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琉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喝了两口,像咽泔水似的,实在喝不下,拿帕子擦擦嘴,又回床上躺着了。
萧煊让人撤下饭菜,来到床前,脱靴躺了上去。
抱着她温软的身子,萧煊温声哄着:“以后母妃再召你进宫,没有本王陪着,便可不必去。母妃那里,本王自会和她讲明,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琉月的心情稍有缓和,“王爷对我宽容爱护,我是知道的。不用担心我,该忙你的忙你的去。不开心只是暂时的,过两日淡忘了,就好了。”
她素来善解人意,凡事喜欢为他人考虑,熟不知这样会更招人疼了。
萧煊欣慰一笑,哄琉月睡下了,才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步出内室,福安候在外头。
“启禀王爷,常氏一早去景福宫,给淑妃娘娘请安,之后,娘娘便传夫人进宫了。”
福安话里没挑明,萧煊也听明白了,常氏是个心眼坏的,罚她禁足真是太轻了。
“你知道怎么做。”萧煊对福安道。
福安躬身道:“奴才明白。”
翌日,萧煊下朝后,去了景福宫。
淑妃看儿子脸色不渝,心中猜测,定是韩氏回去,向煊儿告刁状,心里又把韩氏怒骂了一通。
“煊儿,来母妃这里坐。”淑妃笑吟吟的,“韩氏怀了身孕,可要好好养着,母妃这里有上好的紫参和燕窝,都是南国那边进贡的,稀罕东西,轻易不得见。待会儿让人取来,你回府的时候带上,算是赏了韩氏的。”
萧煊不接话,只道:“母妃,儿臣有话要说。”
淑妃的笑容僵凝在脸上,向左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殿内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大门从外面关上,萧煊质问道:“母妃昨日想处死琉月,为何?”
淑妃穿着一身华贵雅致的鹅黄宫装,云髻高耸,保养得宜的脸上光彩照人,她的手指抚着自己绣着紫薇花纹的袖口,淡声道:“母妃问你,你拒了陈国公府的亲事,是不是为了韩氏?”
萧煊抿唇,不答话。
淑妃了然道:“韩氏身份低微,有什么值得你眷顾的?论家世论样貌,陈锦兰和乌善国的公主,哪一个比不上她?”
萧煊沉声道:“琉月是儿臣最喜欢最在意的女子,除了她,儿臣不会再喜欢其他人。母妃,你要了琉月的命,便是要了儿臣的命。”
“煊儿,你是母妃唯一的儿子,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淑妃苦口婆心道。
“儿臣知道。”萧煊的声音愈发冷沉,带着一股极易察觉的施压意味,“母妃若真的为了儿臣好,就应该顺了儿臣的心意,而不是阻挠儿臣,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琉月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别怪儿臣不顾念母子亲情。”
淑妃的心一沉,难以置信地望向萧煊,“煊儿,你……”
“儿臣想说的,皆已言明。母妃不必送,儿臣回了。”坐了片刻,萧煊又行一礼,抬步出了景福宫。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六十章
常侧妃这几日过的不大好。
兴许是淑妃娘娘召韩氏进宫,敲打了一番, 王爷把这事全怪到她的头上, 延长了她的禁足时间,说是没有他的允许,不得踏出蘅芜苑一步。
禁足也没说个期限, 若是王爷一辈子不放她出去, 那她岂不是要在自己的院子里空守至死了?
此时, 常侧妃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湘妃色绣牡丹花单衣, 身影倩丽立在窗下,望着外头纷飞凋零的落叶,眉梢眼角堆着数不尽的忧愁,忽而发出一声薄如烟云的叹息,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憔悴。
日近中午,丫鬟芳杏提来午膳,摆在内室的桌子上。
光是看芳杏进来时拉长着脸的样子,她就知道, 铁定没什么好菜色了。
想想以前, 她虽不得宠,王爷对她还算好的, 最起码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过。
如今,饭菜也吃不上一顿热乎的,前几日让丫鬟拿了几匹布料,送去绣房缝制秋衣,也是一日日地拖着, 等做好了,估计都入冬了,还要秋衣做什么?
这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就好比……晋王府里根本没有她常侧妃这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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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究底,都是韩氏害的,如今她又怀了身孕,金贵的很,王爷只会更加宠她,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了。
“娘娘,该用膳了。”芳杏摆好饭菜,叫了一声。
常侧妃郁闷地叹了口气,从窗边慢悠悠挪过来,看到桌上的两盘子素菜,和一碗清的能照见人影儿的炖萝卜汤,又唉声叹气道,“膳房越来越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了,下人房的那些个贱婢,都比本妃吃的好。”
芳杏劝道:“娘娘,您放宽心,切莫气坏了身子,多少用些。”
她在心里嘀咕,饭菜再不好,总比没有强,谁叫您不消停,非要和韩氏杠?
这么久了,早该看明白了,韩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您啊,不是对手。
常侧妃被嫉妒红了眼,哪会像局外人那般看得通透,她瞅着桌上没一点油水的饭菜,心里更烦,夹了一筷子蒜蓉炒青菜,送进口中,难以下咽地皱起眉头,撂下筷子,“这是给人吃的吗?我好歹是上了皇家玉谍的侧妃,竟然如此对待我!”
“娘娘,您小声点儿。”芳杏急忙劝,“院子里的丫鬟,除了奴婢,其余的全给换了,指不定有福安公公埋下的钉子,盯着咱们的动静呢。”
常侧妃气得指尖颤抖,一怒之下把桌上的饭菜推到地上,噼啪碎了一地,“本妃又不是犯人,整日被人监视,连院子都出不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芳杏看着满地狼藉,快哭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您还有老爷夫人,您还有奴婢啊。日子长着呢,往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呢。”
经芳杏这么一提,常侧妃倒是安静下来了,为了爹娘,她可不能就此消沉了。
“我没事,去歇着了。”常侧妃扶了扶髻边的镶着蓝宝的绢花,身子虚晃着,往床边去了。
过了几日,宫里来人,传淑妃娘娘口谕,让常侧妃进宫一趟。
常侧妃琢磨着,淑妃娘娘这个时候叫她过去,应该是个什么事。
可以肯定的是,多半没什么好事。
听说王爷和淑妃为了韩氏,闹得很不愉快,这一去,少不得当个出气筒了。
不过,没等她走到景福宫,半道上遇到景王萧霆。
萧霆最近从福瑞那里听来不少晋王府里的事,最多的是关于韩氏那个琉璃珠玉般的小美人儿的。
常氏平日里仗着侧妃身份,欺负韩氏,以及撺掇淑妃差点害死韩氏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今日撞见了,鬼使神差的,就不想让常氏好过了。
常侧妃缓缓屈膝欠身,行礼道:“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免礼。”萧霆抬手,向旁边的宫人道,“你们下去,本王有几句话要与弟妹说。”
福瑞和领路的宫人躬身退下,常侧妃心生忐忑,景王和她没什么交情,八竿子打不着的,有什么话好说。
不过这一声弟妹,听着顺耳呢。
萧霆看她两眼,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似乎是察觉到萧霆的目光,常侧妃抬眼看他,“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萧霆不言语,抬手扯开自己石青色暗纹衣袍的领口,两步向常侧妃逼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子,另一只手去拽她身上的桃红色绣花罩衫。
活脱脱一个浪荡的登徒子。
被人当面轻薄,常侧妃吓得花容失色,当即扯着嗓子嚎了出来,“王爷,您请自重!”
“本王若说不呢?”萧霆的笑容愈发的冷,拽着常氏的手腕,猛一使力,拉近自己。
常侧妃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萧霆的怀里了。
宫人循声赶来,就见常侧妃衣衫不整发髻微乱贴在景王的怀里,而景王紧锁着眉头,却是一副嫌弃鄙夷的神情。
明眼人一看就得出结论,常侧妃不知廉耻,竟然光天化日勾引景王。
常侧妃怎么也想不到,会被景王摆了一道。
那么多人看见了,她纵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这下没脸见人了。
萧霆无视哭哭啼啼的常氏,寒着脸,一拂袍袖,抬腿走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很快传到淑妃的耳朵里。
常氏知书达理,对煊儿一往情深,照理说不会不知分寸,犯下此等蠢事。
淑妃虽有怀疑,但也无可奈何,这事儿已经闹出来了,查下去只会损害煊儿的名誉,趁着事情还未闹大,即刻命人堵住那些知情的宫人的嘴,差人送常氏回去,交给煊儿处置。
萧煊听后,怒不可遏,当即赶常氏出府,玉谍不用他说,母妃也会想法子,替常氏划去的。
琉月听到这事也惊呆了,常侧妃莫不是因为王爷不宠幸她,闺房寂寞,看到同样英俊不凡的景王,就按耐不住扑上去了?
勾引未遂,常氏被灰溜溜赶回家去,做出此等有失妇德之事,也让家人蒙羞,名声可算是坏透了,日后再嫁,应该是没啥指望了。
琉月在心里默默给常侧妃点根蜡,同情地看向头顶冒绿光的萧煊,“王爷,你还好吧?”
景王与萧煊不合已久,彼此看不顺眼,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回,如今竟然这么做,分明是想打她家王爷的脸。
太可恨了!
萧煊侧目看她,面无表情道:“本王无事。”
他正想撵常氏出去,三哥这回虽然不厚道了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来了这一出,倒是帮了他的忙。
不过手段也是真的上不了台面,这笔账,回头慢慢跟他清算。
琉月向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嘛,闷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坏的。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向我倾诉一下,我可以给你讲讲笑话,开解开解你。”
萧煊看她穿着一身碧香色绣菡萏纹齐胸襦裙,臂上挽着一条杏子色纱缎披帛,云霞裁出的一般,轻软飘逸,令人眼前一亮。
那一头秀发挽成随云髻,发间只别了两朵碧玉碎石的珠花,衣裙虽素淡,没经意打扮过,却如浩渺碧波上的一枝雪荷亭亭,清新可爱的迷人。
萧煊笑着搂过她,按在软榻上亲了半晌,温言款款道:“想安慰本王,哄本王开心,嘴上说说可不行,须得拿出点诚意。”
隔着衣衫,琉月感觉到抵在她小腹上的炙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几日因为景福宫那次的事心有余悸,心情也不大好,在那方面是冷落了他,琉月垂眸浅笑道:“现在不行,晚上。”
萧煊得了准话,心情似乌云散尽后露出的皎月,清明疏朗,脸上的笑意源源泛开,“嗯,那本王等着。”
晚膳照例摆在竹云苑,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看着就有食欲。
琉月的胃口好了许多,吃了两样菜,清炒玉兰片和蟹黄豆腐,还喝了半碗红枣雪蛤汤。
饭后,萧煊叫了皮影班子过来,和琉月挨坐在贵妃榻上,看了两出精彩的皮影戏。
琉月边嗑瓜子边看戏,看累了就依偎在萧煊怀里。
洗漱完,歇下之后,萧煊抱着琉月可劲要了一回,没等她喘口气,又覆身上来。
“不来了,王爷,我好困,想睡了。”琉月推了推他。
萧煊低头,吻上她香软的唇瓣,大手也在肆无忌惮地游移抚摸,撩的她情潮涟漪,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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