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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珈思索着要怎么把话题圆回来,一道来电铃声拯救了她。

姜御丞掏手机出来看了眼,对南珈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第19章 深爱如长风(9) ...

南珈点头, 安静地走在姜御丞身边, 脚步也尽量放得很轻,可是姜御丞腿长,一晃眼她就落后了很多。

余光瞥到这小姑娘脚步没跟上,姜御丞伸手将她拉上来并肩而行, 转而回答手机里的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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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珈微微怔,手动了一下,姜御丞便握紧了, 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心底, 南珈抬起头望着姜御丞的侧脸,他似乎聊得很开心,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是今天一起唱歌的朋友,叫我过去参加庆功宴,”姜御丞转头过来, “没答应, 想陪陪你。”

南珈有一瞬间姜御丞在跟她报备行程的错觉,也只是一瞬间,南珈就否定掉了这个错觉,姜御丞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啦,她可不敢像南北墨那般自恋, 况且还是在姜御丞面前,便忙说:“其实你可以答应的,不用太管我啦。”

姜御丞笑起来,“答应了你就得跟我一块儿去, 愿意吗?”

心反过来一下揪紧的南珈抿着唇迟迟没回话,姜御丞抓了抓她的头顶,笑说:“下次吧,下次带你去见他们。”

南珈舒了一口气。

但是下次,不就变成亲友见面会了吗!

她她她她要编个什么身份去才会显得自然啊……

又绷紧神经的南珈被姜御丞一路牵着去商场,因着南珈本就生得瘦,姜御丞就跟带个小姑娘走路一样。

而这样一对相貌出众的人走在一块儿,难免会引来路人好奇羡慕的目光,姜御丞走得轻快,南珈却丝毫没有察觉,一门心思低头看路跟上姜御丞的脚步。

看电影的过程很平常,没发生什么让南珈魂飞天外的事情,虽然今天下午她一直在魂飞天外。

他们跟别人一样,爆米花可乐,订的座是最佳观影区,旁边坐的都是情侣,电影还挺好看,空军军旅题材的,遇到南珈看不太懂的情节,姜御丞就会跟她简略解释一遍。

南珈想起和大神聊天的时候,大神有经常聊这方面的话题,这电影刚上映没多久,内容也不错,难怪大神要来看呢。

哦不对,是姜御丞......

可姜御丞也是大神......

南珈觉得自己在坐摇摆椅,在空中晃来晃去,晃得脑子晕乎乎的。

看完电影,南珈跟着姜御丞走回去取车,然后再去a大,因为是晚上,外来车辆只能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不能开去宿舍区那边。

南珈下车来,怕姜御丞说要送她,太麻烦人家啦就想赶紧走,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称呼姜御丞,姜御丞也下了车,她索性就不管称呼了,弯腰表了谢意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啦,你开车小心点,拜拜啦。”

说完就要溜,不料姜御丞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笃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可拒绝,“还有时间,不急,我再陪你走一段。”

南珈看着笑意满满又带着一丝难以寻味的目光的姜御丞,力气没他大,心也没他宽,最终连挣扎都不想挣扎,直接妥协了。

不过她挑了一条最近的路,这次换她腿脚利索,跟赶早集似的走得快快的,姜御丞虽有所察觉这小姑娘的心思,却没挑明,任她来。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南珈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还给姜御丞,姜御丞仍旧没要,离开前又逗她说:“记得放在枕头旁边,有很大的几率能梦见我。”

南珈无言,但推开宿舍门走到她的小软床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把外套给放在了枕头边。

洗漱好后,南珈立马爬到床上去躺着,晚晚她们喊她吃零食,她都没什么胃口,感觉很累,浑身疲乏无力,脑袋也很累很麻,就想这样一直躺到天荒地老,永远也别有人来叫她。

但辗转来辗转去,南珈依然毫无睡意,像是有东西压在她心上,胸腔里闷闷的喘不出来气儿,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她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大神,姜御丞,大神,姜御丞......

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原以为军训过后就不会再有过多交集的人居然是她在意了那么久的大神,虽说她觉得大神一直以来都很神,但今天下午的事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很迫在眉睫的问题。

她在意大神,那么姜御丞呢......

按照反推方法换算下来,岂不是她也在意姜御丞?!

南珈抓着被子蒙住脸,过一会儿又拿开,睁开眼就瞧见姜御丞的外套,随之而来的是姜御丞的样子,那双清晰得如同星辰的眼睛,跟她说话接触的每一个瞬间,还有走在姜御丞身边的真实感......

南珈挑开视线,盯着天花板深呼吸,似乎这样能把所有在她心底肆意翻腾的东西带走,但几秒钟后,心里忽然间起了一顿不知由来的烦躁,南珈不愿再想了,逼着自己赶紧睡觉。

也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宿舍关了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晚跟浸满水一样变得很安静,南珈才渐渐静下心来。

姜御丞集合点完名,回宿舍正打算去洗漱就接到芦蘅的电话,说是姜祉余突然发起了高烧,用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让高烧退下去,反而更加严重,姜云之又远在部队驻地,来不及赶回来,只能找他帮忙。

姜御丞跑回家的时候,芦蘅在客厅哄着哇哇哭喊的姜祉余,而姜祉余不停地在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你哥哥来了,别哭了祉余,你哥哥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就好了,啊?”

“哥哥,哥哥......”姜祉余伸出双手喊着。

“哥哥在,他赶来了,”芦蘅抹掉脸上的泪,起身看向姜御丞,语气恳切又着急,“麻烦你了御丞,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么晚还叫你过来,祉余难受,我这当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发了高烧。”

姜御丞没应声,走过去把姜祉余抱到怀里,摸了摸额头,烫手得很,他忙抱姜祉余出门,芦蘅赶紧拿上包跟在旁边,开车去军区附属医院。

折腾得有些久,姜御丞一路上都抱着姜祉余在配合医生的治疗,在把已经打好点滴的姜祉余哄睡着放到病床上时,他顿觉双臂轻松了很多。

这小家伙最近又吃胖了。

芦蘅在病房里守,姜御丞坐了会儿,手机响了,便起身出去接。

“怎么样!三鱼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守夜?”电话那边传来南北墨一连串的问题。

姜御丞把手机拿离开耳朵一点儿,语气淡淡道:“你小点儿声,耳朵都快被你吼麻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南北墨说,声音小了大半,“医生怎么说啊?”

“没什么,就感冒发高烧,吊几瓶水就好了。”姜御丞回说。

“吓死我了,幸好没出啥大事儿,”南北墨说,“那你今晚不回来就呆医院了吗?”

“不回了,没人照顾她们,”姜御丞在一面墙壁前停下,身体转过去,背贴着墙,两条长腿随意一伸,手抄进迷彩裤兜里,“来的时候我跟教员说过了,明早上你帮我带个队集合。”

“好嘞!恭敬不如从命,”南北墨爽快答应下,“这回我倒要看看上次大清早没睡醒踩我鞋后跟那哥们又准备踩谁的,害得我去找鞋被隔壁班的连长给骂了一通,啊西吧我要复仇@#%@%*¥......”

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说:“行了,我挂了。”

“挂吧挂吧,我也要睡觉了,明早上我#¥%¥*%¥......”

懒得再听南北墨废话,姜御丞率先按了挂断。

医院走廊出奇地安静,对面墙壁上的悬挂电视在放着某电视台的采访节目,时而有人路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姜御丞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味道,记不清是多少岁了,只记得那一年,他的母亲就是在这里进的手术室,当时他在外面待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哭得闻到这种气味就想吐。

但现在要好很多了,起码他不是很排斥。

芦蘅推门出来,见他一个人呆在外面,也不进来病房,就过去小声问他:“御丞,我要去接点热水,要不要给你也接一杯啊?”

“不了,谢谢。”姜御丞眼睛都没抬一下,滑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滑什么。

芦蘅看着他静默了小半晌,“今晚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待见我们母子俩,但真的很谢谢你,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说他马上就到,我也跟他说了是你开车带我们来的医院,你爸爸挺高兴的,我现在去给他泡茶,你站一会儿记得回病房,啊。”

姜御丞仍旧没什么反应,芦蘅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便就走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姜御丞收回脚,挺直背脊站立,欲往病房那边去,此时悬挂电视里有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出现在舞台幕布后面,主持人热情地介绍:“让我们欢迎风禾咖啡的创始人喻淼!”

姜御丞的脚步随即停了下来,缓缓抬头望向悬挂电视,主持人将喻淼迎到舞台中央,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主持人开始进行问题采访......

姜御丞盯着屏幕上的女人有些入神,而这时,姜云之从电梯里出来,正往这边走。

第20章 深爱如长风(10) ...

姜云之瞥一眼电视里的人, 眸色怔了怔, 看向姜御丞,半天开口道:“离开十几年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姜御丞稍稍侧眼,眸子里没什么温度,姜云之朝病房走, 芦蘅拿着保温杯笑着走来:“云之!”

“祉余怎么样了?”姜云之关心地询问道。

芦蘅撇了撇姜御丞,看见电视里的那个人稍微一愣,但很快便收回异色, 对姜云之说:“孩子已经睡下, 正打着点滴呢。”

“辛苦你了,进去吧。”姜云之叹气。

芦蘅摇摇头:“怎么会辛苦,祉余是咱俩的孩子呀,把御丞也叫上吧。”

姜云之的语调立马变得冷漠,“你别管他, 这小子就这点出息。”

芦蘅见姜云之没了好脸色, 便没坚持,两人走进病房,门虚掩着。

走廊依就沉静,姜御丞也不知道定定地站了多久,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不禁多看他两眼, 等节目播完,他才动了下脚。

摸了摸裤兜,没带烟,来时有注意到医院旁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应该还开着的吧。

姜御丞往电梯那边去,经过病房门口时,他通过透明玻璃瞧了瞧里面的一家三口,听见芦蘅说:“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年你可得陪我回家一趟,两位老人都盼着见见你和孙儿呢,自从嫁给你,你都没跟我回过娘家,经常性连面都见不着。”

“知道你辛苦,”姜云之说,“行,今年陪你回家过节,正好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三天假期足矣。”

芦蘅:“到时候把御丞也叫上,你这个当父亲的别对儿子那么严苛,整天垮着张脸,谁欠你钱了,我可听教员说御丞在学校里很优秀的,将来会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

......

......

姜御丞没接着听下去,径自走掉。

便利店里的灯还亮着,店员也在,姜御丞买了烟就回医院,在绿化带旁边找了张长椅坐下,摸了摸兜,发现没有打火机。

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声“操!”

在宿舍里的时候,打火机被南北墨顺走了,他这才想起来。

其实他烟瘾还算一般,就是现在这时候忽然很想抽。

这南北墨正事不干,怎么老喜欢干些坑事儿。

没办法,姜御丞又跑出去买了个打火机回来。

但并未抽掉多少,姜御丞就把烟收起来了,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微微出神,面前的住院部大楼仍然亮着灯,路灯也亮,时而有巡逻的队伍走过。

手机相册停留在电视上那个女人的照片那里,仅有的一张,却看了不下数遍,是他五年前跑去采访现场拍的,很近也很真实,一直小心保存着,他害怕忘记,害怕哪一天这张脸在脑海里变得模糊。

姜云之说得没错,这十多年以来,喻淼从未回来看过他,要不是他藏着喻淼的早年照片,现如今他大概都记不清喻淼的模样了,而喻淼,估计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出现......

越想,胸口越闷得发慌,跟被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一样,没有空气流动,让人十分想踹开周围的东西宣泄。

但他可是经受了一连串优秀飞行员的训练啊,情绪向来保持得很好,不然如何开飞机,就这点儿坎,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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