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诶,不和教会战斗吗?”闪电失望道。
“战斗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对方的人数众多,还拥有大量神罚之石,想要快速清除对手风险颇大。”夜莺思考了一阵后吩咐道,“我先前往教堂打听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点她没说出来,如果不将前因后果弄明白,斯佩尔·帕西说不定会把这场陷害联想到殿下身上,这种事情必须极力避免。
“那我们呢?”小姑娘问。
“在外面接应我就好。”
……
坠龙岭教堂坐落在外城区,规模不大,拥有一个祈祷厅、一座信徒居所和一栋三层楼的高塔,周边砌有围墙,只有一个出入口。不过对夜莺来说,这些障碍都不是问题。
待到傍晚时分,前来祷告的信徒散尽后,她已经将整片区域摸了个遍——虽然神罚之石的数量比起城堡里多了好几倍,可也并非寸步难行。厅堂中摆放着足以禁绝整个房间魔力的大型神石,一些过道也是如此,不过她完全可以绕道而行,甚至从楼板上翻越过去。
夜莺还找到了斯佩尔·帕西被监禁的位置,就在高塔的地下室里,看上去并没有遭受什么折磨,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她打算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动手将女侯爵带出来。
把自己的计划跟两人讲述了一遍后,夜莺重新潜入高塔之中,这一次她顺着现实中不存在的线条直上顶层,并在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中隐藏起来。
这里应该就是祭司的居室,等到他回来,面对匕首的威胁应该会老实交代事情的真相。
当夜晚九时的钟声回响在坠龙岭上空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她悄悄拔出匕首,却没有行动,从脚步判断,来者有两人。
“意外之喜,”首先说话的竟然是名女子,“没想到斯佩尔侯爵真是一名女巫,看来计划必须要稍稍作出改动了。”
“呃……圣使大人,”答话者正是之前的罗萨德,他的语气显得十分恭敬,“她是女巫的话,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现在不同于以往了,按教皇冕下的意思,如果有新女巫,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应尽可能移交给圣城处理。”女子说道,“至于原定的绞刑,就改成火刑吧,换成一个身材差不多的蒙面死囚执行。”
“是,”罗萨德应道,“不过冕下为何要定下这么麻烦的规矩,运送一个女巫前往赫尔梅斯并不容易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上面说,这只是回归传统罢了。”
“回归……传统?”
“你无须知道太多,安心办好目前的事就行,”圣使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到这里处置妥当,我就要前往赤水城了。”
“遵命!”罗萨德声音一凛道。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祭司在她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而且听两人的对话,似乎他们在抓捕斯佩尔·帕西之前根本不知道女侯爵是名女巫,难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针对坠龙岭领主之位设下的阴谋?
夜莺忍不住从藏身的地方走出,借助迷雾向对方张望,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居然没有佩戴神罚之石。在黑白世界中,圣使体内的魔力就像荧光一样醒目。
这人是一名女巫!
“谁在那?”而她也很快作出了反应,几乎是瞬间,一道炫目的银光直朝夜莺刺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交手
多年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发挥了作用,夜莺脑中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下意识地向后仰倒,银光贴着脸颊穿过,即使身处迷雾之中,她也能感到这道光芒蕴含的力量——灼热而暴烈,绝非凡物所能拥有。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后,夜莺趁势就地翻滚,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发、发生了什么事,圣使大人?”罗萨德惊慌地问。
“似乎有老鼠溜进来了,”女巫舔了舔嘴唇,“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蹲好,小心不要被波及到了。”
“您的意思是……这里有女巫!?”祭司神情一变,“我去把审判武士叫来!”
“不,不用,我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捕猎过女巫了,难得遇见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交给他人?你只用待在一旁好好看着就行。”
两人说话之际,夜莺也在打量这名被称作圣使的女子,尽管知道教会很可能在暗中蓄养女巫,但真当确认这一点时,她仍觉得无比心痛。这名女巫已经完全成了教会的一分子,甚至还可能位居高层,从对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对狩猎女巫充满兴趣,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同类看待。
夜莺不由得想起了在王都郊外码头遇见的那名突袭者,将短剑刺入温蒂身体时毫不犹豫的眼神。
这些人已不能再算是同类,她们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想到这里,她不再迟疑,拔出了腰间的转轮手枪——哪怕再不喜欢这样的战斗,她也别无选择,有时候唯有杀戮方可制止杀戮。
“你来自何方?”圣使侧过头,望向夜莺所站的位置,“祭司看不到你,说明你的能力可以隐藏自身;能够避开我的攻击,就意味着接受过战斗训练,或者亲身经历过上百场战斗。无论是哪者,对野女巫来说,都难能可贵。”
“我来自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夜莺冷声说。她注意到对方的脸上系着一条缎带,将两只眼睛完全遮蔽起来,这是盲人才会作出的打扮。圣使手中的那条“银鞭”也并未消失,依然盘踞在她身侧,尖锐的端部像是昂起的蛇头,正对着自己摇摆。
在迷雾中,只有魔力才具有颜色,难道她正是靠着这条奇特的鞭子来确定自己的位置的?
“有些事情你或许还不知道,教会加冕了一位新教皇,他生性宽容,心怀怜悯,认为野女巫也有被救赎的价值。只要你愿意为神明效忠,教会可以洗去你的罪孽,接纳你成为纯洁者。”圣使抚胸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你不是独自一人来到此地,还结识有其他堕落女巫同伴,可以带着她们一道前往赫尔梅斯圣城,迎接自己的新生。”
“是么,听起来挺不错的,”夜莺冷笑两声,“不过觉醒为女巫后真有所谓的罪孽,而你们有办法去除它的话,为何现在才定下这条规矩,而不是一开始就拯救那些迷途的姐妹?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从来没有见识过无耻的谎言吗?”
她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说道,“我,无罪!”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夜莺脱离迷雾,扣下了扳机,枪管绽放火焰,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银鞭”瞬间动了起来,只见光带向上一扬,挡在圣使身前,顿时四溢出点点火星。接着鞭头舒展开来,将一小块扭曲的金属丢到地上——正是自己射出的子弹。
这玩意竟然能挡下火枪!
“喔?”对方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暗器?”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我改变主意了,看来你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银光再次向夜莺扑来,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分化出数十根长鞭,几乎将她身处的位置全部笼罩。
夜莺施展出迷雾,一步之间便跨过了三四米的距离——和凡物不同,魔力构成的长鞭即使在迷雾中也无法躲避,她不能将其视作无物,迎头穿越过去,只能从两侧绕行躲避。不过敌人的攻击范围实在太广,银光贴身闪过,她感到小腿一麻,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歪斜着摔倒在地。魔力之鞭像暴风骤雨般扎入她身后的位置,将石板地面打得粉碎。如果被直接击中的话,恐怕瞬间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夜莺来不及查看腿部的伤势,躺在地上一口气将手枪中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
银鞭再次缩回,化作一道飞速旋转的光带,将子弹悉数挡下。
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在迷雾中装填子弹,一旦不能用火枪牵制对手,自己很可能会陷入困境——这里空间太过狭小,没办法把距离拉开到五米之外,加上无法越过对方的攻击,活动范围只会被越逼越小。心念急转之下,她掏出另一把手枪,随手将子弹打空,接着遁入迷雾,穿过脚下的楼板,直坠二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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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了!”圣使大吼道,“快召集审判军封锁教堂,还有女侯爵的地牢也要派人守住,她说不定是冲着此人来的!”
“跑?”罗萨德望了望四周,无论是门窗还是密道入口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从哪儿?”
“墙壁、天花或者地板——她的能力绝不止隐身这么简单,房间里已经没有魔力反应了!”纯洁者咬牙道,“照我说的去做,她受了伤,应该跑不了多远,叫你的人都戴上神罚之石弩矢!”
“是!”
等到祭司急匆匆离开,她才双腿发软地坐倒在地,手指微微颤抖,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她的能力堪称攻守兼备,特别在防御上,更是被视作纯洁者中最强的盾,这道魔光能够自行抵挡任何来袭之物——刀剑也好、弩矢也罢,都不可能穿过它构成的屏障。
为了强化能力,她时时刻刻都保持魔光在激发状态,十多年下来,自身所能容纳的魔力已变得十分庞大,一般的弓弩射上数百支箭都无济于事,从来不会因为抵御飞矢而耗空魔力。
但对方仅仅在瞬息之间发起的攻击,就让她的魔力消耗一空,到现在甚至连能力都无法维持,身体也感到了极度的疲惫,这种虚弱乏力的感觉已经很多年都没出现过了。
一定要抓住这名堕落者,死活不论,圣使恨恨地想。
第四百一十六章 撤离
夜莺根据之前摸清的路线,穿过三层顶板,直接落进了关押女侯爵的地牢里。
斯佩尔·帕西听到响动,抬起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瘸一拐地挪出铁门外,过道上站着两名守卫,看打扮应该是教会的信徒。她利用迷雾一步跨到两人身后,拔出匕首迅速地割断了他们的喉咙——这两人根本不会料到有人能从监牢里面发起攻击,直到死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返回牢里,夜莺才有机会查看自己的伤势。
只见索罗娅特制的防风裤被割开了一道裂口,小腿上血流不止,伤口差不多有指甲深,大概是敌人的魔力长鞭从侧面穿透了裤脚,同时带走了一块皮肉,所幸没有伤到骨头。如果不是涂层裤子韧性十足,这一击自己恐怕会伤得更重。
“你受伤了。”斯佩尔皱眉道。
“问题不大,我们得离开这里,再不走你就要变成尸体了,”夜莺没有把圣使打算带她往赫尔梅斯的消息告诉女侯爵,在她看来,那和死也没什么区别,或许更糟,“他们在抓你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是女巫,这一切都是教会主导的阴谋,要的不过是坠龙岭领主之位。”
“那我的弟弟……”
“十有八九已成了教会手下的傀儡,时间紧迫,我到路上再跟你解释,”夜莺用随身携带的纱布紧紧绑住伤口上方,“神罚之锁在哪里?”
女侯爵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开始只是绑在脚上的链条,后来他们给换成了这个。”
见鬼,夜莺的心顿时一沉,只见对方脖子上拴着一条拇指粗的金属圈——这种神罚之锁是将数颗神石塞进铁圈中,再用特殊的工具合拢在一起,单靠个人力量极难解开。
“你还记得上锁工具放在哪个房间了吗?”
“入口处的牢房里,他们把我带到那个地方上的锁。”
显然圣使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后,就换成了最为保险的锁铐,除了超凡者外,它几乎能困住所有女巫。
想要带着斯佩尔离开,就必须先取下这个玩意,不然自己根本没法将她拉入迷雾状态。
“我们去第一间牢房,”夜莺做出了决定,“你跟我走。”
忍着腿部传来的刺痛,她再次回到倒地的守卫身边,取走钥匙,打开牢门。
就在这时,高塔顶端响起了清脆的钟鸣,急促的钟声回荡在寂静的建筑里,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头一般。
“这是教会的警报。”斯佩尔变色道。
“他们迟早会来的,”夜莺沉声说,“只有比敌人动作更快,才有机会活下来。”
此时响起的警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帮了她一把,驻守在地下室的信徒听到钟鸣,全部聚集到监牢唯一的出口处,这无疑给了夜莺一网打尽的机会。
她从迷雾中降临,对准这些人扣下扳机,好几发子弹在击中第一个目标后穿透了身躯,又径直贯入第二个人的体内,溅起一大蓬鲜血。他们佩戴的神罚之石在黑白世界里是最为醒目的靶子,面对神出鬼没的夜莺,这些人手持长剑和盾牌,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砍。两轮射击结束后,监牢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守卫。
但她知道这只是教堂最为低阶的信徒,很快全副武装的审判军将赶到此地,到那时还没办法解除神罚之石的话,就难以逃脱了。
“快过来!”她很快找到了上锁器——那是一座架立在墙边的铁质器具,两根锈迹斑斑的卡钳向前伸出,乍看起来像是骇人的刑具。
斯佩尔把脖子贴在卡钳上,夜莺拉上铁栓,接着摇动把柄。在皮带的作用下,卡钳向两侧分开,将神罚之锁掰开了一个豁口。
与此同时,审判军盔甲晃动的声音也出现在地牢门口。
“她们在那!”有人喊道。
“瞄准——射击!”
“走!”夜莺拉起斯佩尔遁入迷雾,但一团团无光黑洞直朝她射来,将迷雾瞬间撕得粉碎。
弩矢上居然带着神罚之石!夜莺感到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脱离遮蔽后,两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审判武士面前——不得不说这些人所受的训练和普通信徒差别巨大,第一轮射击时他们只是将弩矢大致射向通道方向,前后左右都有,使得神石的禁魔效力能够封锁道路,而且仅有一半人参与了首次攻击。
而另一半人等待的正是女巫现身的那一刻。
有了明确的目标,第二波攒射转瞬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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