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使者一走,长公主就笑得眉飞色舞,搂着安姐儿乐个不停:“我的乖乖女儿,如今你可是郡主了!你两个哥哥都比不上你有脸面!”
兄弟俩互相看看,又好气又好笑。
得!妹妹回来,母亲心里眼里果然没有咱们兄弟俩了。
安姐儿也十分开心,谁得了爵位赏赐不开心?甭管这个郡主是因为什么来的,反正受惠的是自己。
长公主心知肚明,封安儿郡主,不全是因为沈家的功劳和自己这个皇妹,最要紧的是当日在泰康宫里,安姐儿那一番话说到当今心坎里去了。
当今封赏安姐儿,就等于是赞赏了安姐儿的那番话,不但开恩科势在必行,前朝遗留下来那些禄蠹也是迟早要解决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能以郡主的身份使唤二哥哥给我买点心?”安姐儿眼珠子骨碌碌转悠,一看就是肚子里在盘算坏主意。
沈明堂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喷了沈明哲一身,不可思议地指着安姐儿道:“我真白疼你了!你看我以后给不给你带点心!”
安姐儿忙奉上帕子赔笑道:“好哥哥,我说着玩呢,知道你最疼我了,我怎么会在你面前耍威风嘛~我就过过干瘾。”
长公主收了笑容吓唬安姐儿:“你二哥哥最疼你,那母亲呢?”
沈明哲见弟弟手里拿着妹妹递上的帕子,自己只能用绿萝忍笑送上来的帕子,心里直冒酸水,也跟着起哄:“对啊,还有我呢?”
安姐儿见势头不对,忙一扶脑袋,倒在小茴怀里直哼哼:“哎呦!这天热得我都快中暑了!”
“母亲,大哥哥,二哥哥,安儿先回去更衣了。”说着靠在小茴身上对着三人行礼后,飞快地溜了。
脚步轻快,一点看不出来中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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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笑成一片,刚供完圣旨回来的沈国公摸不着头脑:“你们娘仨笑什么呢?我闺女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卫老太太:好气哦,儿媳妇比自己还尊贵
沈国公:好嗨哟,女儿是郡主,赶紧告诉祖宗去!
长公主:我闺女就是有出息!谁家闺女有我闺女厉害!
沈明哲/沈明堂:呵呵,我们兄弟其实捡来的吧。
第34章
“那个野丫头居然封了郡主?!”西院月明斋里一片狼藉,钱氏把手边能碰到的瓶瓶盏盏全砸了,脸上的嫉恨如同毒蛇一般渗人。
沈惠吩咐丫鬟婆都出去,自己绕过一屋子碎瓷片,来到钱氏身边,十分不满:“母亲这是做什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被东院知道了,岂不是惹长公主不痛快?”
“我还怕她?!”钱氏高声恨恨道:“她不过是娘家走了运,若是你父亲还在,如今还不知谁在上头坐着!”
“母亲疯魔了吗?”沈惠被钱氏吓得半死:“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咱们母女死无葬身之地!”
纵然是自己母亲,沈惠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句“愚不可及!”
钱氏一把抱住沈惠大哭:“我的惠儿,若是你父亲在,今日沈家家主就是你父亲,被封郡主的就是你!”
钱氏只顾搂着女儿痛哭,却没有注意到女儿眼中的厌烦。
沈惠只觉得十分疲惫,二叔的爵位是自己一刀一枪从刀山血海里拼搏出来了,更别说二婶婶还是当今亲妹,就算父亲还在,又能如何?
当今不偏帮自己亲妹妹和妹夫,还能偏帮大房吗?
到底是自己母亲,沈惠见母亲泪眼滂沱,心里也不好受,收敛了心中的厌烦,她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劝道:“母亲何必钻牛角尖?父亲若在,咱们母女未必还有容身之地,只怕如今在大房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父亲在沈惠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她只记得父亲总是搂着娇妾美婢,对自己和母亲漠不关心,父亲在时,她们母女还没有一个得宠的妾过的舒坦。
父亲死了,沈惠反倒松了一口气,在老太太身边她受尽宠爱,不比父亲在时受尽冷落要强上百倍?
“呸!”钱氏狠狠啐了沈惠几口:“你这没出息的死丫头!我这辈子被萧氏压着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要被二房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压一辈子?你怕是见二房得势,嫌弃我这个母亲没本事,想攀高枝了吧!”
沈惠被钱氏羞辱的嘤嘤哭泣:“母亲说这话是要逼死女儿吗?女儿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
沈惠跪下地上用帕子捂着脸,哭得好不伤心。
钱氏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何不心疼?刚刚一时被嫉恨冲昏了头脑,说话难听了些,可自己当母亲的,还要给女儿道歉不成?
钱氏既嫉恨噬心,又心疼难忍,僵坐在桌边,木着脸想说两句软话又拉不下来脸。
“大太太,姑娘。”孙妈妈突突然来了月明斋:“老太太说,让姑娘去贤福居一起用晚膳。”
孙妈妈是个人精,眼中好像没有看到月明斋遍地狼藉,面不改色。
沈惠忙擦了眼泪隔着门回道:“妈妈我正在更衣,不方便见您,劳烦您帮我回禀老太太,我更完衣就去。”
孙妈妈笑道:“姑娘只管慢慢更衣,老太太只是让我先来和姑娘说一声,晚膳还有一会。”
沈惠声音略带哽咽:“多谢妈妈。”
孙妈妈回到贤福居时卫老太太正在品茶,见孙妈妈掀了门帘进来,慢悠悠地开口道:“那边闹腾完了?”
孙妈妈知道老太太现在心情不爽快,小心地赔着笑脸回道:“大太太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姑娘是受了委屈,可毕竟是自己母亲,老太太多疼疼姑娘就是了。”
卫老太太放下茶盏,长长地叹了一口,疲惫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疼她几年?希望钱氏念着惠儿是她亲女,留几分体面,若是她行为实在无状,耽搁了惠儿终身大事,就别怪我老婆子心狠。”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飘进来一股风,鎏金螭兽香炉上的袅袅青烟被吹散一片,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兽。
“好好的哪来的一股邪风?”孙妈妈忙关掉窗户,青烟又重新袅袅直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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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起了个大早,安姐儿半睁着眼苦哈哈地坐在镜台前,郡主就得起得比鸡还早?这要是在虎头沟,大花都还没打鸣呢!
“小茴姐姐你看这件行吗?”
芳霭拿着一套银纹绣百蝶穿花裙问小茴。
小茴正在给安姐儿梳头,抽空看了一眼,皱眉道:“姑娘上次进宫就穿着百花穿蝶花样的裙子,今天换一件吧,你去把那件红色绣金银如意云纹花样的裙子找出来,姑娘穿红色最好看。”
芳霭忙答应去了,芳华捧着一个花篮从院子里进来,听到小茴的话笑道:“小茴姐姐可说错了。”
小茴将安姐儿厚密的头发抹了桂花油,拢结后挽成大椎,在椎中编进一串滚圆的南珠,头发连同多余的南珠自然地垂在脑后。
“我说错什么了?”小茴笑骂:“你这丫头惯会作怪,说不出来,我可不饶你!”
芳华从花篮里拿出一株火红的凤凰花,递给小茴后笑道:“昨日当今封了咱们姑娘当郡主,你还一口一个姑娘,你说,是不是说错了?”
小茴拿着凤凰花在安姐儿头上比划,笑道:“算你说得对,回头请你吃果子行了吧?”
芳华笑嘻嘻地把花篮里剩下的花插进窗台边案几上的粉青釉弦纹贯耳瓶中:“这可是姐姐说的,我可记下了。”说着,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安姐儿耷拉着眼皮,听着丫鬟们叽叽喳喳玩笑,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小茴无奈道:“好郡主,哪里就困成这样?你也睁眼看看,这花簪在这里可好看?”
安姐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铜镜,如同小鸡啄米一样敷衍地点点头:“好看,好看。”
小茴叹了口气,郡主性子这么懒散,日后上了闺学,可怎么受得了?
安姐儿换上小茴说的那条裙子,当真是人比花娇艳。
小茴颇为自傲,都说西院的惠姑娘国色天香,可连自家郡主一半都比不上!
沈国公一大早被京郊大营来人叫走了,说是军中有两位将军打了起来,众人不敢上前拉架,只好来请沈国公。
沈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连早饭都没在家吃,临走时还把沈明哲和沈明堂也提溜带上了。
故而今日就只有长公主和安姐儿两人一起用膳。
草草吃了些粥和点心,母女二人就张罗着要进宫谢恩。
知道安姐儿是个好吃的,太后早就准备好了点心,安姐儿刚请完安,就流水一样端上来。
安姐儿的案几被太后让人挪到了自己身边,此时太后正夹着一个绿荷叶小包子放到安姐儿的碗里。
太后笑眯眯道:“好孩子,路上热了吧,尝尝这个绿荷包子,朱嬷嬷一早亲自带人去采的荷叶。”
包子皮薄的和纸一样,隐隐露出翠绿翠绿的馅儿,安姐儿尝了一口,果然鲜香爽口,伏天吃了心情格外舒畅。
安姐儿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谢谢外祖母,谢谢朱嬷嬷。”
朱嬷嬷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朵花:“不当谢不当谢!郡主爱吃就好!”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安姐儿吃够了点心,正慢慢喝着一碗冷蟾儿羹。
长公主擦了嘴角,对太后笑道:“母亲,今日来除了谢恩,女儿可还有事要求母亲。”
太后眼不错地看着花骨朵似的外孙女,只觉得看不够。
“我知道你要求什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长公主扶着绿萝起身给太后行了一礼:“就知道母亲最疼我。”
太后看了一眼朱嬷嬷,朱嬷嬷心领神会,招来一个小宫女吩咐了几声。
不一会,小宫女带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回来了。
安姐儿好奇地看去,一个嬷嬷略胖些,一个又有些太干瘦了。
安姐儿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看母亲和外祖母。
太后指着那个胖些的嬷嬷说:“这个是金嬷嬷,曾经管过内宫上千个宫女,于管家理事上最擅长。”
又指着那个干瘦些的嬷嬷道:“这个是方嬷嬷,跟了我十多年,于规矩礼数、人情世故上最精通,你母亲和我讨了几次我都没舍得给。”
安姐儿越发摸不着头脑,太后这是特意炫耀自己手下嬷嬷能干?
太后见安姐儿傻愣愣像个呆头呆脑的小奶狗,怜惜不已道:“这都是外祖母给你备下的教养嬷嬷,日后你就跟着她们学礼仪规矩。”
“啊?”安姐儿看了眼两位嬷嬷,好奇问太后:“那我每日要跟着两位嬷嬷学多久的规矩?”
“你只需上午跟着两位嬷嬷各学一个时辰。”太后笑得格外慈爱。
安姐儿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一天也就两个时辰而已。
“下午跟着西席先生再念三个时辰书。”
啪嗒!
安姐儿惊恐之下打翻了手边的翡翠碗,一脸肉痛地看着地上的绿汪汪的碎片,这么好的碗,真可惜!
长公主皱眉责怪安姐儿:“总是这么毛躁。”
然后对两位嬷嬷道:“元安郡主以后就交给你们,务必好好磨磨她这个性子。”
两个嬷嬷忙道不敢。
太后忙搂着安姐儿不快道:“我们安儿哪里毛躁了?不过就是一个碗而已,我早用腻了,安儿帮外祖母摔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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