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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交涉

翁齐一直生活在青王寨,和外界很少打交道,他倒是从父亲那里听过,西都府对岚郡指手画脚在残害部落的人,话音中颇多的无力无奈。

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他不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他代表不了谁。

他很讨厌按部就班,将来父亲退了让他来做下一任的青王,他年纪轻轻正是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也憧憬着能够像先人一样成就一番事业。

面对这一声质问,他好是纠结,父亲的意思是要他接替青王之位安逸平稳地生活,但他的内心却很是不甘,特别是最近半个月以来,从不少外乡人口中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开始萌生了出去闯荡的念头。

只见他张嘴要说,又止住了,忍不住要讲,再次犹豫,始终给不出他的答复。

苗王急道:“贤侄,当今这片大陆上,只有剑盟有推倒西都府的实力,你父亲已经习惯了安于现状,可是现状正在发生着转变,怕是今后想安于都难啦。青王寨要勇敢地踏出这一步,靠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

绿萼跟道:“小哥哥,连我这种女流之辈都知道不反抗就得死,你不需要去代表谁,只代表你个人,加入我们吧,让我们为这片土地上的,千千万万陷入困苦的子民们做一点事!”

秦冲看对方不说话,叹了口气,“算啦,咱们都看错了人。青王寨的人骨子里都是安于现状,不敢冒险,以前的青王寨是五寨之首多么了不得哇,国家被灭之后,已经被人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跟人打了,花山懦弱,却还是在明面上的,青王表面很强实则内心才是真正的懦弱。”

“你说什么!不许你诋毁我爹!”翁齐怒道,“我爷爷为护国之战而死,我翁家拼的只剩下最后一脉,我爹是不想让翁家绝后才处处妥协,当初大公国侵略车之国的时候,我们青王寨是冲最前面,杀敌最英勇的,四位寨王都心甘情愿听我爷爷的差遣!”

“那你现在有两条路,像你爹爹那样,还是像你爷爷那样,你只代表你自己,能回答我吗?”

翁齐不满被对方轻视,胸脯一挺,“当然是成为我爷爷那样的大英雄!”

“好!”秦冲用力一拍桌子,“那你就加入我们,别犹豫了!你若是有担心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连累了寨子里的人,那么——”

秦冲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递到对方的手里,“我有很多办法让人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你把谁杀了,都可以推到我秦冲的身上,只要你戴上它。”

翁齐只觉得这位剑盟首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和自信,不知不觉便感染了他。

更惊讶于他的年轻,对方愿意摘下面具以诚相待,足见对他的重视。

他没有拒绝把面具握在了手里,“好!我跟你们干了,虽然我懂的不多,我爷爷、叔伯、姑姑婶婶十几口人全都被西都府的人杀害,我自小就发过誓,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秦冲招呼几人坐下,“齐兄,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父亲把我的那两个人放了?”

“我爹既然已经表露出要把人交出去,其他人怕是劝阻也是无用,我若是说的太明显了,一定会被怀疑另有所图。虽说我是他儿子,只怕没办法帮上忙。”

“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吧,不管怎么样是求他也好还是怎样也罢,定要把人安全地带回来,毕竟我和你爹爹有些交情,他总不能铁石心肠,明知道交人出去,山王会找我拼命,还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爹,我跟你一块去!”

“你们不能去,被山王的人瞧见了会心生疑虑,不打自招的!”秦冲想了一下道,“我亲自去一趟去交涉吧,他若是不肯给的话,我只好把人抢走了。”

“你不是要——”翁齐担心起来。

“你放心,我下手知道轻重,你爹既然是如此一个隐忍的人,或许对于我的到来反而会感到开心也说不定。”

“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吧。”秦冲道,“山王寨的人已经赶去你那边了,时间上可等不得。”

苗王站起身道:“你们骑鹰走吧,能省下不少时间。”

“好,走吧。”

几人称作三头巨鹰连夜急赶,即便有飞鹰助力,感到青王寨也已经是第二日接近正午了。

天亮之后,几人进入青王寨的直属辖区,不便再乘鹰前行,只能改用飞的。

青王寨崇尚祭祀,寨子的建筑风格十分的古老,材质的选择多半都是兽骨和古老的栖木,里面的房屋建造多为庙宇状,远远看去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祭祀古迹当中,很多家的院子外面都建造着各式的祭坛。

崇尚祭天祭地祭祖祭生灵。

秦冲把面具给了翁齐,之前去了木王寨也不是没有收获,那里生产一种叫变脸花的奇花果实,将果实咬在口中,便会生出一种塑胶一样的植物液体和一层假皮,可以通过揉捏或隆起或凹凸,让容貌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次拿出来尝试一下果然好用,只是木王寨的变脸花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不管怎么变化,样貌都非常的丑陋,凹凸不平,这种果实也不是随便花钱想买就可以买得到的,伪装一时还行,时间稍微一长部落的人便能瞧出端倪来。

翁齐大步流星,一路杀到家中,刚走到门口急忙拉住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中年大汉,“昆叔,那两名刺客我爹没交给山王寨的人吧?”

中年大汉看到他脸色匆忙,回道:“你回来的可真快,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这不急着回来告知父亲,此事非同小可,可要从长计议。”

“刚才刚一点就交出去了,山王寨的人刚走,本来客客气气的,你爹爹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把人给他们了。谁知对方还拿架子,言语之中有威胁之意,惹得你父亲很生气,快去吧,山王寨这次来者不善,我得去禁地谷那边盯着点。”

中年大汉扭头看见了秦冲和夜姬二位,“这两位是?”

“昆叔,他们是我在路上结交的朋友。”

“哦,让人好生安顿你的朋友吧,只是现在出了不少事儿,你就不要花时间招待朋友了,搞不好这次真的要起摩擦。”

翁齐点头称是,对方快步走了。

秦冲心说好险,若是把人交出去,那是铁定是没活口了。

“跟我来吧。”翁齐在前领路。

第1183章 激辩

翁齐快步进了家中后院的一处祠堂,这处祠堂是专门安葬他母亲的。

当年青王寨带头抗击大公国的侵略,翁家首当其冲,叔伯们纷纷战死,他爹也一心要为国捐躯。

母亲不想看到丈夫死掉,也不愿看见翁家绝后,那个时候战斗已经将近尾声,大公国派出使者让五大寨放弃抵抗,让青王寨来牵这个头。

谁牵头谁就得背这个罪名,其他四寨的人看到青王寨主动投降,一怒之下搞不好狗急跳墙,先合力把青王寨给灭了。

他父亲不肯背负骂名坚决不肯签,母亲看到家族就要大祸临头,在青王召集其他寨的人商议的时候,当场大力游说,要大伙顾念老幼孩童,国灭至少家存,他们毕竟已经尽力了,他母亲最后当场自尽,替丈夫背负这个罪名,青王遭遇丧妻之痛,在妻子临死之前答应她的要求、其他寨的人见了,大为惭愧,总觉得是他们逼得青王妻子自尽,谁也不闹了纷纷表示投降。

此事发生后第六天,车之国覆灭。

自此青王再也不主动跟其他寨的人来往,他在那个时候就被称为青王寨第一术士,到底他的实力有多强谁也说不清。

翁齐很少来这座祠堂,除了历年祭祀的时候,一走进来不禁触景生情。

秦冲和夜姬二人在外面等候,这里是青王吊念亡妻之地,不可亵渎。

“爹,儿子回来了。”

只见大堂正中站着一个青衫男子,正在上香,墙上挂着亡妻的画像。

“回来啦,绿铁岩他怎么说?”青王也不回头“他说对此事并不太清楚,不过苗王寨来了几个外乡人,和对方有一点交情,那件武器被认出来了,儿子带了两个外乡人来。”

“哼,明明就是他要杀葛林那个臭小子,拐弯抹角还是要推给别人,人老奸马老猾。”

“爹,你早就知道了?”

“之前不确定,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若是还无法确定,这脑子要不要都可了。”

“那两个人正在外面等候,爹打算怎么处理?”翁齐试探性地问道:“这一次,山王寨恼羞成怒了,刚才我回来见到昆叔,他说很有可能要走火。”

“他们是有求于人,越是急着见我,我偏偏不见,你出去送客吧,告诉他们如果十分钟之内还不走的话,我会把他们也拿下!”

“这——”翁齐万没料到会被父亲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怎么,你和这两个人已经建立友谊啦?”

“不不,儿子照办就是。对了,儿子离开苗王寨的时候,苗王让我把这件东西给你。”

青王转身一瞧,是一把断裂的青色法杖,凝视了良久叹了口气,“他这是豁出去老脸要保这两个人呐,爹和绿岩少年时期便是好友,曾一起战斗,是背靠着背出生入死的交情,可是后来也是他们这些人,不但地逼我,才导致你娘自尽,我和他们的交情早就到此为止了。”

翁齐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爹爹不见的话,秦冲只能硬来了,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乱子来,这可如何是好呢?

“罢了!”青王抬手把那根断裂的青法杖拿在了手上,“让那两个人在侧厅茶室等着,我在这儿陪你娘说说话,一炷香烧完了便过去。”

“好的!”翁齐大喜,赶紧退下。

秦冲在茶室坐着,已经从翁齐口中听说了刚才的事儿,也了解到了翁家过去的一些事情,对青王顿时肃然起敬。

对车之国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每个国家覆灭都曾经爆发过惨烈的战争,青王和孟关白曾交战过多次,是部落少有能够和他抗衡的强者之一。

过了片刻,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年轻的时候无疑是一个很俊朗的男子。

翁齐的相貌一多半便是来自于父亲,是青王寨里出了名的美男子。

“齐儿,你下去吧。”青王进来之后只是匆匆地扫了秦冲二人一眼。

翁齐走之前不忘给秦冲使了个眼色,让他千万要小心应对,他爹爹的脾气古怪,可能哪句话说错了便直接被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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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王寨的人在抓的刺客是你的人?你是他们的首领?”青王直接坐在了秦冲的对面,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我的人,我是首领。”

“从哪里来?”

“从东面而来。”

“到岚郡来做什么?”

“做那儿搅乱风云之人,青王可听说过云从龙吗?”

“从未听闻,你且说说看。”

“古人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意思是说同类声音频率相互感应,同类气息相互求合,如水流往低湿处所,火接近乾燥东西,如龙吟祥云出,虎啸谷风生,有些事不是谁依附于谁,而是互相依托,我想要改变岚郡的局势,寨子里的人也想改变局势,倒不如联起手来共谋大计。”

“阁下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就凭你也想要做搅乱风云之人?”青王冷笑道。

秦冲被这般轻视倒也不恼,靠在椅辈上笑道:“那前辈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做那儿搅乱风云之人呢?肯请赐教!”

“我虽然也不能说的很准确,倒是可以说几个必备的条件。第一要深得民心,有自己固定且牢靠的班底,人不需要多,但也要稍具规模,有挑战西都府的资本。第二,实力要强绝,靠谁不如靠己,搅乱风云必须要有如定海神针一样的实力,第三,要遇到合适的时机,是否寻找到的帮手足够牢固,利益是否一致,要做到长久战斗下去的准备。第四,要有一颗必死之心,自断退路,往往搅乱风云之人,不是功成名就就是化作无名枯骨。这种事既是大英雄,也是大恶人,他保护很多人,但也会杀死更多人。你派人刺杀人家的儿子,我最瞧不起这种行径,上述四点,不论哪一点我都没有在你身上瞧见。”

“受教了,可我偏偏不巧,上述四点我样样俱全,这儿岚郡我要杀谁便杀谁,谁又阻止得了我呢?”

第1184章 谷外争斗

正在这时,翁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爹,禁地谷那边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了!”

“山王寨的人说,已经给过爹面子,特地准备了一份厚礼作为补偿可惜爹不肯收。对面来了几位大人物,手上还带着西都府签署的机密调查令,岚郡不论任何机密之地都可以进入,还说这次山王之子遇害,背后的人正是大公国通缉的要犯,任何人都包庇阻拦不得。说完就带人硬闯,我们寨子的人自然不让,双方便打在了一起,已经死了人。”

“岂有此理!”青王面露怒气,“机密调查令?这是什么鬼东西,凭一个红戳一张废纸就要硬闯我翁家的墓地?要是凭一纸公文在五大寨想如何便如何,那还要我们保留着这个寨子做什么?既然古老的传承还保留着,那么有些东西是外人碰不得了!”

“爹,咱们怎么办?”翁齐忙道,“山王寨来势汹汹,说山王已经下了死命令,已请示上级,得到首肯还发下批文,若是青王寨依旧阻止,不计后果也要进谷抓人!”

秦冲心里一喜,山王寨这么一闹倒是帮了他不少忙,于是不动神色,倒是要瞧瞧他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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