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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平日这种时候徐酒岁是肯定不想招惹他的,奈何身后那人给的压力实在太大,徐酒岁权衡了下轻重——在意识到今晚她是要跟着薄一昭回家的这个事实之后……

只好硬着头皮跟许绍洋说“拜拜”,然后拽着薄一昭火烧屁股似的落荒而逃。

虽然这一切的起源好像是因为她。

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卷进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战争里。

……

离开千鸟堂,徐酒岁就感觉原本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松开了,带着温度的掌心抽离,凉风吹过,她被冷得哆嗦了下。

到了晚上风有点大,她低着头跟着薄一昭一路下了停车场。

两人谁也没说话,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迈得很大,她不得不连蹦带跳才能跟得上他。

气氛微妙。

薄一昭打开车门,徐酒岁吭哧吭哧往里爬……车里很暖,被北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和腿都像是被塞进了常温的冻猪肉迅速解冻。

徐酒岁还没来得及坐稳,就听见身边的男人道:“徐酒岁。”

“啊?”

她茫然地抬起头。

“你还有什么秘密,最好现在一次交底。”

驾驶座那边的门被“砰”地一声用力关起来,坐在驾驶座上,男人目视前方,目光淡然,变脸比翻书还快。

正低头摸安全带的徐酒岁:“……”

好的,这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提问:我现在下车还来不来得及?

第74章 我们结婚

然而徐酒岁是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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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捂年龄, 再是捂武士猫刺青,都捂完了就捂职业, 前男友的事她没想隐瞒, 架不住她前男友是他的好兄弟……但,这, 这事她也不知道啊!

她若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早在薄一昭搬过来她家对面的第一天,她就搬家了。

徐酒岁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男人那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也让她非常心慌。

抓着安全带的手抠了下安全带的边缘, 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因为压抑着恼怒, 越发紧绷的侧脸……但是她刚抬起屁股, 手指尖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抬起手挡住了。

男人冷漠的侧脸也偏了偏,无声地提示她, 现在并不是在千鸟堂,他们的面前也没有许绍洋, 她休想用撒娇这招蒙混过关。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薄一昭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他能感觉到她坐在副驾驶仰着头看着自己,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她这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让他觉得非常的无力。

她不信任他。

所以才会任何事都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让他知道。

然而他甚至都不确定, 她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

心在一点点往下沉,连带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发冷,男人的手无声收紧,他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去质问许绍洋, 他和徐酒岁在一起三年,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都谈了点什么东西?

为什么她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出了事也没有主见,完完全全靠着别人的引导——

就好像吵架这种事都变得特别艰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试图跟她讲道理。

她只是嗅到气氛不对,就想拔腿就跑,而不是坐下来和人好好的解决问题。

……许绍洋就是这么养徒弟和女朋友的,实在是好得很。

哦对了,当年许绍洋犯了错,她也确实没跟他好好谈谈,大概就是惊天动地地分了手,收拾了东西就连夜回了奉市,找了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缩起来。

标准属于徐酒岁的操作。

这么想来,许绍洋倒是纯属活该——

这么个没良心又胆小的玩意儿,你指望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懂事,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嘲讽地掀了掀唇角,隐藏在风平浪静的冷漠脸之下,是他越发没有办法抑制住的无力和恼火……降下车窗,让一丝丝冷风吹进来,地下停车场充数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反而让人头脑冷静。

他点了一支烟,半个身子靠在车门,显得有些倦怠地吞云吐雾。

一支烟快抽完了,她没有出声,他也铁了心要给她上一课似的不肯给她提示,两人干脆就这么僵着。

弹了弹烟灰,余光瞥见坐在副驾驶的人不着痕迹地伸手揉了揉胃,这才想起之前她说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件事……薄一昭微微蹙眉,熄灭了烟头,重新将车窗升起,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驾驶出停车场。

一直到车子开到近海市比较有名的夜市一条街,在其中一家海鲜酒楼下面靠边停,隐约的嘈杂声从车窗外传来……

越发地承托着车内的安静让人难以忍受。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

直到停好车,男人绕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才简单说了两个字:“下车。”

……

酒楼里环境很好,和一般的大排档里都是喝酒喊码的不一样,顾客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出来吃宵夜。

薄一昭要了个小包厢,两人坐进去,徐酒岁先坐下来,然后发现薄一昭在跟她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坐下来,就好像他们俩根本不太熟的样子。

徐酒岁在心里犯了嘀咕,在他点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和他挨着的位置。

点完菜以后,服务员出去了,男人抬眼扫了她一眼,她涨红了脸,很怕他不给面子地自己又坐开。

还好没有。

砂锅粥很快就送上来,徐酒岁真的饿得脑子都不好使了,也顾不上和薄一昭斗法,接了碗埋头吃她东西……几乎算是狼吞虎咽半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油水,她这才稍微缓过神来——

抬头看了眼薄一昭那碗粥,没怎么动的样子,就好像他胃口很不好。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抬了抬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瞪着自己面前的碗,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慢点吃,不够再要。”

徐酒岁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面颊变得更红了些,她摇了下头,想了想问:“老师,你是不是在生气?”

“……”薄一昭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把那包烟掏出来,放在餐桌上,修长的指尖蹭了蹭烟壳,他轻笑了声反问,“不叫‘哥哥’了?”

徐酒岁的耳尖都红透了。

她捏着勺子的指尖发白:“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和许绍洋认识,刚才是有点慌。”

薄一昭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夹在指尖,整个人往后靠了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慌什么?”

徐酒岁“啊啊”了两声:“那种混乱情况,是个人都会慌吧,我前男友是你的好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薄一昭很认同她的说法,他也想问这算什么东西……算是他活了三十二年见过最大的一盆狗血。

但是介于他至少是现任的那个,许绍洋可能比他更难受,这又让他觉得舒服了一点。

“这有什么好慌的,你也是莫名其妙,”他将烟草含在薄唇边,口是心非地嘲笑她,“怎么,怕我知道这种事就不要你了?”

这话完全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

却让徐酒岁脸上刚才的红润迅速退去,就像是被人戳中了死穴,她的呼吸一瞬间变得非常困难,脑子里也“嗡嗡”的,她有了一种错觉,他其实也不是听上去那么像在开玩笑。

可能是今晚吹得冷风有些多,刚才喝了粥又有些出汗,一冷一热的,她开始觉得头疼。

今日受到的惊吓实在够多了,她忽然相信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矫情病女配角,被活生生吓病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不说话了。

不仅是因为说不出话来,也她很怕说错一句话,就一把将他们两人都万丈深渊,再也没得回头路可以走。

薄一昭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继续,掀了掀眼皮,这才发现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人面色苍白得像鬼——

夹着烟草的手顿了顿,他坐起来了些,伸手去摸了下她的手背,发现她手很凉。

男人皱眉,说不心疼也是假的,于是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说了她一句:“都什么季节了,近海市晚上七八度,你应该多穿点。”

徐酒岁只感觉到背后一暖。

而后属于男人身上她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起来。

心里一抽,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大滴的水珠从她眼底滚落的时候,她还一脸恍惚,只是清醒还好薄一昭要了个包厢,不然现在她不知道该有多丢脸。

她转过身去,背上的西装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不容拒绝地坐到了男人的身上——

他倒是被投怀送抱得猝不及防,手里还烧着的烟差点烫着她的手,他只好飞快地把烟熄灭了伸手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腰……

皱眉,警告似的拍了下她绵软的腰:“闹什么?”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个做刺青的,谁让你天天把刺青都是劳改犯用的挂在嘴边,我怕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恨得很喜欢这一个行业,也不想让你看不起它……”

她抱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得很是凄惨——

“为了要我重新出山去参加那个什么国际大赛,许绍洋到处宣扬我冒充千鸟堂的人,砸了我的店,又扣了我的设计手稿,你不知道论坛那些人骂的多难听……我没有办法,只能拿回手稿证明我没有冒充千鸟堂的人,我本来就是!”

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热乎乎,湿漉漉地顺着他的衣领滚进他的脖子里。

“我又不敢跟你说,你自己都有那么多事要忙,万一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做刺青师,我该怎么办?”

感觉到男人的手抱在她的腰间,好像也没有要松开把她扔出去的意思。

但是现在徐酒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坐在他身上,她自己都要哭成脑瘫儿了,这些日子受到的压迫和压迫像是被踢翻的垃圾桶似的,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我喜欢刺青,也喜欢你。”她磕磕巴巴地说,“做不了选择,你别让我二选一。”

语气柔软。

但是句式却不讲道理的斩钉截铁。

……这不长进的玩意儿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

薄一昭心中无奈,但是不得不说听她哭得那么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用那点小学生水平全部交代了一遍,他心里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

于是伸手,大发慈悲地给她擦了擦眼泪:“我什么时候让你二选一了?从头到尾我说一句话了吗?”

那眼泪像是擦不完,没一会儿他手心就湿漉漉的,男人黑着脸甩了甩水,最后干脆坐起来抓过餐巾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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