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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里了?”

“王爷行踪,属下无可奉告。”

“他不在,那本公主就进去等他。”乌善国公主大步往里走,被侍卫提刀拦下。

乌善国公主气炸,指着侍卫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看门狗,竟敢拦我?”

“请公主莫要为难,王爷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本公主是闲杂人等?”乌善国公主差点气歪了鼻子,将手搭在唇边,朝里边喊,“萧煊,萧煊,我来找你了……”

正纠缠间,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这么有闲心在本王的府邸大吵大闹,也不知道收敛些。”

公主辨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忽而眼眸发亮,转身就见萧煊一身墨蓝暗纹团花锦袍,面如冠玉,俊美无俦,身姿挺拔如松,宛若神祗一般。

他身边站着个清丽佳人,穿着一身桃红色绣石榴纹袄裙,模样勉强能入眼,应该是他的那个爱妾了。

长得瘦巴巴的,胸前还没二两肉,也不知道萧煊看上她哪里了。

论美貌身份,和她相比,差得远了。

她蹬蹬跑到萧煊面前,作势去挽他的胳膊,“我今日无事,特意来找你,被这几个侍卫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还说我是闲杂人等,你快帮我教训他们。”

萧煊的身子轻然往旁边一让,避开乌善国公主的亲昵举动,他看也未看她一眼,脸上带着隐忍未发的怒意,“本王事忙,无暇面见公主,公主请回。”

空气中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在酝酿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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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月微微抬头,上下打量她。

这位叫什么玛莎蒂的公主,长得浓眉大眼,脸型精致,红唇艳如丹果,带有别样夺目的异域风情,一头褐色大波浪卷发,用漂亮的珍珠宝石珞着,华丽的衣裙将身段裹得婀娜多姿,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长得有点像胖迪呢。琉月在心里嘀咕。

玛莎蒂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琉月嚷嚷:“从我来京城之后,你就有意无意躲着我,是不是因为她?”

“本王的事,与你无关。”萧煊不想与她多说,淡淡撂下这句话,拉起琉月的手往大门口走。

玛莎蒂公主气急败坏,三两步跑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的去路,目光轻蔑地落在琉月的身上,“你就是萧煊的小妾吧?念你伺候他多时的份上,本公主看得起你 ,日后皇上赐婚,萧煊娶了我,我做大,你做小,两女共侍一夫,这样本公主勉强可以接受。”

琉月听她说完这一番耀武扬威的话,对她的印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收回刚刚那句话,你一点都不像胖迪。

萧煊眉头紧皱,攥着琉月的那只手渐渐收紧。

琉月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寒冽气息,在他开口之前,琉月扯扯他的衣袖,温声轻语道:“妾累了,想回去歇着了。”

萧煊呼了一口气,侧目道:“好,本王和你一起歇晌。”

他们两个人绕过玛莎蒂公主,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身后传来玛莎蒂公主的声音:“萧煊,还记得你在草原的时候吗?我们两个一起骑马、烤肉喝酒、看星星,还睡在同一个帐子里,你忘了我可没忘,我就是喜欢你,这辈子死也要嫁给你……”

“关门!”萧煊冷声吩咐。

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那位公主的声音阻隔在外。琉月犹如河豚附体,气鼓鼓的,“你还跟她睡在一个帐子里?是真的吗?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煊扶着她的肩膀,急忙解释:“根本没有的事,你要相信本王。那一回,本王与乌善国王喝到很晚,侍从扶本王回营帐时,发现公主醉醺醺地睡在本王的榻上,便差人送她回去了。本王洁身自好,压根没有她说的什么同睡一帐那种荒唐事。”

琉月哼了一声,“她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白送上门的,你一个大男人,在军中素了那么久,就没见色起意吗?”

萧煊无奈笑笑,“本王从始至终未喜欢过她,谈何见色起意,本王是那种人吗?”

琉月仍然气不顺,“可是她喜欢你,还想让皇上赐婚,成为你的王妃,这口气我咽不下,可是又不能正面和她杠,我好气的你知不知道。”

“本王要娶的人,是你,一直是你。”萧煊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的时候,目光坚定又灼热,“不要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我们,好吗?”

琉月被他哄住了,火气消散了些许,“我尽量吧。”

萧煊松了口气,揽着她的腰往竹云苑的方向走,“平日里这个时候,你已歇下了,本王过去陪你小睡一会儿。”

琉月是困了,点点头,随他一起去了。

内室幔帐低垂,七尺宽的拔步床上,换了柔软的新被子,上午拿去在太阳底下晒过,人往被窝里一钻,暖意融融,琉月睡得不想起来。

醒来的时候,胸前横着一只修韧的手臂,是萧煊从背后抱着她。

琉月喜欢被他抱着睡,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很有心安的感觉。

“醒了。”萧煊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往后挪了一点距离,将她扳过来,唇覆上去。

琉月抬手阻拦,“这大白天呢。”

“怎么?大白天不能要?”萧煊挑眉,笑得有几分邪气,腻在她身上的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

琉月对他这种眼神毫无抵抗力,将脸偏在一旁,不看他了。

萧煊轻轻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带孩子了,更新晚了,抱歉。

第七十章

秋风裹着渐浓的寒意,吹过屋顶上的青瓦和银杏枝头弥留的黄叶, 天儿愈发冷了。

夜晚, 床上换了厚实的缎面被褥,很暖和,又有萧煊抱着她入睡, 一点也不觉得冷。

睡到后半夜, 还热出了一点汗, 被褥又太重, 有点压得慌,喘不过来气,于是又叫小荷换了稍微轻薄一点的被子过来。

第二天,用过早膳,琉月在凉亭里插花玩,从小荷她们口中听说,过几日,京城要举行一年一度的马赛。

不是那种在围场里, 骑马绕着圈子跑的那种, 比赛的场地设在京城的几条主干街道,跑满三圈, 先到达者为胜。

连续三年夺得魁首的都是景王萧霆,他的马术超群,人长得也帅,又是那种冷漠装逼、生人勿近的气质,迷倒一大片观赛的贵女。

这些琉月都不感兴趣, 唯一有兴趣的是,每年赛马,都会有人开设赌局,赌马。

若是押中的那个人赢得比赛,买多少赔多少,盈利丰厚,若是押中的那个人没有胜出,那么押进去的钱可全都要打水漂了。

琉月将一支花瓣纤细尾部蜷曲的紫菊插入白玉瓶中,转身问道:“这些年,咱们家王爷有参加过马赛吗?”

小荷摇摇头,“王爷一次都未参加过。”

“不知道他是低调,还是马术不行。”琉月问一圈,“你们要押钱吗?”

碧梧微笑回道:“我和小荷姐都打算押景王,每人二两银子。”

“景王的胜算比较大,押他应该能赚到,不过二两银子也太少了吧。”琉月支着下巴,托腮想了想,“这样吧,等会儿我给你们金钥匙,打开库房,点点还有多少银子,拿个一百两出来,你们帮我拿出去押,到时候赢了钱,二八分账,我二你们八。”

小荷她们几人在脑子里迅速计算了一下自己能分多少钱,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升起惊喜的笑意,“奴婢多谢夫人,跟着夫人一定有银子赚。”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这么高兴。”萧煊大步流星走过来。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大安。”

琉月懒得动弹,坐着说了句:“给王爷请安。小荷,上茶。”

“嗯。”萧煊走近,看看石桌上的花瓶,撂袍在一旁坐下,“与本王说说,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琉月把赛马和押钱赌马一事细说一遍,边说边观察萧煊的神色,“王爷,我押景王,只是为了赢钱,你别多想啊。”

萧煊是没多想,但是心里也没多高兴,脸色微冷,“本王也要参赛,不如,你押本王。”

琉月眨眨杏眼,浅笑中透着一丝狡黠,打趣道:“押你啊?你能赢吗?别到时候押了你,赔个底朝天,哭都没地方哭。”

萧煊听到这句话,柔和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渐趋转厉,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小荷上完茶,领着碧梧她们下去了。

等人一走,萧煊抬手,去掐琉月的脸颊肉,向外轻扯,“就对本王这么没信心,还要去押别人,存心气本王吗?”

“把手松开,君子动口不动手。”琉月呼痛,萧煊手上的力量消失,她揉着脸,怒瞪着萧煊,口气有些冲,“就不押你,就不押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萧煊的嘴角不禁抽了抽,语气染上了点儿愠怒,“那本王偏要参赛,一定会赢了三哥,让你输的一文不剩!”

琉月把手一摊,“你有本事赢了再说啊。”

“你等着。”萧煊不悦地站起身,迈开长腿向外走,步伐充满稳健的力量。

他昂着头,背影桀骜,分明是生气了。

“小气鬼,玩笑都开不得,我当然会押你了。”琉月撇嘴,骂了他一句。

就这样,她和萧煊冷战了两天,见面言语寥寥,谁也不主动和好。

晚上还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只不过是背对着背睡,琉月挪的远,萧煊也不躺过去抱她,就这么耗着。

第三天,是举行马赛的日子。

皇上对这种满城争睹的赛事,颇为支持,命兵部清理街道,五步一岗,维持秩序,将围观的百姓拦在黑线之外。

起跑线上,众位参赛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萧煊手握缰绳,骑在马上,一身玄色暗纹劲装,腰束革带,利落英俊。精雕细琢的面容映在光影中,轮廓深邃迷人,愈发显得俊朗分明。

萧霆也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骑着一匹品种优良的汗血宝马,眼角挑了挑,看向萧煊,“六弟也来参赛,倒是叫本王意外啊。”

萧煊亦抬起眉头,“臣弟闲来无事,过来凑个热闹,正好借此时机,与三哥一较高低。”

“哦?”萧霆唇角微勾,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三哥就不相让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琉月穿着一身海棠红绣花袄裙,头上梳着朝云近香髻,步伐轻盈走了过来,望向萧煊,“王爷,我和馨宁公主在一起,我们去如意阁观赛,比赛结束后,你去那里找我。”

冷了他两日,终于肯和他说话了。萧煊俊目温柔,嘴角噙着舒畅的笑,有种摄人心魄的神采,“好,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看着小美人对自己的六弟笑,如娇花照水、珠玉生辉,萧霆心里涌起酸涩和不甘,挺不好受。

今日说什么也要赢了萧煊不可。

“萧煊,我来了。”玛莎蒂公主骑着一匹通身雪白、毫无杂色的骏马过来,停在萧煊身侧,笑容灿烂看着他,声音似裹了蜜汁一样甜。

萧煊连问候也欠奉,目视前方,当她不存在。

玛莎蒂公主好似挨了几个无形的巴掌,敛下笑容,语气里含着幽怨,“萧煊,我叫你几声了,怎么不理我呢?我知道你要来比赛,特意过来找你的,谁知道你理都不理我,真让人伤心。”

萧霆看好戏一般,淡淡嘲讽,“六弟如此不解风情,着实委屈公主了。公主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六弟就舍得?”

萧煊未接话,神色如常道:“臣弟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人,那个人也只爱臣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三哥应该懂得。”

萧霆知道他意指何人,心照不宣地不再交流。

没一会儿,钟楼上有人击鼓,鼓声洪亮通透,渐渐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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