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也不全然,这家客栈里,有无雁门的人。”
客栈外。
一位阿婆孤零零地蹲在被阴影淹没的角落里,遥遥凝望着残破不堪的客栈。
客栈内的食客们又多了一两个。
他们皆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江湖人模样,各自点了几个小菜,互不交谈,闷头努力咽下不怎么好吃的饭食。
客栈内灯光昏黄,几个互不相识的食客就那样静默无言地坐着,却平白给寂寥冷清的安静小栈填了一份江湖的风尘。
槐逸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从他的角度正好只能瞧见客栈牌匾上的“安”字。
槐逸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言自语道:
“把自己掩盖在肮脏的灰尘里便有用吗?藏的再深,也会被擦拭干净揪出来的。”
“不平安客栈呀,平安了这么多年,也该乱乱了。”槐逸转身,在深深地回眸凝视了一眼客栈后,从容地扬长而去。
长街寂寂。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小雨,凉凉寒风低啸而过,雨幕斜飞。
名为“不平安”的客栈在变换的风雨中飘摇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参加了一个比赛,才写完,来晚了,对不起大噶!苦逼作者日常后悔:下一本一定全文存稿
宫主大人不是带来腥风血雨的人呀,一无所知的莲灯才是。无知是福,也是祸。
槐宁cp站稳了
槐逸:(微笑)滴——好人卡
宁姝:识别不了,后会无期(打死不开门)
第19章 拾捌 兆乱
日上三竿。
叶莲灯这一觉睡得很死,照旧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昨夜,经过和擎玉宫宫主一番决斗后,她感到特别疲倦,身上的骨头就像快散架了一样,进屋后和邢墨随便唠嗑了几句便沉沉地睡着了。她本是坐在椅子
上趴着桌子睡着的,不料醒来时却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两侧的被子被捏的紧紧的。
难道是邢墨把她抱到了床上?
叶莲灯心下一阵暗喜。
她从床上爬起来,瞧了一眼邢墨,只见他静立在窗畔,遥遥望着长街上的行人,却不知自己已不经意间成了她眼中的画中人。
“哟,副宫主,怎么醒的这么早?”叶莲灯走近邢墨,大大咧咧地将手攀在他的肩头。
“别这样叫,叫我名字,”邢墨温言一笑,“你醒了?今天很吵,睡不着。”
“吵?挺安静的呀。今天晚上你睡床上吧,一定会睡得很好的,我去和高大姐要一床被子,我睡地上。”
邢墨扭头看着她惺忪的睡眼,淡淡道:“再说吧。”
说完便走到桌边坐下,替叶莲灯斟了一杯热茶。
叶莲灯走过去,笑嘻嘻的接过:“邢墨,你真是太体贴了,多谢。”
“就我们两人,我若不体贴,谁来体贴?”邢墨哂笑,“你?呵,不大现实。”
叶莲灯厚脸皮地听着,却隐隐觉得这句话断的很奇怪,仿佛说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开心地捧起茶盏,体会它传递到掌心的温暖。
茶香萦绕,水汽氤氲。
房间内只能听见叶莲灯喝茶的声音。
很静。
邢墨忽然轻声道:“越来越吵了。”
叶莲灯将茶盏一放,点了点头,美眸中水汽没有散尽,神色却微微严肃起来。
她也轻声回应道:“嗯。”
说完,她便拉开了房门,楼下嘈杂的声音隐隐穿过数道回廊,愈发响亮地传入两人耳中。
——是鼎沸的人声。
叶莲灯心头一惊。
昨夜,槐逸离开的时候玩笑似的预言客栈内的人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多,果然,今日变得多了起来。
叶莲灯冲邢墨示意:“饿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邢墨凝视着叶莲灯,淡淡点头。
楼下。
人声鼎沸。
正是吃午膳的时辰,还有人断断续续地走进这家残破的小店,客栈内坐了大约二十来个人。
叶莲灯和邢墨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自给自足地取了茶壶倒了两杯茶,饶有兴趣地瞧着眼前的场景。作为老板娘的高大姐瞧见他们,连多余的表情都来不及给,只得不耐烦却很无奈地去给其他客人们端茶倒水。
各种各样的人挤满了客栈,有说有笑,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却仍然装作津津有味。客人们和昨夜一样,看模样大多是江湖中人。有一些人长得虎背熊腰,粗衣大刀,一看便颇有气势,还有一些人则锦衣华服,贵气十足,甚至还有一些蒙了面的娇柔女子。
人多势众,就算高大姐脾气再差,一个可以怼,人多了她也不敢随意招惹,只能被迫积积口德。
而麻子,既要在后堂炒菜,又得跑堂子,忙得不可开交,一头脏乱的头发沾满了汗水后更加凌乱脏秽了。
叶莲灯看着二人,估摸着自己可能吃不上饭了,只能往嘴里灌茶。
肚子里又是咕噜一声。
邢墨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饼来递给叶莲灯,淡淡道:
“平家村特产梨花酥,解馋不解饿,本来想带你去外面吃些好的,这个晚些再给你的,但今天的情况似乎不大允许。”
叶莲灯喜出望外,酥饼似乎是现做的,摸起来还很温热。
她感激涕零地看了一眼邢墨后,立刻幸福地撕下一块饼扔进嘴里。酥饼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外壳脆而坚薄,内里的馅儿却口感细腻爽滑,又酥又软,饥饿的叶莲灯顿时觉得吃到了世界上做好吃的食物。
邢墨则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脸上却努力作出波澜不惊的模样。
叶莲灯眼底流光一闪,冲着邢墨道:“邢墨,我好喜欢你呀。”
邢墨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本姑娘说……我好喜欢你呀。”
“胡……”闹字还没说出口,叶莲灯撕了一块酥饼的手便迅速向前一伸,邢墨的嘴里立刻被她塞进了一大块酥饼。
“吃下去,不许吐出来。”
“……”邢墨不愧是邢墨,迅速压下眼底的惊怔,云淡风轻地吃下了被赛进嘴里的一大块烧饼,吃相文雅至极,似乎没有什么能击破他的从容。
他依旧淡定。
但是,他的耳根却瞬间变得通红,耳畔的朱砂痣愈显妖娆。
——他的心绪波澜全都藏在耳朵上。
叶莲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咽下酥饼,故意凑近他的耳朵,作怪地说道:“呀,这位公子,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我体弱多病,受不得惊吓。”邢墨口吻淡淡,却微微打了个哆嗦。
叶莲灯调戏上了瘾:“惊吓?听见本姑娘表露心意,心虚了吧?”
邢墨淡淡饮下一杯茶,摇摇头。
叶莲灯继续逗弄他:“还是说,你也喜欢我呀。”
沉默半晌。
“随便。”
邢墨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的耳根红的更加厉害了。
叶莲灯笑嘻嘻地坐回原位。
“好了,逗你的。”
邢墨抬眸打量了一眼叶莲灯。“这可不好笑。”
“没事,以后我多吓吓你,你就习惯了。何况,昨天你还拉过我的手,从街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在别人眼中好歹也算是一对佳偶呢。”叶莲灯也喝了一口茶,幽幽道,“这叫那啥,虽无名却有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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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墨淡淡道:“只不过是你体力消耗过度,我怕你会晕倒,费事儿。”
“怕?担心我?”
“怕,是怕麻烦。”
叶莲灯洒脱一笑:“行,嘴硬吧你。”
邢墨又喝了一口茶。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此话专门送给叶莲灯,因为她赖上邢墨后吃穿用度全靠他这位巨有钱却很低调的副宫主,这话算是成功说到了点子上,叶莲灯凉凉扫了一眼邢墨。
“……”算你狠。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喧嚣中。
多数时候,叶莲灯若是不说话,邢墨便会一直沉默下去。
而叶莲灯心绪变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读不懂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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