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1)
回了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唐皎无奈的放下书包,跟随张若靖去隔壁二姨那里用饭。
唐夏茹听张若靖言秦清贵去学校门口逼迫唐皎,气不打一处来,仔细地用手帕擦拭嘴角,“皎儿你放心,二姨为你出撑腰,我还不信一个小小的亲事,还断不了了。”
唐皎弯着眸子,暗暗瞟了一眼神游的张若靖,低下头喝了口汤。
汤真鲜,有人护着她,真好。
这番唐夏茹打算亲身上阵会一会老奸巨猾的秦父,那边谢瑾回家后,又作开了,她是谢六小姐,有的时候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适时显露出想法,自然有人帮她解决。
谢家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她闹腾,实则想试探张若靖对唐皎有几分情谊。
而身在旋涡中心的唐皎,却是舒舒服服泡个澡,香喷喷睡觉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刚喷了秦清贵一顿,将往日心心念念想问他的话问个遍,梦里便又回到了离婚那日。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场景里,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对秦清贵说:“你弃如草履,我爱之如命。”
第57章 退婚(晋江首发) ...
梦中之人隐匿在黑暗中, 不知长相,唯有声音丝丝入扣响在心头。
那低沉中夹杂着性感, 她不知听过多少次, 哪怕没有面孔, 她也能认的出来。
唐皎醒后默然,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以为自己对婚事心里只剩抵抗,但还是留了些憧憬在。
她也会羡慕那些或飞蛾扑火、或细水长流的爱情,只可惜这些同她都没什么干系, 她微抿着唇, 睁眼到天亮。
未恐时间一长,事情又有变化,这婚事需立即退了,唐皎请假一天,亲自跟随姆妈二姨前往秦家。
她是小辈本不该来,可她要自己斩断孽缘, 同秦清贵划分关系。
秦清贵经历一场被张若靖拿枪指着头部,差点丧命的危险,晚上高烧不退,于早上才堪堪降下温来。
秦父秦母照顾他一整晚, 憔悴不堪, 尤其是秦父,听秦清贵那样说,自己吓自己, 差点没犯心脏病。
早上电话铃声不止,他这位银行副行长麻烦不断,谢瑾搞的小动作,却被他当作是张若靖的威胁,一脑门子汗。
若谢瑾对秦清贵有情,两人坚持之下未必不能娶到她,如今看来,唐皎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不如放弃唐皎,抓住谢瑾。
他这样想,听说唐家上门心里有了底,换上身衣服便迎了出去,却不能将同意退婚表现的太过明显,是以先提的这是两家多少年前定下的婚事。
唐夏茹就是为唐皎和唐冬雪撑腰来的,一张利嘴秦父也招架不住。
“多年前的婚事,可是您同王柏松订下的,按理我妹妹和他离了婚,唐皎自己也不能算他女儿,这婚事落不到她头上,可我们给您面子,还是过来同你商议解除婚约,您说呢?”
秦父不语,却在一直观察唐皎,见她恬静喝茶,未尝没有自己选错的错觉。
事情闹得这般不堪,有少帅那个疯子在,再咬着唐皎不放,只怕损失更多,但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想挽回,便将话题递到她身上,“皎儿,伯父想听听你的意思,清贵他一直很盼望可以娶到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怕是他想让秦清贵娶了自己,好拿嫁妆。
唐皎对唐夏茹和唐冬雪颔首,示意她们自己可以,沉下气来,不急不缓的说:“我时常听班级同学谈论谢六小姐和秦清贵之间爱得轰轰烈烈,实不相瞒,我也艳羡得紧。”
“可惜,”她垂下头,“不是自己的东西,抢来也是没用的。”
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又悄无声息的放下,她好似戳中伤心事般,直视秦父,“伯父,人的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秦清贵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愿成全他和谢瑾。”
秦父手里两个磨得光滑核桃一碰一撞,他知晓唐家这次是认真的,他是王柏松的朋友,就如唐夏茹所说,唐冬雪和王柏松离了婚,他又哪能讨的了好。
视线落在那个还未长开的少女身上,收起浑身尖刺的唐皎,温润无害,刚才的话条理清晰,三言两语间便将自己摘了出去,一副都是因为秦清贵不喜欢自己,才迫于无奈同他退婚。
话外之音是秦家做错再先,她们退婚在后,半点不提张若靖的影,不过乳臭未干的孩子,有此智谋,他小看唐皎了。
手中核桃越磨越快,他后悔了,不该选择谢瑾,应该让清贵早些同谢瑾断了联系,将唐皎迎娶进来才是,这样的丫头,才能让他爬得更高,对秦家更有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虚空一指唐皎,“瞧瞧这孩子,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罢,孩子们的感情便让他们自己经营去,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便退婚。”
唐皎有些讶异,还以为会多费些口舌,谁料秦父顺着她搭的梯子就下来了,思前想后,就猜出这是害怕张若靖了。
现在同意退婚,也能给唐家留个好印象,依旧是在算计。
真有一种无论你有多少计谋,我以武力破之的感觉。
两家商议好将信物交换,唐皎拿着那封书信,抚摸上面翘起的小角,略有些恍惚,她和秦清贵就这样退婚了。
从前种种皆为虚妄,今生与君行为陌路。
屋外拖拉着鞋的声音惊了唐皎,她朝外看去,正巧撞在秦清贵看她手里那封王柏松和秦父确定婚事信的目光上。
他的目光里充斥着解脱、不甘,更多是不敢置信和挫败。
她这才真正展颜,往日所带面具被她摘下,如释重负的轻快,摇着手里的信对秦清贵说:“你瞧,我早跟你说过,咱们两个的婚事会退的。”
怔愣在原地,他目送那三个人的背影久不回神,秦父拍拍他的肩膀,“为今之计,你务必要讨得谢瑾欢心,让她下嫁于你。”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以为全权在握,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殊不知被她当做小丑。
心头一抹腥甜,竟是吐出一口血来,秦家再次乱起。
秦家痛快退婚,和张若靖那一枪脱不开干系,唐皎心如明镜,不光是他,谢瑾也出了不少力,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这回可开心了?”
唐冬雪摸着她的发,黑发如瀑,更似绸缎又亮又软,她说完,又担忧起来,“如今婚事退了,一时间又上哪里给你找合适的夫家?”
唐皎头一歪,在她手心里蹭,好似一只缠人的小猫,“姆妈,我不嫁人,这一辈子陪着你。”
坐在前面的唐夏茹咯咯笑出声来,引来后方两人不满,她妖娆的红指甲点着唐皎那张尚未真正长开的小脸,“有这张脸在,何愁她嫁不出去,男人啊,都肤浅的很,你信不信传出退婚消息,有大把的人排队想做你裙下之臣。”
“二姨!”她可是认真的,没说笑。
“呦,当真的,那可更不行了,我天姿国色、风韵犹存的妹妹,哪能陪着你孤独终老。”
她整个身子拧着转过来,“你嫁不嫁人那是你姆妈该犯愁的事,可我妹妹还能收获第二春,我可不准你个小丫头片子挡了她的路,我心疼。”
“二姐,跟孩子说那些做什么。”唐冬雪被说的脸有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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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皎心思震荡,是了,她的姆妈这一世安安稳稳的活着,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生活,她还年轻,自然不能因为王柏松的缘故放弃后半辈子的生活。
“二姨说的对,姆妈,我不介意有一位爱你敬你的继父的。”
唐夏茹转过身看向前方,红唇一张一合,“这才像话,冬雪你也不用替小丫头着急,总得给某些木头愣子一些时间开出花来。”
两人俱没明白什么意思,“恩?”
她却不在解释,那带笑的眸子勾的唐皎心发慌。
再去学校,校园里空旷不少,嬉笑打闹的小学妹们已经放假,只余面临着考大学的她们还在哼哧哼哧上课。
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早以习惯,不耽误脚下赶时间的步子,溜进班级,直接被张小艺堵了。
“快说,你和少帅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周围同学纷纷支起耳朵,唐皎不理她,坐在自己座位上拿出书本才解释,“并没有,只是顺路而已。”
张小艺和黄依然是她前座,听她这样说,不信道:“骗我是小狗,昨天我们两个可都看……唔。”
黄依然松开踩在张小艺脚上的鞋,腼腆一笑,“你昨天不在,学校里都传疯了,说的有鼻子有眼,你不光是秦清贵的未婚妻,少帅还给你撑腰,差点拿枪杀了他。”
“最夸张的是,嘶,她们都说少帅特意来接你回家,为了你还和谢家对上了。”
唐皎哑然,又有些好笑,她早就有所准备事情会发酵,却没料到她们这样感兴趣。
“你们说的有两处地方不对,第一,我不是秦清贵的未婚妻,第二,我没和少帅住在一起,勉强说我们两个只是邻居。”
恩,张若靖拿枪差点杀了秦清贵,为她出气倒是真的。
冷冷清清的少女神色和缓,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你怎么会不是秦清贵的未婚妻呢?昨天你不是承认,还和他在校门口纠缠了?”黄依然眨巴着两只眼睛,说话声音依旧小小的,让远处听不到的同学抓耳挠腮。
她翻开历史书,了然的看着黄依然和张小艺,这两个人根本就是那天凑热闹,现场围观,憋到如今才问她,平平淡淡的说:“我说过会同他退婚的,昨日我请假就是去做这件事了。”
笔墨香飘进鼻中,令她心情更加平和,“从昨天起,我和秦清贵就再无半分牵扯了。”
“退婚了!?”
这是大嗓门的张小艺喊出来的,她赶忙捂住嘴,“我张小艺轻易不服人,唐皎你算一个。”
“退婚了?”这是黄依然小声重复的话,张小艺再同唐皎说了什么,她全没听进耳中,只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看她。
问话的主力军便成了张小艺。
退了婚事一身轻,唐皎心情好,也乐得给同学们充当一次谈资,任她们偷偷摸摸说起自己和张若靖。
铃声响起,新来的历史老师一进来,唐皎便是一愣。
那人见到她,冲她笑笑,不是谢瑾的五哥,谢五少爷还能是谁?
她踢了两脚张小艺的凳子,前面的张小艺靠在椅背上跟她说话,“谢家为了看着谢瑾,特意让刚回国的谢文衿来学校上课,正好也让他有一个缓冲适应一下国内环境,左右也就半年光景,不过他讲课是真有水平。”
确实有水平,一节课下来,唐皎也不得不承认其优秀。
放学后,嬷嬷过来领她去办公室,听闻是这位谢五少爷有事情找她,站在门口,心中对他抵触,又联想到她父亲和卢芊芊就靠着课后补习才培养的感情,更不愿和他交谈。
还未进去,就听到其他老师和他的聊天声,屋子里不光他自己,倒是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那谢文衿没注意到在门口的唐皎,和老师聊天后拿起桌上报纸,看得津津有味沉迷其中,嘴里念叨:“妙哉,妙哉。”
有老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看的《晋江文报》啊,虽然是刚兴起的小报,但内容不错,里面的文章看得出有涅槃的指导。”
“我女儿很是喜爱,嚷嚷着让我给她订上一年。”
“可不是,女子本不应附和男人而活,宣扬的女子独立思想我觉得不错,反应给校长,没想到校长比咱们想的深远,已经同文报联系过了,给学校同学最低订购价,争取人手一份。”
唐皎心中欣喜,这事还是她一力促成,杨之笙办事速度很快,待他今年毕业,可一定要将他留住。
有老师瞧见她,将谢文衿手中报纸撤出,“文衿啊,你看东西太过痴迷的毛病可得改改,看看,学生都等你半天了。”
谢文衿迷蒙着双眼朝她望来,可见思想还畅游在报纸上的故事中,半晌目光清明,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着招呼她过去。
酒窝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在脸颊上形成一个深深的小坑。
唐皎心有芥蒂,面上不显,在他搬来的椅子上落座,“谢老师,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目光落在他的办公桌上,报纸、图书、稿件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很难想象如此干净的男人,有着凌乱的桌子。
“放了学也别叫我老师了,我就年长你几岁而已,况且我也只给你们带半年课,喝不喝咖啡?”
他将桌上东西囫囵地叠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将唐皎面前空出一点地方,在她表示不喝咖啡后,放了杯水。
水杯后面就是高高叠起的书籍,她伸手握住水杯,从上取暖,十分担忧这颤颤巍巍的书倒下后会全冲到她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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