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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胡子的太医看了萧让的伤口,当即皱了眉。

狼的爪子锋利无比,一爪子挠下去,说是分筋断骨也不为过。好在萧让的伤只伤及皮肉,但由于送医不及时,已经有些感染发炎,出现了发热无力的症状,故而才会晕倒。

太医给萧让细细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外敷内服的药方,这才客客气气地告辞离去。

指了红翡送了一众太医出去,顾熙言眼眶红红地趴在床边儿,望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萧让,蝶翼一般的长睫毛颤了颤,豆大的泪珠儿便撒了下来。

美人儿低声啜泣着,双目红红,一双美目肿的如核桃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大手微微动了一下,竟是轻轻地握住了女人的柔夷。

顾熙言一惊,忙抬眼望去,只见萧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苍白的俊脸上,正噙着一抹笑望着她,“夫人莫哭。哭成了小花猫,就不美了。”

顾熙言当即哭得更加惨烈,“都是妾身不好,都是妾身拖累了侯爷,害侯爷受了伤……”

说罢,泪眼滂沱的美人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哽咽道,“方才,方才太医来过了……侯爷可觉得好些了?头还晕不晕,伤口还痛不痛?”

“侯爷若是觉得伤势不好……妾身便给外祖写信,叫外祖帮侯爷诊治……或是咱们去外祖栖居的山林里住上一两月,也是使得的……”

顾熙言是真的慌了神,一边拿衣袖抹泪,一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方才太医诊治的时候,顾熙言也在场,亲眼目睹了萧让右手手臂上那两道足足有三四寸长的血口子。

萧让的手是拉弓、射箭、挽剑花的,若是因为救自己而出了什么差池,顾熙言只怕会愧疚一辈子。

见顾熙言这副语无伦次的模样,萧让拉了拉顾熙言的小手,温声打断道,“夫人需稳住。”

“夫人是这平阳侯府的当家主母,若是夫人都因为这等区区小伤乱了阵脚,其他人只怕会更加乱了心神。”

顾熙言只能哭着点头,“妾身都听侯爷的……侯爷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萧让勾起苍白的薄唇,笑了笑,“本候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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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习武之人用剑的时候,出招之前挽出的花样,用途是以虚招诱敌,实招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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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伤情

淮南王、定国公一行人亲自护送萧让回府,等着太医诊断了说无伤及筋骨,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淮南王见了萧让的伤势,仍是放不下心来,又听太医说萧让很快就能醒过来,便决定在平阳侯府等着萧让醒过来再回王府也不迟。

顾熙言知道他和萧让打小情分深,也不好多劝,只能叫下人在凝园正房的花厅里给淮南王看了茶。

只见淮南王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时不时地望向花厅外,人在屋里头坐着,魂儿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心不在焉地端着一只冰裂纹的茶盏,茶盏里头泡着名贵的金山时雨,阵阵清香扑鼻,可是几口茶汤入喉,却有些味同嚼蜡。

这厢淮南王正望穿秋水,那厢靛玉打帘子进来请道,“禀王爷,侯爷方才刚刚醒过来,主母请您过去探看……”

话音儿未落,淮南王“啪”地一声放下茶盏,抬脚出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回廊处。

靛玉见状,真是哭笑不得,叹了句“淮南王爷果真是真性情”,便也迈着莲步跟了上去。

……

绡纱帐中,顾熙言坐在床榻边儿上,正端着小瓷碗给萧让一勺一勺喂着温水,见淮南王过来了,便起身道,“王爷和侯爷慢慢说话,妾身先去外面忙着。”

宽阔的床榻之上,高大的男人一张俊脸苍白无血色,正神态懒散地倚着靠背半躺着,见顾熙言起身离去,舔了舔嘴角的水渍,竟是勾住顾熙言的轻纱衣摆扯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淮南王见状,捂着眼睛,一脸没眼看的模样。

等顾熙言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消失在了内室里,淮南王上前,冲萧让胸口给了一拳,皱眉道:“萧彦礼,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知不知道,那群狼是畜生,畜生!你当是围猎呢?身无寸铁,赤手空拳的……那可是一群狼!你没被咬一口算是万幸!”

方才太医看诊的时候,细细问了顾熙言萧让的伤势怎么来的、伤势有多久了、有没有碰水等等。

淮南王先是亲眼见了萧让手臂上两道血淋漓的伤痕,又亲耳听顾熙言说了两人半天一夜的遭遇,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只见萧让抬了抬眼皮,“本候这不是好好的吗?”

淮南王简直被气得没脾气,“老天爷就该给你一教训!就该叫你记一辈子!”

淮南王比萧让年长几岁,此时不自觉的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气势,真真是被萧让气到肝儿颤。

他本来还想斥责萧让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是换做是他自己,也一样会拼了自己的命去救晖如公主的。

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上了族谱的媳妇儿,还能怎么办?

拿命宠着呗!

萧让顶着一张苍白的俊脸,老神在在地突然蹦出一句,“听说王爷这几日没合过眼,谢了。”

淮南王淡淡摆了摆手,“都是过命的兄弟,提什么‘谢’字。”

“啊……既然侯爷醒了,本王就放心了,侯爷且在府上安心养病吧。本王一天一夜未归府,只怕王妃会担心,这会儿也该回去了。”

淮南王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回头若是缺什么名贵药材,只管差人来王府拿。”

萧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见他眯着眼,看着淮南王远去的背影,暗暗想——王爷果然还是不够厚脸皮,若是本候,定会趁着刚刚道谢的机会,趁机把南余山那处庄子要回去才是。

不过,萧让认真想了想,淮南王要是真厚着脸皮开口要了,他会答应吗?

床榻上,高大俊朗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异想天开什么呢?

落到他萧让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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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谢氏府邸。

谢万朓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望着下首跪着的瑞安,轻啜了一口大红袍,“瑞安公公,方才说什么?”

瑞安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顶黑色锥帽,闻言,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眼上首鬓发花白的谢氏主爷,伏地道,“回国丈爷的话,贵妃娘娘说……说那钦天监里头都是只忠心于皇帝陛下一人的心腹……实在是无法……”

“啪——”只见谢万眺猛地掷出了手中的茶盏,在瑞安身前摔了个稀巴烂。

眼看着芳林围猎结束,江南灾害的折子就要递上去,这个节骨眼上,最需要的便是一场“祥瑞”。

大燕朝崇道信佛,成安帝更是痴迷五行八卦,这场“祥瑞”能不能安排上,博得龙颜大悦,事关整个江南道官员的官途和身家性命。

“只要肯想,法子定是有的。”谢万眺微微一笑,“就怕贵妃娘娘不肯去想,把心眼儿都拿来应付老父夫咯!”

瑞安一惊,“国丈爷息怒!娘娘……娘娘她绝无此意呀!”

谢万眺拿锦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缓缓道:“公公不如回去问贵妃一句话。”

“当年秦淮河上,是谁从满载扬州瘦马的客船上救下一名几欲轻生的女子,又是谁把她送到堂堂参知政事王敬孚的府上收做义女,一朝送进圣人身侧,享尽七载荣华。”

“我谢氏既能翻手为云,便能覆手为雨。尹贵妃若是忘得一干二净,老夫不介意提醒娘娘一番。”

陈郡谢氏长房有两位女儿,一位成了当今中宫皇后,一位成了当朝参知政事王敬孚的嫡妻。

二十二年前,先帝驾崩,成安帝即位。

登基大典之上,成安帝亲封潜邸时的王妃谢氏嫡女为中宫皇后。自此以后,谢万眺成为国丈爷,谢氏一族成为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太子一天天长大,本就贤良淑德,性子内敛沉静的谢皇后花容月貌不再,一年又一年,服侍起成安帝来亦是有些力不从心。

俗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谢氏一族为了稳住皇亲国戚的地位,重获帝王宠爱,竟是想出一招“偷龙换凤”之计。

成安十五年,参知政事王敬孚家的表小姐尹氏进京,据说此女生的国色天香,名动京城。当年即破例入选秀女之列,在选秀的大殿之上,被成安帝亲选纳入后宫。

自此之后,尹氏在宫闱之间婉转承欢,帝王恩宠从未间断,就连送其进宫的王家也一路水涨船高。

外人看来,皆以为这尹贵妃是谢皇后中宫地位的最大的威胁者,殊不知,其实两位娘娘背后,皆是一个谢氏。

世事纷纭,发生在盛京城百姓周围的事情,往往比话本子里的传奇更让人拍案叫绝百倍——又有谁能料到,堂堂尹贵妃,当年不过是个小小扬州瘦马呢?

这席话一出,下头跪着的瑞安脸色一白,当即额头如捣蒜,“国丈爷赎罪!是娘娘一时糊涂,是娘娘一时糊涂!”

只见谢万眺缓缓起身,儒雅的面皮上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这奴才,甚是可笑。”

“那可是后宫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尹贵妃、你一个小小奴才,竟敢说主子错了,真是——何德何能啊。”

瑞安听了这话,一阵凉意从脊背蔓延到脖颈,一下一下磕着头,直到额头破了皮,依旧浑然不觉。

原来,这瑞安公公祖上三四辈都在谢府当差,原来是谢家的家生奴才。故而,当年谢万眺才放心叫他跟着尹贵妃一同进宫,明面儿上是贵妃宫里的掌事公公,暗地里确实他安放在尹氏身边儿的一颗棋子。

这瑞安上有老母老父,还有两个十岁多的弟妹,自然是安分守己,主子叫他往东,便不敢往西,这么多年来,自然是一丁点儿也不敢在谢万眺面前放肆

只见谢万眺缓缓踱步道他身边,“瑞安公公,你既然是从这谢府中出去的,以后是姓‘谢’还是姓‘尹’,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瑞安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奴才生来姓谢,自然一辈子都姓谢!”

谢万眺饶有兴趣地盯着地上伏跪着的瑞安看了一会儿,终是摆摆手道,“拉这阉人出去磕,别脏了府中之地。”

……

芳林围猎结束后,宫里差了人把各府猎到的猎物都一一送到府上。

平阳侯府里,顾熙言对着那小山一般的猎物,皱起远山眉盯着看了半天,只留下了几头温和滋补的梅花鹿和兔子之类,其余的猎物,皆纷发送去了亲朋好友的府上。

看着最后剩下的两头袍子和几只野兔,顾熙言吩咐红翡,“听说沈夫人前些日子有了身孕,不如把这些送到沈府上吧,也算是小小一些心意。”

红翡应了“是”,当即吩咐厨房里头的丫鬟婆子把这些狍子野兔处理好,趁着天黑之前,送到沈府去。

平阳侯府的旁边儿,便是谏议大夫沈阶沈大人的府邸。

这位沈大人素来清正廉洁,在文官队伍里头没几个人和他亲近,武官队伍里头又大都和他不熟,故而此人在朝中至交甚少。纵然平阳侯府和沈府仅仅有一墙之隔,两家人却并无什么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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