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那些人似乎没想到这些新来的人都是硬茬,还以为他们昨夜是趁着天色太黑才走运杀掉谢励和他的那些守卫。
扑到秦煊面前的人见状,原本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再也不敢拿出来,只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良民?”秦煊冷笑:“本王还不知道我朝竟有这般杀过人,且无恶不作的良民。”
这些人的资料在谢励房间的小房子里都有,有家人的人,谢励甚至还找到了他们家人的住处用来威胁这些人好好干活。
那些人听到秦煊的话,只好又老实下来,匍匐在地上的人上半身紧紧贴着地板想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秦煊可不打算放过他。
他一脚将那人踹翻,那人猝不及防之下,匕首从袖子里飞了出来,落在一边:“这样不安分的因素,本王可不敢留下,张岩,处理掉。”就当做杀鸡儆猴。
张岩动作很快,那人甚至来不及求饶,便血溅当场,尸体被拖去了谢励等人往常处理尸体的地方。
出了这样的时,秦煊临走之前不得不说几句:“本王知道你们这些旷工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人命,本王跟谢励不一样,他没日没夜地让你们干活,本王可以让你们轮班干活轮班休息,听话的偶尔还有肉吃,是想死还是想活,就看你们自己了,今日 丑话先放在这儿,逃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最好别随意挑战本王这些属下手中的刀。”
震慑住这些旷工,秦煊便带上林岸等人抄近路回去,路上突然想起自己跟小柱说这次进山是去玩,便顺路打打猎,打算弄点儿野物回去哄哄小孩子。
桓家,自从桓语回到桓家后,桓老太君只要感觉身子还算好,便在每月月初带桓语去灵山寺上香祈福。
桓语乖巧地跟在桓老太君身边,坐上马车前往灵山寺,桓嫣听那派遣出去的丫鬟回来说起,心中又是嫉妒不已,她有火气没处发,便发在了那丫鬟身上。
那丫鬟从她房中出来,揉着被桓嫣掐得青紫的手臂,暗中咒骂:“人家每个月去,她便每个月气!一个庶女还想跟人家嫡女比肩,我呸!”
灵山寺便在后陵行宫附近,从帝都前往灵山寺需要好几个时辰的路程,祖孙二人每次去都要在路上消耗两日,再在灵山寺中休息听佛一日。
桓语与桓老太君到达灵山寺时,前脚刚下马车,后脚那瓢泼大雨便下来了。
“咱们到的正巧!”桓语拍着胸口庆幸道。
桓老太君念了一声佛,道:“心善之人,老天爷都偏帮,这是看我们祖孙俩诚心礼佛,不忍让我们被淋成落汤鸡呢,走吧,先进去歇一歇。”
二人常来,接待他们的小沙弥都是相熟的,当即便带她们去两人暂住的客院禅房。
往常这时候天还没黑,但这会儿下着大雨,天上也是黑沉沉的乌云,那天色便提早暗了下来。
“小姐,天色暗下来了,您要不要先吃些斋饭?再晚恐怕天便要全黑了。”
桓语本想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听到丫鬟的话,想了想便点头:“先用饭吧,不然吃完身上又是一股饭菜的味道,也得再换衣服。”
“是。”丫鬟掩上门推出去准备饭食。
灵山寺外,有几个倒霉的已经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殿下,那边有一座寺庙,咱们先去那里避避雨吧?”
秦煊看了看自己猎到的猎物:“这……恐怕不太好吧?”
“要不咱们先偷偷潜入那寺庙的客院,找个地方将这些猎物藏好,再绕到正门去敲门?”
秦煊被那大雨浇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便道:“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手上都有不少猎物,秦煊随便选了一座客院,翻身进去,正打算钻进一处假山山洞将自己手上的猎物藏好,谁知那客院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他被一个姑娘看了个正着。
外面雨声哗哗,屋内变得有些沉闷,桓语恰好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变身翻墙小贼的宁王。
秦煊脸上的灰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不过天色有点暗,桓语隐隐约约看的不太清楚,只觉得这小贼的身形与宁王殿下有些相似,但她来不及多想,当即便要关上窗户唤人前来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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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急忙丢下手中的猎物,迅速蹿到桓语面前一手卡住窗户,不让她关上,一手捂住她的嘴,而后脚下一瞪,直接翻窗入内:“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熟悉的声音……桓语接着屋内已经燃起的烛光看向那小贼的脸,慢慢镇定下来。
秦煊见状也放开自己的手:“你别叫,要是被那些和尚抓到,本王一世英名可就毁了,他们方丈肯定得去找父皇告本王的状。”
他的手方才抓着猎物,虽然放下猎物冲过来时被雨水冲刷掉一点点,可那味道却没那么容易冲刷干净,近距离接触时还是会让人觉得一言难尽。
桓语用帕子使劲儿擦了擦脸和嘴巴,还是觉得自己嘴里一股狐狸毛的骚味儿。
秦煊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那个,要不,我去给你找条干净的毛巾来……”
“殿下可饶了我吧,要是被其他人撞见我这房中有男人,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好、好吧。”秦煊讪讪地顿住脚步,想了想又道:“今日是我不好,那个,方才我在外面打了几只红狐狸,等处理好它们的毛,在吩咐人做成小披肩给你陪罪?”
桓语第一次见到宁王这与往常的冷峻稳重不一样的面孔,顿时被他逗笑了,揶揄道:“我还以为按照王爷的特殊喜好,会送我一只小狐狸养养呢。”
想到当初故意送的那只小野猪,还有那些小牛小羊,秦煊这会儿颇感窘迫,但他依旧不想解释,只道:“若你喜欢,待这雨停了我去帮你逮一只也成。”
第53章
桓语张了张嘴真想说些什么, 门外却传来丫鬟敲门的声音:“小姐, 晚饭送来了。”
“我出去避一避。”秦煊再次翻窗,离开屋内,蹲在窗外屋檐下避雨, 桓语看了看外面,幸好风向不是往窗户这边吹,这一面的屋檐下还是可以躲雨的。
“进来吧。”桓语的贴身丫鬟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她们每人端着一道菜,寺院里准备的都是素食, 除此之外,后面两个丫鬟托盘上分别放着两碟子点心。
“你们将东西摆好便出去吧,也去吃点儿东西。”
这些丫鬟在来的路上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只能在伺候主子的间隙塞几口干点心充充饥,还不能让牙齿嘴巴沾上点心残渣,嘴里更不能留下什么食物的味道。
是以每次桓语到达寺庙用饭时都不用丫鬟在旁边伺候,也让她们去吃点儿东西。
丫鬟们这次都习以为常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人都离开后, 桓语走到窗边, 就看到宁王殿下蹲在屋檐下,脚边还放着几只猎物,除了狐狸,还有兔子和野鸡。
“殿下还没吃东西吧?要不要进来吃一点儿?”
秦煊欣然应下, 进去之后看到别人姑娘的饭菜没好意思说那点东西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而且屋内只有一份碗筷。
桓语也才发现这个问题, 便说道:“殿下快吃吧, 我吃些点心就可以, 这些都是我爱吃的点心。”
秦煊看了那些点心一眼,默默记下在心里:“那就多些桓姑娘了,前些日子,行宫里负责的白案厨子研究出一种新点心,有机会我让桓睿带些回去给你尝尝。”
“殿下就打算每次都让阿睿给我送东西?”桓语轻笑几声:“但是他每次送东西回去都说是您送我的,不止他,还有您的护卫张岩,殿下打算就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做这些事情?”
秦煊停下筷子,眼下嘴里的饭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没追过你女孩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见桓语时,母亲刚去世,知道桓语是世家女,他甚至有些迁怒于她的世家身份,都不太愿意理会她。
可谁能想到,几次见面后,他每次见到桓语脑中都会不自觉地回荡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小柱说的那句话:“三哥,要不你娶她吧?”
他刚起这念头时觉得实在自己太禽兽了,人家桓姑娘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儿,可他……为什么上辈子的年龄就不能跟这辈子同步呢?他总感觉自己在老牛吃那啥。
秦煊有时候会很自欺欺人地想,上辈子都过去了就都不算,他这辈子才十九岁,也只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儿。
见他许久没说话,桓语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她默默地拿起点心慢慢一口一口吃掉,以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安,难道,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抱歉。”她听到宁王说了这两个字,含在口中的那一口点心几乎咽不下去了。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你还比我小那么多,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如何……”秦煊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表白还支支吾吾挺丢人。
桓语咽下口中的点心,那颗沉下去的心又焕发出了新的活力:“殿下,我……我明年就十五岁了。”
“嗯,听说女子十五岁便要行及笄礼,你家里准备好了?”
桓语抬头,看着秦煊的眼睛,她的眼中有对未来的期待:“及笄礼是女子许嫁以后出嫁之前所行的礼。”
“许嫁以后,出嫁之前?”秦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对这个了解不多,家中也并无姊妹,所以只知道及笄礼,却不知,及笄礼需要在许嫁以后,出嫁之前举行。
而本朝规定,女子及笄礼要在十六岁之前完成,也就是说,桓语需要在十六岁之前找到对象,订婚,他还觉得桓语是个小女孩儿,可她却要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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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眼中的惊讶没能逃过桓语的眼睛,她好心提醒:“女子行及笄礼时,要将头发梳成发髻,簪上发笄,当日行礼用的簪子可以是亲近的女性长辈所赠,也可以是……”
不管桓语内心多么坚强勇敢,她到底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那个词实在让她羞涩得难以说出口。
“也可以是未婚夫。”秦煊将她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屋外雨停了,屋内的对话也即将终止,秦煊看了看窗外,雨停后,他的几个护卫都过来找他了,此时正在窗外守着。
秦煊快速吃完桓语的所有饭菜,放下筷子问道:“我有件事情也一直没能亲口问你。”
“什么?”
“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喜欢吗?”
想到那些猪猪羊羊,桓语忍不住笑出声:“喜欢。”
秦煊也笑了,他道:“喜欢就好,前阵子我得到了一支粉彩追月琉璃簪,觉得挺适合你,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将它送去桓府。”
“好,我等你。”
宁王殿下第三次翻了桓姑娘房间的窗户离开,桓语倚在窗边,看到他回头对自己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便不自觉扩大了一些。
时间越近她的生辰,她便越发紧张,此时,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她的心却出乎意料地安宁下来,那是一种仿佛已经得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的安心感。
虽然只是口头的承诺,但他做事从来都会让自己感到很安心。
“殿下,咱们现在便回行宫么?”林岸这会儿对他们家殿下可谓是服到不能再服了,就躲个雨的功夫,他都能钻人家姑娘的闺房,还没被人当成采花贼给打出来。
而张岩则对这两个人的事情心知肚明,这会儿只是觉得很神奇,殿下给人家姑娘送那些奇奇怪怪的礼物,竟然还能把人追到手,厉害!
秦煊看了看四周,说道:“不回去,之前你们说那狐狸窝在哪里来着?我去瞧瞧。”
林岸很老实地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咱们脚程快些,往前走一刻钟就能到,殿下您要去逮狐狸崽子?我看那里面的狐狸崽子好像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祸祸光了,母狐狸受伤挺严重,不然也不能让我捡漏。”
秦煊道:“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张岩默默地想,殿下又要给人家姑娘送小崽子了,殿下真牛。
几人跑去那狐狸窝,狐狸窝已经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糟蹋得不成样子了,里面的小狐狸,看起来都死得差不多了,但是秦煊竟然真的很幸运地找到被母狐狸藏在最里面的小狐狸。
回到行宫后,秦煊便吩咐人将自己猎到的红狐狸皮毛制成披肩。
然后找到桓睿,把一只装在笼子里的小狐狸交给他,桓睿看到这小狐狸很是高兴:“这是送给我的?谢谢殿下!”
秦煊把那小笼子拎到桓睿够不到的高度,‘冷酷无情’地打击他:“美得你,你个小男孩儿养什么小狐狸,好好养你的葡萄吧,听说你姐姐跟你祖母在隔壁灵山寺听佛,这小狐狸没了娘甚是可怜,你姐姐来灵山寺听佛想必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这小狐狸如若能……”
他还没说完,桓睿就撇了撇嘴,耷拉着脑袋说道:“殿下,我明白了。”
秦煊将那笼子交给他,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聪明!”
桓睿:“呵呵!”他觉得自己对这样的事情已经麻木了。
中午桓语回到客院禅房便听说桓睿来了,不过桓睿只来得及将那小狐狸交给桓语身边的丫鬟便被桓老太君匆匆叫走,自从桓睿跟在纯王身边当伴读后便不常回家。
桓老太君可想他想得紧,但为了孙子的前程着想,老人家还是忍着对孙儿的思念不常常叫他回去。
桓语在房中看着那小狐狸哭笑不得,她那院子可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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