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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宝看她一眼,面上略显矜持,口气略显不快:“是的呀,就是端茶倒水的,和餐厅服务员没什么两样,非要说的话,就是当时我们这些服务人员是按照飞行员标准招的。”
林太说:“我家有亲戚当时在航空公司工作,那个时候招空姐,说是万里挑一也不奇怪。所以我说潘小姐工作能力不比你们差。”
潘宝宝亦笑着追忆往事:“我们那会儿把客人一律称呼为首长的,现在你们听了要发笑的。”
一个家做能源生意的阔太插话说:“我记得那时好像飞机还可以抽烟的。”
潘宝宝讲:“不仅抽烟,连安全带都爱系不系,饮料里面提供白酒,然后下飞机时再另外赠送一瓶茅台。这种事情,现在怎么能想象得出?”
一个年轻阔太说:“所以我爸爸到现在都还说以前乘飞机舒服又自由,安检也没有的。”
嘴毒阔太已回到阳光房内,此时便笑问:“想来,潘小姐和你们家首长,大概就是在飞机上偶遇的吧?”
林太给她递眼色,对于李家内宅事情,不宜闲话过多,以免传到李生耳朵里,让他误以为自己率领阔太们为难自己家的小娘子。现在大家都对李家选儿媳的消息比较感兴趣,那么今天只要打听出个准确消息就足够了。
两年前,李家长子为情所困,烧炭自杀后,大家那个时候才想到,其实李家还有个二儿子的。不过二儿子乃是外室潘宝宝所出,从小就被接到香港祖父身边抚养,然后又去了美国读大学,因为刻意低调,所以外人连名字都不得而知。直到长子自杀后两年,李家放出选儿媳的消息了,大家才得知原来李家二公子早已来了上海,广告公司也都开了几年了。
当然这些套路大家都懂,有钱人家的子弟,想继承家业,往往要从底层干起,经过种种历练,做好准备之后,才能正式接手并掌管家业。
刚刚那个差点吃降压药的阔老太太最近家中有点不太平,打完小三骂小四,和老头子时不时的也要干一架,然后新婚不久的儿子去泰国旅游时,被损友怂恿着叫了个群p套餐,结果被人家全程录下来勒索钱财,钱财无所谓,他们家有,不心疼,问题是儿媳妇太年轻,修养不够,脾气太大,天天吵着闹分居,亲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反正最近家宅不宁。此刻看着面前俨然成为谈话中心的潘宝宝,不禁长叹,同林太悄声道:“哎,这小潘命倒好的,跟了李生,马上生了儿子,儿子长大了,然后对手自己就死了。一辈子顺心遂意,姨娘里的战斗机呀。”
顺心遂意?林太听到这个词儿后,不禁笑了。别人家不好说,李家内宅的那些事儿,光是她知道的,拍成宅斗剧的话,少说也得60集起。
第25章 paradise
当然,就联姻对象来说,不论是李家地位财富也好,还是jeffery的独子身份也罢,都是极其理想的,可惜她林家没有女儿,家族里也没有待嫁的女孩子,所以对李家选儿媳的事情并不十分上心,加上林家在香港也有生意,那边都是常来常往的,和香港李家大房关系还不错,虽说大房这几年失势了,但她也犯不着放下身段去结交外室姨娘一类的人物,有多少正牌阔太想跻身自己的小团体,喝上一口自己的茶水,却不得其门而入呢。
而后来之所以突然改了主意,打电话去邀请潘宝宝,甚至为她举办了茶会,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林家多年的知交加贵人冯太的一句话促成的。
上周,她在香港陪冯太搓麻将,说起各自家中孩子们的事情时,好好的,冯太突然来了一句:“听说李家二儿子在上海的广告公司经营的还不错?”
冯太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从不说无用话,突然这么问,必然有其用意在,她当时没有多想,事后揣测,极有可能是冯太在提点自己:是时候放下架子,与潘姨娘建交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想当年,林家公司在香港ipo失败,资金链断裂,后来还是经人指点,通过麻将局与冯家搭上关系,一来二去,获得开银行的冯家的信任与帮助,最终度过难关。所以在各种意义上,冯太的这句话,分量之重,可想而知。作为她来说,不管愿不愿意,情不情愿,都不能拂了冯太的好意。
等到潘宝宝过来,林太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大房与外室,本来就是天敌,加上她清高惯了,爱好就是弹琴喝茶,和朋友们聊的是诗词,谈的是风月。闲来无事时,还会写张诸如“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之类的小笺送人,与潘宝宝那种成天只晓得扫街买买买的浮夸作风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但今天冯太也在,场面上不得不应酬她一下,眼下还能有耐心聊的下去的话题,就只有李家二公子了。
林太问道:“我上回听我们家老林说起你们家jeffery的中文名叫做一马,我当时还和他说,起这个名字,当初必定有什么想法在里面。”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一这个字,是生字尾死字头,这个字可轻易用不得……”
“从人出生接天地之气时起,人的名字就和咒语一样伴随整个人生的运势,这个一字确实有点……”
“他们广东人不是最讲究这些的么,起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在,故意用的这个字……”
想要取同性的友谊,那么就要拿等价的东西换取,而这些阔太们什么都不缺,唯独对别人家的隐私感兴趣。潘宝宝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当下不做迟疑,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叹一口气,答说:“他这个名字,是他爷爷请人给起的。这个话,放在以前,绝对不能说的,说了要出事情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成年,你们大家都是林太的好朋友,所以我在这里说说没什么。”
她欲言又止的姿态拿捏的正正好,勾的大家越发好奇,停止议论,纷纷凝神去听。
她讲:“你们不知道,jeffery这孩子跟一般小孩子不一样,从小就难养,从出生后,整天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反正三天两头出事情,请再多的人看着都没用。一岁不到点的时候吧,他爷爷请大师为他算命,大师说这孩子命格被太岁所冲,就是人家常说的命格有缺,八字不平和。这样的孩子,一般是活不到成年的,但要是运气好,能够侥幸安稳养大成人,将来必有大造化。”
说到这里,众人暂时忘了各自立场,跟着一番唏嘘:“老话不都也这么说么:小时候难带的孩子,往往长大了就会有出息,跟这大师说的话,其实是一回事。”
潘宝宝又道:“因为他命格不同寻常,大师说他的名字要起得大一点、满一点才能镇得住。后来家里就请那大师给起了几个,让他爷爷挑,几个名字当中,老人家不知为何,一眼就相中‘一马’,原因他没和我们说过,不过我猜测可能就是希望这孩子事事都能够领先于人的意思,巧的是,老人家就属马,连生日都跟这孩子是同一天,所以从小就对这孩子很看重,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希望,后来又怕我和他爹地会因为他难养,就对他放松要求,溺爱放纵,就把他给接到身边亲自教养,直到去读大学。”
啰里吧嗦说了这一大堆,是因为晓得自家的这些事情,别人不好说,但林太家是贵妇圈的信息交流中心,瞒谁也瞒不过她的,所以在说明“一马”这个名字来历的同时,也婉转解释了孩子从小被抱走,没养在自己身边的原因。算是一石二鸟,在林太那里挽回那么一点自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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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人精一个,岂能听不出潘宝宝的意图,作为主人,自然替她描补一二的:“jeffery这孩子的淘气和难养,连我都听说过。我们家老林说,早些年在香港同李生喝茶时,李生就同他发过牢骚,说这孩子骨子里叛逆,读高中时成天逃学,出去飙车胡混,李生曾经气到专门找了一根马鞭去抽他,后来气的狠了,干脆不管他了,把鞭子丢在他面前,同他说‘你将来不要去读书念大学了,不过你也不要指望家里养你,你就自生自灭就好了!’谁料那孩子为了跟他爹地对着干,竟然开始埋头苦读,结果你们猜怎么样?人家第二年就拿着全奖去斯坦福读计算机了呀。”
潘宝宝掩嘴而笑:“他爹地其实想叫他读商科,可惜他仍然不听。”
“李生一看被斯坦福录取,不行,又要管他了。”
潘宝宝与林太的一番对话,众人都听得齐声发笑,其中槟榔阔太笑得最厉害,手上动作大了点,一个手抖,将一杯咖啡都倒在了潘宝宝的斗篷裙上。裙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咖啡是新倒的,有点烫。
槟榔阔太将手中杯子一丢,道歉说:“哎呀,潘小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可怎么办啦,这可怎么办啦。有没有烫到啊,哎呀,哎呀!”
潘宝宝忍着疼,抽纸巾擦衣服,还能怎么办,阔太圈子是自己挤破头也要加入的,以自己微妙的身份,想进这个圈子,就要面临无所不在的打压和排挤,神经一击就垮,将来还怎么混?所以她反过来安慰泼她咖啡的人:“没关系的啦,这件斗篷裙,每个颜色我都有一件。”
半天以来,因为普通话讲不好而一直在默默喝茶的冯太这时放下茶杯,从旗袍的右大襟里抽出手绢,帮着潘宝宝一起擦污渍,以及其拗口的港普讲道:“这件不能穿了,我房间里还有几件备用的衣服,你穿着可能不合身,但总比湿衣服穿在身上舒服。”
就在刚才,槟郎阔太以咖啡去泼潘宝宝时,林太在旁边把她的小动作看个一清二楚,不过却以借照看自己的小狗为由,装作未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始终在旁作壁上观。
林太作为主人,心里再讨厌谁,再看不上谁,却不乐意在自己的茶会上发生这种事情,来者是客,得罪谁都不合适。但非要站队的话,她自然是要偏袒老友槟榔阔太的,基于此,她始终在一旁看潘宝宝出丑而不发声,准备等她们那边差不多了再出来打圆场。此刻突然见冯太半蹲着为潘宝宝擦衣服,再听她语气,由此联想到平常很少离开香港的她,突然赏光千里迢迢跑来上海参加自家的茶会,以及冯家去年大学刚毕业、热衷慈善和运动的小女儿……
电光石火之间,林太脑中就已转了数个念头,当时就想通了许多事情,想明白的同时,起身离坐,弯腰将潘宝宝扶起,扭头与冯太笑道:“哎呀,一件衣服而已,怎么能叫你操心,我叫jeffery妈咪到我卧室去挑去,别看咱上了年纪,衣柜里几件有点小牌子的衣裙还是有的。”
冯太似是放心,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端起手中茶杯,转头看起了花园中满地奔跑的狗儿猫儿们。
那边,林太搀着潘宝宝去自己卧室挑选衣服,一边同她说闲话:“你下回干脆带几件替换的衣服放我家,我给你留一间专用房间,这样最方便,你说是不是……”
其实自从接到林太亲自打来的邀请电话的那一刻时,潘宝宝就明白了,势与运,现在全都转到自己这边来了。
还是那句话,儿子好,才有的靠呀。
愚园里paradise,广告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可能因为有事情做的缘故,感觉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在快要下班前,茶水小妹金不换还是不小心吃了个瘪。
起因是靳姐外出有事,临走前交给她一堆发票,叫她做员工报销统计。车费住宿费,乱七八糟的发票一大堆,她按人头分门别类一一理好,录入到电子表格中去,然后以a+b+c+d=e这种最古老的计算方式加以计算,怕出错,最后用计算器又手工计算一遍,费尽洪荒之力统计出总和后,拿去找美男哥盖章。
不巧,美男哥不在,因为这趟有人去韩国出差,报销金额超出一万,按规定还需要老板李一马批准的,她想不如先去找他签字。公司里面么,外有七海美男哥,内有靳姐和大拿阿三他们,他整天虽然来上班,但不是喝咖啡看书,就是在吃甜食,或者就去阁楼上的暗房里洗照片,反正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的。
第26章 paradise
金不换把报销单拿过去时,李一马头戴耳机,正在用ps做字幕,因为是英文界面,她根本看不懂,就见光标移动的飞快,一排字一下下变这样,一下下变那样,令人眼花缭乱。他正p着,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一见是她,把耳机取下,用眼神询问她来干吗。
她清了清嗓子:“报销单,请帮忙签个字。”
他伸手把报销单接过去,看也不看,就讲:“好,两秒之内帮你签掉。”用牙齿咬掉笔帽,落笔刷刷刷去签,一个“李”字才写好,突然发现纸面上她留下的各种计算痕迹,略显惊讶,停下笔,问:“你自己加出来的?”
她慢吞吞答:“是啊,我怕错,用计算器一张张加了一遍。”
“简单函数会用吗?”
“什么函数,怎么用?我手工加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no worry。”他打开excel,随意敲击了几个数字出来,然后演示给她看,“你输入数字后,再点一下这里的自动求和,它自己就会算出总和,这个办法更快更准确。靳姐没有教你吗?”
靳姐不是不教她,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会用简单的excel而已,在靳姐的认知里,这个年代,连excel总和都拉不出的傻蛋,应该早就灭绝了。
李一马演示给她看后,她当时那个懊恼和羞愧,感觉自己一下午的时间都白费了。而且,虽然没被说什么,但他目光及语气中的不可思议还是感觉得到的,又清了清嗓子,说:“请把发票还给我,我重新做一张试试看。还有,公司有没有那种学习excel的工具书?”
“give you everything you want。”从kevin电脑显示器后面的书堆里扒拉出一本《excel应用于技巧大全》递给她,“有看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这个杂打的,简直令人身心疲惫。
好半天,心情都不怎么愉快,早上带出来的一包烟,到下班时只剩半包了。
下班路上,金不换抽着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想今后不好再这样抽下去了,说不定有一天,肺就突然枯掉了。
大半支烟抽掉,走到家门口,看见房门大开,她妈金美娣不见踪影,小朋友抱着大脸猫,和新认识的弄堂里的小毛头并排坐在门槛上齐声唱:“隔壁宁家屋里头,交交关关小居头,阿大阿二阿三头,一直排到阿八头……”
金不换把烟屁股丢到墙角草丛中,用脚碾灭,问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姆妈呢?”
两个小朋友停止歌唱,她家老二讲:“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在的。”
“你晚饭吃了吗?”
“姆妈出去前给我冲奶喝了。”
“除了奶,还吃了什么?”
小朋友认真想了想,没想出来,讲:“我忘记了呀。”
金不换就知道她除了奶以外什么都没吃,生气了,进屋看见什么就一脚飞过去,把她妈用来洗脸洗脚洗屁股的红绿塑料盆踢得满天飞。拉开冰箱,想找点什么做给自己和小朋友吃,结果一看,空空如也,毛都没有一根,这下更气。正要打她妈电话,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她妈手上拎着一堆塑料袋现身了。
金不换发火:“你跑哪去了,把三四岁的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要是有人贩子把她拐去卖掉怎么办!”
她妈说:“哎呦,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啦,我走前交代隔壁小妖三了呀,你没看她门口坐着嘛!还有阿炳他们,弄堂里都是熟人,眼睛都在看着呢。再说,你小阿妹不要太聪明哦,谁能骗走她?!”
“不要嘴巴牢,等到她哪天被人拐走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不换那个暴脾气,跟火药桶似的,一旦发起火来,她妈还是有点怵的,听她声音一响,连忙放软档说:“这不是才从菜市场回来嘛!刚刚去买菜了呀,一转眼就回来了呀!今晚咱们吃清淡一点,蒸芋艿沾糖吃。哦哟,我跟你说,在菜场遇到我从前饼干厂里的老同事,和我一样大呀,才五十岁,上次体检出来说胸部有结节,要去开刀,吓得我当场就买了一堆芋艿回来!”
小朋友说:“我不要吃芋艿,我要吃小馄饨,嘤嘤嘤。”
“芋艿是个好东西,治疗乳腺增生结节的,多吃吃有好处的呀!”
一锅芋艿蒸好,作为蘸料的白糖倒上来,金美娣手脚麻利地剥皮,招呼金不换吃:“你老娘不会骗你,不信你去摸摸自己的前面,凡是女人,都有小叶增生的。来来来,我们小的也是女人,吃一只吃一只。”
金不换不出声,黑着脸,接过芋艿,空口咬着吃。
金美娣一个芋艿下肚,突然想到摸自己前胸,摸一下,叫一句:“唉哟,要西了,到处都是肿块,到处都是小叶增生呀,要西了!”
小朋友吃着沾糖芋艿,一边问:“姆妈,小叶增生是什么啊,长在哪里啊?”
她妈说:“小叶增生是坏东西,长在奶奶头里面。”
小朋友放下芋艿,手伸到自己的前奶奶头那里去摸,检查有无小叶增生,摸来摸去,没有任何起伏,摸不着,遂作罢,专心吃芋艿了。
正吃着,金美娣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大喷嚏打出来,人随即僵直不动了,嘴巴说:“阿爹拉娘,身体寒气太重了呀!一用力,下面排山倒海,血流成河,出来的还都是血块,一骨碌一骨碌的,跟鸡下蛋似的。”
气得金不换把手中芋艿往盘子里一丢:“你怎么还没绝经!”
“放你娘的屁,你老娘明年还要再生个小囡囡给咱们老二作伴呢!”
“人家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再说不吃了!”
安静了一下下,金美娣又忍不住了:“对了,你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
“现在想起来问了?”金不换翻了个白眼,“整理乱七八糟的人拿来的乱七八糟的发票,计算出总额,打一张报销单出来,拿去给老板签字盖章。五点下班之前点算现金,账票钱三者相符,就收到公司金库里去。今天她们忙起来还让我代打发票,对方公司名称地址电话税号税率金额等乱七八糟内容输进去后,开epson lq630kii针式打印机,嘎吱嘎吱嘎吱开始打,打错了,上面流程再重复一遍,然后听打印机嘎吱嘎吱嘎吱响半天。哦对了,还有端茶倒水接电话拿拖鞋,以上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
这一段工作内容,令母女二人同时脑壳痛,然后饭桌上半天都没人再发声了。
安静了片刻,金美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忙问:“还有,你工资几号领?能不能预支一点?跟你领导说,家里有点困难,上有老下有小,等米开锅哪!”
“别想太美!”
“对了,你工资几钱?”
“六千五!”
金美娣长叹:“给人打工,也只能这样了,赚点吃不饱饿不死的小钱。唉,白瞎了我把你生的这么漂亮,你这个脸蛋,别说豪门,进皇室那也是绰绰有余呀!算了,这些先不计较了。我问你,你们公司男小孩多不多?赚的多不多?”
金不换不耐烦端着盘子走开。
金美娣要是马上断念死心她也就不是金美娣了,追过来,继续问:“你们男领导男上司的电话号码有要到了吗?”
“你自己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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