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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曼凑上前,俯下身子,凑到靳霄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靳霄耳畔脖颈旁,撩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此刻林舒曼的声音低沉好听,轻轻柔柔地道:“你想发发汗,对身体好,是不是?”
说到这,突然手上着力,一把揽住靳霄的腰肢,蹭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咱们俩就好好运动运动,我让你好好发汗,病赶快好起来。”
靳霄惊慌失措地挣开了林舒曼的怀抱,赶忙躲道床幔后面,结巴道:“你可不能胡来啊,我……我还生病呢。”
林舒曼畅见他那局促样子,畅快一笑:“你那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龌龊事呢?我还怕你烫着我呢。”
说到这,林舒曼好整以暇地吩咐道:“快梳洗打扮,我带你去林家,做运动!”
第二十八章 第 28 章
还没到林府, 隔着高墙朱门, 林舒曼就听见了院内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见太子车驾到了, 林氏夫妇带着一众奴仆赶忙扔下手中的活计,到朱门之外迎接太子一行。
就在林舒曼搀扶着被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靳霄刚要下车,却只见一个黑影从林家府宅之中冲了出来。
侍卫皆是眼疾手快地抽出了刀剑, 就在林舒曼还在愣神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种温热, 甚至滚烫的气息环绕上了。
耳畔传来娇柔却掷地有声的话语:“小心!”
林舒曼这才拉回了三魂七魄。是靳霄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时, 无意识地第一时间想要护住林舒曼。
太过匆忙, 让他忘了此刻他已经是那个娇滴滴的林家小姐,而林舒曼已经变成了魁伟有力的东宫太子了。
林舒曼被他这么一扑, 跌坐回銮驾之中,靳霄也因此顺势跌到在了林舒曼的怀里。
二人鼻息相触,靳霄也意识到了自己螳臂当车的荒唐,有些赧然。倒是林舒曼心头又酸又软, 感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做表白,只能握了握靳霄因为发烧而滚烫的小手,低语:“谢谢。”
待侍卫捉拿住那人, 才发现并不是什么刺客, 而是林家的嫡二小姐,披头散发, 妆容花乱地奔了出来。身上还缠着没来得及完全解开的绳子。
看来是刚把她绑起来打算用刑,因为太子驾到, 大家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让她冲了出来。
“太子”眉头紧蹙:“林将军,你邀请本宫来,就是看这出戏的?每次来林府,还都有新鲜感啊。”
说到这,林擎英面子上更加过不去了,对着家丁大喝一声,任由林静娴如何拳打脚踢地挣扎,还是将她地嘴捂住了,绑回了长凳之上。
秦氏跪倒在林擎英脚下,声泪俱下地为女儿求情,林舒曼终于受不了这番聒噪,阴沉着脸问道:“要不你替她受过?”
秦氏突然想起那日“太子”所言,要让她替女儿割了舌头,于是赶忙噤了声,不敢说话了,极力忍耐地啜泣着,却不敢哭出声来。
“林尚书,解铃还需系铃人,本宫觉得,想要解开她们姐妹二人心里的疙瘩,不如……”林舒曼凑到林擎英跟前,“让曼儿来执刑吧。”
“这……怎么行。曼儿刚刚小产,虚弱得紧,怎么能做这么大的运动呢?”
林舒曼凤眸一睨,看向旁边的靳霄:“是曼儿刚才在宫中说想要运动运动的,本宫想着,不打紧吧。”
靳霄幽怨地看向林舒曼,却又要扮作那个娇柔的小女子,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林舒曼又回头看向林擎英:“再说了,你不也心疼你二女儿么,曼儿这副身板,能有多大力气。打起来,没有多重。”
林擎英眼底向“太子”投来了感激之色,可跪在一旁的秦氏却突然止住了哭泣,面带忧虑地看向一旁拿着棍棒地家丁。
林舒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这点小计俩,还打算用多少次?
靳霄娇柔地轻咳一声,走上前,“太子殿下既然吩咐了,那就由小女来做吧。”
说罢,接过家丁手中棍子,卯足劲要将棍子举起来。一张鹅蛋小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颤颤微微地将棍子高举起来。却因为实在是没拿住,棍子直愣愣地掉在了林静娴的腰间。
长椅上登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靳霄的戏却还没演完,她借势下盘不稳,直接摔在了长凳上林静娴的身上,娇嗔地惊叫一声,随后扶着自己的胸口道:“亏了妹妹身娇体软,我这才没摔坏。”
林舒曼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靳霄这戏可是有点过了,她前世是女儿身的时候,也没这般矫揉造作啊。
靳霄朝林静娴的后腰处瞥了一眼,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妹妹这后腰,也太软了吧。”
话说到这,秦氏的脸登时煞白。一旁的家丁也是个不中用的,突然双腿开始打起战来。“太子”寒若冰霜的眼神甫一扫过,他便禁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起来。
林擎英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靳霄从林静娴的外衣中抽出一张厚重的软垫子,她捂着嘴轻笑道:“妹妹,垫这么厚,可是显得有点胖啊。”
林擎英的脸更加挂不住了,冲着秦氏一阵怒吼:“怎么回事!”
秦氏身后的婆子赶忙跪倒在地:“老爷,不关夫人的事儿,是老身自作主张,给小姐垫的垫子。”
“太子”眉毛一挑:“哦?是吗?你为她垫的垫子,那这家丁怕什么呢?”
那家丁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能硬着头皮哆嗦道:“是……是夫人让小的专门打在二小姐垫了垫子的部位,还让……还让小的落仗的时候往上抬一抬,只轻轻触碰即可。”
林擎英在太子面前出丑,怒不可遏,直接喝来了家丁,将秦氏绑去了祠堂罚跪,又吩咐了一家丁来:“你来!给我狠狠地打!”
接下来,不需着眼,只需听声,都觉得林府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人间炼狱一般的惨叫声接连不断,良久,林静娴终于叫不出声了。
指甲已经撕碎了手边的衣服布料,直接扣进了肉里,周身湿漉漉的,额头的汗珠不断流地往下淌。
“太子”一挥手,示意家丁停了下来,走到林静娴跟前道:“这是略施惩戒,你日后可需知警。日后若真的嫁入皇家,要知道谨言慎行。若再有这般过错,你做兵部尚书的爹,也救不了你了。”
林静娴已经疼得神思飘飞了,耳边逡巡着太子低沉的话语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她还是听到了“嫁入皇家”。
三皇子已然拒婚,今天太子亲自来执刑,难道,是要把她嫁到东宫去?
林静娴一想到这,尽管虚弱至极,仍然咬紧牙关,点头如捣蒜一般,因着嘴里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前世林舒曼被灌下毒酒时的挣扎之声,她冷冽地看向林静娴,前世所受的种种屈辱,这一世,林舒曼都要把它还回去。
林擎英拱手:“不知太子这话何意?”
“本宫早间与你所商议之事,本宫已禀告父皇,不多时圣旨应该就会到了。”
正如林舒曼所料,宫中传来旨意,让林氏女进宫谢恩。
林静娴被打得丢了半条命,根本走不了路,如何进宫谢恩?可圣意难违,再加上林擎英也想显示出林府这次认错的决心,于是决定将二小姐抬进宫中。
洪武帝在这件事情上,主要还是想顾及林家的脸面的。见林氏女此刻趴在地上,血肉模糊,也便道:“罢了,既然她已经受了罚,朕也就不过多追究了。这次宣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老七的婚事。”
洪武帝的原计划是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在林舒曼的一手操控下,林家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如今洪武帝便决定给个甜枣了。
很快,靳邈也被宣进了宫中。他火急火燎前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这一滩血肉,登时便脸色一变。
但惯来能忍的他很快便神色如常了,但林舒曼知道,靳邈的洁癖很严重,根本看不了这等场面。
不由地心中大快。
“老七,本宫思来想去,你也老大不小,也该成一门亲事了,这林家是我朝世代肱骨,林家二姑娘又是嫡出,堪为良配,你意下如何啊?”
这话让靳邈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作为一个没有母族做后盾的皇子,他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只能一直依附着更有权势的三皇子。
这林家二姑娘,是三皇子刚刚拒了婚的,他说什么也不敢接手啊。但若是也学三皇子断然抗旨,又怕逆了龙鳞。
靳邈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神志依旧不清醒的林静娴“呜嗷”一声,龇牙咧嘴地长出了一口气。许是疼的,许是一直趴着身子不舒服。
她那张妆容已然花乱的脸露了出来,呆滞的眼神正对上靳邈看过去的眸子,说不出的狼狈与邋遢。
靳邈登时一激灵,心下一横,誓死也要和三皇子站在一队了。
“父皇恕罪,儿臣实难从命。”
洪武帝两度被自己的亲儿子抗旨,前面为了叶家的面子,还不能对三皇子太过苛责。可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子也学起来逆龙鳞了,登时勃然大怒。
他大喝一声唤来了内侍,剥去了靳邈郡王的爵位,命他禁足在家闭门思过。
而后颇为尴尬地拂袖而去了。
林舒曼冷眼看着这苍老的洪武帝,心中一点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如今见到的,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矛盾罢了,前世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们,是如何在他身后捅刀子的。
又是在他百年之后,如何互相残杀的。
林家二姑娘两度被皇子拒婚的事情不胫而走,林擎英因为实在是太没脸见人,在家中托病请辞了半个多月,没有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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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因为这事受到了责罚,七皇子靳邈则是直接没了出头之地了。
林舒曼坐在床榻之前,看着熟睡的靳霄,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前世任人欺凌的林舒曼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林·钮祜禄·曼。
靳霄:呸。
作者: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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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中秋将至, 满院的丹桂飘香。林舒曼难得今日没有案牍劳形, 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一地落英, 暗自出神。
微风徐徐习来,轻柔地撩起林舒曼鬓角散落的一缕碎发,清凉的感觉从脖颈处蔓延开。心中若无闲事的时候, 当真是天凉好个秋。
想来前世一直幽居妃殿,林舒曼缺衣断食, 却着实有着大把的时光可以消遣。那时候的寝宫里也有这么一棵合抱的桂花树, 她便与清瑶一起捡择收集起这些桂花, 做成软糯的桂花糕。
桂花糕一遍又一遍地被送到皇帝那里,然后便石沉大海了。可饶是如此, 那时的林舒曼依旧痴傻地独守熏笼坐到明,以为可以盼来那只是为了利用她的薄情之人。
登上龙位之后,竟然连表面上的敷衍都不肯做了。
想到这,林舒曼长叹一口气, 前世的她真真是傻的。不能识人心,辨善恶,一门心思扑在了那凉薄之人身上,却对真正对她好的人避如蛇蝎。
想到这, “太子殿下”唤来了清瑶, 吩咐道:“你去捡一些桂花来,再去膳房准备一些蜂蜜糯米之类的食材, 本宫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清瑶一听,有些奇怪, 问道:“殿下是要做什么,吩咐婢子来做就是。”
林舒曼摇了摇头:“本宫今日无事,你去准备就好。”
待清瑶将食材备好,林舒曼便去寝殿唤醒了迷迷糊糊的靳霄,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起来活动活动,总躺着人就越来越娇弱了。”
靳霄咬着下唇:“殿下你真是不讲理,那日不让我动的也是你。今日让我动的也是你。你自己说,我是自己动,还是不动?”
林舒曼发现,这个人自打重生之后,身体愈发病恹恹,娇弱起来不说,性子也是极度转变,愈发地喜欢没事撩拨人了。
他这话说得,让饶是不经人事的清瑶在旁边都听红了脸,更何况这个与他已有实质的林舒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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