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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亦晨心头一跳,脑海只剩一个念头——

完蛋了!

偏偏吕书程却要在这个时候添乱,眼见形势趋于和平,他又开始跟文亦晨聊史政类书籍。文亦晨对这个话题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两人越聊越有共鸣,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跟吕书程道别以后,文亦晨的话题仍是围绕着他打转,她问秦征:“你觉得吕书程会借此拿捏陈晓晓,还是直接把她赶出家门?”

秦征回答:“很可能选择前者吧。据我所知,他虽然跟陈晓晓关系不怎样,但却很疼自己的妹妹。陈晓晓再怎么不好,她也是家里的一员,若真要赶尽杀绝,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那小姑娘,我想他应该不忍心这样做。至于陈晓晓,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而且这人还是她一向看不惯的继子,量她也不敢再乱来,若她再搞小动作,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将有什么下场。”

“见不得光的秘密落到死对头手里,跟怀里揣着坏掉的计时炸弹一样恐怖,不爆炸时恐惧煎熬,爆炸时又粉身碎骨。这么一来,陈晓晓肯定每天都过得心惊胆颤。”文亦晨不由得惊叹,“看来不能得罪你啊,太可怕了!”

秦征只是笑笑,随后转移了话题:“等下想去哪里玩?”

由于自己出了状况,秦征才抛下团队、急匆匆地从国外赶回来,文亦晨哪敢再妨碍他的工作,连忙说:“你回公司上班吧,我很好,真的不用陪我了。”

她态度恳切,面带歉意,秦征则表示:“工作是做不完的,偶尔偷个懒,有利于身心健康。”

文亦晨却一本正经地教育:“你知道古代那些亡国君主是怎样毁掉江山的吗?不行,我下回得找几本史书传纪给你看看……”

秦征对她说:“那些亡国君主之所以江山不保,是因为他们身边没有一个能陪自己治国□□的爱人。要知道,独自面对枯燥繁重的政务,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文亦晨嗔道:“歪理!”

“回公司也不是不行。”秦征笑道,“你得陪我。”

就这样,文亦晨就跟随秦征回了公司。走进通往秦征办公室的专属电梯时,她回想起跟他母亲不期而遇的场面,忍不住问身旁的男人:“今天你妈妈还会来公司吗?”

秦征不解地挑眉。

“就是……”文亦晨支支吾吾的,“我经常来这里,你妈妈会不会觉得我打扰到你工作?”

秦征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然后把你当成祸国殃民的奸妃?”

话音刚落,他就笑出声来,文亦晨又恼又羞,一手肘撞了过去:“哪有什么祸国殃民的奸妃,明明就是掌权者昏庸无能,最后还强行甩锅给女人!”

“你知道就好。”秦征按住她的手,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我们上去。”

这回文亦晨没有碰见秦家长辈,却在秘书室看到正整理着文件的秦满枝。对于她的出现,秦满枝并不惊讶,甚至还很高兴地说:“看来我可以提前下班了。”

秦征没好气地说:“走吧走吧,你这人在心不在的样子,我看着就心烦。”

“得了便宜还卖乖!”秦满枝跟进办公室,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接着就跟文亦晨说,“昨晚有没有睡好呀?”

大概是秦满枝昨天的表现太强势,文亦晨总觉得她是那类彪悍霸道的女强人,不由得正襟危坐:“挺好的,谢谢满枝姐的关心。”

秦满枝乐了:“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吃人的。”

说着,她朝秦征那方努了努下巴,随后对文亦晨使了个眼色,用嘴型无声地说:“他才会。”

这番话颠覆了文亦晨对她的印象,原来昨天毫不留情地吊打园长的秦家二小姐,竟然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隐隐听见她们的笑声,秦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可以肯定秦满枝在搞小动作,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有文亦晨在场,秦满枝一点都不怕他,她继续说:“昨晚允宝不舒服,我凌晨三点到楼下给他拿药,经过书房看见灯还亮着呢。”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文亦晨下意识望向他,胸腔有股暖流正澎湃地翻涌。

跟她多聊了几句,秦满枝就离开了办公室,识相地把空间留给他俩。

被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征再有自制力地抵抗不了,丢下鼠标往椅背一靠,他抬眼望向文亦晨,半晌以后,才动了动唇说:“过来。”

文亦晨刚越过办公室,他的手臂就迫不及待地横过来,她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他的腿上。她的背撞进那宽厚的胸膛里,才动了一下,他的唇便贴了过来,若有似无地对着她耳际吹气:“满枝说什么了?刚刚你一直在偷笑。”

稍稍侧过脑袋,文亦晨低声说:“不告诉你!”

秦征却收紧手臂,牢牢将人控在怀中:“你不说,我就严刑逼供,秦家十大酷刑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昏君逼供现场???

第39章

文亦晨原本就心跳如雷, 听见这话, 她直接怂了:“满枝姐说你很凶, 会吃人……”

秦征的心思没有她那么单纯, 他低低地笑, 存心吓唬她:“此吃人非彼吃人啊。”

经他这样一说, 文亦晨才有所领会, 她红着脸问:“那我不是很笨吗?送羊入虎口。”

“是挺笨的。”秦征往她脸颊亲了一口, “不过我喜欢。”

文亦晨的睫毛颤颤颠颠的,她安静地靠在秦征怀里,好一会儿才问:“昨晚你睡了几个小时?”

秦征原本不想回答,然而她却转过头来, 用那双满盈秋水的眸子看着自己, 他不得不投降:“没睡。”

她追问:“那前晚呢?”

叹了口气, 秦征很含蓄地回答:“在飞机上,没睡好。”

文亦晨真的心疼了,她捧着他的脸, 指腹轻轻地抚在眼下那泛着乌青的地方。鬼使神差地,她倾身吻了下去,秦征有一瞬错愕,然而很快, 他便反应过来,抬手摁住她的后腰,强势地夺回主动权。

秦征长腿一伸,往办公桌上踢了一下, 办公椅就随那力度向后移动,并“嘭”的一声撞到墙壁。得到足够的空间,他的手脚得舒展,动作随即放肆起来。

承受着两人重量的椅子发出低低的闷响,文亦晨不敢乱动也不能乱动。她明显地感觉到秦征的躁动,按在自己腰侧的大手不断施力,而他的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不少。

房门被敲响时,他们仍在难舍难分地亲吻。秦征恍若未闻,文亦晨的心理素质不如他,想到门外有人在等候、还可能随时随地进来,她就紧张得全身绷紧,开始挣开秦征的禁锢。

秦征正兴起,此时倒有点不管不顾。他使坏的时候还真的很坏,明知道文亦晨所想所忌,却怎么都不敢松手,甚至试图撬开她的牙关。正打算继续放肆,唇间突然传来痛感,不尖锐,但又无法忽略。就恍惚了半秒,他已经被用力推开,一只柔软的手正充满防备地抵住自己的胸膛。

被咬破的地方渗出一点儿血丝,秦征用舌头顶了顶,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文亦晨只是一时情急,并没想过把秦征的唇也咬破,她感到愧疚,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问他:“疼不疼?给我看看?”

秦征笑意更深:“你再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看着秦征那戏谑满满的模样,文亦晨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烫。其实这火是她挑起的,要匆忙叫停的人也是她,深刻地反省了一番,她倍感理亏。

敲门声仍在继续,文亦晨从他腿上站起来,他用随意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随后亲自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提着手袋的秦满枝,她有意无意地往里面探看了几眼,同时对他说:“秦老板,我申请早退。”

秦满枝向来出入自如,她只是临时拉过来帮忙的,要迟到要早退,秦征并不会干涉什么。她虽然努力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但她那恶作剧式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秦征吸了口气堪堪稳住情绪,可开口时还是咬牙切齿的:“你是故意的吧?”

秦满枝一脸无辜:“故意做什么?我打扰到你们工作了吗?”

“工作”二字,她说得特别的重,秦征被气笑了,挥了挥手:“赶紧给我回去!”

秦满枝笑盈盈地对他挥手,末了还扬声朝里面喊:“小晨,有空来家里吃饭哦。”

听见这话,文亦晨的耳根又烫上几分,秦征把人赶走就把门关紧:“不用管她。”

他们的交谈声不低,文亦晨自然听得清楚,她隐约猜到秦满枝是有意找弄秦征的,于是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经常欺负满枝姐?”

秦征将摁着她的肩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我没那么闲。”

文亦晨不知怎么想发笑:“不是的话,她为什么要捉弄你呀?”

“大概是我害她情路坎坷,所以她现在要来坏我好事。”说着,他凑近文亦晨,低声说,“我们继续?”

文亦晨推了他一把:“别闹,你去休息好不好?又不是机器人,这么拼会熬坏身体的。”

刚才被她看了笑话,秦征自然要将面子找回来:“不好,总不能让秦满枝那臭丫头称心如意。”

两人又闹成一团,秦征的动作稍大,不经意撞倒了放在办公桌边缘的书籍和文件夹。他没有在意,反倒是文亦晨,望见散落在地的杂志,她“咦”了一声,之后就再没挪开过视线。

秦征有点不满,强行将她的脑袋转回来:“我人就在你面前,你看那封面有什么意思……”

脑袋确实被转回去,然而文亦晨的眼睛依旧盯着那本杂志。并不是说上了封面的秦征那么的气势逼人,而是封面文案上那句“主编访谈:秦氏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完完全全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俯身将杂志捡起,文亦晨的声音因震惊而不稳:“这本杂志的专访,你什么时候做的?”

秦征没把这当一回事,稍稍回想一下就回答:“好像是出国之前吧,杂志是上周发行的,这本是杂志社送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看。”

察觉她感兴趣,秦征继续说:“西欧市场的开拓受阻,集团的股价受到一点波动波动,为了稳定军心,公关部就帮我安排了两个专访。由于时间匆忙,我只来得及完成其中一个,听说这本杂志口碑很好,而且主编也很有诚意,所以最终选了这本。”

文亦晨一边听他说,一边找到专访的正文,一目十行扫过去,浏览到的全是中规中矩的访谈内容,其中包括秦征对开拓海外市场受阻的看法以及集团未来的动向。翻到最后,是笔者对访谈与受访者的总结,她的评论一针见血,既含蓄地批评秦征经验短缺且行事急躁,同时又客观地对他一往无前、越挫越勇的精神给予肯定。

通篇看下来,貌似没什么不妥的,尽管如此,文亦晨还是心有忐忑:“这访谈做得……还顺利吧?”

“她很专业,提的问题也很有深度,整个过程还算愉快。”说到这里,秦征似乎想到什么,眉头不住皱了皱,“不过这仅限于她的工作状态,专访结束以后,她老是想挖掘我的私人生活,还问什么有没有家族联姻对象、未来会不会跟什么大财团强强联手之类的无聊问题,若不是预先知道这位主编在业内的地位,我很可能会把她当作娱乐记者把人撵走。”

文亦晨松了口气:“幸好你没这样做。”

秦征不解:“为什么?”

她合上杂志,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她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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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晨晨:妈妈,有人说你是娱乐记者!

文妈妈:打不起打扰了,这样的女婿我不要了(微笑)

ps.不好意思啊,四月下旬真的忙疯了。这周还要补劳动节的假,周末两天都要直踩,更新可能有点飘忽,希望大家原谅。等我放假,一定努力码字更新,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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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秦征听得很清楚,但却下意识发问:“你说什么?”

文亦晨望向他, 眼中带上几分同情:“你没有听错, 给你做专访的人, 确实是我妈妈。”

秦征觉得自己的额角正隐隐作痛, 心情有点复杂:“现在的丈母娘都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瞧他那懊恼的模样, 文亦晨说:“你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秦征扶额:“那倒没有。”

回想起初识时他的所作所为, 文亦晨猜到了大概:“很傲?很狂?”

秦征向来不喜在大众面前露面, 这次因是他的疏忽才闹出事端, 所以才愿意做这个专访。提及公事, 无论多刁钻多犀利的问题, 他亦能耐心应对,然而被疯狂探问私事,他自然敷衍了事, 最终还以一句“我想您没必要了解我的感情生活”把对方堵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这里, 他感到绝望, 怕且得赶紧想个办法跪求未来丈母娘尽量地挖掘自己的私生活了。

得知这个事实, 文亦晨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你自求多福吧。”

秦征叹气:“现在发出邀请求你妈妈采访还来不来得及?”

文亦晨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周末回家,她却比平日更频繁地找母亲聊天, 很想从她口中探出了点风声。

对于那次的采访,陈诗华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似乎并不打算提及此事。当文亦晨又一次巧妙地聊到杂志的某个选题,她终于有所察觉, 将视线从电视节目转到女儿身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文亦朝也休假在家,他正给大家削着苹果。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抬眼看了看神色不太自然的妹妹,便替她开口:“她大概想问你采访秦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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