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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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你儿子雷帅呢?”

老雷头说:“那小子没啥出息,在家藏着不出来,让他妈看着。你们同是大学生,我看强子你以后肯定比我儿子有出息。”

老雷头一向以宝贝儿子为自豪,今天能说出这话已经不容易了。

我们来到大树前,只见大树的一块树皮扒光了,上面刻着几个字:出村者立毙。

我看到这行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咽着口水说:“昨晚咱们发现尸体的地方,也有这句话。”

“对!”老雷头说:“昨晚报警之后,警察来调查尸体,当时我在场。那具尸体你知道是谁吗,就是邻村的周傻子。”

周傻子我知道,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长大以后父母双亡,亲戚又不管他,他就满大街捡破烂吃剩饭。这人好在不骚扰别人,有口饱饭就行,这人在十里八村很有名。

没想到这周傻子居然死在我们村的村口。

老雷头继续说:“警察查过尸体之后,认为是失足掉进沟里摔死的,细情不明。查过之后,他们就走了。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了警车在这里的事故现场,马上汇报给我。我带人过来一看,正是昨晚那几个警察。”

我说:“雷叔,你的意思呢?”

老雷头指着树皮上的字说:“很明显这是警告,咱们村现在许进不许出。谁出去谁死,连警察都得死了。”

“就是说咱们站的地方,就是生死界线?”我说:“往外就是死,在村里还能继续活着?”

“对,就这个意思!”老雷头看我,眼神里有了希望:“强子,你脑瓜灵,又跟着你三舅学了不少东西,你帮着咱们分析分析。”

我把出现的线索罗列一下,三舅出村斗法、至今没有回信、发现尸体、尸蛾、尸蛾导致的疯狗病、出村者立毙的警告……

线头太多,我硬往上凑,愣是凑不出一个全貌,但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他想干什么呢?

“难道咱们真的不能出村吗?”老雷头的侄子说。

我咳嗽一声:“还是不要挑战这个极限的好。”我想了想说:“还是要报警。”

老雷头道:“我本来是打算要报警的,可早上出了疯狗,就把这事撂下了。”

我说道:“报警了会有更多的警察来咱们村,到时候可以看看他们能不能出村。”

其他人大喜:“还得说强子脑瓜灵活。让警察来给咱们当垫背的。”

我赶紧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警察肯定比咱们有办法,老百姓有事也得找领导是不。绝对不能让背后黑手逍遥法外。”

老雷头大手一挥:“甭管怎么地,强子出了个高招,马上报警。”

他安排人报警,我想起满车的尸蛾,跟老雷头说最好让村里家家户户准备艾蒿和朱砂。

老雷头招呼大家上车,先回村里再说,马上开个村委会。我们刚到村,就看到孙叉跪在大槐树底下咧嘴哭,周围一圈人看着。

车子停过去,老雷头下车大骂:“你嚎什么丧呢?”

孙叉嚎啕大哭:“主任,我爹妈,今天早上……走啦!”

老雷头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孙叉哭着说:“昨晚我爹妈让家里的疯狗给咬了,本来寻思太晚,就没去医院,想等到今天早上去扎个狂犬疫苗什么的。可一早上,我去看,我爹我娘都……都走了。”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老雷头大惊失色:“疯狗病毒这么厉害吗?一晚上就全死了?”

老雷头嘱咐让人跟着孙叉去家里看看,帮着收敛一下尸体。他要统计一下,疯狗事件里被咬伤的还有多少人,得马上打120送医院。

旁边有人提醒,现在村子许进不许出,120来了也出不去。

老雷头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我想起残卷里说过,克制尸蛾还有个物件,那就是糯米。我赶紧告诉老雷头,让受伤的人先用糯米处理一下伤口看看,艾蒿和朱砂也都得配合上。

老雷头把村干部召集起来,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很多人害怕起来,可还有人觉得不在乎,认为出村者立毙的警告或许就是个恶作剧。

老雷头没有多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把这个事通知下去了,你们爱信不信。我感觉老雷头有点故意的,说是提醒大家,可言语里故意流露出不当回事的口气。这老东西恐怕用意很深,很可能在正话反说,故意撺掇着让人出村。

他是想看看树干上那句警告到底起不起作用。

散会之后,老雷头用大喇叭广播了用糯米治疗疯狗伤口的方法,告诉村民,一定要凑齐艾蒿和朱砂,这些也有作用。

村子就这么大,尤其是朱砂,谁家没事能用这东西。去超市买,老板说有朱砂我还留着呢,全世界也没听说超市里有卖朱砂的。

村里这个乱,我回家看了妹妹和老妈,她们两个精神状态不错。我把今早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发现警察尸体的事。老妈非常吃惊,追问我细节,我正要细细道来,门外老雷头的心腹闯进来:“强子,又出事了,赶紧跟我去村口看看。”

我赶紧跟着往外跑,妹妹在后面喊:“等等我。”也跟着出来。

我不高兴:“你别跟着添乱。”

妹妹死犟,拉着我的胳膊就不松开,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去。等到了村口,这里挤满了人,都在伸长脖子往前看。

出村的路上趴着三四个人,他们都是面朝下,背朝上,直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雷头站在高处,拿着喇叭说:“大家都看到了,这几个人不听劝要出村,超过边界马上就倒在地上。”

人群里说什么都有,都面露戚戚之色,有好几个娘们坐在地上哭,哀求大家过去把她们家的爷们给捞回来。可一个敢动的都没有,要捞人就得出边界,这是拿命开玩笑。

就在大人哭小孩叫的时候,村口外面开过来一辆大吉普,径直过了村界,开到人群前。

从车上下来几个年富力强的警察,为首的气宇轩昂,一双剑眉国字脸,问道:“谁是村主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泰国和尚

老雷头赶紧挤过去:“警察同志,我是村主任。”

警官从兜里掏出证件给他看,“我是刑警大队的林彦,让你们村民马上回家,不要进行围观。”

老雷头摸不准警察的路数,正迟疑的时候,林彦不高兴了:“赶紧的,不要围观,都回家,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没办法,老雷头招呼我们都回去。

警察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一样的存在,众村民都听话走了。我落在最后,磨磨唧唧没走,好奇地想看看警察怎么处理。

几个警察靠着车门在低声商量什么,看那意思,人不走光他们是不能做出什么行动的。

我让妹妹先回去,我说我要找个地方撒尿。

妹妹知道我在撒谎,没有戳破我,只是让我小心些,她和村民们都回去了。

我顺着小树林蹑手蹑脚又回去,藏在一堆树枝后面,小心翼翼拨开,往外瞅着。

那些警察还在低声谈论着什么,林彦应该是个大官,对其他警察进行安排。

我屏息凝神,尽量屏住呼吸,不想让他们发现。

林彦冲着车里说了句话,时间不长,吉普车里缓缓下来两个人。我一看就愣住了。

下来的第一个人是位老道,大热天穿着一身长袖的灰色道袍,下巴留着山羊胡,头挽发髻,头发都白了。这老道腰板溜直,眼睛很小,炯炯有神。后来还跟着一个人,是个小年轻,也穿着道袍,可气场比老道差了太多,弓腰弯背的,看样子像是老道的徒弟。

难怪警察要把村民们赶走,原来他们车上还藏着道士,这件事确实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要不然好说不好听。

林彦和老道说着什么,老道要去察看撞毁的警车,他突然站住,猛地一侧头,目光正落向我现在藏身的地方。

我咯噔一下,吓得都僵住了。我藏在树林里,周围全是树枝树叶,警察都没发现我,可这老道居然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敢肯定,他并不是无意中一看,肯定是发现了我,眼神透过树木,直直盯着我。

我不敢再待下去,小心翼翼从树后出来,然后撒丫子狂奔,一口气回到村子。

等我回到家,还是心神未定,坐在沙发上,就跟中暑似的,那魂儿半天都没回来。脑子里一直浮现老道士回头一瞥的情景,怎么也抹不掉。

三舅出去斗法已经过了一天。我在客厅走来走去,浑身发慌,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尝试着给三舅打了个电话,原本以为肯定打不通,谁成想接通了。

里面响了几声,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我愣了,觉得这个声音有些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我说道:“我,我找安冬。”

“你是王强吧。”那人说。

我心跳加速:“你,你是谁,安冬呢?”

那人嘿嘿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会告诉你安冬的下落。”随即,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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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一股泰国味,这塑料普通话只能出自一个人,那就是素班。三舅的手机怎么能落到他手里?

坏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三舅真的出事了。

惶恐不安中一天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一家人吃过饭,老雷头来了,他和我老妈和妹妹客气了两句,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出来,问怎么了。

老雷头道:“咱们村被警察封锁了。”

“啊?”

他继续说:“我到村口去看了,拉了一圈的警戒线,禁止出入。那些警察暂时住在村委会里。”

“他们中间有没有两个道士?”我问。

“道士?”老雷头迷糊:“哪来的道士。”

既然他不知道,我也不想再提这个事。

老雷头说:“强子,下午警察在我家坐了老半天,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他们说了。他们还去察看了疯狗尸体和那些被疯狗咬了的村民。”

我点点头,老雷头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看样子,我真成他的左膀右臂了。

老雷头有些不好意思:“警察问我怎么对付疯狗的,我就把你交代出去了,说你教村民用艾蒿,用朱砂……强子,雷叔是为了你好啊,警察对你很感兴趣,你以后要飞黄腾达哩。”

我这才明白,他过来的原因是因为把我卖了,他良心不安,赶紧来打个招呼。

我说道:“行,那我知道了。警察说没说这事啥时候可以解决,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村。”

老雷头摇摇头:“他们说快了,谁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这里面有事。”

我们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老雷头走了。

我心事重重回到屋里,把目前知道的线索排列起来,却始终无法串成有逻辑的一串,此间迷雾重重,实在是想不明白。

如今天热,到了晚上会有村民出来乘凉。可今天却极其反常,我站在二楼的窗户往外看,村路一个人都没有,静的极其诡异。

平时零星还有狗叫,如今打疯狗之后,村里的狗都死光了。整个村子静谧得像是墓地。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到一楼客厅的时候,看到妹妹没有上班,正在厨房里打豆浆。我这才想起,村子已经被封锁,如今休学休班,全村人都困在这么大的地方出不去了。

我们一家三口吃着早饭,老妈问我,知不知道你三舅的下落,怎么一去这么多天没有消息。

我苦着脸说不知道。又劝慰她放心,三舅能耐大了,不能出事。

吃完饭,家里的气氛很沉闷,加上屋外大日头高悬,连点风都没有,热得人心情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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