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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金晴的目光从爱玛仕抽了回来,打趣说:“宋医生家境富裕,工作也只是乐趣而已。”

邓楚芸冷哼了一声,“我觉得长得漂亮的女人还是很有优势的,只要她愿意,还是很多傻男人心甘情愿为她们的奢侈购物车买单的。前一段时间,我在我们小区里认识了一个女人,长得那是相当漂亮的,出入百万豪车代步,穿金戴钻全身行头超六位数,起初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阔太太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某亿万富翁的情人。”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谁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邓楚芸这是在影射宋西汐是某富商包养的情人。

气氛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有的是不想惹祸上身,有的则是静静看好戏。

江时临的耳力曾经专门培训过,要比常人的听力好几分,虽然隔着有些远,但是还是隐约把她们的对话都听入耳朵里了。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宋西汐,饶有兴致地看她如何处理。

只见宋西汐不怒反笑,但笑意极淡,“我听邓医生这酸溜溜的语气,想必是对那个同小区的漂亮女人充满了羡慕,莫非邓医生也想跟她一样过上住洋楼开豪车养番狗的富贵生活?我现在住的御庭院,那里也住了不少非富则贵的大人物,我们家刚好跟这些个大人物有生意上的往来,邓医生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不妨和我说一说,改天我给你们穿针引线。”

他大爷的,竟然敢说她被人包养,那她还敢给她拉皮条呢。

宋西汐完全忽略邓楚芸难看的脸色,继续补刀说:“不过,这些个大人物见多了各式燕瘦环肥的美人,眼光又毒又挑,非一般人能进得了他们的眼。”

宋西汐的言下之意是说——邓楚芸就算你想人家包养,那些个大人物也未必能看得上你,傻愣愣的当你的提款机。

周柳柳拼死忍住想爆笑的冲动,宋医生这怼得实在是太快人心了。

宋西汐的视线不受控制,又偷偷地看了江时临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同事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带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邓楚芸气得脸色大变,可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发作,悻悻地说:“宋医生真会说笑,好歹我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做那种出卖身体的事情呢?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一名主治医生,我的收入还是能养得起我自己的,不需要卖了自己换钱。”

“原来在邓医生的眼里,只有你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养得起你自己,其他人都是靠卖身体才能养活自己的。”宋西汐的淡漠的语气里透着嘲讽。

宋西汐扫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笑道:“你们呢,工资收入一般的,也甭省吃俭用穿戴名牌了,一不小心被人在背后抹黑是出去卖的就不太好了,毕竟有些人想法是很肮脏的。”

众人脸色微变,看向邓楚芸的眼神变了味。

邓楚芸噎了一口血在胸膛,极力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刚才的话是几个意思?”宋西汐把爱马仕往桌上一撂,“就准你有本事背lv,我背个爱玛仕就拐着弯来骂我是出来卖的,你还真的挺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的。”

“还是说你有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家里有矿?”

邓楚芸脸色铁青,分贝顿时拔高,“宋西汐,你说话别太过份!”

气氛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许主任适时出来当和事佬,“好啦好啦,大家都少说两句。我们再点几个配菜解解腻吧。”

宋西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低头玩手机。那些人也是有眼力的,知道宋医生是个不好惹的主,再也不敢往她身上扯话题。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八卦小能手周柳柳跳了出来打破僵硬氛围,“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外科那边高薪聘请了一位专家,据说这位专家很年轻,才三十岁,最重要的人长得帅。”

“真的假的,三十岁就当上专家了,他怕是天才吧?”

“我不管他是不是天才,我刚才就只听见柳柳说他长得很帅。”一听见帅哥,小姑娘可激动了,“柳柳,你见过他本人吗?有多帅呀?”

“我说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么帅的专家,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对啊对啊,柳柳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

帅哥这种话题永远是焦点,大家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翻篇了,纷纷踊跃参与话题。而宋西汐则低头玩手机,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但她也玩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睨一眼对面的江时临,他们那一桌聊得可欢畅了,隔得老远都能听见爽朗的笑声。

然而爽朗的笑声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呜咽声,细听那哭声明显是孩子的,可奇怪的是哭声很压抑克制。

小孩子不是大人,不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除非是……

宋西汐仔细辨认哭声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正在怒斥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子。

“你哭什么哭?赶紧给老子闭嘴,要不然老子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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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高大威猛,长相本来就粗犷,面上的一道疤痕更是显得狰狞。他的对面是一个长相慈和的女人,两人把孩子围在中间。

宋西汐原本以为那女人会好声好气哄孩子,谁料她竟十分不耐烦,用刀子似的眼神瞪着那男孩子,压低声音警告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再哭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说完伸手往孩子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一下。

孩子吃痛,眼里皆是恐惧,他条件反射般往后闪躲,在挣扎的时候,衣服被高高撂了起来,宋西汐看见他的背部有数道类似用皮带或者鞭子抽打的红痕,还有应该是被烟头烫伤的伤疤,纵横交错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宋西汐气愤不已,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坏人,你们是坏人。我要找我爸爸妈妈……”

孩子的话刚落音,邻桌有人投来疑惑的眼光,那长相粗犷的男人眼里有几分闪躲。恼羞成怒抽了孩子一耳光,恨声骂道:“老子就是你爸,供你吃供你喝的,你倒敢嫌弃老子。”

孩子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说话都不利索,一边哭一边说,“不是,你不是我爸爸,你们是坏人……”

邻桌的中年妇女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劝,“孩子还小,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

中年女人看到伤疤男利箭似的眼神,没说完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那伤疤男怒骂道:“老子教孩子关你屁事,你敢多管闲事,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揍。”

中年女人不敢再管闲事,而那孩子哭得更加凄厉,都快蜷成一团了。

宋西汐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给王道打电话,生怕打草惊蛇,故意走远。

王道很快接通电话,爽朗的笑声透过电磁波传来,“宋医生,咱们隔了不到两米远,实在是没必要为中国移动作贡献的。”

“王道你别说话听我说,你的九点钟方向有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男的脸上有一道疤,我怀疑他们是人贩子,你切勿要留意。”

宋西汐的话刚说完,看见那男人给女人使了一记眼色,然后那女人拉扯着孩子要走。

“不好,王道,他们要走了。”

“好,不说了。我跟头儿汇报情况。”

王道连忙挂了电话,对江时临说,“头儿,咱们九点钟方向……”

江时临伸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他刻意压低声音对手下说,“有情况,莫惑、王道你们俩跟我走,剩下的人手机保持畅通待命。”

第6章

好味道羊肉庄外,伤疤男像头暴躁的狮子,粗鲁地扯下自己的皮带对泪痕未干的孩子就是一顿狠抽,孩子被打得抱头痛哭,连声求饶。

可孩子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怜悯和同情,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男人下手愈发狠辣,怒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还敢哭是吧,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去天桥底下乞讨。”

“他妈的!这个没人性的人渣败类!老子现在特想一巴掌呼死他!”王道初为人父,父爱暴棚,见伤疤男如此虐打孩子,早就已经怒火中烧,额头青筋突出,一副豁出去跟他拼了的模样。

江时临把他拽了回来,沉声道:“先别冲动!”

那孩子凄厉的哭声像是利鞭抽打王道着,怒目圆睁厉声质问江时临,“那个王八蛋都快要把人给打死了,难道我们也要坐视不理吗?”

江时临的面色森寒,看向男人的眸色幽冷。“他不会打死那个孩子的。”

“江大队长,想不过你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要是换成你的孩子,我倒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如此淡定?”王道气愤难平。

伤疤男一顿发泄,女人拉住了他,“好了,东哥你别再打了,打死了他,谁给咱们赚钱去?”

叫东哥的男人这才收了手,粗暴地拽起那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往面包车厢里塞,女人也跟着上了车。

“我们走!”

王道心里虽然有气,但还是服从命令上了江时临的车。

江时临开车紧跟在东哥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后面,怕他们察觉,不敢跟太紧。

破旧的面包车没有走国道,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小道。

莫惑啐骂道:“专挑偏僻的小路走,这些王八道还真是警醒谨慎。”

走国道说不准会遇上警察查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莫惑,你给他们打电话发定位,让他们迅速与我们集合。”江时临吩咐道。

“好!”

王道借着车灯打量周围的环境,结果发现他们现在身处山道上,山道是环着山路开出来的,道路不宽只能单向行驶,而且还坑坑洼洼的,坐在车子里的人就坐在蹦蹦床上似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比山路十八弯还要弯,老子的屁/股都快要震开花了。”王道骂。

绕绕弯弯了快一个小时,江时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只知道早已经已经出了安康镇,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

接近十二点,不知名村庄已经是一片寂静,灯火幽暗。

江时临刻意放慢了车速,与面包车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没办法,村庄实在是太寂静了,而车的动响太明显,跟得近实在太容易被发现。

江时临原本以为农村的娱乐设施相对比较落后,且青年多数外出务工,村里留下的是老人与孩子,所以普通睡得比较早,不同于大城市,这个时候夜生活刚刚开始。

可一番观察下来,他发现这村庄房屋稀少,且为数不多的房屋也比较破旧,像是没人居住。

“头儿,我怎么感觉这村子像是荒废没人住的?”莫惑也察觉不对劲儿。

“头儿,我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人贩子的大本营。”王道气消过后,他也反应过来刚才在好味道羊肉庄外江时临为什么阻止他出手救那个孩子。

江时临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人贩子的老窝给一锅端了。

“这村子的确是没什么人住,但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江时临说。

“头儿,什么意思?”莫惑问。

江时临把车子靠边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头儿,怎么停下来了?我们不继续追了?”王道疑惑地问。

“开车目标太大,他们这有人站岗放哨。”没等他们靠近,想必目标已经逃跑了。

江时临打开车门下了车,借着皎洁的月光扫视村庄的环境,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王道正想说话,莫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村庄寂静得有些吓人,江时临仔细一听,耳边传来一阵阵洗麻将的声音,混合着人的吵杂声。

江时临微微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不会太清闲了。”

莫惑也听出不寻常的声音来了,蹙着眉头问,“真是见鬼了,连灯光都没有,我怎么听见了洗麻将的声音?”

王道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也察觉不对劲儿,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栋房子上,借着月光,隐约看见二楼走廊处有人影晃动。

“这些家伙真是够可以的,竟然用遮光布把所有的门窗都给封死了。”王道眼神变得凌厉,“看来这山旮旯里指不定有不少亡命之徒,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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