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家丁们得夏浅语授意,托着茶请茗香楼里的客人品偿,个个赞不绝口。
秦时月本是好茶之人,此时忍不住拿起一盏茶准备喝,指间微有些烫的温度瞬间让他回神,他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丢脸了,只是茶盏已经拿起,此时放下就更显得欲盖弥彰。
夏浅语并不看他,只道:“夏府的雀舌一经冲泡,茶香四溢,香气馥郁却不厚重,清香却又不失雅致,皆因制茶的手段为我独创,说句自大的话,放眼天下,当无第二人能制出此等茶来。”
“茶汤,当用极品龙泉白瓷来盛,瓷白如玉,与汤色相互呼应,再佐茶香,世间无二。”
夏浅语说完看着秦时月道:“秦少,你家的雀舌能做到这样吗?”
☆、第3章一掌扇飞
秦时月的面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他以前知道夏家的雀舌比起秦家的雀舌要略胜一筹,却没料到经夏浅语改良之后,夏家的雀舌竟已经达到这种境界。
这样的茶叶,的确能说话。
只是他此时心里满腹疑虑,黑着脸不说话。
夏浅语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勾,拿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后道:“还有件事情,我今天也该让你明白,你们秦府喜欢玩阴谋诡计,我以前不玩,不代表我不会,但是如果你要玩的话,我就奉陪到底!”
她说完拍了拍手,便见得数十个精壮家丁冲了进来,走到夏浅语的面前齐齐施礼:“家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秦时月看到这番光景面色微变。
“很好。”夏浅语的眸子里透出了几分趣味,她看着秦时月:“秦少就不好奇我今日为何会来赴你的约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夏府的茶叶被盗之后就放在这茗香楼里。”
秦时月的面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就往一旁瞟去,却见大厅的墙面完好无损,他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那口气还没有松完,便见得夏浅语走到高台边的栏杆边,拿起手里的大伞对着栏杆边的看起来只是装饰物凤首狠狠一捣,看起来像是木制结构的凤首竟和伞一撞发出了金石之音。
秦时月忍不住喊了一声:“夏浅语,你给我住手!”
只是一切都晚了,楼里传来了机括启动的声音,高台下沉了约三尺,大殿里那扇雕得精致秀丽的照壁在众人的惊愕声中缓缓升起,那一堵厚达五尺宽的墙面竟暗藏乾坤!
里面居然全是茶叶!
那些茶叶全用紫竹筐盛着,幼细的叶尖如微卷的雀舌,在影壁打开的那一瞬间,清雅的茶叶香中夹着兰草的香气扑面而来!
“茶叶,是夏府的茶叶!”有人忍不住惊呼声,因为他们已经发现影壁里藏的茶叶和刚才夏府家厅挑过来的茶叶一模一样!
秦时月怒道:“什么夏府的茶叶,这明明我秦府的茶叶!”
夏浅语看着他问:“你说这些是你家的茶叶,你喊得应它们吗?”
秦时月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顿时明白刚才夏浅语为什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泡茶了!只要她从里面抓起一撮茶叶泡一下,就能和前面的茶叶相印证!
他一向足智多谋,到此时也乱了阵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浅语走到影壁那里当着所有人的在抓起一撮茶叶大声道:“这茶叶是不是夏府的,我请在场的诸位来做个见证!”
她说完拿起另一个壶,拿起那撮茶叶开始冲泡,她的手法和刚才一模一样,茶叶的香气味道也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尝过茶汤的人立即大声说:“是夏府的茶叶!这些茶叶全是夏府的!”
秦时月气得瑟瑟发抖,他花了大价钱请这些人来羞辱夏浅语,却没料到他们竟在此时倒戈!
他怒吼:“这些茶叶在我秦府的地盘,那就是我秦府的!”
夏浅语笑着道:“秦少,这些茶叶你喊不应就不再是你秦府的!”
他咬牙切齿看着她,她面上含笑,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却让他觉得她就是只千年狐狸精,又狡猾又娇媚。
他怒极反笑:“你虽然厉害,但是凭你一个人怕是还撑不起你们夏家!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你们夏家的茶叶防守的那么严密还一样会丢吗?那是因为夏家有家贼!”
“秦少有空担心我,还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夏浅语缓缓走到他的身边道:“我夏家的东西,没有人能动,就算你有背景有能力这一次只怕也得付出代价。”
“我姑父是梅城府尹,我大舅是京中的户部侍郎,就算你现在找到了茶叶,你也带不走!”秦时月嚣张地道。
他的话一说完,影壁后立即走出数十位身带武器的家丁,将茶叶团团护住,和夏浅语带来的人形成对恃之势。
两边的人马俱都一脸凶狠,杀气腾腾,吓得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却缩在一旁。
秦府和夏府都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
“是吗?”夏浅语朝他微微一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正在此时,有人大声道:“丁捕头到!”
话音一落便见得一个三十几岁的精壮汉子带着百十个全副武装的捕快走了进来,那些捕快进来之后对夏府的家丁形成包围之势,夏府立即落了下风。
丁捕头大声道:“有人状告茗香楼里有要聚众斗殴,茗香楼是秦府的产业,秦府的人只是护卫安全,夏家主,这些家丁是你的人吧?如果他们再不把武器收起来,就以挠乱治安罪全部拘役!”
他是梅城府尹的心腹,今日之事,府尹不好亲自出面,就派了他前来,他来自然是向着秦家。
而夏府的人一旦被带走,一定会被府尹借着这个由头重罚!到时候不要说拿回茶叶,只怕夏府还要折损很多家丁。
秦时月一看到丁捕头顿时心花怒放,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夏浅语,一把推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道:“丁捕头,夏浅语持刀行凶,还请你立即把她拿下,还我公道!”
他说完走到夏浅语的面前,得意洋洋地道:“你的靠山林志远不在合州,你拿什么跟我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夏浅语打的。
秦时月蒙了一下,刚要发作,另一边脸又挨了一记巴掌,他怒吼:“夏浅语你个贱人,你竟敢打我!”
他正准备还手,就被夏府的家丁按住,顿时动弹不得。
秦府的家丁欲过来帮忙,早有夏府的家丁再次拿刀架在秦时月的脖子上,秦府的家丁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打的就是你!”夏浅语说完,左右开弓,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巴掌,他比她高上一头,却毫无还手之力。
丁捕头今日过来就是来保护秦时月的,一见这光景顿时大怒,直接就拔刀跃朝高台跃去:“夏家主,你当众行凶,再不住手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嘴里是这么说,脚下却没停下,手里的刀也朝夏浅语飞了过去。
☆、第4章嫁不出去
秦明月见丁捕头过来,当即气势汹汹地道:“丁捕头,夏浅语这个贱人竟敢打我,你替我杀了这个贱人!”
在秦时月看来,此时就算是丁捕头杀了夏浅语也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而夏府说到底是由夏浅语一个人撑着,她一死,整个夏府也就垮了。
眼见得丁捕头手里的刀要砍到夏浅语的身上了,他心里一阵兴奋,如果能趁机除掉夏浅语,府尹必有重赏!
只是在下一刻,他只觉得了手腕一痛,手里的刀不受控制的往上一飞,竟直直切过秦时月的发冠狠狠插在房梁之上。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打在他的后背之上,他顿时全身乏力,直接从空中掉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下。
如此变故,把秦时月吓了一大跳:“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官差!”
夏浅语则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出手了。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精瘦汉子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朗声道:“奉钦差大人之命,捉拿偷贡茶的贼,来人,把这些人全部给我带走!”
他的话一说完,一队身着红衣的官差冲了进来,把之前的那队捕快夹在中间,这一队官差个个面色沉肃,杀气腾腾,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气场远非那些寻常捕快可比。
众捕快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惊魂不定,谁都不敢妄动。
那汉子冷冷地道:“今日这事着实精彩,我随我家将军走遍大江南北,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事情,偷了人家东西被抓了个现形还想嫁祸于人,杀人灭口!敢情这梅城因为天高皇帝远,就连官差都无法无天了吗?”
秦时月的后台再大,在人脏并获的情况下,也大不过办这个案子的钦差!他有些惊骇地看向夏浅语。
丁捕头一听到那汉子的身份,顿时就知道事情大条了,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夏浅语微微一笑道:“这一次怕是要让秦少失望了。”
秦时月面色再次大变,伸手指着夏浅语道:“你……”
夏浅语一把抓过他的手,放在小几上,一脚踩过去,拔出腰间的短刀直接就割下他的尾指,他惨叫出声:“大胆!”
“大胆?”夏浅语冷冷地道:“秦少和我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难道不知道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东西,自己就必须留下点东西吗?我今日也是看在你的姑父和你舅舅的面子上,只取你一截手指!否则的话,定剁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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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月看着她那张没有了笑意的脸上透着冰霜之色,这样的夏浅语才是他熟悉的夏浅语,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
夏浅语却接着道:“你把我约在这种风月场所,说到底不过是想毁我清誉;偷我贡茶,不过是为了我夏家的百年基业;买我夏家产业,也不过是为了羞辱于我;百般欺辱于我,不过是想借机杀我,而今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依旧动不了我分毫!”
“你处心积虑算计于我,难不成真把我当成任人欺辱的包子?”
“今日我也好让你知晓我夏浅语的手段,所有想把我当成包子揉捏的,我必把他先揉成包子!”
秦时月气怒攻心,顿时就晕了过去。
夏浅语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对那些士兵轻轻一福后道:“今日有劳诸位了!”
为首的汉子对她拱了拱手,然后让下属便将秦时月和他的一众侍从拖了出去。
夏府丢失的这些茶叶全部在上面蒙了一层油纸,然后由专人抱了出去。
夏浅语准备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二十几岁的精瘦汉子又过来道:“夏大小姐,我家大人有请。”
他说完对夏浅语比了个请的动作,夏浅语望向隔间的珠帘和纱缦,她知道里面有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夏浅语知道那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于是轻点了一下头跟着男子进了那间屋子。
夏浅语走进之后,发现那间屋子布置的十分雅致,门口摆着缠枝牡丹的屏风,博古架上放着精致的摆件,刻着雅致花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的花似乎是随意插的,散漫中却透着万千风情,案上的香炉里燃着香料,满屋清幽兰花香。
再往前又是一个珠帘,隔着珠帘夏浅语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那身影高大,只能看到他墨发紫衣,似站在书架前拿了本书在看。
夏浅语就算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得到那人优雅高贵的强大气场。
带夏浅语进来的男子并没有跟进来,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她能得罪的,她也不管他是否看得到,对他施了个礼。
她还没说话,却听得一记清冷又带着低沉的声音传来:“听说你嫁不出去?”
声线里透着几分戏谑,却让人分不出喜怒。
夏浅语本来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和担心,此时听到这句话就算是她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面色也有些僵,她轻咳一声道:“不是我嫁不出去,是梅城里的那些男子眼光不好。”
里面传来一声轻笑:“就你这种一个人敢闯妓院,敢当众扇人耳光拿着刀剁男子手指的女子,你敢说是别人眼光不好,而不是自己太凶悍?”
“我先是夏府家主,然后才是女子。女子孤身进妓院一是不太合适,但是夏府的家主却可以。”夏浅语淡声道。
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出这种话来,无异于往她的心口扎刀子。
她此时心里微有些恼怒,也是知道眼前的人她得罪不起,要不然她是要上去与他好好理论。
“我听说你在幼时也曾与沐家长子定过一门亲事,是对方不愿娶你吗?”里面的人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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