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好啊。”秦煊站起来将那一撮秧苗放进那人手里,他早想让这些人给自己种地了,总不能老是来他这儿蹭吃蹭喝不干活吧?
听到秦煊的话,那七人一愣,没想到自己就意思意思地劝劝,宁王还真让他们种地?
“今日就种那一亩地了,本王瞧你们七个人,一日下来应该也能种得完,是吧杨轩?”秦煊看向正蹲在田埂边休息的杨小公子,杨轩现在可是老农一枚了,自己一个人一日都能种一亩地。
杨轩幸灾乐祸又有些自豪地说:“那可不,想当年我第一次种地时,一个人就能种好几分地呢,一亩地只有十分地,他们七个一日定能种完!”
“听到没?”秦煊对那七个人说道:“杨公子都说能种,你们在这儿老实种地吧,本王去其他地方瞧瞧。”
他说完便径直离开,经过杨轩身边时还跟他说:“那几个人我都交给你看着了,老规矩,还记得吧?”
“记得,不干完不给饭吃!”杨轩笑得露出八颗白牙,他成日习武种地,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没了当初贵族小公子的弱气,看起来十分健康:“您瞧着吧,我一定好好督促他们!”想当年他可被折腾惨了,这回可轮到他折腾人了,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啊!嘿嘿!
杨轩休息完毕,就催着那七个人赶紧干活了,乍一看,那架势很有当年小柱催他们干活儿时那股地主老财的架势。
秦煊自己一个人溜达着来到一处山地,这座山,是他特地空出来的,已经处理好大多数的杂木杂草,但还没种植什么庄 稼。
他也不想在这里种庄稼,今日他在的这个庄子是以前从秦飞那里坑来的温泉庄子,这些年,他的庄子里种的庄家够多了,这个庄子山脚下的水田也种了,温泉庄子本就有休闲享受的性质,他打算再给它增加一些观赏性。
除了这一处山坡,这庄子上的山坡他都留下来了,准备种上玫瑰,到时候,这温泉庄子就会变成一个被玫瑰包围的玫瑰温泉庄,顺便再建一个半露天的温泉池,到时候他媳妇儿可以在玫瑰的包围下泡温泉,想想就觉得美翻了。
玫瑰的植株是从岭越之地的侑城运送至帝都,侑城是岭越八城之中距离帝都相对来说最近的城池,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种类最多,花朵质量好,花季也最长。
从帝都到梧城这一条路主干道已经快要修完了,秦煊在建设的前期,一直在支出银子,算起来要明年才能开始回本,但是回本之后还要继续修这条路的分支。
不过,那些个分支他不打算自掏腰包去修,目前有不少见识到这条高速路安全便捷的商贾尤其是江南那边看中商机的大商贾,已经从各个门路找到宁王府,想要出资将那路修到他们本部所在的城池。
他们出资不求分红,毕竟这分红连朝廷都没能从宁王口袋来咬出一口,这些人就也不敢想了,他们只想自己的货物过路时能减免些费用。
秦煊这边专门负责这一工作的属下已经与其中几个商议好,待那路修成之后,可减免他们一年的过路费,同时还给他们走优先通道,有了这些商贾的出资,秦煊的投资压力减小了不少,若是顺利,他很快就能开始盈利。
再转回温泉庄子四周山坡要种的玫瑰,那些玫瑰也是秦煊雇佣一个商队运送回来,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到达。
秦煊在这个山头溜达了一圈,正想下山,就看到袁林从山下往上走,看到他在这山坡上,袁林走得更快了,没一会儿走到秦煊面前道:“殿下,您吩咐行商运送的植株已送到山庄,轻点完毕,现在便组织人手种下吗?”
“到了?”秦煊有些惊喜,他方才还在想着那些植株呢,竟然就到了:“本王记得买植株时便要求那边派几个有经验的花农过来,你去瞧瞧人有没有来,我先见一见他们,让他们看看这边的土壤气候,看看什么时候种下合适。”
“是。”袁林听他们家王爷说的这些话可着实深感汗颜,他都在王爷身边带了三年,在种地这一方面还是不太开窍,方才他真是以为植株到了就能跟扦插西瓜似的直接就能种下呢。
袁林赶紧去找那几个跟随来的花农,将他们带到秦煊面前,秦煊跟那几个人了解过这时候种花的各项注意事项后,便带着这些人去要种花的山头,让他们仔细看看。
那些花农也是比较负责的,虽然第一次见到权贵,心中十分忐忑,但一说到他们拿手的领域,即使说话有些磕巴也能把秦煊的问题回答清楚。
越到后来,在秦煊面前说话就越利索,到了山坡上后,查看土壤与各种种植环境都很投入,没让秦煊失望。
按照花农的经验,与秦煊这段时间在图书馆看的资料,最后商议,植株可以在四月初种植。
好不容易等到四月初,秦煊亲自扛着锄头就跟花农和秦煊找来学习,今后负责跟这些花农一起种植管理玫瑰的下人开始了种花的日子。
那七个总在秦煊耳边叽叽歪歪不给他下地的人,这会儿也都在苦逼地给秦扒皮种田,并且由秦扒皮家的杨长工监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等这七个人回宫时,便忙不迭跟秦伯璋诉苦,秦伯璋看他们确实整个人看起来都累得不成样子便试探地问:“你们也挺辛苦了,那不若朕给你们换个差事,你们现在这差事便换其他人去吧?”
那些人急忙义正言辞地道:“给陛下做事,奴才们怎会辛苦,哪怕身上苦,那心里也是甜的,求陛下可千万别将奴才们换掉,奴才们定会继续尽心为陛下好好地劝劝宁王殿下。”
秦伯璋想,哦,那就是不想换呗,这些奴才就是爱口是心非。
然后给他们赏了些东西,下次继续派去给宁王种地,哦不,应该是继续去规劝宁王不要下地了。
第75章
玫瑰是比较好种的蔷薇科花朵,喜阳光、耐严寒耐旱, 在偏北的帝都也能生长得很好, 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一旦扎根就很容易侍弄。
四月初, 秦煊忙碌了几日跟花农一同将所有植株种下, 然后又开始着手挖半露天温泉池。
他本来想弄成露天的, 后来一想, 这不是现代, 古代露天温泉池对女性不太友好, 到时候他都不用忽悠媳妇儿下水,看到露天的温泉池猜到他的想法,桓语就得给他好看。
既然要做半露天四周就要有个遮挡的东西, 温泉池在挖着的时候, 秦煊便寻摸开了, 按理说竹帘子挺不错, 可惜竹帘子做得太疏的话挡不住什么, 做得太密了, 四周山上的花就看不到了。
其实也可以用轻纱,但轻纱在外面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轮廓,万一没穿衣服,那轮廓多让人血脉喷张啊?也不成。
换来换去就没一样合秦煊心意,他是既想边赏花边泡温泉, 又不想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些日子秦煊那就一股脑地琢磨这个了, 林岸去桓府给桓语送东西时, 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情。
桓语想了想道:“不如让殿下用轻纱吧,那个好看,我也喜欢,然后再在温泉池四周种上蔷薇,搭起一圈蔷薇架子,等蔷薇爬满墙开满花时,外面便轻易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了,同样也能赏花。”
林岸回去就将桓语的话一字不动地转述给秦煊听,秦煊一听,这温泉池本就是为桓语准备,既然她喜欢就按照她说的做好了,他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去买蔷薇植株。
那温泉池不到半个月就弄好了,除了轻纱,秦煊还是将竹帘用上了,用的是编得比较密的竹帘,将来冬日泡温泉要是有风觉得被吹得冷了,这个竹帘平日收起来,冬日可以放下,有备无患,反正冬日下雪时,蔷薇墙也遮不住里面,外面也无法赏花了。
秦煊各个山庄的春耕渐渐进入尾声,五月初,他带着春日跟自己在山庄玩得十分欢脱的小柱回到帝都。
其实在出孝之后,他们兄弟俩便搬回了帝都宁王府,秦裕与秦飞回来时几乎是欢天喜地,他们觉得自己被秦伯璋丢在行宫实在太久、太憋屈了,守孝的一些禁忌也束缚着他们的拳脚。
当初扳倒谢家时他们是花了大力气才能扳倒,若这三年能一直在帝都经营走动,想必会容易很多。
秦煊可不知道这两个哥哥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如这次一般,在回帝都的路上心情就从高兴变得越来越高兴,最后甚至有些兴奋。
跟随他回来的除了小柱还有桓睿、杨轩和程开,李修程和刘明安通过了殿试,如今都在六部任职熬资历,不能时常去庄子上,杨轩也有官职,但他是武将又是在自己父亲兄长手底下做事,比较自由自在。
以他们的家世,如不出意外,升上去只是时间与家族资源如何倾斜的问题。
秦煊不太担心刘明安,反而比较担忧李修程,他家中有个庶长子,听说李修程的父亲比较偏向这个庶子,但嫡子与庶子在世人眼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即使李修程的父亲再偏心那庶长子,李修程也有天然的嫡子优势。
只是听说由于李修程进入朝堂之后,颇受上官重视,往上爬的速度有些快,他那庶兄对他隐隐露出不满。
而他那庶兄,比他年长,进入朝堂的时间比他长,家族资源没少享受,近些年却未能再进一步,李家族中隐隐有将家族资源更多地往李修程那边倾斜的意思,所以有人就要坐不住了。
听说最近李修程的庶兄跟如今还是个没爵位光头皇子的秦佑走得很近。
这些个糟心事,李修程看宁王即将大婚,没拿到他面前说,秦煊也想先回帝都看看情况,等婚后再看看他们俩能走近到什么程度。
车队走的高速路,比往常缩短了将近一半的时间便到达帝都城门口,与以前一样,留守在宁王府的太监以及山庄王府两处跑的袁林早在城门口等候迎接。
沿途街道热闹熙攘,但没人敢接近这个悬挂着宁字旗的车队,不过也有例外,秦煊正在车里跟小柱下最后一盘飞行棋。
从城门口到宁王府他们兄弟俩还能连下两盘,但小柱的飞行棋棋艺,一如既往地被秦煊压制,这会儿他都要输得快只剩裤衩子了。
装了弹簧铺了厚垫子的马车在水泥路上走得很平稳,如今不仅城外,城内也分寻常的步行道与高速马车道,这么一来城中纵马的那些个贵族纨绔子弟就不那么容易伤到老百姓了。b r
小柱抓着骰子丢在棋盘上,他玩得多丢骰子十分熟练,那骰子在棋盘上转了许多圈都还没停下,飞驰的马车却猝不及防地突然停下了,惯性使得两人往前倾,那骰子也从马车里飞出了马车外,咕噜噜地滚到了马车外不知哪个地方。
小柱急忙问:“外面怎么了?”
车夫被突然蹿到马车道上的人吓得一身冷汗:“回殿下,有人突然出现在马车道上。”这里恰好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守道的人还没挥绿旗呢,那姑娘便突然走到了马车道上。
秦煊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看起来是个女子,还是个小白花一般我见犹怜的女子。
小柱看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便道:“三哥我出去瞧瞧。”他心里记着看自己的骰子丢出了多少点呢,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有些期待,这么一场意外能否打破他屡战屡输的可怜棋运。
“去吧。”秦煊点头,顺便放下掀起车窗帘子的手。
小柱从马车上跳下来,那女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哭啼,听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些下人和护卫都换他殿下,她便嘤嘤地哭得比方才大声了些,那啼哭声仿若黄莺,叫人听着到觉得不像在哭,而像是在唱。
别人管小柱叫殿下,她也跟着边哭边道:“殿下饶命,小女子不是故意的,只是家中突遭剧难,才会神情恍惚,求殿下饶了我吧~”
最后那一句蜿蜒着声调的‘饶了我吧’听在围观的百姓耳中,竟让许多男子都燥热起来,心想这小娘子的哭求都不像是在真的求王爷饶恕自己的性命,而是在床上向嘤嘤自己求饶,让自己动作轻一些了!真是让人受不住!
秦煊在马车里听得想发笑,小柱可不也是殿下?但他这个才九岁的小屁孩懂什么?
他这会儿正挠着头不知是该先去看自己的骰子还是要先处理这件事呢,那女子的话他听着觉得没什么不对劲,但那声音可着实有些奇怪。
那女子见‘宁王’半天没反应,便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地仰起自己苍白的小脸,她这头一抬起来,脸上的凄苦神色便僵住了,怎么是个小孩子?
小柱想着还是先处理事情要紧,便问道:“你身上可有受伤?”那女子怔楞着没反应,小柱只好换来侍女:“你帮本王瞧瞧她身上可有伤,本王有要事去做。”
他吩咐完就去找自己的骰子去了,好不容易在一个护卫的马匹底下找到,一看点数——六点!太好了!
看小柱要弯下身子去捡,那护卫急忙下马帮他捡起来。
回到马车边上时小柱随后问了一句:“如何?可有伤?”
这是个略懂医术的侍女,她摇头:“回殿下,这姑娘身上并无大碍,脸色苍白许是被吓到导致,她的身子十分康健。”
“那便好,我先上去了,让她去边上等着过马路吧,咱们继续走。”小柱说着便爬上了马车。
结果他刚坐下,那女子也被侍女安置在马路边上,车队也要继续启程时,车内传来一个有磁性的成年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等等。”
守在马车旁警惕四周的护卫忙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同样在宁王马车边上骑马进帝都的桓睿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如今可不是以前那个十二岁的任性桓家小少爷。
桓睿今年十五岁,这几年没少被他姐夫进行‘非人折磨’,现在成熟懂事不少,那女子的破手段在他眼中简直无处遁形,就在他心中怒火翻涌,好不容易才忍住当场收拾这女子的冲动时。
已退到马路边上的女子眼睛一亮,本以为没戏了,结果这是意外地柳暗花明?
她只看到马车的车帘子被掀起,露出了车内男子的真容,那是一张剑眉星目又带着贵气的俊脸,只可惜瞥向她时眼中是淡漠与冰冷。
她看到宁王张嘴了,然后又听到他薄凉地说:“方才那女子突然阻碍本王马车前行本王便不追究了,然国有国法,她擅闯马路,罚款十文,让她交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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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护卫应下后便走到马路执旗人旁边马路执法人面前吩咐一番,执法人便立刻跑到方才那女子面前,严肃道:“姑娘,你方才无视禁行旗擅闯马路,按律需罚款十文,请问你身上可带有银钱?若无……”
宁王府的马车渐渐行远,制法人的声音也消失到听不见,秦煊坐在马车里训小柱:“方才你让人检查那女子是否受伤这个做法 正确,但,在这之后,不该立刻回来,可知道了?”
“知道了三哥。”小柱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方才那女子的神色以及她奇怪的说话声调,反应过来:“她是不是想勾引你?”
秦煊敲敲弟弟的脑袋:“这才发现?今后你自己开府遇上了可不能再跟如今这般呆愣了。”
“怪不得,她抬头看到我时脸都僵住了,”小柱郁闷道:“我还以为她是看我仪表不凡被我镇住了呢。”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傻了才去勾引你,不过你是该警惕起来,不怕勾引,只怕有心人将同龄的小女孩儿放在你身边,玩儿一些青梅竹马或者从小伺候的把戏。”感情绑架最为致命,多少后院起火就是这么来的。
“我晓得了。”小柱老老实实受教,其实即使他三哥不说,他也会提高警惕,随着年纪渐长,秦煊也渐渐跟他透露起母亲的死因,说来说去,就是父皇后院起火,再加上父皇多年未归老家看望,没给母亲足够的安全感。
自从小柱知道母亲的死因之后,就发誓了要学他三哥,今后只娶一个人,那些如谢曼丹般蛇蝎心肠、乱七八糟的女人他才不想要。
两局飞行棋结束后,马车到达宁王府,宁王府正门大开,所有下人跪迎,随着宁王与纯王所乘马车全部进入大门,下人们才齐齐起身,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
宁王大婚在即,宁王府门口挂着大红囍字灯笼,大门上同样贴上了囍字。
王府内,各个地方能挂灯笼的地方,往常的灯笼都被换成了贴着囍字的灯笼,门窗上也贴着囍字,门框挂着大红色的绸带,一眼看去,满目皆是喜气洋洋的红色。
秦煊前脚刚踏进王府,后脚宫中内务府的人听着声儿就赶过来了,宁王的婚服早早便做好,他们本想将这婚服送去宁王之前在的庄子上,想讨个巧,他们可是听说宫里去山庄的人都能吃上一顿新鲜的野味。
结果猝不及防听到被皇帝派去山庄的人回来说,现在去了庄子上还得给宁王种田,种不完不给饭吃。
内务府的人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眼看婚期将近,听到宁王回京,他们可不就紧赶慢赶地跑到宁王府来,这会儿送婚服去给宁王试试,要是觉得不合身不满意,还来得及再改,再重新做都成。
好在秦煊对婚服没有那些严苛的要求,是正常婚服就行,而且他觉得尚衣局的手艺其实还不错,这衣服可算是皇室高定礼服,反正秦煊在这‘鸡蛋’里挑不出什么骨头来。
他穿着婚服在宽大的铜镜中看了自己几眼,说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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