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就你们嘴碎,我看你们都当得大理寺卿了。连女儿和女婿都检查过那水了,就是意外,看别人热闹就算了,还捣鼓这些有的没的。”
边上摆摊的几家小贩你一言我一句,又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想从他们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
宋晋庭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跟前,“一垛都给我吧。”
小贩睁大眼,兴奋得连连点头,这是遇到个财神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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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钱,还吩咐一声:“我扛着也不好看,你跟我来。”
给了钱就是爷,跑跑腿这事小贩乐意得很,乖巧跟在他身后往酒楼方向去。
宋晋庭边走边有意无意地问:“你认识那个杂耍班的么?他们说得倒一板一眼的。”
小贩眯着眼笑,回道:“正好小的认识,和小的住同一个巷子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看着可能就那么回事吧。”
宋晋庭就发现这小贩一张嘴还是很巧的,不跟着附和,拐了个弯说那杂耍班主的家差不多是他人嘴里的情况。
他微微一笑,没再多问,侧边就传来娇滴滴的一声‘宋先生’,带着惊喜和姑娘家那种柔婉的羞涩。
宋晋庭双眸微眯,仿若没听见,径直迈步远去。
被他甩在身后的余婉抿了抿唇,她身边的小姑娘都可惜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地说:“是太吵了啊,先生没听清。婉婉你声音再大一些就好了。”
余婉没喊停人,心里已经臊得很,再被小姐妹这么一说,整张脸都在发烫,一甩帕子恼了似地往前走:“是你们让我喊的,喊了你们又不满意,往后我才不理你们的事!”
众人理亏,忙笑着赔礼,心里想的是若不人余家是要攀附皇子的,正妃捞不到起码还有侧妃等着。否则她们也不会让余婉去喊宋晋庭,果然还不如自己去呢,有时候就不应该害羞,白白放走一个机会。
宋晋庭就那么带着小贩,顺手又买了两个面具回到酒楼。
谢幼怡望着那一草垛的冰糖葫芦和笑开花的小贩,无语地瞅他:“你怎么买这么些,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男人都是一样的,一眼没看住就爱败银子。
在她嗔怪地目光中,宋晋庭笑得眼角弯出弧度,摘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她时低声道:“我就缺一个窈窈帮我管家。”
他说完就站直了,还退了三步,在她父母跟前装出君子端方的样儿,哪里有方才调戏人的那种风流暧昧。
谢幼怡发现自己越发不能招架他了,索性木然着一张脸,听着楼下有孩子的欢笑声,朝那个小贩说:“留下几串,剩余的都给孩子们发了。”
小贩是有眼色的,一看几人都衣着不凡,非富即贵,可不好久呆多窥探什么,腿脚利索就往楼下去了。
“回吧回吧,没意思。”安平侯看不惯宋晋庭围着闺女转的殷勤样,一挥手,牵着妻子要回家。
谢煜锋自然而然扶上妹妹。宋晋庭低头看手里的两个面具,心里轻叹,看来是看不成花灯了。
宋晋庭自己戴上面具,把谢幼怡送上马车,看她撩着帘子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伸手朝她比了三根指头。
她唰一下就把帘子摔上了,让他忍不住低低地笑。
待马车远去,宋晋庭才慢慢收了笑,双手倒插在袖笼里,朝还热闹的街市看一眼,往反方向离开。不惑在街口蹲了许久,见他来到,把马牵过来问:“我们回府吗?”
他翻身上马,把手里那个仕女面具往不惑脸上一卡:“不,到南城一巷子去。”
仕女不惑摸不着头脑,也骑上马,晃着脑袋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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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中秋,侯府下人都领了赏钱和吃了顿酒席,今日皆精神饱满,早早起来洒扫干活。
“怎么这会就扫地了。”
绘雪打着哈欠从炕上爬起来,穿上鞋子小心翼翼从屏风经过,目光瞥过挂在床头那盏绘小人儿的灯笼,嘴角一弯荡出笑容。
很快,外头洒扫的人都被她小声喊停,让先扫别处,织墨亦从隔壁厢房揉着眼出屋。
“姑娘这会儿还睡着呢?”织墨朝正屋瞥了几眼,绘雪捂着嘴巴笑,“宋少爷半夜三更偷跑进来,就蹲这门口给姑娘做灯笼,两人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的待到四更,都快天亮了,哪能早早起来。”
织墨想起昨夜见到宋晋庭出现时的惊吓,不由得叹气:“宋少爷待姑娘是真有心了,要是下回不半夜出现吓人就最好不过。”
两个丫鬟既无奈又想笑,昨夜她们姑娘高兴得眼睛一直亮晶晶的,许久不见她这么欢喜了。
昨儿夜会,谢幼怡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织墨帮着洗漱更衣时告诉她,京城几大掌柜已经等了有不少时间。
“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让他们别跑,账面上的事都已经理清了。”她一边穿衣一边皱起眉头。
“奴婢问了好几回,米粮行的曹掌柜支支吾吾说近来总是有人来查,说有人告到衙门说我们发给其他铺子的米是陈粮。他疏通过关系,可发现没用。他开口了,其他掌柜才说他们都遇到类似的麻烦。”
这问题可大可小,且都发生在她外租手里的生意里,谢幼怡霎时连瞌睡都跑了,胡乱洗把脸梳过头就去见掌柜们。
此际在掌戎司的宋晋庭亦不时打个哈欠,伏在案上给皇帝写就谢幼怡在宫中被算计后调查的详情。
后宫算计重重,这按谢幼怡说的,就是一摊子浑水,他不该过多去接触皇家的这些密事。何况他觉得此事未必就所有人想的那样,真的来自于后宫的算计。
所以宋晋庭准备上书直接告诉皇帝自己无能,并不能查到更多的线索,左右皇帝自己也明白此事未必能‘沉冤得雪’,不会真怪罪。
他正奋笔疾书,不惑探头探脑进来了,连走到他跟前跟他耳语:“公子,你昨儿想找的那个戏班班主的侄儿,果然死了。”
“怎么死的。”
不惑道:“喝多摔进沟渠,正好撞着脑袋,死了。大理寺收到报案,已经处理完毕,尸首都被那一家人领回去了。”
宋晋庭笔尖一顿,又继续写了一行字才收笔,靠近椅背,一张脸慢慢冷了下去。
不惑见他这样,倒是心有庆幸:“公子,此事肯定蹊跷,也好在你昨夜走到半路离开,让我去暗探的。不然估计要被人发现你在查此事,只是他们一家能得罪什么人,还让公子你察觉了。”
宋晋庭没有答话,而是缓缓闭上眼,耳边回响着谢幼怡说的,昨夜混乱的时候有人拽她一把,还喊了声谢姑娘。
若是放在平时热闹的街区,遇到认识的人打声招呼很正常,然而那人在他出现后就隐没到人海了,肯定是另有所图。所以这才让他犯了疑心病,在想那场混乱是不是有人故意所致。
如若是故意的,那他和谢幼怡的踪迹就早早掌控在他人手中了,否则怎么能恰好让他们遇上事发。
至于当晚,他和谢幼怡在混乱后见到只有瑞王和太子,再无其他熟悉的人。
宋晋庭忽然抄起桌案上的折子起身就往外去,不惑伸长脖子问:“公子去哪?”
“面圣,回禀事项。”他头也不回,到了宫里,好巧不巧遇到瑞王下马车。
瑞王听到有人喊宋佥事,抬头一看,就见到宋晋庭一身贴服的官服,坐在马背上再英俊不过。
宋晋庭面无表情递上腰牌径直往宫内去,瑞王很快跟上来,双手倒插在袖子,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道:“宋佥事好本事,本王确实佩服……”
瑞王丢下一句话,笑到最后阴测测的,不待他回答,就转了道往东宫去。
宋晋庭立在朱红的宫墙下,盯着瑞王远去的背影,一双星目微眯。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更新拉,实在抱歉,家里的事情忙到现在,给大家拜个晚年。
大家鼠年大吉,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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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流感总算稳定了,但是小区里离我们挺近的一栋有住户楼发生疫情,真是在家瑟瑟发抖,估计还得被排查。小可爱们出门一定要带口罩啊,保护好自己,希望疫情快点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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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姑娘, 究竟是谁在败坏我们沈家商行的名声,居然如此下作。暗换陈米混淆, 酒糟里居然也下手……”
绘雪跟着谢幼怡见过各位掌柜后, 气得脖子都红了, 一双眼能喷出火来。
谢幼怡转着腕间的镯子沉吟道:“商行间斗法,什么龌龊手段没有,为的不就是败坏对手名声。只是此事又跟以往别人给找麻烦不同, 事情都还没闹起来,就有人帮我们又压下去了……”
“姑娘怎么说有人帮我们压下去了?”织墨疑惑地问, 不是掌柜们发现得及时吗。
她转着镯子的动作一顿。庭院外阳光正好,她凝视着那片暖阳,声线却淡的很:“掌柜们都急得不行, 偏偏陈米也好,坏了的酒也好, 不止一家两家回头来说。都闹着退货了,仍旧没有闹出风声,连同退货的一应小商贩都没对外吭声, 此事到现在其实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既然是对手下的套,又没能闹起来, 必定是有人在后面先下过警告,对方只能闷声放弃机会。”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帮了我们一把?”绘雪听明白了,奇道,“谁帮的?”
“我一时亦不好说。”谢幼怡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闪过许多人, 反倒越不好确定。
前阵子她父亲出事,她忽略了商行,才让人找到行事的机会。如若没有那个人压一把,恐怕局面已经不好收拾。
此事算有惊无险,谢幼怡却连着几日不安心,让人一再查探也没能找出是谁出手帮的忙。最终只能把事情先放下,等待外祖父的回信。
沈家能坐到江南首富的位置,人脉比她知道的更复杂。
事情有了处理,商行很快恢复正常的运转,各大掌柜不敢再懈怠,即便谢幼怡回到书院亦每两日送一回账本。
这日宋晋庭回书院,见到她一个人抱着厚厚一大摞的账本往院门方向走。不好明目张胆帮忙,他就走到假山,找了个地方倚着,见到她回来拉了人就拽进山洞。
谢幼怡以为他早回先生们那边的院子的,被他那么一拽差点喊出声,拳头砸在他肩头:“被人瞧见可怎么好!”
明明不重,他却被砸得闷哼一声,咧牙咧齿地朝她说:“轻些,前儿伤着了。”
这可把她唬得不轻,忙收回手,凑前看:“怎么伤着了?”发现他肩膀处的衣服是有鼓起的一块。
可惜她看不进去里头,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去解他襟扣。
宋晋庭心满意足去握住她手,捏在手里,笑得眼里都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柔光。
“这儿可不适合宽衣解带的,窈窈要看,一会到我屋里来。”
偏这人总爱嘴上占点便宜,把谢幼怡说得又臊又恼,好在她面上总能兜得住任何情况,面无表情瞅他一眼,抽手用小尾指把耳边碎发往后一挽也就恢复常有的从容。
假山洞里光线昏昏,她那一眼和无意的小举动,在这昏暗中反倒有说不出的风情,引得宋晋庭忍不住想再凑前去。
鼻端女儿香幽幽,外头响起说笑声,不知上哪儿闲逛的女学子回学舍,边走边说着明天有宋先生的课云云。
宋晋庭身子在女学子话落时就一震,张着嘴无声倒吸口气。
他的小青梅醋得狠狠掐他一下,找的腰间那点软肉,一掐一拧,让他疼得还发酥……脚步声远去,她柔软的手还搭在腰间。明明穿着夹层的秋衣,可她掌心的温度让人十分敏感,仿佛他就是赤|裸着,那片暖意足够让人心猿意马,他额头不知何时见了汗,连忙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奇怪的是,明明远离了,她身上那股子冷香却比方才更浓郁,能无孔不入,将他拢得死死的。
他深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没再往前一步,用不正经地语气遮掩自己此时的缺少定力的狼狈:“窈窈可解醋了,不曾的话再掐一下?”
说着还探脸,被谢幼怡嫌弃地用细白的一根指头抵开,“你再胡言乱语,我走了。”
“可别,难得没有差事能到书院来。不过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儿,晚一些我再找你。”
宋晋庭耳膜聪敏,知道外边此时没人经过,丢下话利落离开。
他难得没有黏黏糊糊,谢幼怡还有些不习惯,等他走了片刻才探头往外看看,已经不见他身影才慢慢挪出山洞。心里琢磨着,他该不是晚点又要跑她住处来吧,被人瞧见可不好。
就在她站在那扇锁了好久的窗子跟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时,有人敲响房门,是杨宪清身边的小书童,说是他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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