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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夏浅语,祠堂肃穆地,休得胡言乱语!”
“族长教训的是,只是前些日子夏府失窃,我整日忙得紧,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我爹了,一时心里高兴就多说了几句,还请族长絮罪。”夏浅语淡声道。
族长的眉头微皱,每次夏浅语一进这祠堂,族长总觉得这里肃穆的气息就要淡上几分。
夏浅语面上恭敬地问道:“不知道今日族长把我喊到祠堂来有何事?”
族长沉声道:“你是夏长海指的一家之主,对于你们家中的事情我本不想多加过问,但是你身为一家之主,牵扯众多,我不得不过问一二。”
夏浅语看向族长,族长的语调冰冷:“你如今已经年过十八,寻常女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生子,就算是男子到了你这个年纪也都已经成婚,原本你与沐子良有婚约在晚些成亲也无妨,但是我听说沐子良已经退婚,你现在有何打算?”
夏浅语看向族长,语调里带着几分嘲弄:“族长的消息真是灵通,昨夜沐子良才退婚,您今日竟就知晓了,我好生佩服。”
☆、第19章恶毒心肠
“你的事情是族中的大事,我自然要多关注些。”族长的脸色微有些不自然。
其实这种谈婚论嫁的事情正常也是不需要到祠堂这种地方来说,只是夏浅语虽是女子,却口舌伶俐。
之前族长仗着自己的身份想从夏府得些好处,却被夏浅语绵里藏针的给怼了好几回,弄得一张老脸脸面全无,偏她又说得在理,脸上又笑得温和,他想要找她的错处都找不到。
而他今日原本就另有所图,又怕了夏浅语的那张嘴,所有便想着祠堂里的气氛压一压她的气焰。
夏浅语淡声道:“多谢族长关心,在我接手夏府时,其实我已经决定终身不嫁,这一生就守着夏府。”
她这么一说族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要不嫁人,怎么让出夏府家主的位置?他们怎么占夏府的便宜,怎么瓜分
夏长河就更不开心了,她要是不嫁人,就会一直霸着夏府家主的位置,处处压他一头!
他当即就冷着声道:“这世上的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不嫁人,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得怎么说!我们夏家的声誉还要不要?”
他说到这里心里更恼了三分,又补了一句:“知情的是知道你脾气不好,嫁不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这些长辈在欺负你,拦你的婚事让你嫁不出去!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他算计了夏浅语那么久,全成了泡影,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也懒得再像以前那样藏着揶着了,话说得直接又难听。
夏浅语瞟了夏长河一眼道:“我不嫁人就是不要脸,二叔给我扣的这个锅我可不背,你是长辈,对于你的事情我不想多加指摘,但是你在教训我之前,麻烦你先管好你自己的儿子,等你把夏明阳管好了,再来跟我说夏家脸面的事情。”
夏长河气得伸手指着她道:“夏浅语,你虽然现在是夏家的家主,但是我是你的长辈,你今日竟敢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这样对我说话!”
“就是因为你是长辈,所以我才要说大实话!”夏浅语淡淡地道:“人说家丑不能外扬,二叔天天在外散播我凶悍霸道的谣言,你这长辈做得没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又岂能指望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尊敬你?”
“你!”夏长河没料到她今日竟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夏浅语看着他道:“不过我爹自小教我,对于长辈不能施了礼数,虽然我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也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二叔你毕竟是我的长辈,我揭了你的短,那就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个不是。”
她说完竟真的朝他轻轻一福。
夏长河却气得差点没跳脚,她说向他赔不是,却字字句句都是在说他的错,对他又哪里有一分的尊重?
族长在旁听不下去了,他倒是想偏帮夏长河呵斥夏浅语几句,可是人家都主动道歉了,他也没法呵斥夏浅语。
于是他轻咳一声道:“你们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都少说两句!”
夏长河拂袖道:“我是长辈,不跟你一般计较,只是夏浅语,你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再不嫁人就是丢我夏家的脸!这件事情我绝不允许发生!”
族长忙抢在夏浅语之前道:“浅语,你二叔虽然许糙了点,但是理却不糙,你一个姑娘家一直不出嫁,只怕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夏氏一族的声誉只怕都会受到损伤。”
夏浅语这些年来这样的论调其实已经听了数回,她心里是厌烦的,只是当他们搬出名声和祖宗家法的时候,就算是她也难以回避。
这个世界,原本对女子就多加苛责。
于是她淡声道:“族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眼下沐子良已经退婚,你的年纪也长了,嫁人之事不能再拖。”族长一脸担忧地道:“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还是早些嫁人的好,南城许家的二公子很是不错,堪为你的良配,明日便让你母亲去寻个媒婆去许家说亲吧!”
夏浅语想到一下才想起南城许家的二公子是何许人也,她挑了一下眉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家二公是个跛子吧?”
“他是有足疾,但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你这些年来名声并不好,他不嫌弃你就很不错了。”夏长河在旁冷冷地道。
族长却道:“你要是瞧不上许家的老二,那么北城张家的老七,还有东城朱家的老大,都和的年纪相仿,堪为你的良配。”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道:“作为长辈,这些年来我们也看到了你的辛苦,也舍不得到你嫁人,只是你是女子又岂能不嫁人?我们怎么能为了一已之私断送你一生的幸福?”
夏浅语的心里一片清冷,这些个老东西真没一日消停的,沐子良才一退婚就这样来作贱她。
他们方才说的这几个人,许二是长短脚,张七是个傻子,朱大就更绝了,才年过二十就娶了三房媳妇,没一个能活过半年的,据说都是被他打死的。
夏浅语面色淡然地道:“族长这么处心积虑的为我着想,我心里很是感动,只是我个人觉得你想的这个法子不算好。”
“我虽然刚被沐子良退了婚,但是也不用这样急着去嫁人,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
“我曾在我的爹的面前发誓要一辈子守着夏家,其实沐子良来退婚的时候我心里是开心的,这至少全了我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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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长辈舍不得我嫁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而女子如果不想嫁人,是可以招上门女婿的,夏府里就有不少本事不错的管事和伙计,我到时候从他们中间挑一个合眼的出来入赘夏府,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
“如此一来,我既可以守着夏府,又能有个如意郎君守在我的身边,替我分管家中之事,实在是一举两得,这法子可比我外嫁好得多。”
“这个法子堪称两全齐美,不知两位长辈意下如何?”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族长和夏长河被夏浅语这句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晌,夏长河长铁青着道:“你这个法子我瞧着不好,自古以来只有嫁不出去的姑娘才会招婿入赘,且入赘的那些男子都品性不佳,实非良配!”
“且不管哪家的姐儿招婿入赘,都会被人笑话,此事不妥!”
“再说了,自古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说要招婿的?此事万万不可!”
族长也道:“浅语,你二叔说得有理,你虽然做生意管家很有一手,但是你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事情,我和你二叔今日跟你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夏长河立即附和加总结:“就是,我们都是在为你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在刚才我们给你的三个人中挑一个你中意的,让你母亲找媒人说亲去!”
夏浅语看着族长和夏长河有些得意的嘴脸,她的心里有些发闷,夏府的家中大事,她能以家主的之名做决断,也能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来处置。
但是她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而她的母亲又是对夏长河的话言听计从的,到时候陈氏直接找媒婆去说亲,硬要的把她嫁出去,她要是闹起来也是理亏的那一个。
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处于绝对吃亏的位置。
此时既然在这里争论没有用,那么就得想其他的法子来解决。
于是她淡声道:“既然两位长辈这般为我考虑,我若是再不同意就实在是有负你们的一番好意,罢了,一会我回去后和母亲商议一下。”
夏长河和族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族长难得夸她:“你一向聪明懂事,却被家中之事拖累了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盼着你幸福。”
夏浅语微微一笑,淡淡道了声谢。
这件事情到此便算是商议好了,夏长河觉得他今日占了上风,心里洋洋得意,和族长对视一眼就准备离开。
夏浅语却道:“等一下,刚才族长处理了我的私事,如今还劳烦族长来处理一下公事。”
族长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公事?你们夏府里的事情以往不都是由你自己来处理的吗?”
夏浅语淡声道:“家中之事,我这个家主自然有处置权,只是此事事关家中一个长辈,我终究是晚辈,怕由我来处理说我不尊重家中长辈,所以想请族长主持公道。”
族长一听这话眉心就直跳,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忙道:“我虽然是族长,但是对于你们夏府的事情也不好过问……”
“族长刚才能过问得我的婚事,自然也就能过问得了这件事情,您毕竟是一族之长,族中家法自然也得由您来主持。”夏浅语正色道。
族长听她这么一说便再无理由推拖,便道:“那好吧,你且说说看!”
夏浅语微微点头,却转身对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道:“夏府第三任家主夏浅语今日请列祖列宗为我做主,我一心为了夏府的繁荣倡盛,若因此需要体罚族中长辈,还请各位祖先宽絮。”
她说完跪拜,上香,起身,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叠书信递给族长道:“夏府前些日丢失茶叶之事,想来整个梅城人尽皆知,昨天我亲入茗香楼找回茶叶之事想来族长也是知晓的。”
族长略点了一下头,夏长河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夏浅语继续道:“世人只知我夏府的茶叶是秦府所盗,却不知真正盗茶叶之人乃我夏府之人,只是为了全我夏府脸面,我并未在外人面说提及此事。”
“此时身在我夏氏宗祠,却容不得那毁了祖宗规矩之人,辱我夏氏门楣之人再逍遥法外。”
“敢问族长,吃里扒外,盗窃家中之物谋害族人该当何罪?”
族长答道:“根据祖宗家法,至少当杖三十,若情节严重,当从族谱中除名。”
夏浅语躬身道:“族长请看。”
她说完将手里的信交到族长的手里。
族长看完那封信之后面色微变,忍不住看了夏长河一眼。
夏长河一看情况不妙,立即转身朝外走去。
只是他才走出祠堂的门口,就听见夏浅语沉声道:“孟舒烨听令,将吃里扒外的夏长河拿下!”
孟舒烨一直守在祠堂口,听到他的话一记扫堂腿就将夏长河拿下,再反手一剪就将夏长河狠狠地惯在地上。
夏长河怒道:“夏浅语,你个天打雷劈的,我是你二叔!”
夏浅语对着族长和祠堂里的牌位再次一揖道后道:“夏府二房夏长河,与秦府合谋盗取家中茶叶,若不能及时找回,将会引来合族祸事,如此吃里扒外之人,当严惩!如今证据确凿,我以夏府家主的身份,请族长严惩夏长河!”
族长暗暗磨了磨牙,他说夏浅语今日怎么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婚事,原来是等在这里!
此时他如果说不能处置夏长河,那么也就管不了夏浅语的婚事!
他只觉得手里拿着的那纸轻飘飘的信纸足有万斤之重,他只得咬着牙道:“来人,上家法!”
祠堂外早就等着好些族中的精壮汉子,此时听到族长的话后便拖来刑凳,将夏长河架上去。
族长还有些放夏长河一马,便问道:“夏长河,夏浅语方才所说是否属实?”
“没有的事!”夏长河此时自不能承认。
此时如果夏浅语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打了他,那么就算他日后拿得到家主的位置,只怕这些人都得笑话他,所以他打死都不能承认!
夏浅语当下便将手里的证据摊在他的面前道:“夏长河,物证在此,要不要我再帮你喊来人证?只是如果人证一来,只怕就不仅仅是用家法处置你了,怕就得报官了。”
夏长河在刑凳上拼命挣扎,孟舒烨一脚踩在他的腰上,他顿时就动弹不得。
他怒吼:“夏浅语,你个天长雷劈的,我是你二叔,你今日若敢打我,小心老天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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