清清楚楚,舔了舔嘴唇,觉得知道太多可能会丢掉小命。

正在犹豫要不要赶紧跑路时,却见到老板轻轻笑了起来。

不是微笑,是冷笑。

那种马上就要报复你的、带着极端寒意的邪气。

只见他把削瘦的女人扛起来往单元楼走,风里充斥着浓重酒气和绿化的栀子香,嘴里阴恻恻威胁着。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小心我一拳要了你的猪命。”

肩头上的人忽然就听明白了。

乖乖不动,还用脸蹭了蹭他的后颈,很识相。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慕哥,对外人五人六,对内骚话连篇。

第3章

进了电梯,丁汀被他扛在背上,腹部正好被他的肩胛骨抵着,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使劲拍了拍他厚实的背部,她有点难受,低声道,“放我下来吧,这样不舒服,胃也疼,头也疼。”

看她似乎清醒了些,慕言沉吟片刻,还是把她放回地上。

双脚沾地的感觉太好,丁汀喟叹了一声,深呼吸缓解着酒后的难过。

扭头看见旁边西服已经有些紊乱的男人,正睁着一对黑眸,满是不赞同地望向她。

即使不出声,也可以接收到那份指责。

心里登时有点不舒服,丁汀不明白他凭什么指责她,往常都晚归的人,要么一身酒气,要么一身烟味,半夜爬上床还要把她折腾醒。

作为妻子,丁汀从来没指责过,甚至问都不问。

现在就是偶尔喝多了,回来晚了点,看他这个丑样子。

越想越生气,她亮晶的眸子在电梯白炽灯下更亮,带着不甘示弱的气势回瞪他,然后很不给脸面的转过头,“哼!州官!”

电梯刚好停下,门一开,丁汀便踉踉跄跄走出去,伸手在指纹区按了一下,门立马就打开。

她进屋时,又回过身,冲着身后正慢条斯理而来的房子主人横眉冷对,又狠狠“哼”了一声。

未等他来,便一头扎进屋里。

还顺手带上了门。

一步之遥就被关在门外的慕言:“……”

丁汀酒品不好,但是又贪杯,从结婚到现在,其实没少喝醉过,这点,慕言是深深领教过的。

他再次自己解锁进门,玄关的依旧是开着的。

看来她再生气,那点深入骨子里的习惯还是没能改变。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烟,猜也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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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没急着上楼,在中岛台沏了杯蜂蜜水,这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阶梯是木质的,还能看见没有彻底散去的脚丫印记。

她果然已经合衣躺上了床,只是没睡着,而是像只猴子,在那里扑腾。

四件套被她糟蹋的不像样,慕言哂笑,走过去拉起她,杯子口沿凑到她嘴边,“喝了。”

蜂蜜水带着甜味,丁汀倒是很配合,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

再仰起头时,嘴唇带着亮晶的水渍,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然后红着脸说,“蜂蜜放少了,一点儿都不甜。”

“哦?是吗?”慕言挑眉,欣长身材往下弯,凑到她嘴边轻轻吻了一口,然后很正经地评价,“我觉得还行。”

潜意识里,丁汀觉得他这么做不太对。

但是,现在的脑神经已经被酒精侵蚀,蜂蜜水到底该怎么尝,她一时半会儿没有结论。

她这个样子不像平时那么骄傲,有种甜憨,本来天仙下凡似的人,现在有点傻。

但是慕言觉得这样就很好。

很像她上学时,参加名门聚会,旁边的同龄名媛都在讨论最近流行的明星小鲜肉,她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就假装不感兴趣。

其实背地里支棱起耳朵,听得兴趣盎然,然后回家到网上搜,对着电脑一个人发花痴。

她骨子里有种孤傲,又有种单纯,大抵是自小被保护的好,清冷却不傲慢。

看她这样,慕言喉结滚动,某种热气在身体内循环。

反正时间还早,适合做点什么。

被按在床上为所欲为时,丁汀还没回过神,她还没从蜂蜜水的问题里抽离,又陷入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就被压住了?

“你干嘛?”

慕言衬衫上两粒扣子微微敞开,人是矜贵的,袖箍带着,连袖口都没乱,但是呼吸声却有点重。

他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

“你说我是州官,我这不是在点火吗?”

身上被到处点着火。

丁汀晕乎乎的,似乎去了云端。

但是她又有问题了。

那个歇后语是这么用的吗?

难道人教版和苏教版区别这么大吗?

第二天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

丁汀头痛欲裂,看了看身边,又看了看身上,谁给她换了睡衣可想而知。

身上传来再熟悉不过的酸痛,她摸着另一边床单冰冷的温度,就知道那人已经走了很久。

他是铁打的吗?

但是对于昨天的种种问题和行为,丁汀也已经没了印象,她这人,要么不醉,一醉肯定断片,醒来半点都想不起。

上午没课,她干脆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手机讯息提示音把她吵醒。

[慕言:吃午饭。]

对这种远程遥控式生活,丁汀见怪不怪,他们夫妻每天见面时间有限,只有这点偶尔的简讯能证明他们的联系。

至少比普通室友是深刻一些些的。

懒得自己做饭,她手机点了个外卖,便起身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阳光房里浇花。

这些都是结婚时兰欣叫人送来的名贵品种。

美名其曰——夫妻一起养花是多浪漫又增进情趣的事情呀。

实际上,都是她自己在养。

最后死了一大半,剩了这么几盆扛造的。

慕言那时候还很惋惜,“啧,这才结婚多久,你就背了好几条花命。”

她有点生气,但是没动怒,声音不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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