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这样想着,村民三三两两地就都出了门,于是他们一出门就看到媚娘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所有看到的老爷们,都忍不住心里面升起一股怜惜,而至于女人则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狐狸精。接着大家就都围在一起看戏了。
喜妹和福宝好不容易大气喘着粗气地跑到媚娘的身后,就看到她被一群看热闹的人给包围着,呜呜咽咽好不委屈的样子。
她当机立断打算冲进人群将这个女人拉走,可谁想到,媚娘的动作居然被喜妹还要快,就在喜妹向着她冲来的那一刹那,她忽然从小兽般受伤的呜咽声变成了嚎嚎大哭。
"乡亲们啊,你们来给我评评理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都说乡里人淳朴的,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的吗"
她只说自己委屈,根本就不说发生了什么,简直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看戏的人不乏有不喜沈家之人,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女人所遭受的"委屈"一定跟福宝与喜妹脱不了关系的。
于是,有人不怀好意地开口:"妹子,你受了委屈就大胆地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这个开口的妇人姓钱,平日里最是讨厌沈氏。就因为当初福宝娘带着福宝定居此地的时候,她的丈夫曾经打过福宝娘的主意。
虽说后来因为村长的威慑,她丈夫歇了心思,可钱氏对于此事却一直耿耿于怀。更是三番四次在外面散播沈氏是个狐狸精假清高的谣言,她呀自然是乐的看沈家的笑话的,如果可能,她还想在上面添一把火。
于是,她端着自认慈祥的笑脸走到了媚娘的身边,将她轻轻扶了起来,还拍了拍她的手:"妹子,有什么委屈跟大姐说说,大姐一定会帮你,一定不让那坏心的人家得逞。"说完,不明所以地看了喜妹一眼。
喜妹莫名其妙,这个钱大婶是怎么会是,怎么上来就一副一定是他们做错的样子。
喜妹简直不能忍:"钱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沈家在村子里住了十来年了,何曾做过欺负人的勾当你是不是看我婆婆和相公孤儿寡母的就觉得他们很好欺负我告诉你,既然我王喜妹嫁到了他们沈家,我王家跟沈家就是一起的,你往沈家泼脏水就是往我们王家破脏水。你这样做,可有没有想过我爹会不会答应"喜妹丝毫不怵,她可是有爹有弟弟的,有什么好怕的。
钱氏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王有根可是个滚刀肉,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可他干架从来都不怕输的。
媚娘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钱氏退去的身影忍不住受伤地低下了头,露出了她那白皙柔嫩的脖颈。
站在钱氏旁边的她的丈夫看到了这样的美景,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心里面也泛起了涟漪,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你们欺负一个柔弱女子你们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们,我张富贵可不怕你爹王有根。"
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喜妹,又将视线放到了媚娘的身上。嘶,这女人可真漂亮,真想睡她一睡。若此生能在她身上销魂一次,那真是死也值得了。听说,这个女人以前是楼子里的,说不得还真能睡一睡,张富贵暗自筹划。
张富贵一凶喜妹,福宝立马就站到了喜妹的身前,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喜妹。
"我不准你这么说喜妹,明明是这个坏女人先干坏事的!"说着,福宝一把抢过喜妹手上的铁锹,示威似的扬了扬。
张富贵也怂了,不由自主地往自家婆娘身旁靠了靠。钱氏狠狠地剜了一眼媚娘。
又是一个狐媚子,尽会勾引男人,白费了她刚刚的一片好心,可谁想,她剜媚娘的眼神被她的男人看到了,张富贵在福宝面前忍下的气一下子就发泄在了自家的婆娘身上。
他一巴掌就呼在了钱氏的脸上,骂骂咧咧:"看什么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成天就知道给我丢脸。给我滚回去,活都干完了吗,就在这里给我瞎掺和,快给我滚!"
说完,好似不解气一般,又一脚踹到了钱氏的身上。钱氏有火发不出,只能怨毒地看着面前的媚娘,捂着脸,跑了回去。
在钱氏看不到的地方,低着头的媚娘,嘴角轻轻的勾起。她就知道,没有男人可以逃过她的手掌心,绝对没有!
钱氏他们走后,媚娘的哭声忽然又大了起来:"乡亲们,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福宝,福宝,他居然想强了我,若不是我拼死抵抗,今日我不知会被如何地欺负了。"
村子里面的人保持沉默,大家也不是没有眼睛的,刚刚不过是你来我往的几瞬,钱氏就被打了,很难说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
是的,乡下的人确实见识少,但不见得他们就笨啊,他们有眼睛,自是能分辨是非。再者,他们也都看到福宝脸上的印记了。
她说福宝强迫她,可若真的是强迫,难道这唇印也是能强迫的来的他们可都不傻的。
而此时,被屋外纷纷扰扰声音惊扰的福宝娘也走了出来,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护着喜妹的福宝,以及那个假装柔弱的女人。
"都给我散开!"福宝娘掷地有声。
第43章 女配退散
听到福宝娘的声音, 人群中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福宝娘板着脸走到了人群的最中间,她虽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可明眼人都知道她很是不开心。
福宝娘这个人,平日里就很不爱跟村子里面的人打交道。乡村之人淳朴是真淳朴, 但很多时候,淳朴过了头,那就是愚蠢。尤其是闲来没事,嚼舌根的人特别多。
更何况,历来都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带着福宝来此地定居的时候,对外展示的就是个寡妇身份。想当然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没少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
若不是她哥哥派来的人及时告知村长她的身份,以及用一定的条件换得了村长照拂的话, 她的日子也没能如此的平静的。
虽然她总是不与村子里面的人交流,福宝又是个傻子, 可大家却依旧能看出来, 她沈家家境不错。再者这些年一直稳稳当当, 从来没有不长眼的人去骚扰他们娘俩,稍微有点聪明才智的都知道他们孤儿寡母,绝对是不简单的。
但是呢, 虽然大家平日里不会刻意去招扰她,但是看她不顺眼的人却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个妇道人家,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
凭什么她们终日为一家老小操劳, 没事还要挨顿打,可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寡妇,连唯一的一个儿子都是傻的,却偏偏过得比她们快活多了呢
嫉妒是原罪,这不,一见沈寡妇出来了,不长眼的人又开始酸言酸语了:"呦,沈寡妇,你看你儿子多能耐啊,这不,才成亲还没多久呢,就又给你找了个儿媳妇。啧啧,这本事真是大呀,就是呀,不知道跟谁学的哟。"这后面一句话自然是隐射沈寡妇自己行事不端正,而福宝会这样做,就是跟她学的。
福宝娘理都不理这个开口的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放到她的身上。
跟这种人计较,没得降低了自己对的格调。
开口的人只能自己生闷气,谁让人家沈寡妇理都不理她呢。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福宝娘的声音极具威慑力,此时此刻她背脊直挺,头颅高高的昂着,媚娘逆着阳光看不清她的长相,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她眼中的精光。
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是一种宗族大妇的压制。
曾经她迎来送往的恩客里面少不了达官显贵,偶尔她也会被当家主母唤去一见。
那个时候,那些当家的女主人看她的就是这样的眼神。一样的高高在上,一样的看她宛如垃圾一样。
可是,凭什么呢那些个主妇是达官显贵的原配也就算了,这个妇人算什么不过就是乡野里面有几个小钱的当家主母罢了,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不期然的对视,激起她极度不忿的心情,她正面对着福宝的娘,面露哀戚:"这位夫人,你的儿子强迫我,你就不要给我个说法么若今日你们不纳我进门,我就撞死在你家大门前。"随着话语的转变,她连语气都变得激昂了起来。
她就要看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否真的敢让她撞死在她家的大门前。媚娘仗的也不过就是个人多势众罢了。
可是,单纯的喜妹和福宝却当了真。喜妹焦急地看着福宝娘:"娘,她是胡说八道的,福宝怎么可能欺负她,她欺负福宝还差不多。我到的时候,就看到她死死抱住福宝,怎么都不放开他呢!"
"嘘~"看热闹的人在后面长嘘,这反转的也太快了吧,啧啧啧~
不怀好意之人当下就目光幽深地看着媚娘。看来这是缺男人了,嘿嘿嘿。有人立马就决定,今天晚上要去爬媚娘家的墙。
媚娘却不说话,只是嘤嘤嘤的在哭泣。福宝连忙点头,肯定说到:"娘,这个女人太坏了,她不让我走,身上还很臭,我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福宝不住地指责媚娘。
媚娘身子一僵,臭什么臭,她身上明明就很香好不好,她可是扑了好多的香粉来着。
"你们都跟我回去,自己的事情,自家解决,我沈家从来不让人看笑话。"
说完,她走到媚娘的身前:"你要么跟我回去,我们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情,要么你就一头撞死在我家门口吧。大不了我重新买个房子也就是了,我们沈家钱多,不碍事的。"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媚娘她只是世间的一粒微尘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反正长着眼睛的都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
媚娘身子僵了一下,她没想到福宝娘会这么说。
"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我叫你勾引我女婿,我叫你不要脸!"
谁知福宝娘刚扔下一句话,喜妹的娘就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直接扑到了媚娘的身上,对她拳打脚踢的。
虽然,喜妹娘的拳头落到她的身上并不重,但是却打的她好是狼狈,连脸头发都散了下来。
若刚刚她还有一股凌乱的颓丧之美,现在就只剩下乱七八糟的疯婆子之感了。
媚娘根本躲闪不及,只能白白遭受喜妹娘的这顿打,再说,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名妓哪里比得过喜妹娘这个在乡间劳作的妇人呢。
媚娘左闪右闪,此时此刻也就顾不得自己美不美了,这相形见绌的模样,跟丧家之犬也无甚区别了。
喜妹娘一边打她还一边骂骂咧咧,喜妹抱着铁锹在一旁根本就没有阻拦她娘的意思。
阻拦什么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已经想要颠倒黑白登堂入室了,她要是还善良的想要原谅她,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贴上来。对于这点,喜妹是毫不怀疑的,所以,她根本就不阻止她的娘。反正就她娘的那点力道,这个媚娘也就受一点皮外伤,当不得什么的。
"我去你们家,去!"媚娘受不了了,只能投降。
福宝娘这才悠悠地开口:"亲家,停手吧,打人也挺累的,你多歇歇。"
"好嘞,好嘞。"喜妹娘,应声停了下来,还忍不住往媚娘的方向啐了一口,呸,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狐狸精。
别看平日里喜妹的娘看起来唯唯诺诺好像很是不起眼的软弱模样,可是,当别人伤害到她的孩子的时候,她就能够像母狼一样护着自己的崽。
福宝娘看也不看媚娘,只是向着喜妹使了一个眼色,就自发地走在了最前面。
喜妹接收到了她婆婆的意思,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的娘和福宝也理所当然的跟在后面,唯有媚娘走的不情不愿的,甚至一边走还一边频频回头,就是希望在场看热闹的人能够跟着她一起走。
可谁想,大家都觉得没有热闹可看了,就自发地散去了。
去沈家看热闹别闹啊,他们还真的不敢去。他们还记得当初看他们沈家孤儿寡母好欺负,就去占便宜的那个人,第二天赁他田地的主家就将赁给他们的田给收了回去。
那一年,那家人惨的哦,算了,不想了,反正,他们是没这个胆子去沈家看热闹。口头上说说也就算了,沈寡妇不跟他们计较,若是过分一点,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他们才不傻,为了一个一看就不守妇道的女人去得罪沈寡妇,不值得啊。
所有人一进家门,福宝娘就将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也不招呼任何人,就自发地进到了堂屋,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杯茶,专注地看着杯子里面的茶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媚娘给晾在了那里。
屋子的的气氛无端地肃穆了起来,媚娘很是受不了这股劲。这样子的一个氛围就好像,她还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娼妓,无端让她生气一股丧家之犬之感。
为了摆脱这样的无力之感,她只能大着嗓子,来压制这种感觉。
"我告诉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媚娘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怕。"端的是勇敢而又义正言辞。
福宝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平生最烦的就是这种连脸面都不要的人。这种人往往都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现在最为头疼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具体来路,他们对媚娘没有丝毫的了解,可媚娘却将他们家的底打探的一清二楚,这就很麻烦了。很明显这个女人是有准备而来的,可他们却了无头绪。
她手指无意识地轻扣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底下的的人,除了媚娘谁也不敢打扰她的思考。
就连喜妹娘都将她骂骂咧咧的话给收了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亲家呢,无端的让她有一点害怕。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当官的家眷,她却非常肯定地觉得,官家夫人,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不敢说话了。
"小姑,福宝,我回来了,快来给我开门啊!"大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却原来是怀茂回来了。
福宝问声,欢快地去开了门。只是,怀茂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他们家堂屋里面,满脸的都是算计的模样,让他倒尽了了胃口。
"小姑,这个女人是谁,看着好是讨厌!"怀茂很是不善,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福宝娘却摆摆手:"你进屋去,这件事情,你小孩子不要参合。"就这样想将怀茂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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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茂不依,这明显就是有大事的样子,他怎么能够错过
于是,他挪到福宝的身旁,小声地问福宝发生了什么。
福宝用手遮着嘴,弯下腰,小声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怀茂。末了还要跟怀茂告状:"这个女人可坏了,喜妹都被她给气坏了,一铁锹就把土给铲下来了,可吓人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怀茂抽了抽嘴角,却是大步走到了媚娘的面前,用着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而后,才很是不屑地说道:"长这么丑,居然还敢对我的表哥投怀送抱,究竟谁给你的勇气。连京城名妓一半的美貌都没有,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的表哥会被你勾到手你自己都不会照照镜子的吗皮肤糙的跟个草纸一样,看你的手就知道,你脸上抹了粉了吧厚厚的一层,怕是鬼都要比你好看。眼睛大而无神,却有厚厚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晚上不睡觉之人。可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才会晚上不睡觉呢"
怀茂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傻,自然知道他话里面的意思。
"我就知道,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是个肮脏货。村长是脑子坏掉了吗,居然让这么个人来我们村!"有了怀茂的佐证,喜妹娘又有胆子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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