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来了来了!
若说之前对上宓兰芝的下联,一个是勉强过关,一个是现代朗朗上口,在古代难度也没什么,但是
她刚才出的上联,却不可谓不难。
☆、180.骑虎难下
孟薇顿了顿手,随后又继续剥着葡萄,满不在意:“奴婢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许是太小了没有印象,连人都记不全,只依稀记得这个对子让好些人为难,而后谁都对不出来,所以奴婢就记住了。”
“谁都对不出来?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下联了?”
“若是以前,奴婢不知道,但是自从跟着小侯爷识字看书后,奴婢就想到了下联。”
“下联是什么?”生气了一秒钟的楚惊风听到这话耳朵一动,又凑了过来:“你念出来听听,让我看看你的文采如何?”
孟薇才不上当!
直接将目光转向站在对面的宓兰芝,来这古代也有近半年时间,自然知道一盏茶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一刻钟的意思,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宓兰芝额头已经沁出汗水,使得鬓边的几缕发丝也跟着贴合在皮肤上。
叶贵妃见此,笑得很是温柔:“宓姑娘,现在一盏茶的时间已过,不知道你可有下联?”
还没等宓兰芝张口,叶贵妃又道:“我想方才你的话在场之人也听到了,皇后娘娘说以对的最为工整之人为最,那勉强对得上的下联就不适合了。”
这也就是说,要如孟薇第二个对联那般工工整整,且里边要表达的内容至少也要与上联毫不逊色相互呼应。
宓兰芝抿了抿唇:“民女答不上来,是民女输了。”
“哈哈哈,看来宓爱卿你这些年忙于朝廷之事,这才疏忽对小辈的教导,今后可要好好教导。”
皇上这话无疑是在说镇国候不会教养女儿,才学连一个十岁的小丫鬟都比不上,可谓是让镇国候脸面无光。
“老臣的确惭愧,回去一定会好生教导小女,”镇国候面露惭愧,但是也不忘上眼药,“不过老臣也没有想到护国侯府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有如此才学,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一句话,让叶贵妃还有护国侯府几人不由齐齐变了脸色,孟薇见此,不用猜就知道那个镇国候打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借着她这个小丫鬟的身份,明着是夸赞她,但暗里却是说护国侯府能人多,连一个小丫鬟都这么有才学,那么叶子川,甚至护国侯府以前在皇上面前恐怕是故意藏拙。
要知道古代有不少开国功臣都是能够共甘苦,不能共富贵,没几个开国功臣能够不被忌惮,现在这荣耀已经快要传至第三代,皇上也不是开国皇帝,自然没有先皇南征北战那种情况与手足情,而这四家开国功臣家族日积月累的威信与财富,显然会让人害怕。
这个时候,显然护国侯不好说什么,说不好反倒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但孟薇就不一样了,镇国候那话可是把她当成靶子,这份明里的赞扬,她自然要接受。
于是乎,孟薇站起身,好似全然感受不到刚才的暗涌:“镇国候高看奴婢了,其实奴婢这对子也不过是幼时听人提起,说是非常难的对子,至今没人对出,但奴婢想着那是不过是村子里,但是这里却是朝堂子之上,不少大人还有这么多头脑聪明之人齐聚,定然会给出下联。”
“其实奴婢以前从未读过书,后来伺候在小侯爷身边,小侯爷有时在看书,奴婢只觉得那些字是在看样貌丑陋的蚂蚁,故而小侯爷这才受不了让奴婢爷跟着学认字,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三个月,又怎能与宓姑娘相比?”
“果然巧舌如簧。”
“巧舌如簧是夸赞之词吗?”孟薇眨巴眨巴大眼,一脸无辜的笑了,“那奴婢在这里谢过镇国候大人夸赞,听闻镇国候才学过人,既然宓姑娘没能回答的出这个下联,不知道镇国候可知晓?奴婢没听过下联,实属好奇,究竟要怎样的下联才能完全对得上?”
镇国候只觉喉头一哽,他不同于护国侯,开过的时候他爹和护国侯老太爷是一同南征北战的武臣,但后来战事平定,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留在京城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他爹将他往文臣的方向培养。
想他当年才弱冠就考上状元,虽然也会武,但文采却是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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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个对子他的确也对不出来,刚才那两个小公公将上联给大家看的时候,他也跟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家女儿定然会输,却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小小的丫鬟竟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让他来‘帮’她的女儿对上下联。
一时间,镇国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
纵然五品之下的人并没来,但五品之上却有不少人,更别说还有不少的公公宫女,还有那些人带着的丫鬟小厮,他若是说答不上来,那么孟薇刚才的夸赞就成了讽刺,日后皇上或者护国侯府委派事情
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拿这件事情说是。
昔日状元又如何?
这些年过去,一个对子都对不上,能有什么才学?
又怎能委以重任?
可若是说会,他还真的不会,一时半会无法想出下联......
正在镇国候左右为难,并且心中暗恨孟薇的时候,却听到孟薇为他解围:“不过奴婢曾听闻那位提出上联之人说,这是千古绝对,好些年都没人能够答上来,所以奴婢才会心生好奇,觉得这天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答不上来?那人说那些才子学者都听过这对联,但却答不上来,久而久之,不少人都说这是无下联的上联,所以奴婢觉得这一时半刻,不说镇国候,就是太傅大人也不一定能够想出一个绝对工整的下联吧?”
被点到名的杨太傅无奈的抚着白须,点了点头:“的确,虽然老夫没听过这个所谓的千古绝对,但许是这对联难倒太多人,故而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提起。”
这意思也就是说,难度的确当得上‘千古’二字,故而他也答不出来。
镇国候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护国侯府的小丫鬟为什么给他解围,但只要他的颜面保住,别人怎么想,他也不在意了。
☆、181.倒打一耙
看着镇国候面色如常的坐下,孟薇也放了心。
这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情,她也算是做的驾轻就熟。
她不能让人以她为靶子来攻击护国侯府,要不然到时候有人怨怪她,可同样的,她也不能当着这满朝五品官员以上的人为难镇国候这么一个大人物。
镇国候不敢对护国侯下手,可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谁知道府里有没有对方安插的人,人家动动小指头,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再说她以后是要出府创造自己的事业,和谁过不去,也别和官府的人过不去不是?
所以也就不能怪孟薇给自己留条退路了。
果不其然,这事在场不少人都有疑问,而最为方便问出这话的叶子川还没开口,他的好友兼死党便先行问了出来:“这么好的机会让镇国候那个老匹夫吃瘪,你怎么还帮他解围?”
孟薇心里早有应对,当下瞥了他一眼,又拿起葡萄剥了起来:“难不成楚公子是想要奴婢当着众朝臣的面,以一个小丫鬟的身份向镇国候府宣战?”
不说她的身份不符,就是宣战,也轮不到她去,虽然护国侯府与镇国候府不和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可却也只是在朝堂上,至少三皇子与四皇子表面维持着平和的兄弟情,所以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楚惊风这下是彻底无话了,至于叶子川,只是伸手取下孟薇刚剥好的葡萄吃了,又将那碗糖蒸酥酪移到孟薇面前:“你伺候爷好些时辰,想必早已腹中空空,吃点垫垫肚子,可别让肚子叫出声响,给爷丢脸。”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本来有些西斜的日头又下降了些许,天色已经暗了不少,但面前的糖蒸酥酪却还是那么白嫩可口。
她也的确是饿了,故而也不矫情,伸手捧着糖蒸酥酪,碗壁温热,倒是让孟薇愣了愣。
这冬日里东西本就凉的快,即便周围有暖炉,可是只能让人不觉得冷,但这盛装着的东西又不能烘热。
捏着勺子,目光瞥过一旁巴掌大小的手炉,这才有些了然,她跟着小侯爷进宫的时候,可并没有见到什么手炉,想来是刚才她上去书写的时候,叶子川让人准备烘热的,心里顿觉暖意隆隆
不论是她前世创业初期,还是事业有成之后,都是自己在独自奋斗,摸爬滚打,早就心性坚韧,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能够让她为之色变,故而所有人,就是她自己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很强,不需要别人担心照顾。
不过这一次被人照顾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很不错。
也许是御厨没掌握好分量放多了糖,也可能是孟薇的错觉,孟薇只觉得这碗糖蒸酥酪比以往吃的都要甜。
正小口小口的吃着,就听到皇后说话:“本想着从今日的表演和对对子中各选出最为突出的一人,
本宫会有奖励,现下瞧着也好一会儿了,想来众人都有目共睹,皇上和本宫一致认为才艺方面,工部尚书之女岳沁儿的琴艺高超,当为最好......至于对对子,则要数护国侯府的小丫鬟孟薇为最,大家可有异议?”
这么想着,其中一位长相尖略显尖酸的女子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女乃是户部侍郎之女宓珍,那名叫孟薇的女子,一来并非大臣之女,二来所出的对子的确精妙,但却并非是她自己所出,这个应该不作数才是。”
“哦,你这么说倒也有些在理,且两个理由,不知晓孟薇你觉着这话可对?”
显然,皇后一句话,其中之意却已经偏向了那个女人,且这么直言问她,显然是想要让孟薇知难而退。
本来她并不是很在乎那什么赏赐,金银她又不是没见过,就是以前心血来潮还买了不少钻石,自己做了个钻石蛋糕玩,还会在乎这看起来丰厚但却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赏赐?
她向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也知道这古代阶级观念眼中,若说着话的人是宓兰芝也就算了,毕竟她今天让对方狠狠地栽了个跟头,不介意退步稍稍示弱。
可是这个宓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好像没得罪过对方吧?
这么直接的针对以为她会怕?
孟薇莫名朝她女人一笑,站起身来,就听到叶子川的小声提示:“那宓珍是宓兰芝的堂妹。”
楚惊风忙不迭的提示:“对啊,她和宓兰芝一样讨厌,处处以宓兰芝马首是瞻,不过皇后都这么说了,你正好顺着下坡,就冲你今天让那老匹夫难堪,我改天赏你一锭银子。”
一锭银子就是十两,相当于她现在不吃不喝两年多的月银了。
听着楚惊风的话,她险些笑了出来,楚惊风是让她借驴下坡,而这个驴......
好在孟薇及时绷住了,低垂着脑袋,双手又是朝着皇后皇上行了一礼,朗声道:“回皇后,方才那位宓姑娘所言,奴婢认为不对,且对皇上大不敬!”
话落,在场众人都觉得自己幻听了,皇后刚才那意思,明眼人都知道也是不满孟薇的丫鬟身份,可多少还是给了个坡下, 只要孟薇推脱说自己的确不算,这样一来面上好看,而来又能让出一个名额。
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孟薇竟然敢反驳,甚至还倒打一耙的说宓珍对皇上大不敬。
有些事情口角什么的没事,但一旦扯上皇上,性质就不一样了,对皇上大不敬,那可是要杀头的!
就是宓珍本人听着也慌了:“你,你胡说什么?我对皇上皇后尊敬有加,又怎会对皇上大不敬?你可别信口雌黄。”
“奴婢可没有信口雌黄,想必在场之人都应该记得,对对子是皇后看着天色还早,这才提出,而最先的上联却是皇上所出,奴婢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皇上出的上联‘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与《朱子家训》中‘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仅一字之差,其中意思却是全然相同。”
“宓姑娘说奴婢出的上联并非奴婢所想不作数,奴婢却只是在效仿英明神武的皇上,以皇上为榜样
为何不行?还是你想要说,皇上的这个作为起头的上联不作数?那么既然不作数,岂不是从一开始,到现下花费这么多时间,这么多才子佳人对的对联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182.一点都不好骗
场中一静,那些本还想要帮着宓珍说话的人也尽皆低了脑袋,就连离宓珍最近的宓兰芝也稍稍离远了,好似怕与对方牵扯上一般。
孟薇笑了,她自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说话,这可是皇权至上的古代,谁敢说皇上不对?
除非是觉得活的太久了!
但孟薇这话还真可以说得上是有理有据,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一会儿,那个叫宓珍的脸色苍白,急的泪水都掉了出来,双腿一软跪下朝着皇上磕头,声音充满哭腔:“皇上恕罪,臣女绝无此意,方才乃是臣女胡言乱语,皇上饶命。”
皇上眯了眯眼,扫视一眼镇国候,镇国候接到示意立刻起身,身旁堂兄,也就是宓珍的父亲,那位户部侍郎也跟着一同跪倒在地求情:“皇上,臣之小女/侄女年纪尚幼,任性妄为,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年纪尚幼?可我瞧着护国侯府的这位小丫鬟看起来却更加年幼,且此事是她为难这个小丫鬟在先,就算要道歉,也不是和朕。”
话音一落,镇国候和户部侍郎一同看向宓珍:“珍儿,快些向孟姑娘道歉。”
宓珍又不是傻子,知道是在为她解围,即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向比自己身份低贱之人道歉,可皇上都发话了,她自然不能反抗,只得小声道:“孟姑娘,方才是我看着堂姐被你那个千古绝对为难失了
面子,所以我这才一时不忿针对你,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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