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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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都跟在身后六七步之外,若是细声说些话,他们也听不见,但毕竟人多耳杂,温软也不打算在外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便带了些神秘,小声的说:“且用完膳,回房再告诉殿下。”

方长霆本只觉得她是想换了伯爵府的人,但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难免有了些疑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用完了膳后,消了会食,回了房,温软旋即把房门关上,把骁王拉到了床边上,然后便压低了声音把那日他出府后发现眼线的事情告诉了他。

“妾身还让月清和那书九多加留意了一下,竟然发现这王府中有好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妾身琢磨着这王府中定然不止这些人不干净,便也谨慎了起来,并没有轻举妄动,等着暗中都摸清楚这些人是谁,再寻个由头,一下子全部拔出。”

听了温软的话,方长霆心思竟有些复杂。

他还想着先培养她一段时日,再暗暗的把王府中有眼线的事情摆到她的面前,可这才几日?

她不仅发现了眼线,还想好了对策,她鼻子这么灵,是天生的狗子么?

看了眼她那双大而闪亮的双眼,默道还是个奶狗子。

“那你这选下人又是何意。”

温软回道:“府中大多数人都有可能是别个府中安插在王府的眼线,妾身自然不能把府中一些重要的事安排给他们做,所以必然要有信得过的人,且还要盯着府中的其他人。”

方长霆略一思索:“那哪些陪嫁过来的下人呢?”

温软摇了摇头:“那些人也不是妾身亲近的,妾身有些信不过,但把他们调到外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那便是声东击西,用来打掩护。”

她陪嫁过来的人,在她回来后,便从身边调开了,她如今是着王府中的当家主母,王府中头顶上也没有长辈压着,调走几个陪嫁的人,更是没有人敢理,那伯爵府大夫人的手就是再长,也能伸到骁王府中,况且大夫人心底还发虚着呢,怎会在这个时候来招惹她这个骁王妃?

方长霆听得有些疑惑,但好似也听出了些许的算计来,便带了几分性味,问:“且说说看如何声东击西。”

随后温软把她想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温软分析道,这王府中若是谴走一批人,那必然会缺人手,可到那时候再挑人手,免不了再被人再暗中做手脚,还不如现在给旁人个猝不及防,让旁人无法做手脚,且先把人给选了,到时候谴走一批人后,也不着急寻人做事。

再者她把身边的人调走了,旁人也只当她是在防备她的继母,且人都走了,身边也没有个人差遣,自然要寻人。而如今殿下刚把王府的事宜交给了她,她在王府根基尚未稳,这个时候她选下人培养自己的心腹,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旁人自然不会多加揣摩。

刚刚好避开了打草惊蛇的危险,掩护这般好用,她怎可能放过?

听着温软的分析,方长霆忽然觉得她也是个藏了尾巴的小狐狸,这般精明的算计,哪像是个没管过家的小妇人?

他还真的小看了她。

“殿下觉着妾身这样做,如何?”

方长霆点头:“院中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你想如何便如何,本王放心。”

听到殿下这般信自己,温软自然欣喜,便又加倍黏人,差些让骁王没控制住白日宣i淫,若是这王府没那么多的眼线,他早早就这么荒唐了,哪还至于做这些事情还要思前想后的。

温软说着她下午还要去打理赏赐,现在困得紧,说什么都要与殿下一块睡个午觉。

而后又说了好些好听的话,骁王被哄得耳根子发软,想了想下午确实没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也就随了她,与她一块睡了午觉。

等方长霆午睡醒来,怀中早就空空如也了,瞪着床顶,莫名的呼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过得太过于悠闲了?不然温软这么一个后宅妇人,怎会比他这么一个还有大事要做的王爷还要忙碌?

看来他也得感觉忙碌起来了,莫要落于人后了。

****

在稷州立下功劳的,且不算细的,就说骁王,宋琅,傅瑾玉,石校尉,赵太医等人。

骁王除了赏赐,圣旨上还说了,等这个月骁王养好身子,就去金都宵防营任职主将。

宵防营如其名,管着金都夜晚的安全,所以掌管着整个金都戌时入夜后所有的一切动静,只要在夜间,在金都城内发生的事情都有权过问,也有权干涉。

皇帝若不是器重骁王这个儿子,自然不会把这么个重要的职权交予给他,石校尉则为宵防营副将。

而稷州暂时官位空缺,皇帝除了调派了许多官员去填补这些空缺外,还念宋琅平叛有功,升了他为稷州总兵,不日进京面圣。

至于傅瑾玉,他的才能与为人皇帝也有有所了解的,之前派他出巡,便是存着调拨他升官的心思,此次稷州呈上的折子中,傅瑾玉在这次雪灾中是首功,依着他正直清廉的作风,皇帝便升了他为督察院正四品左佥都御史。

至于赵太医,跟着去稷州医治好了骁王,即便有功,可却也不至于像骁王说的,能成为太医署副院使,但偏生骁王事先有预料,知道冬日军中将士会多有疾病,便时常放他到军营中待好些时日。

赵太医吃了些寻常太医没有吃过的苦,且还军中还有了些许名声。在金都城中的太医可没有人像他这般。

当今皇帝是个重办实事且重民声和声望,赵太医这般作为,自然让他心喜,恰巧太医署副院使的位置空缺,便大手一挥,直接让他做了这太医署的副院使。

赵太医接到圣旨的时候差些没傻了,当时骁王在稷州与他说让他坐到太医署副院使的位置,他只当要过上好些年呢,但这才回金都多久,就这么的……

当上了?

这股子不踏实感,就是到了骁王府给骁王看“伤势”,坐在骁王的面前,都还是没有减少一分。

“殿下,下官这不是在做梦吧,连升两品,直接成了从四品的太医院副院使……”

屋中的人都被屏退了,外边也有书九等侍卫看着,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饮了一口茶,挑了挑眉看向赵太医,反问:“本王应承过你的,你觉得本王会食言?”

赵太医背脊一凉,忙道:“下官不敢!”

不敢是那么一回事,但心里边就是这样想的呀!

扫了一眼赵太医那藏不住事的表情,无法直视,直接把杯子放到了桌面上。然后问:“回到金都之后,可有人向你打听本王的伤势和在稷州的事情?”

赵太医因刚刚被骁王用眼神扫了一眼,倒是从升官这事中冷静了许多。

正了正情绪,回答:“有,先是太子,后是邑王。”

闻言,方长霆抬眸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下官只说殿下的伤势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再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再者稷州之事,下官皆是按照殿下的吩咐来说的,说主要做事的是傅大人。”

方长霆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般说来,太子和邑王就是想要拉拢傅瑾玉,也得多了一分猜疑,觉着他能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傅瑾玉来办,那傅瑾玉想必已经大半的可能成了他的人,想着想着,自然就不会去拉拢,反而提防。

随即反应过来少了个人,便问:“那景王不曾派人来询问?”

赵太医摇头,“不曾派人来问。”

方长霆放在桌面上的手,手指轻点着桌面,眼眸微眯,陷入思索间。

“不问,是觉着他派来的那些刺客真的把本王刺伤了?”

赵太医蓦地瞪大了眼……他、他是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吗?

景王派人行刺骁王?!

“亦或者是在这稷州之中有他安插的眼线,不过他不问你,也不见得不问旁人。”随行的人还有雷阵傅瑾玉,石校尉。

若是景王有心拉拢这些人,近期定会寻上他们,他等着便是。

收回心思,看向赵太医,却见他脸色发白。,微微蹙眉。问:“作甚?”

赵太医咽了咽口水,半响才磕磕巴巴的说:“殿下刚刚说了景王殿下行刺了您……”

骁王面色淡然的挑眉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信息,他知道得太多了!他怕死得快呀!

赵太医哭丧着脸道:“殿下您、您就不能对下官仁慈些,少说些这些事成么?”

但赵太医显然错估了骁王,只见对方勾勒出一抹有些邪意的笑意:“本王为何要对你仁慈些,你等皆是在本王这条船上的人,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赵太医:……

不!下官觉着殿下您只对下官一个人这么的恶劣!

看着骁王脸上的那抹笑意,赵太医只觉得三更阎王笑莫过于此,让人心里发怵。

赵太医立即从位上起来,忙拱手问道:“殿下,下官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

方长霆脸上带着笑,提着茶壶,翻了个杯子,放到对面,往杯中添入茶水,“这般慌张做什么,坐下喝茶,与本王好好聊着。”

赵太医心里发慌的坐下,饶是刚刚景王行刺骁王的消息比他知道自己成为太医署的副院使还要让惊愕,所以心情难以即刻平复,端起茶水的手都颠颠巍巍的,洒出了不少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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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一口后,发现是凉茶,才算是明白这茶是刻意为他准备的。

春日凉茶,适合压惊。

听了这些话之后,赵太医暗道自己在骁王这艘贼船上是下不了了,便也决定好好替骁王办事。

饮尽了一杯犹如断头酒的凉茶,心情也缓和了许多,“殿下要下官在太医署办些什么事情?”

方长霆眼底精光涌现,徐徐道:“培养属于你的势力,太医署不仅有管辖内部的职权,还有监管金都大夫郎中之责,凡是人都会生病,只要有你的人,便能探听到各府一些隐私之事,重要的事情便上报与本王,其他差遣往后再说,但只然不会让你去做些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之事,且说你也没这胆量。”

赵太医:……

虽然被小看了,但他确实没有这胆量,小恶小坏小贪尚可,但大奸大恶大贪,他自然不敢。

说到了最后,方长霆附加了一句:“自然,你的嘴巴也要严,且往后,少来骁王府走动。”

赵太医立即拱手道:“下官明白。”

话也聊得差不多了,赵太医也是时候该走了,但还有些许挂心的事情,但又不知道当不当问,所以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喝了口茶水,赵太医还未告辞,便看了眼他,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问:“还有何事?”

赵太医思考了一下,便斟酌着问:“殿下这病可治好了?”

方长霆微微拧眉,似有不解:“本王伤势近乎已好,还有何病要治?”

赵太医带着微微的暗示,道:“就哪方面的病呀……”

眉头更紧:“哪方面?”

见骁王依旧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赵太医便急了,道:“先前殿下腰腹有伤,下官就曾替殿下担忧过这往后的闺房之乐,而碰巧多日前,回到金都那日,王妃就问了殿下的暗疾该如何治。”

方长霆闻言,脸色一时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声音带了丝丝凉意:“她问本王的暗疾该如何治?”

赵太医不敢直视骁王,只垂着眼继续道:“王妃许是误会殿下有积累已久的……暗疾,问了下官要服用些什么药材能治好,下官便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上次受伤一时影响到了殿下,便给殿下下了一贴猛药疏通疏通,可不知道殿下如今是否疏通了?”

书房中一时安静了许久。

许久后,方长霆忽然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渗人的寒意。

“本王竟然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积累已久的……暗疾!”方长霆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笑意更甚。

原来她那宿并不是打算要给他下虎狼之药,只是想要治好他的“暗疾”,下*药不过是误打误撞,难怪她那晚之后一副心虚且委屈的模样。

不仅主意大!脑子还妄想得厉害!

赵太医不察骁王的心思,只压低了声音道:“下官在斗胆的问一下,殿下……哪方面是否正常,若是真有难言之隐的话,大可告诉下官,下官嘴严,定不会说出去,且还能看着寻些药物来医治。”

方长霆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底那股子的怒意压了下去,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着:“本、王、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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