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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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球已经装入了香料,花敛寒提在手里端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心灵手巧。

可惜,却要被廖云何拿去。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谁?!

她寻声往屋顶定睛一看,月下有一人熠熠生辉,华衣烁然,撑着头横卧在青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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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显眼,她不发现也就瞎了。

"晏浔,你怎么来了?这里有结界禁制,你是如何进来的?"花敛寒诧异问道。

晏浔悠闲地晃着一壶酒,嘴角挂着高深莫测地笑意。

"你上来我就跟你说。"

等她上去,理理衣裳席瓦而坐。

"想看你,就来了。"晏浔轻飘飘一句话,神色极淡。

怪哉,白天才看见过。花敛寒显然是不信他的鬼话,付之轻轻一笑。

"你喜欢听故事么?我讲给你听。"

不等花敛寒回应,他就继续说道。

"我是宿慧之人,生来的记忆不消不散,每一次轮回都是。"宴浔饮了口酒,看着一弯弦月。

屋檐上风徐徐,他慢慢吐露。

"天赋异禀者,自然都是命数多舛。"

花敛寒诧异他月下相约,却是说些他的往事,也便敛眸坐在屋檐上默默聆听。

两人靠的不算远,也不算近。

晏浔注意到了她的有意疏远,也没有说什么。

"幼年时我便会扶乩测算之术,父母却因我异于常人,加之生有异相,将我遗弃了。"宴浔神色如常,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见悲伤。

他又饮了口酒,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嫌我聒噪了?"

花敛寒摇了摇头,"你若是心里烦闷,可与我诉说。"

"我有何烦闷的。"他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随手向她掷了壶酒。

花敛寒接住了,手里捧着酒,就看着,也没有想喝的意思。

"怎么,嫌弃?我酿的。"晏浔不满地瞥她一眼,

她摇头道,"阁主亲自酿的,我怎么会嫌弃呢?"

"我才不是什么犀照阁主,哈哈,我是蝴蝶…"

什么…狐狸莫不是醉了,就成了这幅鬼样子,憨货。

花敛寒忍俊不禁,用袖子掩唇偷笑。

"你笑什么?"他拧眉觑她,带三分薄怒。

"我笑你,酒喝多了,疯言疯语。"

"我才不是。"他反驳道。

"花敛寒,你觉得我好看么?"

花敛寒被半含在口中的酒呛到了,差点喷出来。

大为惊讶地盯着晏浔看,"你说什么?"

他执拗地盯着花敛寒,大有不休之意。

花敛寒被他盯得心头一凉,挤出一句话:"自然是好看的。"

"那你对我这幅皮囊可满意?"晏浔乘胜追击。

"满意满意。"

"那我问你,喜欢么?"

"喜…"不对,险些着了他的道。花敛寒生生打住了后面的话,眼波似刀横了他一眼。

"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好么?他司宵子苏清珩给得,我也给得!"宴浔许是喝了酒,言语一时激进,凤眸里闪着莫名的璀璨光芒。

那一坛酒空了,他毫不留恋地往下一掷,听得瓷罐乍然破碎声。

宴浔因酒意靥生酡红,唇色丰润,别有风流恣意之态。

"你说,百转轮回,如此苦痛,怎么从此解脱呢。"

花敛寒微讶,秀眉一挑,"若说解脱,唯有飞升成仙,才能脱离轮回苦境。"

"不!"晏浔突然高声喊道,"你不要成仙,断情绝欲做个老神仙,有什么好的,你就,就没有留恋的人么?"

花敛寒蹙眉不语,一爿月斜照,整个人如同澹台仙姝般美好。

晏浔真的害怕,她会乘着月色,飞升而去。

他看着她,恨不能告诉她所有,却不能如此。

等不到回应,他也知道了。

他眸里含恨,"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花敛寒又是莫名,她又如何对他了。

"我如何对你?"

"你走吧,别让我看见你。"他一横眼,对着弦月又饮了口酒。

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明明是他月下相邀,却又是他急着赶人。

花敛寒只当他是黄汤喝多了,不想与他计较。

"好。以后也莫找我。"

她起身刚要踏步。

突然想起来,不对,这是她的栖身之所。

"站住。"

背后又想起晏浔的声音。

晏浔摇摇晃晃从屋檐上蹒跚起身,紧紧盯着花敛寒的背影。

她无奈停住,回眸一看,那人阴沉着一张脸,好似遇到了莫大的忿恨之事。

"又怎么了?"

他不答,向她走去,伸出手搭在她纤瘦的肩,附耳用极细微的声音,"其实,你我认识很久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早在你还是…的时候……"

风声萧索,后面那半截话花敛寒听不清楚。

"什么?"她疑惑不已。

晏浔是率性而活的人,也是惯会隐忍的人。

可是今天他想倾泻,这宿世的愁闷。

鼻尖是她的郁郁香氛,明明就在眼前。

眼眶猝然猩红,道不明的情绪要尖啸而出。

他出手如电,环住花敛寒的腰,头枕在她肩上,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珠宝,半点不肯松手。

花敛寒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掰开他的手指,奈何他太过用力。心一横,注入丝灵力打到他手上。

"还不快放手!"

晏浔吃痛,依旧僵持着,既不放手,也不作出下一步。

"不放!"

两人纠缠间重心不稳,混乱滚做一团,压碎了瓦片,像两株常青藤紧紧缠绕,险些掉落下去。晏浔一手抓住了柱角,一手紧紧抱住了花敛寒的背,恨不得揉碎了她,融入自己。

花敛寒压在他身上,冰凉的唇碰撞在一起,两两相贴,齿间是清冽的酒香,绵长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晏浔之前的确是醉了,如今却清醒了。

心弦如激鼓,这聒噪的蝉鸣,千里的风都淡化了,只剩这一吻。

花敛寒想离开,被他死死按住,甚至得寸进尺,舌头撬开贝齿,一下下搅动柔软的口腔,榨取她刚喝下的酒水。

她快要窒息了。

等到他餍足了,才松手。

"你发什么疯?!"花敛寒厉声道,轻喘着,胸脯起伏不停。

他揽着她细腰,放肆地大笑,惯来恣意妄行,也不怕被玄宫的人听见。

"我的酒,可还好喝?"他戏谑地冲她一笑,面生春风,眸开宝树,恍然间天地失色。

"你……"

"我怎么了?看看,是你轻薄我。"

晏浔衣领被二人纠缠时,扯得敞开,一大片白玉似的胸膛露出,花敛寒的手好巧不巧,正覆在上面,好像在摸着他的肌肤。

手下瞬间变得滚烫,花敛寒连忙甩手挣脱。

"方才你我亲热的时候,有个东西硌手,我就拿过来了。"他手里拎着个熏球,神色得意。

花敛寒面容一滞,那是交差的。

"给谁的?"

"你还回来。"花敛寒伸手去拿,晏浔手一翻转,那熏球没了踪影。

"罢了罢了。"她叹了口气,"就给你了吧,我不跟酒鬼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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