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本性_分节阅读_8(1 / 1)
说完之后还瞪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二人组,林万里和程飞像落败的公鸡,不过表情更不忿了,凭什么老大要对书呆子这么好。
安承泽也没心思欺负几个小屁孩,不过就是你跟我好我不想你跟他好你为什么非要跟他好的那点破事,只是都这个地步了这二位还不死心,当真是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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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万里和程飞不愿意瞧他跟着石毅,一是嫉妒,二是瞧不起。就是因为瞧不起,才更急嫉妒。虽然不想跟这两位在争宠的事情上纠结,但被两个小屁孩瞧不起,安承泽心中是十分不满的。
上辈子他被瞧不起太多了,这辈子如此筹谋算计,争得不也就是一个人上人。若是卧薪尝胆的忍耐他尚且可以接受,但被这两个小屁孩看不起,实在是太掉价。
用力瞪了给自己找麻烦的石毅一眼,安承泽放下书包,脱掉校服,露出里面白色干净的毛衣。毛衣是去年夏天柳茹抽空织出来的,那个年代大部分妇女都会织毛衣做鞋做棉衣做被子,安承泽这些年穿的衣服背的书包基本都是柳茹夜晚在黑暗的灯光下牺牲睡眠做出来的。一般人家不会给孩子做白色的毛衣,但是柳茹喜欢自己的儿子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这样才不会被人看成脏孩子。
这段日子安承泽胖了不少,脸色红润,个子也抽高一点,穿着白色的毛衣看起来又干净又乖巧,石毅眼睛亮亮的,安承泽就是比他那群泥里打滚的小弟好看顺眼,就算没有糕点和补课,他也喜欢和安承泽一起玩。石老大心中有个不可说的秘密,以前欺负安承泽,口头上说是因为他不识抬举不给他写作业,其实石毅心中一直恼着呢,他都那么对安承泽示好了想和他做兄弟,安承泽却还是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孩子王脸上挂不住,就只好加倍找安承泽麻烦。这和小孩子越喜欢谁就越欺负谁是一个道理,石毅只是想引起安承泽注意,拿着生日礼物——瑞士军刀——给安承泽看也是在炫耀,可惜前生自食恶果。
白色的、干净的、好看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娇小可爱的十一岁小萝卜头稳步走向两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大个子,特别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不服气就打一架吧,省得以后老劫我,我想揍你们还得看在石毅面子上不动手。”
林万里程飞:“……”
卧槽被人看不起成这样,就算是在老大面前也要出手教训这小子,他自己找揍的,老大也没理由阻止。
于是两个作死的孩子扑向安承泽,只见漂亮的小男孩一个潇洒的侧身,精准地在二人中间找到一个空隙,闪过他们的攻击。侧身的同时安承泽一手托住林万里的腋下,一脚踢向他膝弯处,林万里脚下一软,被安承泽抓个正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将林万里过肩摔了出去!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承泽一个转身对上程飞,将他反身扭住,膝盖弯曲顶在程飞腰上,用巧劲儿将人推了出去。程飞只觉得身体一阵无力,就被安承泽丢出去,刚好趴在被过肩摔爬不起来的林万里身上,跟他堆成一堆。
在众人(⊙o⊙)的表情中,安承泽轻轻拍了拍手,白毛衣上纤尘不染。他穿上校服,单肩背着书包,走到岗坡上,背对着夕阳在光芒笼罩中淡淡说:“不是打不过你们,只是不想一般见识而已。我巴结你们老大?要我跟他打一架吗?”
被揪出来狠狠打脸的石毅:“……”
卧槽好像真打不过!
☆、第章
北方五月正适合大兴土木,四月中旬,棚户区的住户接到了拆迁的通知,顿时犹如天下砸下一块硕大无比的金馅饼,将人砸得满眼金星,在一阵晕乎乎的璀璨幸福感中美的鼻涕冒泡。
楼房,住楼房!这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要知道在建省,目前为止能够住楼房就只有石磊这样住福利房以及事业有成的商人,余下人都还苦哈哈地缩在棚户房中羡慕着那群人。这个消息一下来,棚户区的住户几乎都要疯了,换楼,必须换楼!
其实以棚户区居民的收入水平,要负担楼房的物业费和取暖费是很吃力的,以前住平房可没这么多的费用。可这种事情,在咨询不发达的年代,只要负责来商谈的人不说,就算购房合同上写清楚了,看得人也很少,那个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懂法律的。以开发商的意思,这些住户最好是换楼而不是要拆迁款,这样会使他们前期资金不足,后期工程没办法继续下去,于是负责商谈的人也都是尽力忽悠,换门脸的事情想都不要想,每户都是以住房面积1平米换1.5平米,院子面积1平米换0.5平米,大家一听连院子都能换平米,好像可以住很大很大的楼房,就被忽悠着纷纷签字了。
在棚户区掀起一股换楼热时,柳茹却非常干脆,毅然地选择了拆迁款,任对方怎么忽悠都不动摇,这让开发商很是头疼。柳茹不是钉子户非要提高待遇,她只是要钱,按照正常应该兑换的平米折算成钱给她。
柳茹这样的选择让安承泽很是欣慰,他试探地仰头问柳茹:“妈,为什么不住暖和的大楼房?”
柳茹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说:“妈妈没有工作,就算有楼房住和小泽也没有饭吃。不如先填饱肚子,以后有钱再住大楼房好吗?”
毕竟是正统大学专科毕业的学生,看得远比其他人要远要透彻。虽说没有安承泽了解的那么清楚,但柳茹丝毫没有在房子和金钱中动摇。棚户区有人也不想换楼想要钱,但是最后在开发商的说服下决定先换楼后将楼高价卖掉,这样得到的钱比拆迁款更多。可柳茹却觉得这根本不靠谱,先不提等楼盖起来起码要一年,就是卖楼,开发商本身的新楼还没卖出去,谁买你的高价楼?
况且柳茹现在缺钱缺得简直要抓狂,过年前后的事情让她坚定了做生意的念头,雷打不动,绝对要做。这就像当年她执意要生下安承泽自己养一样,不管父母怎么劝她都不改变念头。这是她的孩子,不管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真的抛弃了她,孩子是无辜的,作为母亲,她爱这个孩子。
在为期一个月的拉锯战后,开发商终于投降,给了柳茹拆迁款。此时其他住户已经全部同意换楼,工程也开始,只有柳茹这一间房在一片废墟中风雨飘摇,屹立不倒,不给钱就不拆,开发商磨破了嘴皮子让她换楼都没用,一口咬死就要钱。此时她也察觉到不对劲儿,条款上明明写清楚可以选择换楼或者赔偿款,为什么开发商却一定要劝她换楼?要么是资金有问题,要么是假如她选择换楼,开发商会赚得更多。
本来她打算这段时间让安承泽住在石毅家,等协调后再说。可安承泽又怎么会让柳茹自己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漂亮女人待在工程队里,不仅他坚定地留在家中,就连石毅也被他拽了过来。石毅住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石磊也有些担心,只是柳茹一个女人他过去住不好,便每天抽空开车去柳茹家门前转一圈。
这让原本打算使用非常手段的地产商蔫吧了,在其余房子都拆了后,只得投降,给了柳茹现钱。看着存折里一下子多出来的五万块钱,柳茹乐得几乎要飞起来,执意要请石磊吃饭,并且答应他会做好多形状各异的糕点。
一切搞定后,好像一直跟着打酱油的安承泽微微勾起唇角。
为什么当初他一定要让石毅划伤自己呢,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那个年代地产商大都挂黑,他们绝对不会让出自己一分一毫的利益,柳茹这样的行为极有可能让他们二期工程不好进展,不能轻易松口,如果没有石磊,极有可能他们会看柳茹一个单亲妈妈采取极端的手段。说白了这次工程就是在黑老百姓和国家的钱,等最后开发商拿了国家给予的棚户区改建费后,发现房子根本卖不出去,就丢下摊子跑了。欠了农民工的工钱、材料商的材料钱、以及答应好棚户区住户在拆迁时暂居其他地方的赔偿款,要不是这批房子有政府大力支持,只怕连房产证都办不下来。
而有石磊在,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敢向柳茹下手,最后只得乖乖把钱吐出来。在人均月收入只有一百块的建省,柳茹拿到五万块的巨款,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好在她没飘太久,迅速花钱将省小附近她早就看中的一间临街北京平买下来。北京平面积很大,还有不小的后院,又是临街房可以做些小买卖,要价整整两万块,这让很多人都觉得太贵望而却步。要知道那个年代的平房价格跟楼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楼房可以四百块一平米,棚户房却只要一两千就能买下整个院子。棚户区改建的住房就是如此,如果要楼房的话,柳茹可以换得足足一百五十平米的楼房,市值六万,可是拆迁款却只给五万块,这样亏下来,大部分人当然会选择换楼,只可惜后来这批楼房便宜到三百块一平米都没有人买。
然而这间北京平房屋面积足有二百平米,前面做四十平米做糕点店,后面加工,后院独立出来的那间小房子还可以住人,完全符合柳茹的要求。更何况买下这里的房子,她就可以将户口转到这个区,这里可是学区房,省小四中都在这里,安承泽就能正式脱离借读生的身份,所以无论如何柳茹都要买下这间房子。
买房加搬家买家具又折腾了半个月,六月来临,建省已经步入夏天。这个时候开糕点店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刚开的店顾客总是少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打开市场。而糕点保质期又短,夏天开业,那就等着赔死吧。
柳茹也没打算现在开业,她的确有手艺,但她只会手工制作糕点,元宵节前那两千个糕点做得她腰酸背痛差点没累死,如果一直用手工做,人工成本太高,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说,也不赚钱。她知道广州那边有先进的机器,她要去那里买机器不说,还要学习怎么用。如果有需要,说不定还要在哪里的糕点厂打工一段时间,学习别人的技术和销售手段。等三四个月后回来,刚好是秋天,正适合开业。
只是要将安承泽一个人放在家中起码一百天,柳茹根本舍不下。就算安承泽是个乖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可他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安承泽见柳茹迟迟不动身,大概明白她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提醒柳茹要请石磊父子吃饭。看来还是得麻烦这对父子,实在是安承泽现在年纪太小没有话语权,只能靠着别人去劝服柳茹。只是目前他能用上的大人只有石磊,于是羊毛就可一只羊撸了。
新房子有更大的厨房和更完备的材料,柳茹本来就是为了加工糕点设计的厨房,后厨足有七八十平米,异常宽敞。为了感谢石磊父子,柳茹和安承泽忙了整整一个周末,照着石磊给的模型做出好多形状各异的手工糕点,柳茹还特意雕出一大一小两个军装小人巧克力,打算送给石磊父子。
同样的,每一个糕点都被安承泽买漂亮的纸盒包装好,看起来精良大方,尤其是那两个巧克力小人,他还系上了缎带,用来感谢父子二人。
那是相当丰盛的一顿饭,石磊常年吃部队那仅能下咽的食堂,遇到柳茹的好手艺,顿时敞开肚皮,展现出可怕的食量,一通风卷残云,震惊得安承泽和柳茹拎着筷子发呆。更可怕的是,石毅只是个孩子,吃的也相当可怕,光饭他就盛了四碗!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碗容量是非常大的,一碗抵得上后来的一碗半,石毅吃了四碗,还有那么多菜……
石磊一个成年人有分寸,吃再多柳茹也不会担心,可是石毅吃这么多真把她吓到了,忍不住上前摸摸石毅的肚皮问:“这孩子怎么没个饥饱,别撑坏了。”
“没事,”石磊满不在乎地说,“这小子最近一到周末就跑我那儿练拳,平时自己也天天练,消耗大着呢,不多吃点会受不了。你看他,这半年又长个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这么吃,老子那点津贴都要养不起他了!”
哦,练拳呢。安承泽视线扫过正狼吞虎咽的石毅,微微眯了下眼睛。
☆、第章
原本石毅就能撂倒十五岁的大个子,现在还跑去学拳,战斗力只怕要更加惊人。安承泽的身手是前生服役的时候练出来的,巧的是,教他的人正是石毅。
十八岁服役,在军队里,老兵教训新兵已经是惯例。那会儿安承泽身子差,正常来讲根本过不了体能测试,是安老将军硬生生给塞进去改造的。每天训练就累得要死根本撑不住,还经常犯错挨打,安承泽那段日子过得相当苦。然而这些苦他都受得,最难过的却是突然发作的毒瘾。在京市时他并没有完全戒掉毒瘾,医生说可能还会发生戒断反应,只是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在军营中不到一个星期,他便在厕所中发生戒断反应,痛苦不已,神智模糊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过来将他扶起,他抓着那人胳膊,等恢复神智时,那只胳膊已经变得青紫。
重遇时安承泽对石毅还是有些恨意的,那时他不清楚自己的一刀几乎毁掉了石毅的前程,他只知道刀是石毅带来欺负他的,最后却变成他这个被欺负的要承担高额的医疗费用,逼得柳茹卖掉他们的家。那时安承泽还是个熊孩子,离开建省前去找过石毅,冷冷又中二地告诉石毅,他如愿地把他欺负得离开了这个城市,可以满意了。那时石毅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脸上还缠着纱布,只用一只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茫然。
直到重生后安承泽都不清楚那时的石毅是怎么想的,十八岁的石毅应该已经清楚这道疤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却依旧在军营中帮着安承泽瞒下了他的事情,又偷偷帮着安承泽整理内务,教他打饭,给他带吃的食物,忍受他在戒断反应时的踢打。明明是个被害者,却完全没有仇恨安承泽的意思。
两年的时间让安承泽与石毅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他们并不亲近,他们或许都恨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灾难,却又偶尔互相照应着,关注着对方的情况。后来安承泽复员,回到家中发现母亲柳茹早已病逝却完全没有人通知他,他被人关在一个闭塞的空间中,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连送终都没有人去做,最后只有民政局将柳茹送去火化,骨灰寄存在殡仪馆,还欠着管理费。
那时墓地的价格还不算离谱,安承泽用当兵两年的津贴买了墓,将柳茹下葬。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安穆阳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安承泽在柳茹墓前待了一天一夜,跪累了就坐着,头靠在柳茹的遗像前,静静闭上眼睛。
从墓地走出去后,安承泽就变了。他开始变得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不相信任何人,只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杜芸。
后来,杜芸也背叛了他,他的心便再也无法敞开。
石毅不知道的是,从墓碑走出后,安承泽便淡忘了服役两年发生的事情。不是失忆,而是自我选择性遗忘。他不愿意想起那个让他无法见柳茹最后一面的地方,便下意识故意忘掉了。他只记得自己服役两年,具体的记忆却很模糊。
可是现在,看着狼吞虎咽的石毅,安承泽居然隐约想起了那段记忆。他突然想起来,那一身让石毅发愤图强的搏击术,其实还是石毅手把手教他的。那时部队实战对练时他总是很吃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石毅便教给他一些招数,那与部队所教的不同,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
还有这么一段记忆吗?安承泽静静地看着还是个孩子的石毅,服役两年的具体情况他还是不能太想起来,现在紧闭的记忆之门却有些松动了。
大概是因为柳茹,前生封闭记忆是为柳茹,现在柳茹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和拼搏,怎么看都不像前世抑郁而终的样子,所以安承泽也渐渐开始恢复那时的记忆。
他有些发愣,原来在军营里他还和石毅有这样一段过去吗?那么石毅现在所学的搏击术,是不是就是前生教他那些呢?
见安承泽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石毅猛地从碗里抬起头,脸上还沾着饭粒,他晃了晃拳头说:“等着吧,我马上就能赢你,到时候咱们在所有人面前打一架!”
“打个屁的架,你还敢打小泽?”石师长一巴掌拍在自己熊孩子的后脑勺上,“人家小泽和你不一样,是好学生,完全不会打架闹事。要让我知道你再翻欺负小泽,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的!还有上次期中考试你考得什么破成绩,从班级前十变成倒数第十,期末考试不考到上学期的成绩,就休想再去学拳!”
石毅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还有二十多天就期末考试了,他这学期根本没学习啊,怎么可能再考到前十。要是老爹只揍他一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不让他学习,石毅只觉得天都塌了,人生完全没希望。还有安承泽,你是好学生成绩好就可以了,为什么打架还那么厉害,他这个老大当得压力很大,现在林万里和程飞天天撺掇着他和安承泽打一架,看看谁是真正的老大,这什么破小弟,真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回老家。
看着小石头的黑脸,安承泽只觉得这娃还挺呆萌的,突然理解柳茹总是伸手摸他脑袋的心情了,真是挺可爱的,要是那只毛绒绒的脑袋再在手心里蹭上两下,真是更可爱了。
刚好,这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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