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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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水面沉似水,冲我一摆手,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几个大汉过来,抹肩头拢二臂给我的双手在后面撅起来,整了个喷气式。刘桂芝的丈夫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大嘴巴。这小子成年务农,别看一只手伤了,剩下那只手的手劲也不是吹的,一个大嘴巴上来,我这半边脸顿时麻了,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我一激灵差点没尿裤裆里。

陈阿水大声吼着什么,我就看他的嘴动,说的什么一概听不见。众人进到屋里察看情况。

我苦笑着,到不觉得委屈,整件事发生太快,到现在脑子还是蒙的,一片空白。

屋子的灯亮了,他们在说着什么,似乎口气很激烈。后来我的耳朵渐渐恢复了一些听力,听到了哭声,似乎是刘桂芝的。

这女人被邪物附身,时正时邪,就跟得了精神病的多重人格似的,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陈阿水从屋里走出来,背着手看我,他咳嗽一声说:“小伙子,你是不是想强奸我儿媳妇?”

我知道这事容不得玩笑,虽然被扇了个大嘴巴,觉得有些屈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赶忙说:“怎么可能,你去看看你儿媳妇的衣服,还有身上绑着的绳子,动都没动,谁强奸能隔着这么多衣服的。”

陈阿水点上一根烟,缓缓抽着:“我儿媳妇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你和你那个同伴进去之后,就开始对她摸摸索索,还把手从她的衣服领口伸进去……”

他儿子冲出来,大声说:“爹,让我砍死这个王八蛋!”

陈阿水摆手:“咱们是文明人,砍死了还要担责任,明早送官就行了,判他个十年八年。”

“我根本就没强奸,”我苦苦哀求:“我们来就是为了给刘桂芝驱邪的。”

杨神婆从屋里出来:“驱邪,你们大大方方驱行不行?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大半夜的,非奸即盗!”

我还要说什么,陈阿水不耐烦:“关起来关起来。对了,还有一个同伙,大家别闲着,找一找,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我被几个人连踢带打,带到楼后一个仓库关起来。仓库不大,堆满了破箱子,满墙都是蜘蛛网,我被扔在地上,大铁门关上了。

我垂头丧气,这都什么事啊,现在这半拉脸还麻得厉害,跟没有了似的。

我的双手倒剪在身后,这些农村人用的是猪蹄扣,捆的那叫一个严实。我勉强站起来,用身子撞了撞铁门,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撞不动。

仓库里没有光,一片黑暗,又特别的阴冷,现在估摸才下半夜一两点,漫漫长夜,有的熬了。

我坚持了小半个小时,冷得实在受不了,把破箱子都踢开,里面都是一些破报纸什么的,可也别说,真找出一件有皮没毛的破棉袄,一股霉味冲鼻子。太冷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勉强盖在身上,挡着寒气。

刚才的事再一回忆,我深深感叹,三舅可真是老狐狸。他什么时候跑的我压根不知道,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形势不好撒丫子就溜,绝不恋战,以后还有扳回的机会。

像我这样傻乎乎的,最后只能落着一个挨揍关禁闭的下场。

我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其实刚才我也有脱身的机会,抱着那小孩的时候,就应该挟持小孩当人质,先开车逃出去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件事挺刺激我的,等过了这一槛,我得好好拿出时间跟三舅学习一下武功,最起码得有点自保的能力。

我冷得受不了,辗转反侧心情焦虑,身上很乏很困,就是睡不着。

不知不觉外面天光大亮,有阳光从仓库上方的通风口射进来。捆了一晚上,我浑身都僵,尤其两个胳膊根本动不了,就跟不是自己似的。

外面门锁响动,进来一个庄稼汉,上来拽我的脖领子。我赶忙说,大哥慢点慢点。

这大汉穷横穷横,指着我的鼻子骂:“打死你这个强奸犯。”

到了外面,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冻得直打哆嗦。就看到楼前的空地上,摆着神桌,上面是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供品,有香蕉苹果大鸭梨,还有好几个桔子,其他的还有鸡鸭鱼肉这些东西。

香炉里插着三根长香,冒着烟儿。

中邪的刘桂芝被五花大绑在一张凳子上,歪着脑袋,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脸。

大汉指着我问:“他怎么办?”

杨神婆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看我,说:“我一会儿驱邪,鬼物说不定会潜行而去,另找附身之人,就让他当个替童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驱鬼

“啥玩意叫替童?”有个汉子问。

杨神婆看着我,诡秘一笑:“我会用超度的法子度化鬼物,可鬼物极其狡猾,可能会逃走,就会窜到其他人身上,附在其上。”

陈阿水走过来,眼珠子亮了:“就是说俺儿媳妇的鬼,会跑到这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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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神婆点点头。

陈阿水和大家都面有喜色,他对我说:“小伙子,你算是将功赎罪,只要鬼上了你的身,我们就不追究你昨晚强奸罪了。”

我听得如坠冰窟,拼命挣扎:“姓杨的,你这么做有违天伦天道,你会遭报应的。”

杨神婆脸色阴冷,哼哼两声:“像你这样作奸犯科的人,死有余辜,只可惜跑了那个老的,只好拿你祭旗!”

我拼命挣扎,喊着救命,谁也没有听的,直接把我推到昏迷的刘桂芝身旁。怕我跑,用绳子把我拴在刘桂芝椅子的后背上,我和她一前一后捆的结结实实。

杨神婆拿着一把朱砂,嘴里念念有词,围着我们洒了一圈,相当于用朱砂把我和刘桂芝封印在一起。

我心里慌张,赶紧在心念中问小艾,一旦那鬼上了身,你有没有办法?

小艾说:“主人,我的能力有限,如果鬼物道行高深,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停咽口水,这下可坏了。

小艾说:“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

“除非你给我……你的身体。”小艾说。

我心跳加速,问它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全面控制你的身体,才能发挥我最大的法力。”小艾说。

我暗骂,这样的话,它和当初的妙哥吞有什么区别。可细想想,两者又不太像,小艾毕竟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暂时把身体交给它,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我心乱如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候杨神婆开始做法了,请出三根香,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插在香炉上。杨神婆做法主要的手段就是跳舞,可能和她在东北拜师学艺有关系,学了一套萨满舞,拿着的法器就是两根棒槌。两个徒弟开始打鼓点,男徒弟敲着手鼓,女徒弟吹着唢呐,杨神婆配合着鼓点,围着朱砂开始上下跳舞。

她的跳还真不是乱跳,身体一会儿起一会儿伏,走一步跳一下,很有规律。两根棒槌“哗哗”作响,凭空能打出一团烟雾。

周围的人看得鸦雀无声,现场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随着她的舞蹈,刘桂芝好像有了反应,喉头发着难听的泡音,前胸口一起一伏,全身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我急了,大声喊:“救命,救命!”

杨神婆跳跳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陈阿水,做个眼色。

陈阿水还是很聪明的,走过来扳起我的下巴,“啪啪啪”对着脸颊就是左右开弓,打得我耳朵嗡嗡响,整张脸全都麻了。

我的鼻子感觉麻酥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低头一看,鼻血从鼻子流出来,一直到嘴巴,又流到前襟。我又急又怒:“你干什么?打人犯法!”

陈阿水作势又伸出大手,还要揍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忙闭上嘴,这些农民下手没轻没重,逮着往死里揍,再这么打下去,我耳朵穿孔都是轻的,别给打傻了。

杨神婆继续舞动,嘴里念念有词,棒槌敲的相当有节奏。就在这时,只听刘桂芝突然喉头“咯咯”两声,就跟公鸡打鸣似的,紧接着她“哇”一声哭了,披头散发的挣扎着:“救命啊,为什么捆着我,救命啊。”

陈阿水一家人纷纷围到杨神婆身旁:“大仙儿,是不是她好了?”

杨神婆停下手里的棒槌,能看出她自己也有点迷惑,来到刘桂芝近前,问:“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俺叫刘桂芝。”

“你男人叫什么?”

“陈大国。”

“儿子呢?”

“陈爱学。”

陈阿水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好了,好了!她身上的鬼驱走了,大仙儿真厉害。是不是可以把她解开了?”

杨神婆想了想,让人过去把刘桂芝从凳子上解开。刘桂芝被人扶着,跌跌撞撞到了人群里,有人给她披上外衣,刘桂芝到处找自己的孩子,有人把她的孩子陈爱学送到她手里,娘俩抱头痛哭。

我对这个小孩印象极差,昨晚就是他诬陷我强奸刘桂芝,小小的孩儿从哪学的这个词,听着特别刺耳,肯定是家教有问题。这孩子还撒谎,品质极其恶劣。

陈阿水指着我说:“大仙儿,这个人怎么办?”

杨神婆走到我面前,看看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本来想破口大骂的,忽然想到,不对。我如果还这么骂,就说明我是正常人,他们肯定会拿我报案。莫不如就装成鬼上身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鬼上身是什么样,反正就是模仿刘桂芝。我嘴一咧开,学着东北笑星魏三的样子,开始傻笑。

魏三就是以装傻子见长。

我一边笑,一边盯着杨神婆,夹着嗓子骂她:“你不得好死!”然后又笑,“嘿嘿,嘿嘿嘿~~”口水流了一地。

旁边的陈阿水倒吸口冷气:“他是被鬼上身了吧。大仙儿,怎么办?”

杨神婆想了想,问他:“你想怎么办?”

陈阿水喉头动了动:“要不你再帮他驱邪?”

杨神婆冷笑:“我驱邪一次至少三千,这个钱你掏?”

“我凭什么掏。”陈阿水赶紧摆手讪笑:“要不就把他扔山里,自生自灭。”

杨神婆大袖一撇:“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别问我。”

陈阿水叫过两个人,他不敢靠近我,嘱咐那两个人把我带到深山,扔的越远越好。

这两个人也挺怕我,我就瞅着他们傻笑,等靠近了,就去咬他们的手。他们又叫了两个,一共四个人把我又捆了两道绳子,抬起来,往后山去。

我心怦怦跳,计划成功了一大半,到时候只要解了绳子,今晚我再回去,开了车就走。我本来还想调查一下,但自己这两下子还是算了,少趟浑水为妙。

这四个人真下个苦脚力,一口气走出去大半个小时,真是荒郊野外,现在已是初冬,四处都是荒山野岭,几乎看不到绿色。

我们来到一处崖边,下面就是滔滔江水。有个人提议,干脆就从这扔下去得了,人不知鬼不觉的。

我一听就慌了,悬崖能有十几层楼高,下面乱石分布,别说我了,大罗金仙从这扔下去也没个活。

另外有两个人不同意,说这么扔下去人就死了,他们不想担人命官司。

四个人争吵不休,最后统一了意见,还是把我从悬崖上扔下去,说我被鬼附身了,不能去害别人。

我急的不行,不能再装了,开始苦苦哀求:“四位大哥,我没被鬼上身,你们别杀我啊!”

有人冷笑:“杨神婆都说了,鬼是最狡猾的,它现在为了活命,故意撒谎,大家别听他的。”

他们把我连凳子带绳子推到悬崖边,我往下一看,这个眼晕,迎面是很强的风,吹得我两只脚踩都踩不住,碎石“哗啦啦”往下面落。

他们正要推我下去,就听“嗖嗖”几声破空之声,只见几块石头突然飞出来,正打在这些人的脑袋上,他们疼的哎呦哎呦叫着,死到临头,我脑子却格外清醒,一定是三舅到了!

我转过头大笑,装成恶鬼的模样,要来抓他们。这几个汉子别看身强力壮,到了这个时候胆子都特小,吓得哇哇叫,掉头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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