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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无依无靠的这四年他的性子越来越捉摸 ,渐渐与前世杀伐果断出手狠辣的沈琛重合。

这是沈琛这个人骨子里带着的,改不了了。

从前在学校里他还能把脾气放温和一点,一旦离开了象牙塔进入真正的战场,他本身的獠牙就开始显露出来。

秘书小郭对这位年轻的总裁有点畏惧,握着方向盘小心的问:“您要去哪儿?”

沈琛双腿交叠坐在后座上,右手食指微曲慢而有节奏的敲着车窗,闻言嗤了一下:“回家——你往郊区开就是。”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是嗤笑也没见牵起嘴角,只是莫名的有股刺骨的嘲讽与奚落。

小郭额头上渗了一层冷汗只能装作专心致志的开车。

沈琛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觉得果然世事无常——如此有趣。或许是命运的重合,他还记得这个小郭前世也是他秘书来着,转头卖他卖的特别顺手,后来跟了楚瑜倒也混的不错。

“小郭,公司待遇怎么样?”

“挺、挺好的。五险一金全保,上下班还有公交费,加班也有加班费,年终岁尾有奖金,工资待遇也比别家好。”小郭点着头紧张的回答。

“唔。”既然这么好你还背叛我,那就是你自己贪心不足忘恩负义了。

沈琛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并不打算辞人,如果这人不打歪主意最好,要是万一有一天这人敢乱来,他也自然不会吃亏。

沈琛在外面有出息沈昌民也特地抽时间回来跟他吃了顿饭算是接风洗尘。刘思丽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当着沈昌民的面好歹没有发作。

“你有出息家里也高兴,本来对于从政从商家里也是不干预的,你自己努力做出这番事业很好。”沈昌民即便是在家里也是一副领导派头,活像开一场政治会议。

“只是有一点我得说,家里在皇城根下也还有些势力,但这不是你嚣张的资本,你做事不要借家势胡来,要给家里长脸不能丢我的颜面。——你记住了?”

沈昌民年纪渐长也越发爱惜羽毛,再加上仕途进入瓶颈更加不希望家里出事,他希望沈琛的事业做好给他增光,但绝不会用手上的权势帮他分毫,以免让有心人抓到把柄。

“记住了。”沈琛喝完一碗糯米粥就停筷擦嘴,然后端坐在桌边等沈昌民吃完。

沈昌民文人出身动作斯文,一边吃一边慢条斯理的谈一谈经济政策国内外政治形势,沈琛也认真地听偶尔跟一两句,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天色已经暗了,而他还要赶往下一个饭局。

陶家。

陶家是商贾大族,作为皇城根下商业一霸实力不可小觑,他想要在皇城根下立足就越不过这座庞然大物,原本他在国内的公司已经小有气候,约到陶氏几个高层拉关系不难,可当沈琛推开包厢门时还是忍不住一惊。

来的是陶之行和陶夫人,陶家真正的高层,也是陶恂的父母。

包厢里光线温和,沈琛脸色在微变之后立即换成温和得体的微笑:“我来晚了,让伯父伯母久等,抱歉——伯母还没点菜?想吃点什么?这家的湘菜很不错,我记得伯母从前喜欢吃。”

“难为你还记得。”陶夫人笑笑,伸手请他落座,“刚点了两道菜马上就上到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吃。”顿了顿,上下打量完毕,很满意,语气还带了点羡慕,“小琛长大了,做事很出息,公司也很不错,不像阿恂。”

沈琛心头跳了跳,往陶之行那儿看了一眼,陶家明面上的当家话不多,但说一不二,手腕非常厉害。

“陶恂,他怎么了?”

陶之行皱起眉头,陶夫人更是苦笑连连,“当年多亏小琛带着阿恂复习才让阿恂考了个好学校,只是,后来小琛去了国外也再没人管的住他了,现在,现在做事越来越出格,简直——”

陶之行接道:“简直行事混账!”

这语气称得上严厉了。沈琛感觉到什么,顺着陶夫人的意思问:“伯母是想?”

“好不容易盼到小琛回国,厚着脸面来求你帮着管管阿恂。”陶夫人面色恳切,眼帘却已经有点红了,“这么些年也只有你还制的住他,他现在做事越来越没分寸,只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胡混,再这样闹下去,他就毁了!”

“说这些烦心事做什么?”陶之行斥了一句,“小琛刚回国脚跟都没站稳了,先吃饭。”

这是要帮自己站稳脚跟?

沈琛面上不露分毫,把陶夫人等的都有些着急了。一顿饭吃完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沈琛抬头看了一眼手表,笑了,“才十点,刚回国还想找人聚聚,阿恂这时候在外边吧?我去接他出来吃个宵夜,伯母知道他在哪儿吗?”

“锦夜城。”陶夫人脸上多了点血色,“你刚回来不知道地方,我让司机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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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沈琛替陶之行和陶夫人拉开门,“我自己过去就行,伯母就不必费心了。”

锦夜城。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世还是他带着陶恂去的,那时候谈生意带着陶小公子就像带着块活招牌,特别管用,想一想,他那时候还真是物尽其用,把陶恂利用的连渣都不剩啊。

沈琛无声笑了下。

命运还是滑向他既定的轨道,自己还是要在国内辛苦打拼趋炎附势心狠手辣捧高踩低 ,而陶恂还是走上了他风流纨绔贵公子的路,区别是从前他跟陶恂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而现在,他知道了。

天很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惹惹不起的,护好能力之内的,本身就已经不容易。

——做人应该如此。

锦夜城其实就是一条街玩的,五光十色,牛鬼蛇神都有,商业明星影视巨星,街边打群架的小混混,三教九流一团浆糊。

陶恂在一家颇有些名气的夜店,沈琛对那家店还有点印象 ,过了这么些年再看的时候竟觉得有点想笑。上辈子他和陶恂混同一所私人学院 ,没事儿也过来玩儿,一群二代玩的嗨翻了,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破事脏事都敢上手。

——然后就把自己作死了。

别人他管不着也没兴趣管,但得把陶恂扒出这个蛇窝。

门开的时候沈琛觉得自己眼睛疼了一下,酒味烟味香水味扑了一脸,震耳欲聋的音响放着,各种鲜艳的跟画油画的调色盘摔翻了一样的颜色在视线里翻滚,特别扎眼。

陶恂窝在沙发里,寸衣扣子散着,皮带松松垮垮挂在腰上,怀里趴了个面嫩的少年,一头黄发鸡飞狗跳的杵在头顶上,看着不仅扎眼而且伤眼。

……这跟四年前短发服帖一脸青涩的陶恂真是一个人?这岁月不是杀猪刀,这根本就是鬼斧神工!

不过这样纨绔的陶恂倒更接近他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在他记忆里的陶恂在他面前好歹还知道收敛几分,但现在——

陶恂歪着头看着这个人,西装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扣子扣的严丝合缝,看起来冷静严谨,微皱的眉眼透着一丝冷冽,一身商业精英的派头,身上自有一股拒人千里的气势。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经整整四年再没见过的人。

——沈琛。

第5章

陶恂斜瞟了一眼沈琛,装作漫不经心地嘻嘻笑道:“琛哥来啦?坐啊。我妈刚打电话来招呼,说是你刚回国,让我给你接风洗尘。”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指了指一边沙发上端着酒杯的青年男女:“我给你介绍人认识认识,哦,这边儿的姑娘琛哥喜欢哪个随便挑。”

沈琛一眼扫过去,心里嗤笑,徐氏的小公子,林家的长孙,周总的亲弟弟,都是皇城里纨绔里的翘楚,后来出事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一群人。

他皱着眉头,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了陶恂的胳膊就往起拉,陶恂身边的少年正在亲陶恂的脖子被连带了一下,没站稳,头在桌上碰了一下,陶恂笑了声 ,问了句:“没事吧?”

少年赶紧抓住陶恂一只胳膊,委委屈屈的撒娇:“陶少,头疼。”

沈琛觉得自己嘴角带抽,简直没眼看了。只朝一旁听动静过来几个纨绔露了个淡笑:“陶伯母有事找阿恂,让我来带他回去,搅扰了各位兴致不好意思,今天一切玩的都由我请,抱歉。”

他话说的好听,而且一看就是陶恂的朋友,那几个纨绔虽然不待见他这幅商业精英的模样,但看在陶恂面上也没为难,只打了个招呼让陶恂过两天出来玩儿。

陶恂笑笑,抬手在缠着他的少年腰上摸了一把,拍拍手走了:“乖。”

——倒像是养猫玩儿似的,沈琛别开脸不去看,怕伤眼。

陶恂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人的侧脸,轮廓深邃五官立体,冷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拽他胳膊的手倒是力气不小。

他没去挣 ,觉得即便只是被沈琛这样拉着也挺好。

“琛哥不爱在这儿玩?”他脸上笑吟吟的,“那想去哪儿?皇城根下我熟,我带琛哥见识见识?”

“见识什么?”沈琛偏头觑了一眼,把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陶恂自己把安全带系好了,“学校?陶家?大院?”

沈琛刚回来,除了这几个地方他想不出沈琛还能带他去哪儿,然后他就看着沈琛把车越开越偏远,最后径直开向了城郊。

要不是他熟悉沈琛,他恐怕会真以为沈琛是要把他带到郊区狠揍一顿,但这是沈琛,恐怕连动手揍他都嫌脏。

车停在了郊区的一片银杏林外,荒无人烟,适合各种杀人抛尸。

夜风有些冷,陶恂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沈琛看着陶恂脖子和胸膛上明显的吻痕,觉得特别伤眼:“把扣子扣上。”

陶恂笑嘻嘻的,带着点嘲讽,“琛哥管的事儿多啊。”

但夜里确实冷他还是伸手把扣子扣了,只剩领口那两颗敞开,露出精致性感的半片锁骨。

沈琛把目光往下移了移,落到他半散开,似乎随时会走着走着就掉了的裤子皮带上,眼皮跳了跳,“皮带系好。”

“呵。”陶恂笑了声,有点冷 ,一边伸手系上,一边呛他,“琛哥瞧不上啊?”

沈琛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实话说他还真有点看不上,“等会儿下车,冷。”

“下车干什么?”

沈琛没回答,只是打开车门,伸手把人拽出去了。

深秋的夜风带着点彻骨的寒意,远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十丈软红,喧嚣热闹。

沈琛靠在车门上扯开领口两颗扣子,点了支烟,眉头皱的很深。

陶恂站在他身边,因为骚包只穿了件刺绣花衬衫,此刻冷的有点儿哆嗦。

沈琛偏头看着,精致浮华的眉眼,高挑修长的身材,不肯好好站着硬是站的歪里斜挎,身上带着点儿天生的风流贵气,整个人纸醉金迷的厉害。

这真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人。

“陶恂 ,你能不能想象有一天你被警察追捕,被仇敌围堵,胳膊大腿上都被划出寸长的口子 ,身上遍体鳞伤 。”沈琛指了指昏暗的远处,“从那儿,你家别墅里,带着一身伤挣扎着到这儿来找船偷渡,结果还是被人追上了,一个人死在冰冷的渡口上?”

陶恂呼吸微滞,沈琛形容的太具体了,就像这事儿真的发生过一样,无端的,他有点忧心:“你出什么事儿了?”

他在国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会遇到那种事,甚至,甚至提到了死?

沈琛无言的摇摇头,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从没有那么凶的抽烟,像是那生死一线的焦躁又回来了。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陶恂只觉得心慌的特别厉害,伸手一把抽掉了深琛嘴里的烟,却发现自己手都是抖的。

明明是自己胡作非为,老妈派他过来当说客,怎么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在担心他?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沈家不肯保你?你特么倒是说话呀!”

“陶恂,你受不住的。”沈琛揉了揉眉心,“那种罪你受不住,所以别再疯了,把心收回来,规规矩矩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

陶恂满心焦躁瞬间都被浇的没气了,他把快烧到烟蒂的烟头拿起来狠狠吸了一口,冷冷的笑:“沈琛,我爸许了你多少好处?”

上辈子沈琛利用陶恂利用的心安理得,陶恂也乐得被他利用,他私心里觉得陶恂就是个草包富二代,蠢的无可救药,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心甘情愿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当牛做马。

——后来证明他自个儿眼瞎。

沈琛从口袋里摸出一纸合同递过去,“签个字,来我公司上班吧。”

他在公司里匀了15%的股份给陶恂,上辈子也是这个数。

“凭什么?”陶恂不接,只是睨着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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