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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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换个方法的话,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思源你能想到吗?阿姨希望今天你能好好想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的。”

前世他年纪小,妈妈早早去世,曾思源从来没被人这么教导过,不由想,换个方法,要什么方法呢?作为一个孩子,能采用的方法也太少了。

“那告诉老师?”他这么一个大人了,难道竟然还要去告诉老师?这样也太low了!

“我才不想告诉老师,让老师去解决呢!”男子汉被打一顿也不算什么,孙卫革敢找人打他,就准备着他的报复吧!

“那你想想,如果你被打伤了,阿姨会难过,你爸爸、你爷爷奶奶也会心疼。你想让阿姨难过,让你亲人心疼吗?”

曾思源摇摇头,他前世没人心疼,也想象不到会有人替他心疼,这样说来,好像以暴制暴是不对。

他凝眉思考起来。

曾思源毕竟是成人,原来不过是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有了乔巧的引导,很快他想出了办法,“那我明天去幼儿园时,和孙卫革和好,这样他就不会想着报复我了。”

孩子能思考,这是好事情,乔巧忙肯定了他的想法。

得到乔巧的鼓励,曾思源眼睛晶亮许多,他伸出手指头,“第二个,还是可以报告老师的,让老师去教训他。”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小豆丁,有外力可用时就去用。

“思源真棒,想到的办法真多!”乔巧蹲得脚有些发酸,拉过一个板凳坐下,温柔地对曾思源说,“还有其他办法吗?”

“再打他一顿,直接打服,免除后患,最后再讲和,这叫先礼后兵。”

“哇,思源真是非常厉害,连先礼后兵都知道。”

“还有,团结其他的同学,支持我的多了,有一些也就不敢乱说了。”

数了四个,曾思源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乔巧不由给他点了大拇指,她没想到曾思源一个小孩脑子这么活,她只轻轻一说,他就能想出这么多的办法来,不由道:“思源好棒,我们就是要多用脑袋的力量,少用拳头的力量。”

“还有一种方法啊,就是你强,比其他的同学多方面都强许多时,人都有慕强的基因,当你比别人都强时,他们会以你为中心,向你靠拢,这时候他们会自动忽视你其他的不足的。”

曾思源猛然点头。

“那下次你不会再遇上事就先想着用拳头解决吧?”

“不会。”

曾思源说完却越来越心慌。

这完全不像原来的妈妈会想到的话,会思考的方式。曾思源再对他亲妈增加光环,也知道他亲妈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太高的见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思维高度。

难道就像他是一个拥有洪思源思维,却用着曾思源的外貌,难道面前这个妈妈也是一个拥着其他灵魂的人。

这样的话,也就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她为提前来燕京,为什么会画画,为什么会与洪学兵离婚。

因为,她很可能就不是她原来的妈妈。

那他的妈妈呢,还在不在?

第30章

曾思源想问, 你是谁?

可看到乔巧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他突然什么也不敢问了,眼前的乔巧没有敷衍, 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和亲妈妈一样, 带给他温暖与爱。

问到了又怎么样?就像他自己, 有着原身的记忆, 能说他们不是一个人吗?

只是他一下子像被放得过久的芒果似的,没了原来的精气。

他觉得自己需要独自思考下,就和乔巧说:“我错了, 现在反思去!”

说完就哒哒地走向了客厅的一角, 开始站军姿。

乔巧以为他是为自己的错而难过,安慰他说:“人都会犯错, 只要我们错后知道反思,以后不再犯就行了。思源你已经非常棒了,不要难过啊。”

走之前, 曾志国也说过,如果曾思源错了,就让他站军姿。现在曾思源自己认识到了,她也不打算阻止他。这更像是一种仪式, 来让人反思自己。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乔巧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杨利娟, 忙开门请她进来。

杨利娟进屋后就看到了没精打采站在一边站军姿的曾思源。

她心疼坏了。晚上她回家较晚,就听到邻居说乔巧当时找人,也不知道找到思源没有。她出去问的时候,又有人告诉她说思源和人打架,后来被乔巧接走了。

为什么孩子会打架?受伤了没有?杨利娟一着急,没顾上吃饭就先来看孙子了,没想孙子正蔫蔫地被罚。

“乖,你受伤了没有?现在怎么样?”

“奶奶,我没事。”自己做了一次囧事还被便宜奶奶发现了,看她一脸焦急,曾思源想,乔巧妈妈说得不错,这样的方式会让亲人跟着担心。

“奶奶你先坐,我一会儿就来陪您。”

孙子这么乖巧,让杨利娟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你现在就过来不行吗?”

“不行,我做了错事,得反思。”

难道孙子惹乔巧生气,是乔巧在罚他?

杨利娟勉强挤出个笑,“乔巧,孩子还小,就是做错了事,多说说他就是了,让他过来好吗?让我看看他怎么样了,你别罚他了。”

“不是乔巧阿姨罚我的,是我自己在这里反思。”虽然弄不清这是否他妈妈,曾思源下意识不想让杨利娟觉得是乔巧在罚他。

虽然他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乔巧妈妈给他的亲切感不是假的,对他谆谆善诱更不是假的。

杨利娟则心里发酸,这孩子就跟吃了迷心药似的,这种情况下还在维护乔巧,原来觉得他挺有心眼的,现在和志国那个相亲对象斗智时的心眼都去哪里了?

她不能直接拉孙子过来,就和乔巧商量,“乔巧,要不我今天把思源带我们那边去,这几天没怎么见他,他爷爷想得不行。”

乔巧想,这明显是对思源被罚站不满啊,她自问对曾思源尽心尽力,没想到遭到这样对待,幸好她只是暂时照顾曾思源,没想做他后妈。当了后妈,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猜疑呢。

乔巧笑笑,“行啊,我只是临时照看思源,当然要听您的,以您为主。”

杨利娟觉得有些对不住乔巧,可让她当着乔巧的面,也无法和曾思源说私话,只当不知道。

曾思源自然不想回去,可便宜奶奶都说便宜爷爷想他了,他占着人家孙子的身子,也不好说不回去。

只得道:“乔巧阿姨,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回去看看爷爷就还回来啊,你等着我。”

越是见他黏乔巧,杨利娟越发觉得回去要和孙子好好上上课,让他知道谁亲谁疏。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了。曾思源走了过来,杨利娟一把拉住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确信孙子并没有受什么伤。

乔巧说:“要不以后还是让思源在你们家待着,不用我接他回来了吧。”

没等杨利娟说话,曾思源忙道:“那可不行。”

杨利娟看着乔巧平静的面容,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如果她说了同意的话,大概这名女子会再与他们家无缘了。

她顾不得带孙子回家,忙亲热地把手放在乔巧肩上,恳切地道歉,“对不起,乔巧,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思源他爷爷几天没见他,他又工作忙,经常回来都半夜了,不方便再过来,就想着睡觉前能看思源一眼。如果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我有些着急,怕思源打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乔巧心软了下,这也是一个爱孙心切的人,她前世心脏病,为了找到最好的大夫,父母一样操碎了心,这才让她能多活几年。

她微微笑了下,“您这话太客气了。”不管是否真假,对方给了她这么一个台阶,也是对她的尊重,她接下来就是了。

看到她笑了,杨利娟才觉得放下心,她告辞乔巧带着曾思源回了她家时,曾雄已经在家了。

“思源回来了啊,爷爷抱个!”

抱了下曾思源,曾雄问:“思源不和你乔巧阿姨住了?”

“今天思源在幼儿园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所以我才把他带回来了。”

曾雄问:“怎么回事?”

“我等下再和你说,思源,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的?”

曾思源说:“放心吧奶奶,我没有一点儿事,全身都好好的。”

杨利娟抓了一把糖给曾思源,“吃颗糖,压压惊!”

这样久了他会被宠坏的,曾思源这么想,却乖乖接过,先剥开一颗,给了曾雄,又剥开一颗对杨利娟说:“奶奶,张嘴。”

杨利娟张开嘴就被放进了一颗糖,甜甜的滋味从舌尖传到了心里。这个孩子,实在太让人疼了,越是这样,杨利娟才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

“告诉奶奶,今天是为什么打架了?”

曾思源嘴里含着一颗糖,腮帮子鼓鼓的,“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是他骂我有妈生没妈养,是没人要的坏小孩!然后我没管住自己的手!”也不是否受这个身体影响,曾思源觉得自己幼稚很多,也更情绪化。

“那你打他不亏!要是有人再这么说你,你只管打,打得疼了下次就没人敢说了。”杨利娟气乎乎地说。孩子没有妈妈,本来就够可怜了,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竟然还朝孩子心口上撒盐。

曾雄有些不赞同老伴的话,但这时也没说别的。

“那你怎么又被你乔巧阿姨罚站了呢?是你做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杨利娟最怕这个,毕竟乔巧是个外人,虽然儿子担保她人品好,但万一有什么不高兴时,撒气到孙子身上怎么办?

“奶奶,不是乔巧阿姨让我罚站,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做错了,去反思呢。”曾思源哪会让杨利娟这么想,忙说出了事实。

杨利娟有些奇怪,“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打架总是一件不对的事啊,明明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

曾雄这时也起了好奇心,他身子前探,“思源,你为什么这么说?”

曾思源把乔巧让他思考后说的几个方法都说了出来。

这才四岁多的小孩,竟然思维这么敏捷,考虑问题这么具有逻辑性,让杨利娟不禁觉得后续有人,“思源,你可比你爸爸小时候强多了,能想出这么多的办法。他小时啊,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天天跑着玩呢,一脸的鼻涕泡!”

曾雄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思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方法呢?”如果开始孙子就这么想,就不会打人并反思自己了,曾雄想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孙子改变了想法。

“乔巧阿姨说以暴制暴,后患很多,让我想再遇上今天这种事情,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我认识到了自己错误,才想着去反思的,好能记住下次不再犯。”

事情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乔巧因为今天打架或者其他的事罚孙子,反而人家还启发孙子去思考,让孙子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进而反思。

引导一个人思考已很难了,更难的是,她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想自己对乔巧的误解,还因此把孙子带了回来,杨利娟就觉得内疚。

原来是有求于人家,才把孙子托付出去,结果才几天啊,就又巴巴地上门带了孙子回来。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要是她处于乔巧的位置,怕是根本不愿再来帮着照顾了。

让曾思源洗过澡睡去,她把这件事和曾雄说了,“你说,我得怎么挽回今天这件事呢?”

老伴已在自责了,曾雄就没再批评什么,他说:“一味宠溺孩子的妈妈,很好找,可有理有节,能引导孩子去思考的,太少了。我们处于这个位置,孩子可以庸碌,但一定不能惹祸,要有脑子,能明辨是非,行事有度。”

“如果乔巧真是一味顺着思源,我反而要看轻她,没想到她做得这么好,我们相应要更重视她,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来。我听说她户口没转过来,那么粮票肯定紧张,你从这方面着手,让她知道我们的看重。”

“那我给她送点粮票?”

曾雄有些无奈地说:“虽然这很好,但直接送粮票,会让人家怎么想?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气,乔巧如果误以为你在收买她,岂不是好心办了错事?”

杨利娟不服气地说:“这时候,什么也没有粮票更能表现诚意的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为什么我们许多的革.命党人,哪怕被严刑拷打,也不屈服呢?总有些人,看重气节更胜其他。”

“那你说怎么办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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