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岂料肃雍笑嘻嘻的,“憋死我了,你去哪里找人让你快活,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天天喊着不要,其实比谁都想要。”
“快走吧你。”如荼下床趿着鞋子,生气的用背朝着他。
肃雍玩笑归玩笑,但还真的舍不得她,他从背后抱住她:“你要记得来,有什么事就找王南王北兄弟,我不在你身边,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照顾到你,自己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家里的事情谁都不可尽信,实在不行,就让我的私兵带你去凛地找我。”
如荼沉默了,她握住放在她腰上的手,“我知道的。”
外面刘全还时不时在催,如荼站起来对他笑了一下,肃雍这才狠心甩头离开了,他自己一个人走倒是快的很,骑马都完全不知道累,倒是如荼很担心他。
在孟夫人那里站完规矩回来之后,便对丁媪道:“也不知道郎君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向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偏颜矜又出了远门,我真是担心的很。”
第50章 借刀杀人
丁媪打趣道:“小姐对姑爷真是好, 这才走了多久啊, 您就关心备至。”
茯苓端着晚饭回来,听到丁媪的话, 不免笑道:“谁说不是呢, 以前咱们小姐可对谁都没这么上心过,现在对姑爷那是比自个儿还看重。”
“我不关心他, 还有谁关心他呢。”如荼摊手。
今天的菜色很不错, 利用管家的功夫,下人对如荼观感很好,所以她的菜比旁人都都一些, 如荼慢腾腾的吃完一碗饭, 茯苓才过来递茶。
漱完口,原本都准备休息了,又见韩氏过来, 韩氏现下成了世子夫人, 出了月子那就脚不沾地, 但是整个肃家错综复杂,要把下人全都拢的跟自己一条心,也非常不容易,韩氏眼见都憔悴了不少。
“嫂子来这是有事吗?”如荼笑问。
韩氏坐下来, 抿了一口茶, 摇头道:“没什么事情, 就是三弟去了凛地, 我来看看你, 也送些官燕过来,这还是雁秋送到我那儿的,我多的很,又没空吃,便送些到你这儿来。”她倒是真好心,肃雍对越氏那是绝对的好,肉眼可见的好,她要不上点心怎么行。
那次越氏突然说起肃雍,她心惊后发现肃雍娶妻之后到底不一样了,以前他为家里怎么打仗那都是为了这个大家,但是有了越氏就有了小家,以后越氏还会再生孩子,谁愿意成日替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她决定改变策略,不要一味的让人付出,而是让别人主动上杆子。
她的心思如荼清楚,“嫂子这么老远送来,可真是让我感动的紧,瑞哥儿和琪哥儿还好吧,我给他们哥俩一人做了顶帽子,明儿收个尾了给他们戴。”既然韩氏愿意亲近她,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树敌就太多了。
韩氏放下茶道:“说实话,三弟妹,我都没什么空看儿子们,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再有,肃瞻瘫了,江夫人还以为是我做的,可着劲儿的催我找大夫,我这一天天的都记着哪儿有神医了。”
肃雱在世子之位中得胜后,投靠他的人那是如井喷一般多,但是真心想让肃雱接受的,必须得做出什么事情来,尽管江夫人在府内根基深厚,但是也防不胜防,肃瞻因为失利,手下的人原本就走了不少,声望也不如以前,这么多人一起啦他下水,他还真的被人搞瘫痪了,甚至听说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这才让如荼意识到肃雱的狠和肃雍完全不一样,肃雱擅长借刀杀人,逼不得已都不要留下破绽,这样的人其实才最擅长当主导者的,肃雱手下的人其忠心程度是旁人都不及的。而肃雍剽悍异常,也有忠心的拥护者,但他有时候做事情还是仅凭个人喜恶。
“嫂子是能者多劳呀。”如荼恭维一句。
韩氏便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我什么能者多劳呀,我不过是觉得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好了,弟妹,我要先回去了。”
这一夜闹的很大,肃瞻瘫了之后,江夫人到处想办法,想让儿子站起来,一颗心全部都扑在儿子身上,但听到五六个大夫都说没救了,她几乎崩溃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那里灯火通明的,肃雱把一大包布甩在老太太面前,“我真是没有想到家中竟然有如此恶毒之人,以往总觉得我和大哥争世子之位,凭的是个人本事,可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阴险办法。”
老太太吓了一跳:“二郎,这是什么?”
肃雱看了他爹肃恒一眼,又对老太太道:“是致人毒发身亡的药,这药下在四弟妹的绫罗绸缎里,她料定了四弟妹为人大方,会把娘家的东西送人,所以早早的安排老仆把药粉泡在这些缎子里边,若非韩氏一向谨慎,恐怕我早就毒发身亡了。这个人我顺着去查发现原来这事儿的源头在庆福郡主那里,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瞒着,她在三房门前放毒蛇,他兄弟想轻薄我们家眷,这些我都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隐忍不发,但是庆福郡主不能当我们就是好欺负的吧,您说呢?”
这么多年,二房不合,老太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她从来都是帮腔江夫人那一房,但现在尘埃落定了,她一时思路还没有转换过来,便下意识道:“这事儿你们有证据吗?可不要随意诬赖人,庆福嫁进来在我跟前伺候可没有一日不是尽心的,她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人。也许你觉得我老了,说话也不顶用了,所以在我这里污蔑她。”
肃雱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了,祖母还在偏袒,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那辈的事情我无法,但现下家里出现了心思如此歹毒之人,就不可不罚了,这样的人能害我,焉能不害家里的每一个人?必须严惩。”
孟夫人当然一心支持长子:“老太太若是不信,就喊人一件一件进来说,您若不愿意听也成,便让族长开祠堂解决吧。”
族长不就是肃恒吗?肃恒听了咳嗽一声,“娘,这件事情总该给世子一个说法不是。”
当年他糊涂了一次,以至于家中嫡长不分,闹的亲弟弟也死了,现在也该正本清源了。
老太太此时想装晕也不成,她一旦装晕,所有的事情都由孟夫人母子说了算,这当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肃雱每件事情都有人证物证甚至还有相关人士的说明,孟夫人也时不时补充一二,终于老太太的灰心的摆手,“这事你们自己处置吧。”
次日,如荼就听说了,庆福郡主失足落水,不治身亡。
她很意外,庆福郡主平时为人很小心,不管去哪里都前呼后拥,怎么会十足落水,听起来真的有些无稽之谈。
孟夫人意外的脸上神情很平静,她还对如荼和孟雁秋道:“江夫人那边的院子你们就甭去了,他们一家招呼都招呼不来呢。”
如荼应是,孟雁秋倒是被孟夫人多留了一会儿。
这也不奇怪,姑表亲做亲,总是比旁人要多亲近一点的。
“雁秋,你身边的人得好好梳理一番了,若非是你哥嫂机警,恐怕你大表哥就中毒身亡了。”
她们当然都不相信孟雁秋要害人,只觉得她刚进门来,被人钻了空子,孟雁秋一听又问了事情缘由,一个劲儿的说要去道歉。
她感叹,“都是我不好,本来想着几位哥嫂都是一家人,我是想打好关系,所以送东西过去,没想到差点就成了催命符。”
孟夫人见她自责,又忙道:“所以你要把你院子里的人梳理好,你看那越氏从越州嫁过来,以前怯怯的,谁都不敢动,现在倒是好,把整个院子管的固若金汤。”
从孟夫人这里回去,孟雁秋一路都是哭丧着脸,进了房里,倒是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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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福郡主的死对江夫人那一房没什么影响,只要没有牵扯到江夫人,她管她死活,再者肃瞻病情加重,她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以至于这次中秋,她首次没有进宫去。
孟夫人带着三个儿媳妇一起进宫去,皇后依旧还是那样,但是身边的人不再是王贵妃那几位了,而是恭妃和其他年轻的妃子,这几位对皇后那是恭恭敬敬的。
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一起坐着,郭琇莹对韩氏那是亲切的很,还要邀请韩氏一起去园子里逛,皇后听了这话便对她们摆手:“你们年轻人都去逛逛园子吃吃柚子月饼,让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一处说话。”
郭琇莹蹲了一下:“多谢母后了。”说完把年轻的命妇们都引了出去。
但凡进宫都有规矩,伺候的人一般不允许带进宫里,你在外边是少奶奶夫人,进了宫那就是皇家的臣子奴才,所以伺候如荼的人基本都留在宫外了。
御花园里鲜花开的无比绚烂,偶尔有几只蝴蝶飞来飞去的,充满了生机,走着走着人群便三五成群了,孟雁秋和如荼待在一起,坐了下来,“三嫂,我们一起坐会儿吧。”
如荼走的也有些累了,况且这里人多,倒也没有什么,孟雁秋看了如荼一眼,她想肃雍这样的人也免不了俗气了,还是喜欢美人,茶盅氤氲中,孟雁秋喝了一杯茶水,如荼以前碰过类似的事情,自然没有喝。
她今天其实都不打算吃东西,这是最为妥当的办法了,反正过完了中秋节,她就能去凛地和肃雍见面了,不管怎么样,夫妻俩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呀。
喝完了茶,孟雁秋不禁道:“三嫂,我们往前走吧,怕是过会儿皇后娘娘要宴客了。”
“好。”
此时太阳正晒人,孟雁秋和如荼专门往阴凉的地方走过去,前面听到了女眷的声音,如荼便笑:“二嫂她们应该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如荼正欲起身时,却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子,她倒下去的时候发现孟雁秋也倒了下去,随即便没了意识。
第51章 熊公子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驾的很急,她头痛欲裂,想用手摸摸头, 才发现手脚皆被束缚, 她嘴里也被塞着棉团,想来绑住她的人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到底是谁要害她呢?有一个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不是郭琇莹还是谁, 只是她没有想到郭琇莹这么没有脑子,正直要用到肃家的时候,突然来这一出,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皇后的机会稳了吗?还是如何?
也是, 她可能就是个疯子,在皇宫都敢随便乱来的人,可见其为人如何了。
而肃雍, 肃雍离她太远了, 也许等肃雍回来她早就遭遇了不测。
她扭了扭身子,只觉得身上怪别扭的,偏生小日子好像来了,跟肃雍这些日子旁的没什么长进,身体是真的变强了很多,至少她的小日子一直很准, 下身如血注一番, 又无法动弹, 甚至连谁掳走她的,她都不清楚。
倏地头疼的又昏睡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越州了,因为四周的人说话明显就是越地方言,马车渐渐的又到了不那么明显的声音的地方,那里静悄悄的,终于马车帘子掀开来了,双目对视,如荼惊恐万分。
对面的男人跟拖麻袋一样把她拖了下来,这男人头发凌乱不堪,体态看着孔武有力,一双眼眸迸发出来的仇恨都没办法掩盖了。
“贱人,这次我终于可以报仇了……”
他的噩梦就是从那日肃雍割了他的男人的象征开始的,后来又因为参与齐王和二皇子一事也被肃雍告了,这才狠狠的关在了宗人府。
在宗人府中,每日行动不便,更因为异母弟弟做了世子之后,对他更是几次投毒,如果不是他聪明恐怕早就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越氏这个贱人。
可看了看她的脸,即便是这般憔悴,却依旧容色逼人。
他却突然舍不得就地把她锤死了,反正他想让她死,机会多的很,还不如□□一番,过过瘾,这样他才舍得带着她死啊。
如荼已经闭上眼睛,却察觉到他的手如同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小腿,瞬间一阵鸡皮疙瘩蔓延至全身,李素甚至想着,这样如玉的美人,就算他没办法人道,但舔遍她全身,甚至让她在自己手指下缠绵悱恻的喊几声也足够了。
见他一步步逼近,如荼慢慢往后移,却被他甩了一巴掌:“贱人,我专门挑越州这个地方,你不是什么越州神女,让这里的人看看他们的神女是怎样的一幅淫/荡模样。”
再也没有想过遇到这样的局面,如荼只觉得今天必死无疑了,鼓了鼓气,若是被他□□而死,还不如咬舌自尽,这样不至于让肃雍被人嘲笑。
她刚准备咬下舌头,便察觉到李素放在他小腿上的手掉了下来,她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发现李素背后插着一支箭羽,一群人在马上高高坐着,为首的是一位少年,英气勃勃,他当即让下属过来。
很快手上脚上的绳子,包括嘴里的绢子都被拆了下来,如荼松了一大口气。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少年公子身骑白马,打马上前,觑了她一眼,见她虽然身上衣衫污脏,但是分明穿着一品诰命衣服,他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如荼猜想,自己既然在越州,那便不怕了,于是盈盈下拜,“我乃凛州将军肃雍之妻越氏,辛得恩公相救,若是方便,请恩公留下性命,他日,我家郎君必定会有重谢。”
若是旁的地方,她当然不会报出真名,但是越州她十分清楚,这里的百姓因为长期处在中间地带,所以没有什么明显的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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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位少年公子却玩味的看着她:“你既然是凛地人,怎么出现在我们沧州?”
“沧州?这不是越州吗?”她分明听到熟悉的乡音叫卖声。
那公子笑着对后边的人道:“原来是肃雍之妻,跑到我们沧州来了之后,还说自己在越州呢。”他身后的人更是哈哈大笑。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她素来机敏,便道:“公子既然救了我,想必有仁义之心,不如带我去见见我姐姐如何。我姐姐正是嫁与沧州主公陈涧,我们姐妹许久没见……”
跟着上了马,这公子人称熊公子,说是今次出来打猎的,手下一众人等正在谈论打猎的事情,看来沧州尚武名不虚传。
她回过头看到了死的透透的李素,原本想问是谁指使的他,可惜,有这位熊公子在,她本身就是被救的人,倒也不好提出那么多要求了。
再者沧州以南和燕京几乎是水火不容,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姐姐了。
一路走来,她问起那熊公子关于听到越地之话的疑惑,这熊公子才解释道:“从燕京到沧州有一条小道不需要经过中州,直接抄小道从越州过来就到了我们沧州。”
原来如此,如荼心道,似李素这样的亡命之徒哪里分的清东南西北,恐怕就是一直往南走,他从未出过燕京,就是胡乱驾着马车走,躲避肃家私兵的追捕,自以为到了越州,其实是到了沧州。
而她也是从未出过远门,地图都不太会看,也以为自己在越州,沧州地盘,肃家军不敢随意进入,她如果能见过越如云就好了。
这位熊公子按照其前呼后拥的身份来看,必定在沧州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如荼到底还在深闺,当年了解更多的还是关于燕京肃家的事情,沧州除了陈涧,她是一无所知。
但熊公子并非坏人,他把她带到别院,还叫来俩个丫头伺候她,如荼有空清理了一下下身的血迹,换上了月事带,这才跟着俩小丫头打听起来。
她们天真烂漫的很,还和如荼道:“姑娘,这还是我们公子头一次带这么漂亮的姑娘回来,你长的可真漂亮。”
“是吗?我是外乡人,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呢?”她故作踌躇小心的样子,好像生怕把她卖了。
那俩丫头见状,又忙安慰道:“这里是沭阳郡,我们这里很热闹的。”
沐阳?那岂非是和中州离的很近,她问道:“你们知道中州楚家吗?”
丫头们摇头,“并未听说过,我们俩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东阳郡,东阳郡的陈大人是我们公子的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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