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1)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啊!
赵平安挺直了腰板,那真是要多高贵,有多高贵,现在就算说她是仙女下凡,也有大批的人相信。
但她心里其实是哆嗦的。
她做对了,真的得落地一点。纵观历史,被人架上仙女啊,圣女啊的地位,到头来都没好下场。
她可是要嫁人的,就嫁给穆远,然后在强大安全的大江国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各位乡亲,有我皇兄的在天之灵护佑,有痘神娘娘的恩泽,我们东京城,我们大江一定会平安无事,以后越来越好!我,平安大长公主坚信于此,也誓与大江百姓共进退!”煽动性的语言,被她清亮的声音坚定的说出来,瞬间传遍周围。
欢声雷动,甚至有人哭出了声。
赵平安给了别人希望,也给了自己希望,随即挥了挥手,再度回到车内。
因为她出现过,说过话,她的车驾再度前行,虽然前后左右仍有百姓高呼她的封号,也有不少人跪倒磕头,却在兵士们的保护下,再无人向车辆扑过来。
赵平安暗松一口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特别还是站直了说话,真的很难。
穆远呢?他带领千军万马上战场时,上那极可能生死相隔的战场时会怎么说?他心里也会怕吗?真的能视死如归的说出这些激励人心的话吗?或者每一次,他都是做了赴死的打算。
赵平安胡思乱想着,很快到达城外东边的半山坡处。
痘神娘娘庙就选址于此,请佑神观的年轻小观主给看过风水的,说是一等宝地。
而且说是动土,其实已经打好了地基,圈好了范围,只等吉日吉时就真正开工。
建庙的工匠全是城里城外的人,因为都受过天花疫症的威胁,所以个个尽心尽力。知道她会参加动土仪式,因为心里对她的感激,工匠们还早早在离工地不远处,修了个简易的小院,围墙一人高,配着三间大瓦房,怕赶上不好的天气,甚至还修了风雨长廊。
“这个有点奢侈了。”她有点汗颜。
旁边的工头却恭敬地回报道,“大长公主是天之骄女,又是药仙女转世,如此简陋的房舍已经是怠慢了。再者,等大长公主回城,此地会做为监工及高级工匠的商议之所,还可让来视察的大人们歇脚,断不能浪费的。”
这人名义上是工头,实际上是工部派来的官员。由他来回话,倒也名正言顺。
“之前本宫说过的话,可都办了?”赵平安问。
工头连忙道,“完全按照大长公主的吩咐安排好了,吉时正是午时两刻。那时河曲县的车架正经过娘娘庙的脚下,咱们直接鸣锣响炮,先将祥瑞迎入工地,然后在大长公主的主持下,映着祥瑞之光动土。锣有几响,炮有几鸣,也和佑神观的道长们核定过了。”
嘴皮子相当利落,而后说着压低了声音,“河曲县的队伍那边也打好的招呼,他们昨日便在几里外扎营,会掐着点过来。”
第217章 捉迷藏
“做的很好。”赵平安嘉许道。
那工头被夸奖,很是开心。
但他也很知机,见大长公主露出疲态,举着小手,虚抚着嘴,还打了个小哈欠,立即告退,还把自己的人全部撤走了。
“这人如此会看眼色,该放在礼部做外交工作,在工部可惜了。”赵平安不由得道,又对绯儿说,“记得提醒我,回去查查他叫什么名字,平时为人处事以及做官的态度如何。”说完,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对着半空叫阿布。
青天白日的,本来四周并没有什么穿着夜行衣的黑影。但赵平安话音才落,神出鬼没的阿布出现了。
见他脸色舒畅,行走时毫无障碍,可见终于不那啥干燥了。
“本宫来半天了,怎么还没看到你的主上大人?说起来,穆大将军也太不讲究规矩礼仪了。哼,武夫!”赵平安佯装抱怨,小脸却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现在离吉日还有两个多时辰,让他赶紧来拜见大长国公主!不得有误!”
“我主上他……”
“以后少吃点栗子,少吃辛辣的肉类,多吃点水果蔬菜。”赵平安打断阿布,并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是。”阿布的脸瞬间红了,身影也唰一下又消失。
哼,看他还敢不敢叽叽歪歪。赵平安暗笑。
“他也太快了,来来去去的,我总以为自己眼花。”秋香咕哝着,悄悄吐了个舌头。
赵平安就叫绯儿把她外头的大衣服脱掉几件,还拆掉钗环,换了家居的衣服坐进中间最大的瓦房,又让侍候的人都各自休息去。
绯儿和秋香虽然怕不在近前侍候,她家公主会不方便,但考虑到她家公主想单独的、私下的见某人,做点很不合规矩,让人脸红的事,也只好先撤了。
而对于餐平安而言,迎接祥瑞,动土仪式,都是大阵仗,这时候不歇好了,只怕扛不下来。现在距离正事还有两三个时辰,让她套着衣裳,顶着那么重的头饰,她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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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脸上的妆并没有擦掉,因为再化就太麻烦了。
做完这些事,她好歹又喝了口水,就坐在屋里等。其实她并没有等多久,却觉得时间超级长,简直度日如年一般。
她不知道,她没看见穆远,但穆远却是看到她了。
当她走出城门的那一刻,当她走出车厢的那一刻,还有之前很多次,尽管不能独处,尽管不能说话,却遥遥看着的一刻,他都深深的看到了她,并且,每一回都深深刻到自己的心里,骨头上,灵魂深处。
知道她在半山等他,他心焦难耐,好不容易忍着性子安排好一切,这才寻了借口,派兵封了山脚下所有的上山路,自己则踏足那间小小的院落。
他谁也没有惊动,临得近了,自然放轻了脚步,直奔三间瓦房的正中。有点类似于近乡情怯,伸手推门的时候,他竟然犹豫了,站在那儿半天不敢动。
想到她,他爱了好多年的人就在里面,心,跳得加速了。
“平安。”他轻轻叫了声。
屋子里没人回答,倒是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毕竟满院皆静,好像人都消失了,只有几只鸟像被惊动了似的,从屋侧的老树上树上飞走。
在战场上被伏击都没怕过,此时穆远居然吓了一大跳,手也抖了。
门本是虚掩,这一抖,就被推开了。
穆远向里看了看,貌似没人。但正对面的桌子摆着喝了一半的残茶,侧面的塌上规规矩矩放着折好的衣服,正是之前她的盛妆。
穆远心里一紧,大步迈入屋中。
为什么人没在?明明是在院里休息的。为什么外面都没人看守?阿布向他报告之后,到底有没有回来?针对她的人那么多,她在疫灾一事中大出风头后更成为各方明的暗的势力的靶子,会不会有人的胆子真这么肥,在这节骨眼儿上把她掳走?真被人抓去的话,那些人又会怎么对她……
从屋外到屋里,不过一步的距离。从进了屋到深处,也不过是数息,穆远的脑海里却瞬间涌出很多想法。甚至,他鼻尖上都冒出了冷汗。
这正屋的大瓦房宽阔明亮,正面是看似朴拙,但优雅结实的桌椅,窗下有塌,因为怕山上阴凉,春深之日里也摆了炭火盆,可以说很温暖了。屋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整体也是一明两暗的格局。左边是洗手更衣的地方,右边是小小的隔断,放置着箱笼柜架和一张床。
此时,床上的床账低垂,床内却全无声息。
穆远进了隔间,下意识的就觉得那床有问题。大白天的,为什么遮掩得如此严实?他大步向前走,一手按住腰间。
那里有一把他随身多年的匕首,削铁如泥……
然而,他另一手还没有撩开床帐,他的人却紧急顿住了。
那床并非规整的拔步床,却也是着实不小的架子床,外围还没了床廊,把床账子全放下来的话,就像个小小的房间一样。但毕竟是床,雕花木栏的下面是有空隙的。
此时,那空隙下,在床账的重重包围中露出了两只绣花鞋的鞋头。
别的年轻的、富贵人家的姑娘,鞋子颜色无论是素是艳,总是会绣着小花或者兰草,花鸟鱼虫,又或者美丽的花纹什么的,但这鞋子却是蓝天白云,令人见之,心情舒阔。在鞋头上,还竖着缝了一对小小的猫耳……
在大事上聪慧果断,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还能给人留余地,小事上却透着精灵古怪加孩子气,甚至有些胡作非为、蔑视礼法的……在全大江国乃到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
平安,他的平安。
穆远心中火热,仿佛刹那间,整个生命都被点亮了似的。
他硬生生刹住脚步,身子有些发僵的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进还是退。
这是捉迷藏吗?
小时候的玩意儿,很幼稚。但,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仿佛那床帐是个谜题,他笨拙得解不开,只能一步步向前蹭。
第218章 痛并快乐着
但就在此时,那浅碧色的床帐像波浪般被突然而果断的分开,然后就像水里跃出条美人鱼似的,那苗条玲珑的身影扑的一下就跳到他的胸前。
穆远下意识的接住,任那温热的躯体往他怀里钻,却一时间,连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儿。
“你想我了吗?你想我了吗?你想我了吗?”赵平安因为把整张脸都埋在了穆远的胸膛上,于是声音闷闷的,一连串地问。
她的耳朵听到他的心脏在快速跳动,一声声,一下下,又有力又急促,隔着那冰冷的铠甲和坚实有弹性的肌肉,震得她几乎全身发麻。还有他的呼吸,他身上混和着马匹,干草和男性的气息,那么好闻……
她使劲搂着他的腰,恨不能钻到他身体里去。
相思原来是这样的,就像做炮仗。在纸筒里不断塞啊塞啊,塞黑色的火药,一点也没有趣味,还很难受。可是等到点燃的时候,那真是呯的一下,什么都炸开了。
痛并快乐着,感觉太极致了。
她再使劲了些,抱紧他,要温暖他带来的清冷气息。
终于,她感觉他僵硬得如一段木头,不,一块钢铁般的身体渐渐动了动,之后他反搂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抱得离了地。那双铁臂箍得她有些疼,但她喜欢。
“想了,很想,很想。”穆远俯下头,脸埋在赵平安松散的秀发里。
声音,还有他呼出的热气,伴着他胡乱吻着她的头发,灼着她的头皮,一字字透了出来。
明明知道的。
他们一直咫尺天涯,看得见,却无法靠近,可彼此的思念没有停止过,而且不断积压着。
只是,就希望亲耳听他说出来,她心里才熨帖。
她抬起头,轻咬了下他脖子侧面是的动脉。
穆远一个哆嗦,脚下就站不稳了。
他本来就感觉他的平安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粘到他身上的时候就立即在他胸膛上融出了一个大洞,把她自己化在了他身上。此时,更是连腿都软了。
而他是把赵平安整个抱起来的,他站不稳,两人就一起倒下去。
漂亮的床帐发出撕裂的声响,两个人被垂下的纱帘裹着,滚落在了大床上。
下一秒,干柴烈火,一点点火星就使一切都迅速燃烧。
穆远的吻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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