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也是。皇帝陛下听爱妃这么说,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只是想起自己之前的期待和欢喜,不由又有了两分失落。
姚燕燕见状,不由想起在望城山时,陛下喝醉以后哭着要孩子的情景,忍不住摸了摸陛下的脑袋。其实她也想要宝宝啊,一个留着她和陛下共同血液的宝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她心道:要是女孩,肯定会像我一个美貌,要是男孩,肯定会像陛下一样英俊。
不过这话儿,她到底没有说出来,毕竟上辈子他俩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孩子,这一世姚燕燕其实没有抱太大期待。
等等!上辈子他们一直没有孩子,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有问题?想到这里,姚燕燕的面色不由忐忑起来。
而此时,皇帝陛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上辈子爱妃一直没有怀上,难道是朕有问题?
夫妻俩为了避免对方担心,不约而同露出了比往常更灿烂的笑容,两人“高兴”地聊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高公公来请人才分开,而一离开对方视线,双方都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皇帝陛下一离开飞鸾宫,就想去找太医,却听高公公道:“陛下,那两位吴国来的贤才,正在大明宫前候着。”
皇帝陛下暂时收起那份忧心,决定先看看那两人,不过在坐上步辇之前,他不忘吩咐道:“去,将敬事局总管拖出来,重打五十大板。”
高公公眼皮一跳,心道那姓赵的这回可倒霉了!
他方才是跟着陛下踏入飞鸾宫的,虽然没进到内殿,但是陛下与贵妃娘娘说话的动静,还是隐约能听到一些的。因此对陛下处罚赵公公这事的缘由一清二楚,陛下现在心情不虞,他伺候得也更加小心了。当下立刻应是,还让干儿子亲自去敬事局一趟。
至于赵公公被打得是如何哭爹喊娘诉冤屈,说自己只是说娘娘极有可能有孕,没有说一定有孕等等等等,便按下不表了。
这会儿,陛下已经到了御书房,召见了那两颗前来投效的咸菜……贤才。
当皇帝陛下瞧见浑身肌肉的葛修武以及宽袖大袍看似瘦削的白舟时,本来就带着几分不虞的脸色,便愈发难看了。
哼,又来两个比朕高的!
第80章
葛修武和白舟通过考验后, 便先后被人带到了大明宫外候着, 一直等到陛下要来了, 才被领到御书房外。
两人刚站定没多久,便远远瞧见身着明黄色绣飞龙长袍、头戴冕冠的天子乘着步辇缓缓而来, 他虽然年轻,相貌也俊美绝伦,却分毫不显女气, 眉心微微拧起,一脸肃容,更显得威仪无比。
葛修武和白舟虽然已在籍田礼上见过天子的相貌, 但是当时隔得远,看得并不真切, 此时近距离瞧见了, 方知天子不愧是天子, 这等威仪气度,果真不是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勋贵大臣可以相比的。
两人本就是来投效的, 此时更是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 甚至连那点对才华的自傲也收敛了起来,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皇帝陛下从步辇上下来, 走到二人面前, 道:“平身吧!”想到今日发生的事, 就算面对两颗主动跑过来的咸菜,他脸上也露不出半点笑容。
两人谢恩后齐齐起身,葛修武面貌生得粗犷英气些, 但身上起伏的肌肉十分显眼,而白舟虽然瞧着瘦削一些,但面容生得清俊儒雅,一看就是位风度翩翩的文士。
虽然相貌气质全然不同,但这两人都是一样的……比皇帝高。
皇帝陛下盯着二人头顶看了一眼,心情更加郁闷了。转身率先踏入了御书房。
葛白二人不明所以,见天子神色阴郁,还以为天子是因为他们国籍的缘故心生不喜。两人对视一眼,一踏入书房便齐齐跪地,言道愿意自愿舍弃国籍,成为齐国人。
皇帝陛下坐在书案后,听二人语气坚定,还有些惊讶,他命两人起身,却发现这二人实在高大,他坐着还得仰视他们,于是只好道:“赐座。”
高公公立刻命下面人捧来两把圆凳。
看着坐在圆凳上,视线比他矮一头的两人,皇帝陛下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葛修武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陛下果真满意他和白舟兄弟的回答,这就给他们赐座了。
白舟也微微松了口气,这点倒在他意料之内,早在决定离开吴国时,他就和修武商量好了,将来投效他国,必定是要舍弃吴国国籍的。
封元此刻也在,他正站在陛下身旁,见二人坐下,便轻声给陛下介绍二人的家世背景。
听见白舟背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皇帝陛下生出几分好奇来,问道:“你们不远千里来到齐国,难道不会思念家乡亲人吗?”
葛修武拱手道:“回陛下,草民自幼无父无母,全靠白舟兄弟的父母收养,才能习得一身武艺,白舟兄弟离开齐国想要施展抱负,草民也觉得吴国君主昏聩无能,也想要一展抱负,便追随他前来。”
白舟则道:“草民父母已经去世,只有几个叔伯还在世,但草民与他们并不算亲近,唯一挂念的亲人,便是家中表妹,表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甚是可怜。草民想等在齐国安定下来,便将表妹接过来同住。”他与表妹情投意合,早已约定三生,齐国天子一查便知,这下他将弱点也说了出来,天子应当放心了吧!
皇帝陛下有些失望。哦,原来是因为吴国皇帝昏聩,原来他们不是因为听到朕的美名心生仰慕,才跑来齐国的啊!
白舟两人自然料不到陛下心中的想法,见陛下听了这话面上并未露出任何欣悦,暗道:便是千里马,也是先竭尽全力跑一跑,才能让伯乐看中。他们二人,应当尽早向陛下展示一番才华才是。
这御书房虽大,却不好施展武艺,若是一不小心打碎了什么贵重之物,反会惹得陛下不喜。于是白舟率先开口道:“陛下,草民和修武兄弟这些时日来到齐国,见识了齐国地大物博,却也看出了齐国此时内忧外患,存在不少弊政。”这也是白舟最终决定留在齐国的原因之一,他虽然没有去过陈国,但也听过不少传闻,家族中还有长辈去陈国游历过,知晓陈国君主励精图治,国内有不少贤臣良将,他们二人出身异国,去了不一定能得到重用,但齐国就不同了,齐国如今急缺人才,连乡试都提前了几个月,他们来到齐国,定然能一展抱负。
况且,齐国离家乡吴国,到底更近一些。
现在这时代的平民百姓,并没有太多忠君爱国的思想,若葛修武和白舟两人已在吴国任官,却想要来齐国谋职,说不定还没跑出吴国,就被国内抓捕下狱,就算能跑出吴国,这种背主之人也注定会被齐国排斥。但是这二人都只是白身,从过往经历看也没有任何进入吴国权力中心的机会,现在又明确表示要舍弃原国籍,齐国这边便不会计较了。
对于白舟所说的齐国内忧外患一事,皇帝陛下自然清楚得很,要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快活日子不过,起早贪黑跑到御书房干活,他眉头微微拧起,问道:“那你说说,我齐国如何内忧外患了?”
白舟拱手行了一礼,便从容不迫地从齐国的地理位置、风俗民情,说到最近常州瘟疫一事,他还根据自己估算出来的数字,推算出如今大齐需要大笔钱粮,国库怕是无力承担,却又不能提高赋税,于是提议陛下重视商业、重开商道!
“重开商道”这点可算是说到陛下心坎上了,他今早回京途中还跟爱妃说起要找一些商人给他挣钱呢!齐国南地靠海,国土又大,原本通过海上商路就能赚不少钱粮,可惜的是近百年来齐国一直重农抑商,连海上商路也掐断了,这么多年过来早已入不敷出,积穷积弱许久,以致于只是治个瘟疫练点兵,国库就被掏空了。
好歹是一个大国,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耻笑。况且,皇帝陛下一直心心念念前世被烧毁的摘星楼,他立刻问道:“听封尚书说你精通商贾之事?”
白舟其实擅长的东西有不少,但商贾一道却是他最感兴趣的,不过言及商事,总有些文人觉得污浊不堪,白舟原本以为天子会生出不喜,此时见他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忐忑终于放下,从容不迫道:“如今大齐需要大笔钱粮,草民不才,倒有几条计策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皇帝陛下心里高兴,却端坐在书案后,下巴微抬,一派沉着冷静的模样,道:“说。”
***
姚燕燕心情有些烦躁。往日里,她来葵水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除了麻烦些,从来没有觉得有半点苦,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甚至跑跑跳跳也半点事儿都没有,可是这回,小腹处就跟造反了一样,一直有种令人烦躁的坠痛感,还沉甸甸的仿佛揣了很多东西一样,叫人哪里都觉得不爽快。
她靠坐在软塌上,让青壶和碧壶轮流给她揉肚子,有些烦躁地扇着扇子问道:“顾昭容现在如何了?”
红壶刚刚打探完消息回来,闻言立刻道:“听顾昭容的侍女说,顾昭容一回去就把自个儿关在卧房里哭,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也就是说本宫和陛下晚膳只能吃御膳房的?
姚燕燕苦了脸。御书房做的其实很好吃,但是她现在的胃口已经被顾昭容给养刁了,再去吃御膳房的饭菜,便有些没滋没味的。加上现在肚子还不舒服,她心情就更不爽快了。
青壶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道:“娘娘,顾昭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您今早同她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也是顾昭容性子好,若是换了个心机深的女人,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跑到太后娘娘跟前告状去了。”
姚燕燕也明白,这时代女子名节大过天,顾昭容又是出身官宦之家,虽然说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当官的爹还早早去世了,但也是被当做闺秀教养长大的,这样一个女子,听到陛下要将她送走,没去投湖都算想得开了,至于哭上一天什么的……哎,就让她哭好了,她现在肚子疼得很,实在没力气哄人。
兰梦诗在家里和弟弟团聚了两日,就又回宫来了,她今早听见娘娘嫌月事带子不好用,自己在旁边拿针线做新的,此时做成了,便立刻捧过来给姚燕燕看。
这时皇帝陛下来了,他听了白舟献上的计策,又和封元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十分可行,便将白舟塞进了户部,又把葛修武弄到龙卫军里头,这会儿正兴冲冲地要来跟爱妃分享,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讨厌的女人拿着几块怪模怪样的布条,恬不知耻地在爱妃面前晃儿。
正好姚燕燕看青壶和红壶累了,便叫兰梦诗顶上,给她揉揉肚子。
兰梦诗答应一声,双手就要伸过去,忽然听见寝殿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放开!让朕来!”
第81章
每一次皇帝陛下来飞鸾宫, 这里的宫人都会大声恭迎, 本来皇帝陛下觉得没什么, 但是自从上回儿发现兰梦诗对他家爱妃有企图后,他再过来, 就不许那些宫人出声了,因此这回看到陛下来了,站在寝宫外的宫人们, 就只是跪地行礼,却并不张扬。
皇帝陛下此时却觉得自己当真是机智极了,若不是提早跟这些宫人打过招呼, 此时哪里能抓到兰梦诗试图调戏自家爱妃的证据?
他目光不善地瞪了兰梦诗一眼,随即大步走了进去。
而飞鸾宫中的侍女, 包括兰梦诗在内, 都被忽然出声的陛下吓了一跳, 见陛下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皇帝陛下却看了不看他们一眼, 只用肩膀挤开兰梦诗, 便一屁股在爱妃旁边坐了下去。
皇帝陛下经过这几个月的苦练,如今身板结实, 今非昔比, 兰梦诗被他拿肩膀撞了一下, 顿时一个趔趄,亏得青壶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她此时已经就忘了早先同贵妃娘娘联合起来误导陛下的那件事,忽然被陛下怒气冲冲的挤开, 顿时满头雾水,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陛下了。但是这话她又不敢问,只好忐忑地站在一边,等待差遣。
皇帝陛下面对着爱妃,只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兰梦诗,见她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心里哼了一声:就算你跟爱妃亲近又如何?只要有朕在,你永远都只能是个小丫鬟!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的心情便由阴转晴,这才发现爱妃的脸色十分憔悴,连忙摸了摸爱妃的额头,问道:“爱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姚燕燕怎么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会痛经?她这会儿也没功夫去管陛下为何针对兰梦诗了,只把陛下按在自己额上的手抓下来放在小腹处,有些虚弱道:“陛下,你给我揉揉,疼……”
爱妃身子一向康健,皇帝陛下鲜少见爱妃露出如此虚弱的模样,连忙轻轻给她揉动小腹,一边揉一边观察爱妃的神色,道:“这样可以吗?怎么揉舒服?朕往左边揉还是往右边揉?朕要用力点还是轻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姚燕燕觉得有陛下帮自己揉,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皇帝陛下见她神色缓和下来,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让人去找太医过来,又接过青壶递过来的红枣汤,一勺又一勺地给爱妃喂,一边喂一边说起新来的两个贤才的事情。
姚燕燕想起拦路的那两人,便问道:“陛下觉得那两人如何?可当得起重任?”
皇帝陛下道:“才华是有的,那两人一文一武,那个叫葛修武的,朕把他弄进龙卫军了……”说到这里,他瞥了兰梦诗一眼,挥手叫寝宫里的侍女都出去,才继续道:“朕听说葛修武和兰梦征起了些嫌隙,所以朕故意把他弄进龙卫军。”
岂止是有嫌隙,葛修武刚来就狠狠打了兰梦征一顿,还嘲笑他比鸡仔还轻,兰梦征现在肯定十分厌恶葛修武,把葛修武弄进龙卫军,他们两个一有空闲,肯定就会打起来,而兰梦征又打不过葛修武,到时候兰梦诗要照顾弟弟,肯定就没功夫在爱妃跟前晃儿了。
心里打着这个主意,皇帝陛下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冠冕堂皇地对爱妃道:“爱妃,朕想着,他们今后就是同僚了,也许将来还是一起为朕巩固江山的良将,若是互相只见有矛盾就不好了,朕把他们放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们处出感情了,将来肯定能齐心协力为朕效力!”最好处着处着两人就在一起了,到时候兰梦诗为了避免弟弟走上弯路,肯定要殚精竭虑再也没有空暇勾引爱妃,到时候他就能顺理成章把那女人赶走!还不会引起爱妃的怀疑!
当然,皇帝陛下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实现。他面上十分镇定,半点都不带心虚地对姚燕燕道:“爱妃,你觉得朕做得怎么样?”
明白陛下是想要夸奖了,姚燕燕身体前倾,靠进陛下怀里,柔声道:“陛下真棒,越来越有明君的样子了!”
皇帝陛下抿紧了嘴巴,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笑出来,那也太不稳重,太过骄傲了。只是他低头瞧见爱妃苍白着小脸的样子,心头的怜惜便一下子盖住了骄傲,小心地把爱妃扶好躺到贵妃榻上,他轻轻给爱妃揉着肚子,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那块布料,单手拎起来看了看,他记得这是兰梦诗刚才拿着的,心里便有些不喜了,问道:“这是什么?”
姚燕燕瞥了一眼,这个月事带子是三角状的,旁边有细细的绳子可以绑着,晚上躺着睡也不怕漏出来,便道:“月事带子。臣妾今个儿肚子痛,不知怎的忽然想出来。”
月事带子?皇帝陛下盯着这个外边红色,里面白色的三角状东西,想象了一番爱妃穿上这东西的样子,躺在床上媚眼迷离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脸颊顿时可疑地红了……
***
到了三月,日头便渐渐地以前更长了,京城中有宵禁,往常这个时候已经能看到武侯们上街催促百姓回家了,现在街上却还有不少人走动。
一个街上摆摊卖炊饼的小贩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道:蒸笼里还剩下六个炊饼,留三个回去跟婆娘一块儿吃,剩下的三个得赶紧卖出去,要不然明天就不新鲜咯。食客们精得很,一次吃了不新鲜的,下次便不会再来光顾了。
想到家中婆娘怀了身子,小贩算了算今日赚来的银钱,便打算待会儿给婆娘割几两肉去。
谁料一转头,却见一个小小的黑影揭开他的蒸笼,见他发现,就迅速抓了一个炊饼塞进怀里,而后扭头便跑。
“哎你这小贼!站住!”小贩大声喊了一句,可那小贼灵活得很,已经钻进人群里看不见了。
旁边有人劝他去报官,说自从宰相下马后,京中吏治比以往清明了许多,现在去报官,府衙里肯定有大老爷能做主的。
闻言,小贩把手里抓着的抹布往肩上一甩,揭开蒸笼看了一眼,见里头还剩下三个,便松了口气,道:“唉,那些孩子也是可怜,才三个炊饼,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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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道:“嘿,你也是好心,那小乞丐近来每日都到你这儿偷炊饼,要是我,就算不报官,也要备根扁担把他们打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老实人……”
小贩笑道:“算了算了,婆娘还在家里等着呐,没空耽搁了。我先走了!”说着,收拾好最后那点东西,便将摊子拆成两半,拿扁担挑起,步履轻快地往肉铺去了,心道:幸好今年陛下减免了赋税,要不然啊,被那小贼偷去三个炊饼,他得心疼死!
日头渐渐向西,黄昏的光洒遍了整个京城。
方才那个偷了炊饼的小贼,跑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跑到了城南一条小巷里,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扭身,灵活地闪进一间废屋里。
刚刚进去,便有几个同伴围了上来,都是和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小乞丐,每个人都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睁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看着他。
“大哥……”
“大哥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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