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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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景职高在b市是出了名的校风差学生混,于老耿叫于耿,是中景职高的校霸,打架斗殴还溜冰,结交的全是社会上的混混流氓。人渣一个不是什么好鸟。

白珊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纸条上的一行小字,连笔都懒得拿了,抬头不太耐烦地给顾千与递了个“知道了”的眼神。

晚上九点半,叮铃铃一阵铃声在校园内响起。晚自习结束,一帮子高三学生顿时跟脱缰野马似的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不到十五分钟,整栋高三教学楼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别紧张啊刘子。”顾千与拍了拍刘辉征的肩膀,“珊珊不会让中景的人动你一根头发的。有我们在,放轻松点儿。”

刘子闻言还是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迟疑道:“你不认识于老耿。那茬儿不是普通的职高小混混,他有个干爸爸叫邱爷,是道儿上混的,听说和云新区的公安局副局长都有联系……”

话没说完,背后咔一声盖笔帽的声音。

刘子闻声回过头,只见他们一米六的大佬刚刚写完化学老师罚抄的方程式,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扭扭手腕,拆开一颗棒棒糖往嘴里一塞,鼓了鼓圆滚滚的腮帮,对他们说:“我写完啦,走吧。”

顾千与凑过去,压低嗓子道:“珊珊,于老耿那群估计已经到了。你叫的人呢?”

白珊珊很认真地吃着棒棒糖:“没叫。”

刘子:“……”

顾千与:“……”

刘子废了好一阵儿功夫才重新找回自个儿的发声功能,看着他家大佬,结巴了下,“……就、就我们四个?”

“昊子有事先走了,就我们三个。”一米六的大佬把碎花小书包往背上掂了掂,很有时间观念地道:“约的晚自习后打架,估计于老耿已经到了。别让人家等太久。”

刘子和顾千与:“……”

浩浩荡荡(?)的三人组就这么来到了一中后校门。

天黑透了,夜浓如墨,几盏路灯的光线将整条街染成了一种暗暗的金橙色。白珊珊咬着棒棒糖眨了下自个儿的一百度近视眼,看见街对面的一个房屋中介店铺门口果然有一群人。那伙社会哥平均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很年轻,一个个叼着烟聊着天,站没站相蹲没蹲相,乍一瞧跟百鬼夜行似的,壮观得很。

领头的光头男咬着根玉溪一只脚踩在花坛上,就是于老耿。

顾千与有点紧张,凑到白珊珊跟前,道:“珊珊,现在怎么办?”

白珊珊没说话,只是顺手从兜里掏出几张人民币递了过去。

顾千与接过来,茫然地看她。不知道一米六的大佬这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饿死了。”白珊珊指了下不远处的一家麻辣烫馆子,“去点好菜等我,顺便帮我要一瓶冰可乐,我争取十分钟搞定过来。”

顾千与和刘子:“……”

没等两个目瞪口呆的小老弟回过神,他们一米六的大佬已经咬着棒棒糖过街了。

人行道刚好是红灯。白珊珊站在斑马线上,一边等一边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今天上午的时候从商迟那个神经病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非常符合他神经病气息的神经病台词。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辆停在路边良久的黑色宾利。

车厢内。

商迟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某处,黑色的眼睛冷,静,并且专注。

管家吉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夜色中的斑马线上站着一道穿校服背书包的娇小身影。小姑娘嘴里咬着一颗棒棒糖,腮帮子鼓鼓的,一双大眼睛也亮晶晶的,像只可爱的小金鱼。

吉鲁目光一转,又看见了聚集在街对面的那群中景职高的不良少年。

“只是一群聚众斗殴的小孩子。”吉鲁语调平淡,恭恭敬敬地用英语道,“少爷,是否需要帮助那位小姐?”

商迟盯着窗外的少女看了几秒钟,没有语气地说:“你先回去。”然后便下了车。

黑色宾利绝尘而去。

冷漠少年安安静静第站在路灯光影中,片刻,微抬手,解开了校服内白色衬衣的三颗扣子。一道车灯打过去,照亮他胸口处一片冷白色的皮肤。

肌理紧实,纹路分明,赫然有一枚狰狞骇人的枪伤。

——

晚上七点整,白大少爷骚气拉风的玛莎拉蒂踩着点儿停在了星豪大厦门前,身着制服的侍者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拉开车门。白珊珊施施然下车,自然熟练地挽过白继洲伸过来的胳膊,兄妹二人组径直走向宴会厅。

赵氏晚宴,意料之中的名流汇集,衣香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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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内四处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在跳舞,有的在闲聊。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手持红酒谈着公事,穿旗袍穿礼服的富太太们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八卦,一会儿说谁谁谁生不出儿子急得到处求偏方,一会儿又说谁谁谁的老公在外面保养女明星。

不远处还有乐师在演奏钢琴和小提琴,舒缓的音乐声飘散在空气里。

白珊珊随手从侍者那儿拿起一块儿草莓慕斯,吧唧咬了口,嚼啊嚼。

她打小就对这样的场合提不起劲,每回跟着余莉白岩山出席宴会,她不是专注于吃,就是随便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抱着手机玩儿游戏。在白珊珊看来,和峡谷里的野怪对砍可比跟那些中年大妈们吹牛有意思得多。

正要拿出手机开游戏,白继洲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说:“准备一下。”

白珊珊:“?”

白继洲拿香槟的手往某个方向指了指,“赵公子过来找你了。”

“……”白珊珊嘴角一抽,扭过脑袋,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穿着白西装乐颠颠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对方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微圆身材,加上脑门儿顶上锃亮锃亮的那一块“绝顶领域”,乍一瞧,跟颗刚出锅的糖油果子似的。

整个人透出一种迷之油腻。

白继洲低声:“知道怎么做吧?”

她伸手捏住眉心摁了摁,默了默,朝白继洲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白继洲见状,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便转身找他那群富二代酒肉朋友去了。

几秒钟后,糖油赵果子咕噜噜地滚到了白珊珊身边,站定。

“白小姐,好久不见。”赵公子胖胖的脸上满是笑容。他之前在白岩山的生日会上见过白珊珊,虽只短短一面也没说上话,但是对这个肤白貌美又娇软可爱的小美人印象非常好。

白珊珊也笑,狠狠咬了一大口慕斯蛋糕包在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好呀赵公子。”

“……”看着小美人嘴角边上那些白花花的奶油,赵公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下,转身非常绅士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白小姐,嘴角有点奶油。”

“哦,谢谢。”白珊珊把纸巾接过来,包住鼻子狠狠地擤了擤鼻涕。

刺耳的一声噗。

赵公子:“……”

白珊珊随手把擤过的纸巾揉成团丢到地上,一转头,手边的餐桌上正好摆着一份热腾腾的烤鸡。她眨眨眼,两手并用唰地撕下只鸡腿咬了口,然后在糖油果子不可置信的恐慌眼神中,懒洋洋往餐桌上一靠,边嚼鸡腿肉边问:“赵公子找我有事吗?”

赵公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抽筋的脸皮了。受到的暴击伤害太大,他觉得自己需要缓缓,只能调整表情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说:“……白小姐,我要去接个电话,请问我能先失陪几分钟吗?”

白珊珊笑容甜美:“您请自便。”

赵公子逃也似的走了。

白珊珊挑眉,满意地看着糖油果子落荒而逃的圆润身影,收起笑,把缺了个口的烤鸡腿往边儿上的垃圾桶里一扔,抽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嘴擦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白珊珊抬眼在宴会厅里扫了一圈儿,琢磨着自己是现在就走还是多吃几块草莓慕斯再走。

就在她脸上面无表情脑子里草莓慕斯乱飞的时候,整个宴会厅忽然在某个瞬间静了。

白珊珊刚开始毫无所觉,直到就连空气里的音乐声都跟着消失她才意识到什么,打眼一瞧,发现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看着门口方向。她莫名,也跟着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而挺拔的男人,西装笔挺,气质冷硬。他的五官英俊而冷漠,不言不语,修身于立地站在那儿,整个人看起来干净优雅,不怒自威,像一棵生长在中世纪的黑色乔木。

边儿上几个同样穿西装的亚裔男子恭恭敬敬地跟在男人身旁。

“……”白珊珊眸光突的一跳。

“商总?”

赵氏董事长赵国良带着赵梓豪快步迎了出来,满面惊喜道:“您能接受邀请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说着便伸出双手想和对方握手。

然而赵家老爷子连商迟的衣角都没挨到便被江助理抬手拦下。

“……”赵国良一滞,这才想起商迟从不与人肢体接触的规矩,有些尴尬地把手垂下来,仍是笑,抬手比着让开一条路:“来来来,商总里边请!”

“赵董不必客气。”商迟冷淡地说,迈开长腿径直走进宴会厅,余光都没看边儿上的赵国良一眼。

赵梓豪见宴会厅内气氛微妙,皱起眉,朝钢琴师和小提琴师递了个眼色。乐师们这才忙颠颠地重新演奏。

数秒钟的震惊之后富豪们也纷纷回过神来,一面诧异商家这位大佬竟会赴赵国良的宴,一面思忖着待会儿要怎么去跟大佬敬酒、敬酒时要说些什么才能既不显得唐突又不显得刻意。众人心思各异,都盘算着要借此良机顺利攀上商氏这棵万年不老松。

与其他人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去跟商家大佬搭上句话不同,白珊珊选择了对这叒一次的“偶遇”视而不见。

她从桌上又拿了块儿草莓慕斯,坐到小角落的一张小沙发上边吃边玩儿游戏。

突的,一双不染纤尘的黑色皮鞋映入视线。

“……”白珊珊戳屏幕的纤细手指停顿了半秒钟,然后继续。眼皮子都没抬,但却能明显感觉到方圆几里再次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安静。

商迟眸微垂,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儿。

姑娘慵懒地窝在沙发上,黑色晚礼服将曼妙的身体线条勾勒得纤毫毕现,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纤长的脖颈,细弱优美的锁骨,和胸前若隐若现的雪白。她低着头,小巧的唇无意识地有些懊恼地微嘟着,浓密柔软的睫毛低低垂落,像只清纯可爱又妩媚勾人的小狐狸。

商迟眸色微深。

片刻,他伸手,修长冰冷的指尖轻轻挑起了白珊珊的下巴。

“……”小狐狸明显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抬起眸,一双清澈晶亮的大眼里写满慌乱。诧异又不解地仰望着他。

他淡淡地说:“听说你在相亲。”

白珊珊:?

商迟俯身,薄润的唇贴近那只羞红可爱的小耳朵,嗓音低而沉,宛如情人间的细语呢喃:“我似乎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珊珊,不乖的公主,要受罚。”

第14章 野火燎原

男人的嗓音低柔细润,像夜色里的山泉流过白珊珊耳畔。分明是这样轻缓的语调,却听得白珊珊不寒而栗。她心尖一颤,整个娇小的身子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下,想要躲开商迟亲昵的触碰。

刚有动作,原本捏住小巧下巴的手指却往下一滑,优雅地勾勒过修长柔美的脖颈线条,大掌一收,箍住了她软软的后颈。

姑娘眸光惊跳,明显慌了神,红嫩嫩的唇开合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商迟将她小脸上的慌乱收入眼中,勾了勾嘴角,掌心微一用力将她毛茸茸的脑袋摁向自己。贴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缩,白珊珊微瞪眼,连呼吸都滞了下,闻到他嘴里若有似无的清冽烟草味。只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直无形的手给捏住,重压之下血液翻涌,加速狂跳。

噗通噗通。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变态了,请问要干什么?这里是赵家的晚宴,宾客如云,你怎么敢对她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不怕别人说闲话吗?疯求了哇?

不对。

商迟是何许人物,跺跺脚,整个太平洋彼岸都要震三震,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又有谁敢说他闲话。

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白珊珊睫毛扇了扇,大脑在短短几秒间闪过了无数念头。但毕竟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内心的小鹿慌得一批脱了缰,开始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大跳霹雳舞,白珊珊的面部表情还是管理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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