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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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航他们被甩在后边一大截,胆颤心惊地想要掏手机打电话上去,一摸口袋才发现,没一个人带了手机。

傅劲深的车尾早就没了踪影,周靖航太过惜命因而开车这事由楚旧来,他一个人坐在副驾驶慌得不行,此刻倒不是担心自己,他心里惦记着估摸着此刻已经到山顶的傅劲深,生怕他出事。

“妈的,追上没?”

楚旧:“深哥那速度,我特么开飞机才能追上!”他顿了顿,又问,“深哥不是好些年没这么发泄了?”

“他这几天状态不对……梁知不见他。”周靖航忧心忡忡。

楚旧懂了,立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闭上了嘴,脚下油门猛踩。

后港盘山赛道是林家的产业,傅劲深几年不来都快忘了。

他一溜烟到达山顶的时候,周靖航他们还在半山腰,车子一路攀上山顶,排气管都烫得彻底,傅劲深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几米远的悬崖,他嘴角轻轻扯了扯,眸光里没有半点情感。

车子就这么直直开下去也好,反正他的心肝都不要他了,这日子白过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男人皱着眉头望下山谷,心中平静得压根不像刚刚才急速飚车上来的人一般,他只是有些烦躁,大手摸到裤兜里想掏根烟来抽抽,摸了半天空空如也的口袋之后才想起,梁知不大喜欢闻烟味,他替她健康着想,这烟早就戒了。

真是可笑,就连习惯里也都是她。

半晌后傅劲深漆黑的车身前打出来几道亮光,林著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傍晚的时候在山顶上鬼混,此刻收了场子,几个醉鬼顶风作案开着车出来,烟瘾上来了,胡乱在路口处停下,开了车窗抽烟吹牛逼。

几个醉醺醺的蠢货嗓门比什么都大,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傅劲深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头无意识地点了点,眯着眸子盯着前面几辆车看,耳边不时传来那几个混子的调侃和鬼话。

打头的车子里头坐的是林著,他今晚喝的最多,脑袋也最不清醒,性子本就混,此刻吹起牛逼来更是没个谱。

方才他们在酒桌上,有人拿着手机上网,看见了网上黑粉的狂欢,群嘲的对象是梁知,如今当红的小明星。

“梁知”这个名字还挺熟悉,模样看着也漂亮,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林著听了先是一哆嗦,而后把手机抢过去看了个高兴。

先前他就因为这女人,挨了周靖航好一顿打,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被人玩过丢弃的垃圾,他扯着嘴轻笑。

夜里山头的风吹得正盛,林著的醉意却被风吹得更加上头。

他吊儿郎当地倚靠在车门边,手中的烟燃尽了一根又重新点上一根,而后扭头嚣张地冲身后的人说:“网上梁知那事闹得挺凶的?操,就一情妇,估计被傅家那位包养过一阵子,没想到还能膨胀成这样,真当自己是块宝?是个男人就得惯着她?真他妈是个笑话。”

“林少认识?”身后不知道谁问了一声。

林著满眼都是轻佻:“长得还挺嫩,改天带出来咱们兄弟几个一起玩。”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车后方黑暗中虎视眈眈已久的猛兽一下冲了出来,径直往他那方向撞了上去。

周靖航和楚旧那老爷车的速度终于磨磨蹭蹭上了山顶的时候,傅劲深的车已经把人撞到悬崖边上了。

那光秃秃的边缘仅有一棵挺拔的树干横在车身上,只差一丝的力道,林著就会连人带车一同掉下身后那深渊万丈。

周靖航吓得尿都快当场洒出一地,然而车里的傅劲深仍旧双眼无神,半点感情都没有。

林著的车子完全没了原本的形状,他被撞了个粉碎性骨折,肠子都快兜不住了,气若游丝,楚旧赶忙吩咐手下人把人带走送医院去。

而车后方的傅劲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本来想让林著死,可踩下油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又有了丁点可笑的念头,要是他的梁知愿意回来找他了,他得留着干净的自己来护她。

楚旧忙着善后,周靖航拍着傅劲深车窗,陆随也在赶来的路上,他带了几个医生过来看看他。

好在这男人命硬,林著小命都快没了,他居然毫发未伤。

周靖航眼眶都红了,他妈的他一上来就看见个车祸现场,两台车都是黑色,他差点以为他深哥在那悬崖下边,这脸皮厚的王八蛋长这么大就没哭过几回,今晚硬生生被傅劲深给折腾得快哭了。

“他没事。”医生说了句。

“哪没事,我看他妈的他都快死了!”周靖航难得硬着嗓子说话,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也闹不明白这群二世祖到底在搞些什么。

半晌后周靖航恢复了平静,而后沉着脸说:“打上镇定带回医院去。”

陆随:“?”

“这王八蛋几天不吃不睡不当人了,弄回去挂点水,好好睡他妈个三五天再让他醒!”

一旁的楚旧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卧槽,没看出来啊,这从小一个裤衩长大的蠢货,居然还能见着这么有魄力的时候!

傅劲深到底是累了,他坐上陆随的车去医院的时候,居然也没抵抗。

山顶上处理完烂摊子的楚旧终于腾出个空子,往悬崖边上走,周靖航背过身子,拿着傅劲深的手机在打电话。

楚旧扬扬眉,慢条斯理地走近,然而走近了他才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听见周靖航拿着手机嚎,电话那头应该是梁知:“小嫂子!深哥出大事了!快没命了!特想见你一面,快去你表哥医院见见他!卧槽,血流了好几桶,需要你立刻过去亲亲我我爱的抱抱!!!”

第94章 你爱他吗?

梁知接到电话的前一秒, 周渠双手交叠在胸前, 正在宽慰她。

她还不知道傅劲深早已经把整个身家都给了梁知,于是她说:“没事,他不要你怕什么。”周渠伸手戳了戳她那还未怎么显怀的肚子, “你这里揣了这么个宝贝, 他敢不要你?他要是不要你, 咱们就把这小东西养大,哪怕他傅劲深家大业大, 最后还不得这小家伙继承。”

周渠哪里会不知道梁知外公是乾市有名的陆老爷子,家世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上的,梁知难受当然不是为了那些财产,她这么说, 也只是想着法子说个笑逗她开心。

然而片刻之后, 少女挂了电话, 小脸煞白,一双漂亮的杏儿眼里噙着汪汪的眼泪,神情里尽是担心。

“怎么了?”周渠赶忙替她倒了杯温水, 可此刻梁知满心满眼就只惦记着周靖航方才电话里的“几桶血”, 她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小姑娘也不去想这个男人到底还要不要她了, 她如今只想立刻飞到他身边。

她无意识地接过周渠递过来的水,手握着杯子却在颤抖:“渠姐,能送我去趟医院吗?”

周渠立刻站起身来:“肚子疼?!”

“傅劲深他, 出事了……”梁知嘴里话还没说完, 眼里泪珠子便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渠向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此刻也是手忙脚乱地胡乱抽了几张纸替她擦眼泪,嘴里忙哄着:“不哭啊,没事没事,祸害遗千年呢,傅劲深那王八蛋一定能长命千岁……”

半个多小时之后,亚星娱乐的车火急火燎地在医院门前停下,梁知一路上眼泪就没止住,临到要下车了,才随意抬手抹了抹,那模样看着着实可怜,周渠皱着眉头揉揉她的头发,顺手替她解开安全带。

如今她怎么说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与肚子里的小家伙日夜相守呆了这么久的日子,很多孕妇自然而然的习惯已养成自然。

梁知下车时心里急得不行,然而双脚踏到地面上时,仍旧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周靖航就站在门口接她,然而他小嫂子一下车,脸上那眼泪珠子都还没擦干净的模样,冷不丁让他心头一紧,这招好像使得太狠了些,他当时也是心疼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想太多,如今看了觉得后怕。

他几步上前给她带路,将人带到病房外的客厅时便立刻找了个借口溜了,手脚利索地替自己订了海岛三月游,琢磨着得好好避开他深哥一段时间,省得他娇妻在怀,生活惬意之后回想起他今天让他媳妇掉的这些眼泪,翻起脸来再送他去非洲一个月。

傅劲深的病房比寻常人家的房子还大,梁知穿过外头的客厅和餐厅,一直往最靠里头的房间走,越往里走心越沉,生怕见到他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在她身边,向来犹如保护神般的存在,梁知想象不到无所不能的他,有一天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受伤,住院在床。

小姑娘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入眼的便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大抵是周靖航想让他睡个好觉,屋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可她还是能看见床头立了的吊瓶架,输液管一直垂落到他的手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感知到她来便立刻清醒,满脸宠溺地冲她敞开怀抱。

梁知眉眼通红,此刻什么也顾不上去想,几步快走过去,小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她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双手探向他没有扎针的那边手臂,嘤嘤呜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而她即便在哭,床上的男人也不曾像过去一样,疼惜地抱着她安抚,如今他只是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

梁知都快心疼死了,他病床很大,旁边空了大半,小姑娘哭着哭着便不管不顾地躺在他身旁,细长的手臂搂在他腰间,嘴里不住地喃喃:“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你别这样无声无息地躺着,傅劲深,你起来啊,你哪怕不要我了,你也得当面和我说清楚的……呜呜,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小姑娘哭到最后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她本来心里就担心得不得了,此刻又哭昏了头,就连床上的男人逐渐转醒握住了她小臂都没察觉出来。

半个多小时前,傅劲深才被打了针镇定,他这些天不吃不喝没了精气神,陆随趁着他睡着,让人给他吊了几瓶葡萄糖。

换做普通人,打了镇定没有这么快醒,然而梁知一头扎进他怀中嘤嘤呜呜地哭个不停,他哪怕在睡梦中,心都给她哭软了。

男人才入睡不久,皱了皱眉头听着怀中这熟悉的小哭腔,他心中一惊,强撑着精神逼迫自己清醒,然而才一睁眼,就见那令他魂不守舍朝思暮念的小太太搂着自己身子娇滴滴地哭个不停。

他哪里见得了她哭,然而镇定的药性还在身子里起着作用,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努力伸出手,握住少女的小臂,他还记着她手臂上的结痂还新鲜着,不能擦碰,男人心脏揪作一团,小心翼翼护着她小臂,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哑着嗓开口:“知知……?”

她哭得起劲,压根儿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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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劲深使出浑身的劲,另一只手弯着摸了摸她头顶,怀中的小姑娘明显怔了一瞬,随后立马仰起小脑袋,然而眼眶里的泪一时间却止不住:“呜呜,你醒了?疼不疼?”

傅劲深:“?”

梁知见他不吭声,心疼得不行,小脸皱巴巴地挪着身子往他面前凑:“哪疼?我去叫医生!”

男人轻笑一声,此刻大抵知道是周靖航那家伙又和她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了一通,他嘴角扯了扯,随手拔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而后将小姑娘拥入怀中,嘴唇抵在她额头说:“心里疼。”

“你别闹了。”

“我没事。”他如今知道撒一个谎得用千个万个来圆,到最后还是会戳穿,会落空,没用的,“周靖航骗你什么了?说我身负重伤,马上就要咽气了?”

“嗯……”梁知瘪着小嘴,乖乖地躺在他怀中。

“他胡扯的,我只是打了点镇定,睡得沉了些,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他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此刻由于药性的关系,抱着她的怀抱不似平常那般有力。

然而他还是不愿意松开,男人笑得有些自嘲的意味,眼下他只能通过周靖航的谎言来得到这令他贪恋的拥抱。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

梁知仍旧一脸不相信地抬头看他,傅劲深揉了揉她的发顶,嗓子仍旧有些哑:“不信一会儿去问陆随,他是你表哥,不会骗你。”

梁知抿着唇没好气地看向他,然而下一秒却猛地往他面前凑了近,双手捧在他三天来削瘦了不少的脸庞上,低头主动地吻上他苍白的唇。

傅劲深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眼角挂着的泪珠蹭了他满脸都是,可男人只是愣了一瞬,下一刻便按着她的后脑勺,将主动权一下夺了回来。

他灵活的舌。头轻轻松松撬开少女牙关,吮。吸着她的柔软,吞咽她口中香蜜,怎么尝都尝不够。

小姑娘哭久了,抽噎停不下来,一边吻,一边吸着气,模样可怜巴巴,可把傅劲深心疼坏了。

良久之后,他松手放过了她,少女躺在他怀中,抽着气陪他入睡:“你睡吧,我不走。”

“你真不走?”

“嗯……不过如果饿了,还是会出去吃个饭。”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家伙,由不得她任性,小姑娘认真地回答,傅劲深忍不住低低地笑,他的小姑娘有时候认真起来比平时看着还要蠢上几分,可谁叫他喜欢得紧。

“好。”他搂着她,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这一觉比方才打了镇定睡得都踏实,因为她在怀中,她才是他的良药。

傅劲深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梁知晚上因为官宣的事,也没怎么吃好,又哭哭啼啼好一阵,肚子饿得不行,无奈只能轻手轻脚从他怀中挪出去,拉着陆随吃了个夜宵。

她边吃,边拷问陆随,她这个表哥自己是个心理医生,对上她的几句问话居然一下子也没兜住,一字不落实话实说了,梁知点点头,把宵夜吃得干干净净。

她填饱了肚子,里头那个小家伙也不闹了,小姑娘信守承诺吃了饭便回到他病床上,陪着他继续睡,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像个没事人一样。

隔天中午傅劲深终于醒了,醒来的时候梁知还在怀中,只不过她中间还抽空吃了早餐和午餐。

傅劲深心情大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吻了好几下。

梁知被他折腾醒了,迷迷糊糊间往他怀中又钻了钻,傅劲深心满意足地盯着她瞧,觉得这医院里的空气都是甜。

“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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