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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的人类确实被那个女人救了,没办法了,只能上。

“那你在我嘴里坐好,别摔着了。”

“嗯。”陆鹏重重点头:“咱们双修这么久,默契肯定比之前更加好。”

得,被自家人类的亲昵与信任捆绑,幽冥蛟只得认命地再次游进了战圈。

听了一人一蛟全程交谈的辟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玄月的这个族人有点意思,不仅聪明,还很会说话,那小蛟由最初的争强好胜到中间的不情不愿,以至最终的义不容辞,完全被引导却又根本不自知。

本来辟还在担心名叫陆鹏的小子因为自身修为太低而无法驾御那条桀傲不驯的幽冥蛟,而今听了一番壁角,却是将担心完全放下了,这两只,也可放心驱使了。

看着远处的包围圈慢慢扩大,除了最外围的几只以速度见长的混沌兽直接选择了逃跑而幸运逃过一难,其余的混沌兽都被几个幼兽清剿一空。

自堆积的尸堆中跳下,回身看了一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矮的尸山,玄月忍不住惊异:“辟,是混沌云气中有什么在腐蚀这些混沌兽的尸体吗?”

辟坐下来,将几个幼崽招到跟前。

“混沌云气不攻击生灵,而是滋养生灵,但是,当生命逝去,生灵体内一切有用物质都会消散于天地,而后自动溶入混沌云气,这也保证了混沌云气的总量不会减少,如此后来生灵生存便不愁了。

那些混沌兽长期生活在混沌云气中,自然也是受到了同等对待,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混沌之中,兴许也会和混沌兽一样,最终被消融一空,只余对生灵有益的……”

“辟!”对于辟的比喻,玄月听得心中一揪,直接出口打断了他:“今天已经遭遇第二拨聚集成群的混沌兽攻击了,还是不同类型的混沌兽群,为什么?”

为什么呢?

辟抬眼看向远处,他估计是遇到老对手了,这种手法,他曾经在和兄弟们最后一次围剿混沌兽时遇到过,那时,他们不只要应付眼睛能看到的混沌兽,还得时刻抵防那能完全隐身暗处不漏一丝气息的阴兽,那是一种长得无比邪恶,也无比贪婪可怖的异兽,他们一族曾经给苍界生灵带来一场巨大的浩劫,也正是那场浩劫过后,苍界神魔只剩下了九位。

今天,他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种无赖的驱使别的生物消磨猎物意志与精力的手段,这种躲藏在暗处,时刻窥视的氛围……辟知道,那种叫章鳄的生物,又出现了。不过,辟推测,对方要嘛形单影只没有同伴,要嘛力有未逮,于是才最终选择了驱使蠢笨的低级、中级混沌兽来消磨他们的精力,却完全未见一只高等级的混沌巨兽。

不过这样也好,也免了他辛苦寻找那些藏在无尽云海中的害虫,现在混沌兽成群结队来送死的行为,正是辟求之不得的。

“你们注意,此次来的都是混沌之中能力最弱的混沌兽,哪怕数量可观,其实力却不强,混沌之中生存着的,还有一些巨兽,这些巨兽中强的,哪怕是我如今的实力,对付起来也有些吃力,你们要是遇到那种一看到就觉毛骨悚然的巨兽,不要迟疑,跑。能跑多快跑多快,只要跑回我的身边,就基本上安全了。”

两人两兽面面相觑。

“刚进混沌时,我们遇到过几次——远远的,老虎和小黑就觉心惊肉跳,我们就选择了远远绕开,辟,你说的巨兽,就是那样的存在吗?”

辟看向金月老虎与幽冥蛟:“心惊肉跳?”

金月老虎狂点头:“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心脏也咚咚咚咚地狂跳,你呢小黑?”金月老虎转头看拉成一长条躺在云海上的懒蛇。

幽冥蛟懒洋洋抬起头:“心里烦躁,想冲上去杀了那散发警告气息的东西,身体却本能地想远离,神魂也拼命尖叫着要逃,没办法,最后只能躲着走。”

辟沉思着点了点头:“能让你们有这种反应,便是能绝对秒杀你们的存在,本以为百万公里范围内已被我清剿了一遍,不会让你们遇到过于强大的混沌兽了,不想,还有漏网之鱼。”

“辟,你之前就清剿过一遍了?”玄月眨了眨眼:“所以,你故意没管我们,任由我们自己先在混沌内闯荡?”

辟承认:“说再多要你们谨慎的话,不如一次将你们丢入未知地方的亲身经历,你们的求生本能会教会你们许多,这比长辈说再多教诲的话的效果都好。”

两人两兽脸上同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辟的教育方式是相当的粗暴了。

不过,确实很有用。

想着那一个月战战兢兢,一下也不敢睡沉了,还时刻提心吊胆着准备下一刻就展开亡命奔逃的日子,老虎与幽冥蛟同时叹了口气。

看着一虎一蛟脸上露出的沧桑表情,辟眼中流泄出一丝笑意,幼崽们总喜欢装老成,可爱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而每一次看着幼崽因为自己的捉弄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也是辟最开怀的时候,这种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了。

感受着身体内的暗伤又恢复了半成,辟暗自舒了口气,果然,相较于找九界的世界意志索要本源治疗暗伤,还是屠杀于九界有害的寄生虫更快的能让体内伤势愈合。

“我去捕一头高级混沌兽,让你们练练手。”

完全无视了身后幼崽们的惨嚎,辟冷酷无情地踏步走进了云海。

第186章

混沌空间内, 玄月四小只接受辟高强度冷血训练的同时, 苍界遭遇了一次大变。

整个苍界九州, 温度不明原因骤然升高,修士倒罢了, 普通人因为无法适应骤然升高的温度,聚集处开始有疫情传播,有修士驻守的城市倒迅速控制住了疫情,那些没有修士存在的山村,除了部分借助自己采的草药活下来,最惨的甚至有山村几百口子人全都死在了疫情中。

而后从整村灭亡的地方飞出的蚊蝇飞虫,更加速了疫情的传播。

在人类国度的统治阶级反应过来并做出防疫布置时,那些独立的落村已经十去其二。

苍界各宗门的情况要好得多, 毕境,宗门内哪怕最低层的杂役也是修士,如此, 在此次苍界大变时,宗门人员的损失倒是微乎其微, 只是, 与俗世相关的一切产业都受到了影响, 凤仪宫主很忙, 既忙着宫内的事务, 更要着人去安顿弟子们位于各地家族, 这些家族本也与凤仪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凤仪宫宫主自从将玄月收入门墙, 关于冥海的特产,凤仪宫便都是优先从陆家进货,如今苍界生变,凤仪宫主自然要安排人去陆家查看她家是否安好,并顺道交待多方事宜,此之谓宜公亦宜私。

传信弟子很快回复,陆家除却外围一些普通人感染了疫情并不幸病逝外,大部分人都安好,有修为在身者,更因有修为护体,皆无病痛。

凤仪宫主挥退传信弟子,手里捧着律则金册,再三确认小徒弟留在上面的气息不曾消散,方放下心来。

这个小弟子,年纪最小,她操的心却最多,自打入门,除却最初的几年,其余时间总不得安生,不是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便是不明原因遭了歹人惦记,这一次可好,明明跟着两个修为通天的渡劫期太上长老出门,也会被莫名出现的黑色漩涡卷走。

叹一口气,凤仪宫主最终也不得不放下律则金册,开始接见门中各执事长老,了解门内各事务,并及时发现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个庞大的宗门,其事务之多可想而知,哪怕递到她手中的已经被各执事长老筛选过后最重要的,凤仪宫主也直忙了半天,才将这一天的的事务处理完。

回到偏殿,凤仪宫主取出传音符,分别给四个在苍界的亲传弟子传信,让他们将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回到宗门来,并且重点说明了,短期内,他们不会再得到需要出宗门的任务。

放下传音符,凤仪宫主起身走进玄月居住的飞凤居,听着窗外本不应在春天响起的蝉鸣,凤仪宫主眉头轻锁,太上大长老经过一番推算,道此番苍界大变虽不知会持续多久,但是,本门的生门却是应在玄月身上。

玄月啊,这孩子修行才十几年,就要背负宗门的生死存亡,若可以凤仪宫主根本不想将这重担放在小徒弟肩上,若自己能替她担下,那就更好了,可是,太上大长老却说她这个宫主没那个能力。

她修行千年,却没能力庇护小徒弟,甚至反过来还需要这个小徒弟庇护,这不是凤仪宫主第一次感到无力,在灵界,当她被灵尊擒住做为威胁玄月的砝码时,她已经体味过,只是,她却从没想到,这无力感会这么快又再度生出,而这一次的事件,比在灵界时要更严重,毕竟,在灵界时,玄月要担心的仅仅她与几个门内弟子,而现在,玄月的家族与师门估计都需要她背负了。

“到底还会有何种灾难来临?”

站在窗前,看着天上云卷云舍,凤仪宫主的脑子里翻腾的全是宗门密卷中记载的几次苍界大劫,异种生灵入侵、两界大战、魔族跨域、怨灵肆掠……

灵界

西大陆 貕国王都

仍然腰系红带,穿着一身红绸大裤、黑绸上衣下仆装,坐在王都自己家正堂上的汪九铭一脸铁青盯着堂前跪着的小厮。

“你再说一遍?”

小厮打着哆嗦,却不得不再次小声禀告:“安乐侯爷说,要想救您的兄弟,就拿玉牌去换。”

“玉牌!”

摸着怀里的玉牌,汪九铭目中露出一丝暖色。

“我汪九铭原是贫灵城内的一个小混混,如今能在王都拥有自己的宅院,还能养得起小厮家仆,这一切,都是主人给我的,别说是主人亲赐的玉牌,便是主人随手丢弃的一块手绢,他柴订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

更何况,在如今疫情疯传的时候,所有手持主人亲赐玉牌的家仆,无一人染疾,而那忘恩负义拿主人玉牌换了钱财官位的几个狗东西,如今可不太好。

“当初,跟随主人来到王都的三十六人,而今还有多少人记得她老人家?”

偷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脸萧瑟喃喃低语的家主,小厮心里头暗自嘀咕,主人明明有好几块玉牌,如今拿一块救兄弟都不愿意,还说什么刀口舔血一起搏过命的兄弟,照他说,这人共患难易,共富贵难,这不,今儿这事就是见证。

“安乐侯是而今王上不知道多远的一个堂兄弟,就这么个玩意儿就敢寻事威胁我这有主的下仆,呵,柴家的人怕是忘了连灵尊也不敢冒犯的我家主人的威严了。”

灵尊!

小厮打了个哆嗦,这可是一个光听到就让人打骨子里往外冒寒气的名字。

灵界其它国家的子民兴许还可能不知道灵尊的凶残,貕国国内的子民却对他在灵界展开的血腥祭祀一清二楚。

不清楚也不可能啊,王上亲自遣人到各个城市将灵尊干过的事儿宣讲得一清二楚,完全没有一丝为尊者讳的意思,就这样的情况下,貕国从上自下,岂会还有人不清楚灵尊是一个何等凶残可怖的人?而就是这样的存在,居然也有不敢冒犯的人?

小厮来主家不久,因为这位主家本就是一个刚发家不久的泥腿子,没看他现在穿在身上的还是一身下仆装吗,可是,如果主家的主人真是连灵尊也不敢冒犯的人,那么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再想想?

“你去告诉侯府来人,我汪九位虽卑贱,却不会背主,玉牌,没有!”

小厮刚起身,便听门外几声喝采。

“好,九哥,好样的。”

“我就说九哥肯定不会低头。”

“谁刚才还说不一定呢?”

“我那说的不一定吗?我说的是就怕九哥为了兄弟情,去护那卖主的畜生。”

“嘿,还不是一个意思?”

“这意思差远了……”

看着吵吵嚷嚷着跨过门槛,走进堂内的十几个兄弟,汪九铭一脸意外:“哥几个今儿怎么一起来了?”

“唉呀,如果再不来,咱们可就被人各个击破了。”

“是,不仅是九哥,我们每家都受到了王都权贵的威逼利诱,那盯着的,都是主人当初赐下的玉牌。”

“而今这种天气,谁敢把保命的东西送出去?这不,大家伙聚在一起,来找九哥定个章程。”

“还定啥章程,刚才九哥不是表态了,一字,要玉牌,没有。”

“那是一个字吗?不识数,明明是五个字。”

“我呸,爷能不知道是五个字,这不是表决心呢吗。”

“唉哥几个别吵了,说起来,当初一同打江山的百十号兄弟,而今就剩下不到三十个了,这为点鸡毛蒜皮就吵吵,闲得呢?”

“当初让他们跟着主人一起来王都,都死命不走,看吧,最后被灵尊那老东西拿去血祭了。”

十几个大汉吵闹着在大堂内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家里的仆人很快送到了茶水点心等物,一群脚刚离了泥的大汉完全没有一丝矜持地端起茶就喝,拿起点心就吃,完全没有一丝见外。

看着一帮与往日一般无二的老兄弟,汪九铭因为被安乐侯反复逼迫以至极度糟糕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听几个兄弟说得热闹,汪九铭也忍不住接话:“贫灵城那一役,死的何止是贫灵城的贫灵,听说整个灵界的高级修士都死了几成,一城的贫灵,算啥,不过是如泥一样转眼被人忘了。”

说到这些,汪九铭又忍不住感叹:“咱们如今至少还活着呢。”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大汉看汪九铭一脸感慨,忍不住了:“爷们儿们当初也是贫灵,而今再看,王都的高级修士双怎么样,他们难道敢拿爷们儿们怎么的?就说这玉牌吧,在别的灵修那,擎等着家破人亡吧,到了咱们这,就得好声好气地来讨要,嘿嘿,就这,咱还就告诉他们,咱不卖。”

“高级修士是不敢拿你怎么的吗?人家那看的是主人的面子,你以为自己那一身有几斤肉几斤皮几斤骨头能给人家高等修士折腾的,还不敢拿你怎么的,若无主人的名头,咱们照旧是那地上任人践踏的泥。”汪九铭右手下方的体型略显瘦弱的中年汉子看不惯对面大汉的张狂,思及这些日子所见所闻,脸上不免露出忧虑之色:“照我说,实在不行咱们拿几块出来,说不准……”

“哪来的说不准?”那被怼了的大汉一声冷笑:“匹夫无罪,怀壁自罪,你拿几块出来能有用?王都多少权贵,这些权贵又有多少家眷,咱们就是把主人赏下的怕有东西都拿出来,又哪够这些权贵们分的?到最后,咱们还不就是一个死?不是死在权贵们的手上,就是死在疫病上,说吧,你想怎么死?”

右手边的中年汉子脸色涨红,一时也没了主张。

倒是汪九铭,听了左边大汉的话,也认为他说得有理:“既知道咱们为什么能活得像现在这快活,就该明白,主人赏下的东西,不能放手。”

“对,不放,要玉牌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没了玉牌最终估计也没法在大疫中活下去,不如在没死前活得像个汉子。”

“不给!玉牌是主人赏给我们的,就是王上来,也是这句话。”

“王也好御将军也罢,他们估计倒不会为难我们,毕竟他们都是与主人有交情的,怕就怕那不上不下,啥也不知道的东西,才敢胡乱朝着兄弟们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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