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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改变什么。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她能改变什么。

再努力有什么用,这个让人厌恶的家庭,她从根底就是坏的。

跑了一万米又何如,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还是那个陶白,谁都不喜欢的陶白,“陶白”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她就算再努力,取得再好的成绩,再多的第一名也比不上一串手链,陶武轻而易举就可以毁掉一切。

月升日落,夜幕降临。

陶白拖着沉重的双腿,犹如游魂般从主卧里找到齐素的包,从里面拿出银行卡,去了医院。

齐素已经醒了,比预想中还要醒得早,她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我要去缴费,密码能告诉我吗。”陶白站在她面前,齐素的脑袋上绑着纱布,面色苍白。

“陶武呢。”齐素听见声音扭头看她。

“不知道。”保安说被警察带走了,但家庭纠纷这种事情警察也管不了太多,而且当事人之一还在医院,陶武应该已经从警察局出来了。

人去哪儿了,陶白不知道。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来医院。

齐素愣了半天,说了一串数字,陶白下楼把医药费缴了。

晚上她就在医院守着齐素。

病房里并没有多余的床,陶白就在窗口站了一夜,看着黎明破晓。

齐素在医院住了一周,陶白白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后就来医院照顾她,母女俩基本没说过话,期间陶武也一次都没来过医院。

陶白比以前更加沉默。

齐素就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

她躺在客厅破烂的沙发上,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娃娃。

被砸坏的不止是茶几和电视,还有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陶白从未有一刻这么希望他们能结束彼此折磨。

晚上,陶白躺在床上,点开好久没上的qq。

她关掉声音,看着左下角的未读消息,死水一般的双眼泛起一丝涟漪。

她点开。

2008.11.3.22:02:00

许:比赛成绩怎么样?

2008.11.4.07:05:23

许:?

2008.11.7.23:15:18

许:。

泪珠砸在屏幕上,陶白的脸埋在被子里,压抑了快半个月的情绪崩溃决堤。

许斐这段时间手机不离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夏生他们还打趣说他终于体会到冲浪的乐趣,事实是许斐非但没有感受到冲浪的乐趣,甚至脸色一天比一天沉,臭的苟旭他们都不敢去招他。

“斐哥你这表情相当欲求不满啊。”苟旭说。

许斐浑身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台上老师在讲课,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好友列表。

昨天晚上明明看见对方上线了。

但是到夜深对面也没有发一条消息过来。

他又点开空间,看着最近访客,时间正是昨晚十一点半。

食指在那个名字上轻轻点了点,他垂着眼,心里不知作何想法。

一墙之隔的隔壁班是体育课。

陶白趴在桌上,余航第无数次扭头看她,他觉得她同桌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儿。

就是一种很莫名的直觉,从运动会过后,他的同桌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

天渐渐转凉,紧闭的窗户也无法阻隔无孔不入的冷空气,陶白身上穿得很少,只在校服外面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教室里很安静。

余航还是没忍住推了推她胳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陶白抬起头,对他摇了摇头,继续趴着。

余航从书包里摸出一颗糖,塞到她手底下,脸有点红:“请你吃糖。”

糖纸冰凉,陶白没有给他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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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航很高兴。

圣诞将至,街上随处可见挂着彩灯和小礼物盒子的圣诞树。

陶白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抱着几本雕刻类书籍,路过大夏商场,穿着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在广场外发气球,陶白在街边站了很久,走过去要了一个。

夏天时气球还是红色,如今已经换成了明黄|色。

什么都在变,穿布偶装的人,气球的颜色,和学习成绩。

陶白的成绩开始下降。

圣诞前夕的月测,她的名次从第一降到第五,班主任找她谈话,陶白只是一言不发。

她的课余时间不再看书做题,经常一整天趴在桌上睡觉,回家后也不再第一时间写作业,不是坐在地上雕木头就是看兴趣书,齐素也不管她,没有人管她,这个家已经彻底坍塌。

陶白的时间变得更多,但她却觉得无比空虚,好几次晚上做梦梦到运动会那天她弃权了,许斐拿着一个冰淇淋当着她的面狠狠砸在地上,对她失望透顶。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手机,她想,她或许已经被他删掉。

齐素也没有再出过门,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每天躺在沙发上看着已经坏掉的电视,家里明明多了一个人,陶白却觉得比一个人在家时还要安静。

安静到心惊。

陶白花了整整半个月雕了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生,在雕刻途中她的手指不慎被划破,鲜血横流,但她却露出了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个笑容,单纯喜悦。

去年的平安夜,她买了一个苹果,许愿家庭和睦。

或许是这个愿望太过强人所难,从根部就是坏的东西老天也回天乏术。

也或许是苹果太容易坏,愿望的保质期有限。

所以她今年不用苹果许愿了,她亲手雕了一个小男生,用鲜血灌溉,把那些口不能言的喜欢,全都藏进这个木偶里。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实现的,她再努力,她依旧是陶白,她的血液,皮肤、筋骨都刻着陶武和齐素的名字,而他们给予的一切,只会让她陷入难以自拔的的自厌。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腐朽的树木催生的幼苗,即便再如何向阳生长,也是扎根与腐木之中,恶臭难闻。

这样的喜欢,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亵渎。

作者有话要说:

陶白:通知大家一声我要弃号了

许斐:你给我回来!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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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还给她

陶白上课开始走神, 精神力不集中, 老师好几次抽她起来回答问题, 她都是一问三不知。

班上的同学从一开始的吃惊到习以为常不过也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像亲自见证学霸从神坛掉落,遗憾的同时, 未尝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人之劣根,无关自身, 别人的热闹自然是怎样都好看。

秋生和夏生兄妹俩这段时间的心情简直一样操蛋, 秋生不知道陶白怎么了, 夏生也不知道许斐怎么了,双胞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一致。

烦闷!

郁闷!

愁愁愁!

“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啊?”夏生问秋生。

秋生翻了个大白眼:“你这两天心情也不见咋地啊。”

俩人互瞪了半天, 异口同声道:“你影响到我了!”

说完又是齐齐冷哼。

许斐前两天问夏生和苟旭有没有偷偷把他的q号告诉别人,夏生一开始只当他是不小心把qq暴露了出去被人骚扰了然后心情不好,可后来他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啊。

老许那样子哪里像是被骚扰了的不耐烦,明明就是网恋对象弃号后开始焦躁不安。

然后他就悄悄摸去了他斐哥的空间, 不出意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网名。

许斐的空间设置了仅好友可见。

那个网名显然不是老狗,夏生坚定的认为他斐哥网恋了,并且貌似好像还被甩了。

这个认知让他虎躯一震,夏生每天看着许斐越来越臭的脸, 简直过得胆战心惊。

这天下课, 许斐突然去了办公室,找主任要运动会的报名名单明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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